第二百二十一章 哭泣的和菜头

  李长生与和菜头两个人来到了海神湖畔。
  这时，天色已晚，月上梢头，海神湖飘着亮白色的灯光，湖面有时会随着微风吹过，朝着一个方向产生水波纹。
  “和师兄，谈事情也不需要走这么远，来海神湖这边吧？”
  前面的和菜头停下来脚步，李长生笑着说道。
  和菜头呆滞了一会，然后转过头来。
  李长生发现和菜头的表情变了，他的双眸露出比平日更威严的感觉。
  给和菜头加上威严两个字，李长生以前是不会想的。
  平日里，和菜头的性格是憨厚的那种。
  “长生，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你和雨浩的天赋。特别是你。你在魂导器上的天赋，你对魂导系的功劳，其他人或许不清楚，但是我却很清楚，很清楚。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重新审视自己，审视自己应该站在什么样的位置，来规划属于自己以后的路。”
  和菜头把目光缓缓移开，看向天空上的明月。
  “我现在明白了。天赋是羡慕不来的。自从你来了魂导系之后，我一直在努力，努力的想要追上你的步伐。到后来我发现，不论我怎么努力，你的天赋，你在魂导系的意义，都是无法取代的。后来，雨浩来了，他的天赋同样比我要好。我发现，我甚至拼尽全力，都无法达到雨浩的那种程度。甚至真的说，长生你在魂导器上天赋虽然不弱于雨浩，但是，你也比不过他。”
  和菜头的目光缓缓收回来，看向李长生，表情坚定。
  李长生静静的听着，他在想和菜头究竟想要说什么。
  “智慧之神你别插嘴哦？”
  这种事情，李长生还是想要自己亲自想出来的。
  对于和菜头，李长生也比较关心的。作为一个忘年交，也是很不错的。他憨厚、淳朴、和善、任劳任怨，整个魂导系中的学生，李长生能够留意的也就只有他了。
  “你来魂导系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魂导系一直在筹备一项计划。”
  “这个我听说过。好像是极限单兵计划？核心理论是培养出，能够左右一场战争胜负的魂导师。但具体的内容，我并没有去了解。”
  李长生在刚刚入学，在周漪的引荐下，就直接进入魂导系学习了。他的武魂可以创造出，制造魂导器的材料。这当然会受到欢迎了。
  “没错。核心就是这一点。执行这项计划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和日语帝国魂导师分庭抗礼。原本执行这项计划的人预定是我。我也一直在老师的指引下，朝着这条路上前进。但是，后来你来了。你对魂导器的理解是那么奇妙，你的理念更是超越了我对魂导器的认知。老师也总是说，未来，你肯定可以超越他，甚至成为大陆第一魂导师！”
  李长生笑着摇了摇头，他也是因为以前世界的知识，加上签到奖励有那么一份十级魂导师手札，加上他的武魂，可以制造出他所想要的东西。其实，他挺讨厌这种枯燥无味的研究，他喜欢随性，喜欢自由。
  “这不是我胡说，老师真的这么夸赞过你。那是我记忆中，老师第一次这么正式夸人。”
  看到李长生笑了，和菜头还以为李长生不相信，赶忙说道。
  “并没有不相信。我只是觉得，和师兄还有老师你们，把我想的太厉害了。我只是因为有一个特别些的武魂。不然的话，我还差的远哩。”
  李长生则又摇了摇头。
  “这就足够了。”
  和菜头却笃定的说道。
  “后来，雨浩的到来，更让我迷茫了。他的坚韧，他的努力，他的天赋，同样也是我不能比拟的。后来，我就一直思考，以后这极限单兵计划会落到你和雨浩谁的身上。现在我可以确定，会是你！甚至，你已经可以算是极限单兵了！”
  和菜头眼中充满振奋的开口说道。
  “极限单兵的理念就是让一个魂导师，能够在变化莫测的战场上，在隐秘情况下，摧毁敌方的核心力量。其中使用到最多的是藏身、转移。你的武魂完全可以做到这几点。就在前天，老师也亲口告诉了我，以后，你将会作为极限单兵培养，雨浩成为备选，而我则辅助你们两个。成为你们最好的援助。”
