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一个废人
他还没在龙椅上坐下来,就有几个臣子出列,询问关于睿王的事情。
“陛下,臣等听人说,睿王虽然化险为夷脱离了危险,可他却没了生育能力,彻底成了一个废人。这件事,是真的吗?”
“臣也听说了,据说其中有一支箭,伤到了睿王的子孙根……以后睿王,恐怕要绝后了。”
“臣也听说了。”
“臣也知晓……”
皇上听着这些臣子的话语,他的脸庞彻底变得惨白。
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你们都是听谁说的?”
他已经在第一时间严防死防了,可还是没有封锁住这个消息吗?到底是谁,泄露了这件事?
到底是谁,在暗中兴风作浪,搅弄风雨。
那些臣子当即便回道:“陛下,如今这件事,在京都城都流传开来了。我们稍微出去打听一下,就能得知……”
“陛下,如果睿王真的成了一个废人,恐怕他是不适合竞争储君之位了。”
“是啊,我们南储的江山,可不能交给一个绝了后的人去坐。”
皇上气得要命,他险些昏厥了过去,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天旋地转。
旁边的宫人,见皇上的脸色不对劲,连忙走过来,搀扶住了皇上的胳膊。
“陛下,你没事吧?”
皇上显然是无法再支撑下去,他再也没有心思过问朝堂之事,他揉着眉心,直呼自己头疼。
这场早朝,无疾而终。
皇上被人扶着,退离了金銮殿。有些臣子,纷纷向端王靠拢,有意想要讨好他。
如今睿王因为成了废人,可是彻底没了夺嫡的希望。
端王的势头,如今是最鼎盛的。
这位可能就是未来的太子殿下啊。
他们见风使舵,立即调转风向,开始来巴结端王。
端王意气风发,整个人精神奕奕,可他也不蠢,这个时候他的风头若是过盛,不会是一件好事,反而招来父皇的猜忌。
他连忙谢绝了那些人的阿谀奉承,极为低调地与明王一起离开金銮殿,前往御书房处理政务。
如今,皇上将大部分的政务,都给了几位皇子王爷处理。端王是起到了领导的作用,萧玄墨跟随宋徽去了汉城,萧玄睿如今又病重卧床,只有明王这个对政务一窍不通的,跟在端王身边协助办理政务。
可以说,端王几乎一手遮天,包揽了朝堂大半的政务。
他与明王来到御书房,看了几个折子,突然借口如厕,避开明王的目光,端王出了御书房。
他拐弯走到了一个角落,招了一个太监过来。
太监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快速地跑到端王面前。
“王爷。您有何吩咐?”
“睿王丧失生育能力的事情,他自己是否知晓了?”端王低声问。
太监缓缓地摇头,如实回道:“承鑫宫的人,都被陛下封了口。没人敢挑衅陛下的权威,跑到睿王面前乱嚼舌根……”
端王挑眉,冷笑一声:“所以。睿王还不知道这件事?”
太监缓缓地点头。
端王的眼底掠过几分冷光:“父皇对萧玄睿可真是爱护有加啊。萧玄睿如今都成了一个废人了,父皇居然还这么疼爱他……”
他真是恨啊。
恨得咬牙切齿。
为什么,同样都是他的儿子,身上都流淌着他的血。为什么他偏偏要对萧玄睿这样包容,对他却如此的苛刻冷酷?
父皇这心偏得太厉害了。
端王的一颗心,彻底的死了。
他眼底漫过几分阴鸷:“父皇不让萧玄睿知晓,本王偏偏要让他面对残酷的现实。呵……本王不好过,也绝对不会让萧玄睿好过……”
他让太监靠近,吩咐他去做一些事情。
太监是端王安插在宫中多年的死士……他对端王自然是忠心耿耿。端王如何吩咐,他就如何做,半点犹豫都没有。
——
萧玄睿醒来后,喝了一些汤药,身上的疼痛倒是减少了一些。他靠在床头边,默默地算着时间,等着沈焕之那里的消息。
估计明日,所有的矛头,就能指向端王了。
端王的好日子,可是彻底到了头。
萧玄睿眼底闪烁着胸有成竹,心里头高兴,身上的疼痛似乎又缓解几分。
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他不悦地蹙眉,看向旁边候着的一个宫人。
“外面在吵闹什么?没看到本王正在养伤吗?”
