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再没有余地
顾一北离开之后，江琳跌坐在地上。
她明明已经做的很好了。
这么多年来，恪守本份。
哪怕知道顾一北心里根本没有忘记温絮，可这么多年都隐忍过来了。
还在乎这一时半会？
江琳的面色狰狞恐怖，她实在不想要再继续过这种日子。
可又能怎么样，这里的一切，主动权都在顾一北的手里。
她能靠的，只有顾芙儿。
书房内。
顾一北才刚坐下，顾芙儿就端了一碗汤来。
“爸爸刚才都没怎么吃，这是阿姨给我炖的，芙儿也端一碗给爸爸。”
顾芙儿温温柔柔，说话也小声，就这种样子，看一眼都觉得心疼。
“放在那儿吧，爸爸忙完了再吃。”
“会凉的。”顾芙儿的神色有些奇怪，“你先吃完吧，芙儿不会打搅爸爸工作的。”
“好。”顾一北也没多想，端起顾芙儿送来的汤，喝了个干净。
女儿不愿意跟人亲近，这么多年过去，也只是这样的性格。
顾一北没有办法。
顾芙儿从书房内离开之后，一个人坐在楼梯口，她的内心深处，愧疚不已。
她知道，自己不该帮着母亲去争宠，去用一些极端的手段对付父亲。
顾芙儿心里头难受的很，抱着腿在哭。
她躲在这个角落里，看着过了一会儿从房间里出来的江琳。
女人蹑手蹑脚的，等着药发作之后才进去。
江琳推门，看着屋子里的顾一北，情绪也有些激昂。
她走过去，将门锁死，一步步走向顾一北。
“阿絮……阿絮……”
顾一北低声喃喃着，那么清晰，却像是一柄利刃，刺入江琳的心口。
她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样的反应。
总之心在滴血，却还要上前，应着顾一北的话。
“一北，我是阿絮，我是你的阿絮。”
“……”、
顾一北一把抓住面前的女人，在情绪的催动之下，他早就弄不清楚，面前的人到底是谁。
脑子昏昏沉沉的，看不真切。
顾一北好像看到了那个时候的温絮，那么的动人，她的眉眼依旧没有变。
“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那么狠心抛下我跟顾淮？”
顾一北已经开始说胡话了。
江琳的泪水，吧嗒吧嗒落下来，顾一北心疼的拂去她眼角的泪。
轻柔的吻，吻着。
此刻。
门外的少年，脸色阴郁，顾淮不是聋子，他听的清清楚楚，江琳在说什么。
顾一北又在喊什么。
他死死的攥着拳头。
躲在角落里偷看的顾芙儿，急忙跑了过来，她看向顾淮有些慌乱。
生怕顾淮会冲动，此刻冲进去，那就是完蛋了。
“哥哥。”
“呵。”顾淮冷漠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他盯着顾芙儿看。
那眼神，像是能够贯穿灵魂一样。
“又给谁端药了是吧？”顾淮逼迫过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帮着你母亲，对父亲下手。”
书房内什么情况，顾淮听一耳朵就清楚。
顾芙儿低头，咬着下唇：“对不起。”
她别无选测，在这个地方，顾芙儿不希望母亲过得那么委屈。
“她是我妈妈。”
“所以她要杀人，你就去端药，对吗？她要得到顾一北的宠爱，你也去端药？”
顾淮此刻尤其生气，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跟顾芙儿说话了。
说的很多。
“你是一个人，该有自己的想法，而不是助纣为虐。”
“我。”顾芙儿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因为她太清楚了，她做的事情，都是不对的。
在帮着江琳做错事的路上，越走越远。
“你放心，我不会去打搅他们的，对我而言，这扇门内的两个人，都一样。”
顾淮说完这些话，意味深长的看了顾芙儿一眼。
该说的，不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
看着顾淮远去的背影，顾芙儿欲言又止，她低声道：“哥哥，等等。”
“？”
顾淮拧着眉头。
“我还是想说，我真的不知道，药里有毒。”
“好了，那你现在呢，知道你母亲要做什么，却还帮她，不是吗？”顾淮冷漠的嘲讽，“甚至不惜糟蹋自己的身体，帮江琳的忙。”
这是多么畸形的存在。
顾淮也不想多说什么。
顾芙儿哑口无言，所有的一切，都被顾淮说中了。
奈何顾淮也不愿意掺和这些。
听着顾一北喊温絮的名字，只觉得恶心。
顾芙儿站在原地，也没有站太久，转身便离开了。
这里的一切，也都不属于自己。
她也像是漂泊的亡魂，没有比顾淮好到哪里去。
……
一夜。
顾一北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不对劲了。
他的眼底，满是嘲讽。
他伸手，攥着江琳的下颚。
“都做母亲的人，也还这么下贱是吗？”顾一北气愤的很，他又没有失忆，“这种手段，你还在用？”
“招不在新，有用就行。”
女人激动的很。
她的眼睛都是红的，看起来可怕的很。
不管顾一北现在怎么对自己，她已经得逞所愿。
“呵。”顾一北咯咯咯的笑了，“所以你在利用芙儿，帮你达成这种自私的事情？”
“……”
江琳没有承认，她太清楚了，这种事情，一旦承认，顾一北会要她的命。
他这个人，平常时候看起来，没有那么狠，但是骨子里的手段和残忍。
没有几个人比得上。
“你好让我恶心。”顾一北怒斥一声，“一辈子，做阿絮的影子，一辈子，让我恶心。”
“一北，我是真的爱你的。”江琳激动的很，“我们结婚那么久了。”
顾一北握成拳头，他冷笑一声：“是啊，当初我就不该仁慈呢。”
“你想干什么？”
“当初保全了你的体面，可现在看来，你是在挑衅我的下线。”
顾一北此刻的口吻，特别的冷峻，他是绝情的人，不会因为旁人说什么，而有所改变。
“等着吧，律师会去找你的。”
顾一北利索的穿好衣服，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怒火。
但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江琳坐在原地，呆若木鸡，她真的有些害怕了。
害怕这一次，他们之间，再没有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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