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黎明悄悄划过天边
“师傅我回来了。”
穿着麻衣的年轻人从外面回到了这处城郊边境的小宅院，这里一共有二十多个学徒，从十岁到二十岁的都有，从穿着来看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但能在年轻的时候就被送来练武的都是有点积蓄的一般人家。
这么说或许不好理解，那我换个说法，这些人的父母将自己努力了大半生的积蓄,甚至是棺材板都赔了进去，只为让自己的孩子能够学会正统的武艺。
而这家武馆虽然小，但确实是一位在擂台上有着入阶评级的超凡武者，他没入仕途，也没入官途，但却凭借这些头衔捞到了不大不小的一些好处，又用这些好处积累了人脉，做起了‘私教’。
学武学武。
总得有个指导的老师吧？
刀剑枪箭，拳腿指掌,无论你选择进入哪儿一道，都得有个老师才能学习。
入了官的武者不屑于将自己的武艺传授出去，即便传授也是在体制内教学，这就造成了学武无门的需求。
平民想要学武，行啊，你去擂台上晋级了就能入官，入了官就能学武。
然而不会武功的人，根本不可能晋级。
这便是一个死结。
如果是在靖国斗武台制度的初期倒还好说，但这个制度在靖神的维持下足足持续了1200余年。
没有任何人对其有异议，有的人早都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没人愿意跟神对着干。
更何况，他们还很感谢靖帝设置了这个制度，给了凡人一条改变命运的机会。
而在这样的环境下，私教虽然不被提倡，但也没有禁止，因为私教有助于诞生更多的武者,这对于尚武的靖国来说是一件好事。
在多年来的社会演变中，私教演变成了演武会,也是民间用于培养武者的‘补习机构’。
没错，补习机构。
有教无类说的就是他们。
而正统的武道院只有一个，那就是靖国神庙。
靖国神庙是当年靖帝学习的地方，也是最看重天赋的地方，平民除非天赋惊人，否则不会被录取。
而这个天赋指的便是对靖神神力的共鸣程度。
共鸣分为九幅，六福以上者便可入靖国神庙，习得靖帝所学的枪术，靖国神庙因为极其严厉的培养制度，使得他们只要毕业便有八品的职位，并且可以五年内不入斗武台。
通过去军队历练的方式，来晋升至六品的官位。
这些基本与平民无关，因为共鸣看的是天赋，不是努力就能得到的。
越是高品的官员，其后代的天赋也会越高，即便不足够进入神庙，光是本家自己的培养能力，也至少是个入品的官员，而且不用通过斗武台决定生死。
所有明面上的奖励,其实早都被瓜分的一干二净。
年轻人所在的演武会叫做通武会,是一家以拳术为主武会。
通武会的会主叫‘断止戈’，称号‘至拳’。
准先天武者。
有趣的是，民间所有的演武会会主清一色都是准先天武者，而先天之上，只有朝廷才有。
准先天武者的身份，在民间已经足够让那些无法进入神庙的人趋之若鹜。
神庙每年只招收五十人次，但报名的可都是远超五十四倍甚至五倍的人数。
就算是没有前途的底层混混也希望自己或者孩子能有机会进入神庙，虽然希望不大，但谁都有侥幸心理，毕竟他们付不起民间高昂的培育费用，那会让全家人倾家荡产。
每年都会有不少低于六幅的学生落榜，而演武会的目标就是这些人，因为他们是最有希望培育出超凡的种子。
神庙看不上，可不代表他们看不上，尤其是那些入了品的官员，很多还都是自己会里培养出来的人才，一旦进不了神庙，好歹送到会里来学学真本事，到时候也好接替自己的一官半职。
这就是演武会的市场，是靖国的社会选择出来的最适合的一座庞然大物。
更何况这些演武会后边大多都有四品以上官员的影子。
就拿通武会来说，他们是教拳的，而现今靖国的拳术第一当属四候之一的缠流候，虽然缠流候走的是气功路线，但拳术全国第一就是第一，只要跟拳术有关，只需要交付四成的收入给缠流候，便可以获得缠流候的庇护，这可是一个大牌子。
不论是招收学员，还是请求官方办事，都是好招牌。
所以通武会前面会加上两个字——缠流。
缠流通武会能够申请下这一片地界作为自己的领地，便是因为缠流二字，也只有四候麾下的武会才能在靖都买下一片小地。
断止戈听到了年轻人的声音，没有回头，而是看着演武场上那些挥洒着汗水的学生，不是被他们的青春而感动，仅仅是他们交的学费够多，所以多上心点，没有毛病。
毕竟，谁跟钱过不去啊。
再说了，如果斗武台能够出一个入阶的学员，他们这些演武会还会有靖帝下发的奖励，断止戈越看这些有天赋的学员，便越欣喜。
天色渐晚，断止戈略带沙哑的声音询问道：“今日的结果如何？”
年轻人恭敬的站在一旁：“本月月初共计68人参赛，今日决出34人晋级，其中九品武官晋级的有14人，八品武官5人，其他演武会成员共12人，散人3人，死亡17人。
“本月的入阶擂台将于月中开启。”
断止戈欣慰的点点头：“陈立，你今年十五岁了吧。”
“是的。”
“按照我靖国律法，十五岁便有了上斗武台的资格，你学武至今，通武拳与拳心也打磨了五年，下一次的凡品斗武，我们通武会就由你参加了。”
陈立神色如常，只是说道：“是。”
断止戈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我们通武会的供奉堂你还没去过吧？从今天起你就在那里参悟神力，若能侥幸获得一丝神通，你将会是我们通武会今年第一个以怪力入阶的武者，不出五年必定可入先天，成就高品武者。
“你要明白，成为高品武者，可不仅仅是有了入官的资格，更能获得神明的关注，这代表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陈立仍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弟子明白。”
“好了，去供奉堂报道吧，找到李堂主，他会安排你的事宜，等到擂台开启的时候，我自会去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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