“让他们安静些,若是再弄出一些声响饶了本王的清净,统统拖出去杖毙。”
宫人的眼底掠过几分惶恐,连忙低头应了,跑出内殿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谁知道,他出去一看,就看到承鑫宫的东边偏殿走水了。
那火势不小,许多宫人纷纷都提着水桶,端着水盆救火……黑色的浓烟,慢慢地飘进了萧玄睿居住的西边偏殿。
萧玄睿闻着那浓烟,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他这一咳嗽,牵动了身上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额头冒出了一层汗珠。
眼看着浓烟越来越多,他无法坐以待毙,继续躺在这里,他挣扎着起身,欲要下床榻。
可他的身上的伤势极为严重,他刚刚撑起身子,就抵挡不住那汹涌的疼痛,整个人又狠狠地摔回了床榻。
不停地有浓烟,飘入他的口鼻。
他连忙扯了被子,捂住自己的口鼻……忍不住又低声咳嗽几声。
没过多久,就有宫人慌乱地从外面跑进来。
“王爷,你没事吧?”
萧玄睿的脸色难看至极,他看了眼极为陌生面孔的宫人。
这人不是之前伺候他的宫人。
他低声斥责一声:“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浓烟飘进来?”
宫人连忙回道:“东边偏殿那里走了水,所有人都在灭火……王爷再忍忍,很快火就扑灭了。还好陛下没有在承鑫宫,而是去了嫔妃宫里,否则陛下若是龙体受伤,那可就是天塌了的大事了。”
萧玄睿的脸色猛然一沉:“父皇没上早朝?如今这个时间点,通常都是在上朝的……”
宫人状似无意的懊恼回道:“哎呦,还不是那些臣子,一直嚷嚷着,说是没有生育能力的皇子不能继承皇位。陛下心烦,又因为一夜没睡,整个人熬得有些难受,一怒之下就离开金銮殿,散了早朝。”
说完这句,宫人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捂着嘴巴欲盖弥彰诚惶诚恐道:“哎呦,奴才该死,怎么就突然说了不该说的呢。王爷,你就权当什么都没听见吧……”
萧玄睿这才意识到了异样,他沉着一张脸,凝着这个陌生面孔的宫人,他眼底满是警惕。
“你不是承鑫宫的人……大胆狗奴才,你趁乱闯入,到底意欲何为?”
他满心戒备,开始冲着外面喊人。
谁知,他喊了好几声,外面都没人应答。
原本诚惶诚恐,忐忑不安的宫人,突然就平静了下来,缓缓的抬头看向萧玄睿。
“王爷别怕,奴才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毕竟你是王爷,我只是卑微如尘的奴才,倘若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家人都别想活了。奴才以前受过你的恩情,所以奴才这次来,是向你报恩的。”
“皇上封口了承鑫宫的人,王爷犹如被斩断了翅膀的雄鹰,奴才于心不忍,实在不想看到,王爷被陛下控制住,从此成了笼中之鸟。”
萧玄睿一听,这其中似乎存在了很大的蹊跷?
父皇斩断了他的翅膀,将承鑫宫的人,统统都封了口?
为何要封口?
难道父皇有什么事情隐瞒了他?
萧玄睿本来就喜欢猜忌,如今听着宫人一说,他越来越觉得,似乎他还真的被父皇软禁了在了承鑫宫。
之前,他问那些宫人什么事情,那些宫人皆都闭紧嘴巴,一问三不知。
对于外界发生的一切,他似乎都没打听到任何的音讯。
萧玄睿眼底带了几分焦急,看向宫人问:“你且先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宫人叹息一声,有些怜悯的看向萧玄睿:“王爷,奴才真是搞不明白,全京都都知道的事情,为何陛下独独瞒你一人呢?”
“这对王爷来说,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奴才实在不忍看王爷被蒙在鼓里……”
萧玄睿的耐心不多,他极为烦躁的看着宫人冷嗤:“吞吞吐吐的,直说就是,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宫人的身子一抖,连忙老老实实的回道:“王爷息怒,奴才这就说。”
“就是外面的人都在传,王爷被伤了子孙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现在满京都的臣民,都知道了此事……那些老臣都吵嚷着,不能让皇上再立你为太子……”
“皇上心烦意乱,当即就离开了金銮殿,去了雪贵人那里。”
雪贵人就是雪鸢,自从赵婉儿死后,雪鸢又神秘的出现了。雪鸢给皇上的解释是,她看到赵婉儿得宠,怕赵婉儿伤害她,她就找了一个冷宫,偷偷的藏起来了。
皇上对雪鸢的新鲜劲还没过,自然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所以,这些日子,雪鸢又重新获得了恩宠。
比之以前赵婉儿在的时候,更加鼎盛,可谓是独宠了。
萧玄睿倒是没听清关于雪贵人那一句话,他的脑海里一直在回响着‘王爷被伤了子孙根,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