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钱氏父子
燕王府,李弘冀的脸色很不好看,他阴沉着一张脸,表情复杂。
郭荣在一旁,嘴角却带着一丝笑意,他指着案几上的一份文案,道:“燕王,如今可以确定,杨琏是在监守自盗。”
李弘冀冷哼了一声,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比如说那一次杨琏在大理寺遇伏,差一点就被刺杀的事情,李弘冀十分清楚,那并不是他派过去的人,可是,最终的矛头却指向了他。因为除此之外,其他人没有这个动机。就当时的局势而言,也想不出有其他人会对杨琏痛下杀手。
可是,如果这件事情是杨琏监守自盗,玩贼喊捉贼的把戏,那么事情就有了合理的解释,他之所以如此,就是要打压李弘冀的势力,让李弘冀在天子面前,逐步失势。
经过这几年的部署,杨琏的目的差不多达到了,对此,李弘冀很是不满,但他需要证据,这些事情的幕后主使者都是杨琏的证据,偏偏他在金陵呆的时间不久,短时间内想要找出杨琏的把柄,这似乎太难了一些。
郭荣在分析了一番之后,认为还有机会,杨琏捣腾出这些事情,目的想来是进一步打倒燕王,如今燕王已经被迫迁往吉州,等于是外放受贬,已经是极大的贬斥了。那么,再厉害一步的贬斥是什么?杀?天子对亲人还是有几分眷顾,当不至于如此,最大的可能便是幽禁起来。
可是,杨琏费了这么大的劲,目的就是想要把燕王给幽禁起来?郭荣把这种担心说了起来。
耶律喜隐倒是觉得有可能,燕王在吉州,纵然是受贬,但以他的身份,地方官员必然巴结一番,暗中培养势力也不是不可能。可若是幽禁起来,那情况就大为不同了。
耶律喜隐的话让李弘冀身子一震,幽禁,多么可怕的字眼,他想起了一些往事。短暂的沉默后,他有些不肯相信也不敢相信,父皇真的会不顾父子之情,把他幽禁吗?
答案很快就有了,天子下令,燕王由于涉及杀害汪成一案,被勒令暂停赶赴吉州,等到这个案子了结,确认与燕王没有关系,他才能赶赴吉州。李弘冀更加郁闷,因为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反而更加糟糕。
萧俨如果真的把罪定在他的身上,他的处境会更加危险,若是与他无关,也没有什么好吃,依旧要去吉州,做他的憋屈王爷。
李弘冀想要反击,忽然,他意识到,留在金陵的时间越多,给他的准备就越加充分,只要在适当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就能反转命格,从一个落魄的王爷变成无上的至尊。
就在李弘冀与郭荣、耶律喜隐商量大事的时候,杨琏的府邸,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同样是暗涌不断,杨琏已经暗中联系了陈铁,让他准备粮草,磨亮兵刃,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危机。
身在苏州的林仁肇离金陵最近,而且没有江河的阻碍,最容易抵达金陵,杨琏第一时间联系的是他,隐晦地告诉他,金陵将会有异变。林仁肇迅速回了书信,告诉杨琏,他麾下的五千兵马,随时待命,只要杨琏有需要,立刻北上,支援金陵。
林仁肇的回信让杨琏稍稍心安,与此同时,杨琏选择了一个好日子,去了钱文奉的府邸。
钱文奉的府邸在金陵城东,靠近秦淮河,离国子监不远,这所府邸是李璟所赐,环境优雅,交通便利,足见李璟对钱氏的安抚之心,至于钱弘俶的府邸则在城西,地理环境也相当不错,两人的府邸隔了将近七里的路程。
杨琏之所以先拜访钱文奉,除了钱文奉与他有些关系之外,也是因为林仁肇在苏州镇守。钱文奉在苏州多年,部下有苏州人,杨琏希望在关键时刻,钱文奉能够稳住苏州百姓,不至于生乱。
钱文奉得到消息,早早出门在门外等待着,杨琏在大唐炙手可热,虽说最近麻烦不断,但依旧是简在帝心,恩宠不减。
杨琏远远地看见了钱文奉,走了过来,笑道:“钱将军,别来无恙?”