  和菜头十分认真的看着李长生，他希望从李长生的脸上看到一丝别样的表情。
  “换个意思来说就是，你放弃了所谓的极限单兵计划？自愿成为辅助？”
  李长生忽然正过表情，脸上的微笑变成了扑克脸，对上和菜头的目光。
  “是、的确是这样没错。”
  和菜头看到李长生的表情愣了一下，李长生这是不开心吗？自己应该没有说错什么话吧？
  “看得出来，你对于极限单兵计划十分在意，甚至是当成希望。也就是说，是我和雨浩抢了原本应该属于师兄你的希望吧。师兄真的能这么轻易的就放弃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其他的人，我或许不会这么轻易放弃。肯定会和老师据理力争的。但是，就算是和雨浩这个备选比，我也有太大的差距了。更不要说是你了。”
  “因为差距大就要退而求其次，放弃自己的梦想、希望？只是老师下了命令，你就直接放弃了？”
  李长生一步步靠近和菜头，一字一句的逼问他。
  和菜头不复刚刚的气势，一点点往后推去。
  虽然他的身材很高大，但是面对比自己年纪还要小这么多的李长生，他始终有一种看长辈的感觉。
  他退着、退着，就退到了海神湖边缘的草坪，他低声喊着“长生”，同时慢慢停下了脚步。
  李长生依旧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能怎么办！”
  和菜头忽然抬起头，瞪着李长生大吼了一声。
  “我就算是再怎么不愿意放弃又能怎么办。从哪个方面，我都比不过你们。什么梦想，什么希望，从我背井离乡那一天就全都没有了！而且，那些都是留给你们这些天才说的。你们可以随意的诉说自己未来，但你们不知道，你们侃侃而谈的未来，却是我们这些人可望不可即的梦想！我的武魂只是辅助系，天赋也不高。我都已经选择放弃了，你为什么还要逼我？为什么？”
  和菜头双眼通红，眼眶中泪水流动，不断朝李长生咆哮道。
  “我明明都已经认命了……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不公平。”
  和菜头不再去看李长生，然后蹲了下来。
  看着哭泣的和菜头，李长生终于笑了。
  和菜头真的没有丝毫怨恨吗？
  当然有！
  斗罗大陆上可没听说过有圣人，就算是活了一万年的李长生也没达到无欲无求。如果真的三言两语就能够放弃自己一直追求的希望，那魂师们都不用活了。
  “这才是你和菜头。至少是我认可的那个能够和我酣战的二师兄。”
  李长生随性的蹲下来，拍了拍和菜头的肩膀，轻声说道。
  和菜头抬起埋在膝盖中的脑袋，看向李长生。
  “怎么。你真以为你是个女孩子？你这么壮硕，别给我摆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好吗？我知道你心里有委屈，哭出来吧，都哭出来就好了。”
  李长生再次用手轻轻拍了拍和菜头的肩膀。
  此刻，李长生真的就是一个活了好久的老爷爷，安慰一个哭泣的小孩子。
  “为什么受苦受难的总是我啊……”
  和菜头盯着李长生看了一会，眼中的泪水积攒的更多了，哪里还有之前的坚毅。
  “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如果可以的话，给我讲一讲吧。咱们不谈未来，谈一谈以前。怎么样？”
  李长生露出祥和的笑容，对和菜头说道。
  和菜头愣了一下，伸手擦了擦眼眶中没有掉出来的眼泪。
  “你要保密。我不允许的话，你谁也不能告诉。”
  “好。就算是月亮我也不说。”
  李长生看着长舒一口气的和菜头，心中想着，和菜头年龄虽然不小了，但是压在他心上的东西好像太多了，不吐不快，也是对他的伤害。
  “其实我来自日月帝国……”
  李长生没有应话，静静听着和菜头的诉说。
  他听着听着还是有些惊讶的，和菜头居然是日月帝国的皇室？那按理说，他应该姓徐了？当然，这个想法被李长生抛之脑后，继续听着。