“托吴侯的福,最近日子还算平稳。”钱文奉回答,一摆手,又道:“吴侯,请。”
“请!”杨琏也道。
两人进入了府邸,杨琏仔细打量着钱文奉的府邸,这是一座标准的宅院,院子里载种着竹子,随着风势轻轻摇曳着。杨琏笑道:“这所宅子倒也幽静。”
“是陛下恩赐。”钱文奉有些摸不清杨琏的目的,便应对着,带着杨琏到了宅院里。
宅院里栽种着不少高大的树木,树荫下很是凉爽,两人就在宅院里坐下,钱文奉令人端上了茶水点心。
“钱将军自从到了金陵之后,杨某没有多少时间前来拜访,钱将军恕罪。”杨琏说道。
钱文奉心中猜测着杨琏的来意,闻言笑了起来,道:“吴侯的事情,钱某也知道一些,如今事情尘埃落定,钱某也就放心了。”
“哦?钱将军知道些什么?”杨琏反问道,目光中带着笑意。
钱文奉放下了茶杯,沉吟了片刻,道:“吴侯,那件事情是真的吗?”
杨琏淡淡的笑了起来,他知道钱文奉问的是什么事情,即使问的非常含糊。“真的如何,假的又如何?”杨琏肯定不会轻易承认他的身份。
钱文奉沉吟了好一会,幽幽叹息了一声,道:“昔年的事情,都已经是往事,就像如今,钱某只想一心待在金陵,安安心心过完这辈子,也就足够了。”
杨琏含有深意地看着钱文奉,道:“这将近一年来,吴越旧地平稳如昔,钱将军功劳不小,可是,即使钱将军没有兴复救国之心,那么他,有吗?”
钱文奉身子一震,他意识到杨琏可能是前来试探钱氏对吴越旧国的态度,难道,他是得到天子的旨意?又或者,仅仅是他个人的试探?毕竟那个传言,很有几分可能。
钱文奉脸上阴晴不定,杨琏不等他回答,忽然说出了一个要求。钱文奉听了,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虽然杨琏没有答应让他复国,但这个要求,却可以让钱氏永享尊贵。
“这,是陛下的意思?”钱文奉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正是,不过此事关系重大,陛下只是传了口谕。”杨琏说道。
钱文奉沉吟了好一会,迟疑着道:“可是,燕王毕竟是陛下的亲子,怎么……”
“怎么就不可能?古往今来,弑父杀兄,夺取皇位的人还少吗?”杨琏问道。
钱文奉倒吸了一口冷气,杨琏说的没有错,古往今来,这样的人数不胜数,甚至还有人青史留名。钱文奉沉吟着半响没有说话,因为杨琏给他的震撼太大了,或者说,天子的这个要求,太过于骇人听闻。
杨琏没有急着催促,这样的大事,钱文奉需要时间去思考,这是合理的。
钱文奉咳嗽了一声,掩饰了一下内心的慌乱,道:“钱某有些不明白,陛下为何偏偏选中了我?”
“因为你最为合适。”杨琏笑着解释了起来,闽国、吴越国,都是被大唐所灭,楚国的君主虽然也在金陵,但楚国旧地,已经不复为马氏所有,也不是为大唐所有,而是被他人占据。换而言之,马氏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闽国呢?灭亡已经有四五年的时间,而且随着查文徽在福州的经营,闽国的影响力已经逐渐消亡。
唯有吴越国灭国不久,钱弘俶、钱文奉又都是盛年,吴越王在两浙威望极高,百姓之中,还有一部分人思念旧国,这就是基础。
所以,如果钱文奉去办这件事情,最有机会成功,也让令人信服。
钱文奉抿着嘴,足足思考了半顿饭的时间,作为降臣,看起来天子对他们不错,但实际上,心中的苦涩只有自己知道。毕竟命运掌握在他人的手中,如果有一天,天子找个借口把他们杀了,又能如何?历史上,这样的事情还少吗?
“钱将军,你大可放心,只要钱将军做了这件事情,杨某在一天,就会奋力保护钱氏一天。”杨琏说道。
钱文奉站起身来,慢慢踱步,良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道:“如此,钱某就恭敬不如从命,日后还盼吴侯多多照顾。”
杨琏长身而起,道:“时间不早,杨某不在此久留。还盼此事钱将军能够顺利进行。”
“我送送吴侯!”钱文奉说着,亲自送了杨琏到门口,杨琏离去之后,这才返回,吩咐下人,去把钱承礼给找回来。
“爹!”钱承礼得到消息,兴冲冲地走来。这些时日,他留在家中,阅读书籍,很有收获。
“承礼,你坐,爹有话给你说。”钱文奉说道。
钱承礼见父亲如此郑重,心中颇为惊讶,他半个屁股坐在软墩上,问道:“爹,有什么事情如此郑重?”
钱文奉没有说话,而是在屋子里踱步,先把窗户都关上了,这才走进了密室里。
钱承礼越加奇怪,道:“爹,你这是?”
钱文奉摆摆手,示意钱承礼靠近了,这才道:“承礼,爹知道你与大周国王爷郭荣、大唐燕王李弘冀认识,你们的关系,到了那一步?”
“爹,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如今吴越国已经灰飞烟灭,孩儿也就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我们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见面了。”钱承礼说道,心中疑惑,父亲问这个问题,难不成有什么深意?
钱文奉道:“承礼,爹最近有一个想法。”
“爹请说。”钱承礼说道。
钱文奉笑了笑,道:“住在金陵,也将近一年了,承礼,你对大唐君臣有什么看法?”
“爹,实际上大唐君臣与当初的吴越国一般,同样存在着外忧内患,只是吴越国运气不好,这才……”钱承礼说道这里,摇摇头,心中叹息。
钱文奉道:“这大半年来,大唐君臣的搏斗,其实可以分成两派,一派是齐王,一派是燕王。如今两派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燕王即将迁往吉州,在夺嫡的行动中,已经落了下风,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还。”
见面了。”钱承礼说道,心中疑惑,父亲问这个问题,难不成有什么深意?
钱文奉道:“承礼,爹最近有一个想法。”
“爹请说。”钱承礼说道。
钱文奉笑了笑,道:“住在金陵,也将近一年了,承礼,你对大唐君臣有什么看法?”
“爹,实际上大唐君臣与当初的吴越国一般,同样存在着外忧内患,只是吴越国运气不好,这才……”钱承礼说道这里,摇摇头,心中叹息。
钱文奉道:“这大半年来,大唐君臣的搏斗,其实可以分成两派,一派是齐王,一派是燕王。如今两派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燕王即将迁往吉州,在夺嫡的行动中,已经落了下风,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还。”
见面了。”钱承礼说道,心中疑惑,父亲问这个问题,难不成有什么深意?
钱文奉道:“承礼,爹最近有一个想法。”
“爹请说。”钱承礼说道。
钱文奉笑了笑,道:“住在金陵,也将近一年了,承礼,你对大唐君臣有什么看法?”
“爹,实际上大唐君臣与当初的吴越国一般,同样存在着外忧内患,只是吴越国运气不好,这才……”钱承礼说道这里,摇摇头,心中叹息。
钱文奉道:“这大半年来,大唐君臣的搏斗,其实可以分成两派,一派是齐王,一派是燕王。如今两派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燕王即将迁往吉州,在夺嫡的行动中,已经落了下风,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还。”
钱文奉道:“这大半年来,大唐君臣的搏斗,其实可以分成两派,一派是齐王,一派是燕王。如今两派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燕王即将迁往吉州,在夺嫡的行动中,已经落了下风,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还。”
钱文奉道:“这大半年来,大唐君臣的搏斗,其实可以分成两派,一派是齐王,一派是燕王。如今两派的争斗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燕王即将迁往吉州,在夺嫡的行动中,已经落了下风,很有可能一去不复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