  “……直到后来，我跑到了天斗帝国境内，遇到了帆羽老师，是老师救了我，并且让我能够进入史莱克学院学习，同时，还能让我成为极限单兵的执行人，那时我就在想，那样我就有能力报仇了吧？但是现在，就在刚刚，你说的没错，我也好恨。但是我没有真正去恨你们。我只恨自己没有足够的天赋。老师待我就像父亲一样，他也有自己的考虑，我不能强求他。”
  听完和菜头平静的诉说。
  “呵呵，我听明白了。其实，你还有想到的就是，如果未来，极限单兵计划，在我和雨浩身上成功，如果能够帮你报仇的话，成功概率肯定会更高吧？”
  “我的确是这样想的。毕竟，我没有这个实力……”
  “报仇啊。”
  李长生想了想，和菜头的确是个可怜的人。
  他所遭遇的事情，李长生很同情。
  “报仇雪恨最重要的是什么？”
  李长生像是随意的说了这么一个问题。
  和菜头面露不解的看向李长生。
  “呵呵。你不需要露出不解的表情。报仇，报仇。不是自己亲手杀了仇人，怎么能叫做报仇呢？如果在未来，是我和雨浩帮了你报仇，那只能叫解心头之恨，并不是报仇。所以，报仇的事情，还需要你来。你也不需要露出悲伤的表情，我说的话是事实。我会在一定程度上帮你。而且，其他人不知道，我还是知道的，既然你作为日月皇室，那么武魂肯定就不是雪茄这个辅助武魂。你有太阳武魂。”
  和菜头表情一呆滞，但是却没有太过震惊，只要是知识渊博的人，对于日月帝国皇室的传承武魂，其实都是有一定了解的。
  的确，正如李长生说的，他是双生武魂，拥有第二武魂也是日月帝国的传承武魂，太阳，别称大日！
  “所有，报仇的事情虽然不着急，但是最后还是要自己来。至于那个极限单兵计划，我会去找帆羽老师说的。雨浩作为第一人，你也要参加，我呢，随性一点，帮你们活跃在未来的战场上就好了。你不是也说了，我借助着武魂，可以做到任何事情吗？而且，你以为我学习魂导器的原因是什么啊？你们都太高看我了！我只是想给月亮打造一身礼物。嘛，虽然直到现在才打造了一个耳环就是了。”
  李长生缓缓站了起来，打打的伸了一个懒腰，同时有些慵懒的对和菜头说道。
  “什、什、什么？这怎么行。”
  “怎么不行了？你刚刚不还说，天才说的未来是你们追求一生的梦想吗？你告诉我，作为新一代史莱克七怪预选，你是不是天才？呸，如果我是个普通人，早就在你说这话的时候骂死你了。”
  “长生，你、你、怎么说我也是你二师兄了。你一直这样对我说话真的好吗？”
  “你还知道这件事情啊？我还以为你全都忘了你。好了，现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舒服多了吧？”
  被李长生一问，和菜头愣了一下。
  “这个不重要。长生，你刚刚说的肯定是玩笑话吧？”
  “玩笑话？我李长生不爱说玩笑话。当然是真的了。我对魂导器其实真的没有太大的热爱。就像你说的，雨浩才是最努力的那个。他比我要更合适的。这一点，帆羽老师肯定也是知道的。不过他选我的理由，和你来找我这些话的原因，不是完全一样吗？”
  见和菜头还是十分迟疑的样子。
  “这些讲给帆羽老师说，他肯定也理解了。而且，如果让我来帮助你们两个，你觉得天大地大，谁能拦得住咋们师兄弟三个？我敢说，咱们就是直接炸了日月帝都，他们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李长生再次拍了拍和菜头的肩膀开口说道。
  “你其实不应该找我说这些的。现在时间还早，雨浩应该也没睡，你应该去找他聊一聊。对了，聊之前把情绪整理好。别再在雨浩年轻哭了，不然你这师兄可真就丑大了。”
  李长生也不停留，也不去管和菜头怎么想，摆了摆手就离开了。
  “你就这样回去了？”
  等和菜头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看着李长生的背影大声喊喊道。
  “所以就说了，时间还早，我去拜访一下帆羽老师。”
  李长生的声音缓缓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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