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神明

  又数日。
  古铄遭遇了一个妖族，然后吧他杀了。这让古铄恢复了不少信心。因为那个妖族修士也是化神二重巅峰，和他修为相当。但是他杀那个妖族修士并没有太费力。这说明，即使自己现在只能够发挥出八成威能，也不是什么修士能够抵挡的。大荒的妖族也就那样！
  他不断地前行，又过去了数日。远远地听到了轰鸣声，古铄再次向着那个方向飞掠而去，然后看到了三个人族修士正在轰击一个结界。
  这个结界是那种保护型的结界，有可能是自然生成，也有可能是当初人族大迁徙的时候，神通碰撞而成。这种结界只有将其轰碎，才能够进入。
  古铄的身形刚一出现，就被那三个人族修士发现，那三个人族修士并没有停止轰击那个结界，只不过眼神戒备地看向了他。
  古铄识趣地停了下来，然后向着那个结界内看去，目光就是一动。
  那个结界内的地面上有着两件兵器，一杆枪，一个乾坤圈。乾坤圈平放在地上，那杆枪插在了地上。历经不知多少岁月，依旧闪耀着光芒。
  古铄微微眯了眯眼睛，认出那是两件中品法宝。
  怪不得那三个人紧张而戒备，只不过古铄并不看重那两件法宝，他自己就能够炼制。为了打消对方的戒备，他两只手向着两侧摊了一下，表示自己无意和他们争夺。但是那三个人一句戒备，向着那结界轰击得更加勐烈。
  轰然一声爆响，那个结界碎了。
  其中一个人冲向了那两件法宝，而另外两个人则是转身看向了古铄，不过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古铄依旧没有上前，等那个修士收起了两件法宝，这才遥遥拱手道：
  「天玄古铄，见过三位道友！」
  原本已经放下戒备神色的三个人，眼中陡然现出了不屑，赤果果的不屑和鄙视，甚至夹杂着厌恶，没有一丝掩饰。那取回法宝的修士，更是朝着地面呸了一口，然后三个人调头就走。
  「三位道友……」古铄心中已经升起了怒气，十分地不解。
  便见到一个修士回头伸出手指，向着古铄点了点：「再跟过来，必杀你。」
  话落，三个人便飞掠而去。
  古铄脸上的神色如乌云涌动，心中鼓荡着杀意。
  「呼……」
  他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这一口气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肃杀，勐然撞击在前面的一棵大树上，那棵大树轰然倒塌。
  这一口气吐出了古铄心中的无尽杀意，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知道现在自己需要冷静，他已经靠近了大荒，稍微的不冷静，都会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他要弄清楚为什么！
  他回想自己三次遇到大荒这边人族修士的场景，心中有所触动。
  他们似乎非常的不喜欢我……
  不！
  不是不喜欢，而是不屑，鄙视和厌恶。
  但是我他们并不认识我！
  那为何如此对待我？
  我和他们初次见面，而且也只是说了一句天玄古铄……
  天玄！
  古铄心中一动！
  他们不是对我不屑，鄙视和厌恶，而是对天玄这两个字鄙视和厌恶。
  为何会如此？
  天玄对大荒做了什么？
  大家不都是人族吗？
  古铄心中有些失望，他原本还想着来到大荒之后，引大荒人族为助理。但是现在看来，大荒人族和天玄人族并不融洽。
  他们对天玄人族充满了鄙视和厌恶。
  为何会如此？
  难道是石开天他们对大荒做过什么？
  古铄想了想，也没有想明白。但是心中却下定决心，必须弄明白这件事，不弄明白这件事，直接影响到他在大荒的行动。只是他的心情开始变得沉重。
  这件事如果没有弄明白，一个处理不好。自己在大荒的敌人就不仅仅是妖族，还要加上人族。如此一来，自己在大荒真的就是举目皆敌，寸步难行了。
  古铄踽踽而行，如此又过去了数日。他看看天色，天空映照着瑰丽的彩霞，映出了一片无际的红，他准备寻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等待黄昏将领，领悟大道。
  耳朵动了动，随风传过来说话声，听得不太真切。
  有修士！
  不知道是人族还是妖族！
  古铄又向着那个声音传来的方向飞掠而去，虽然几次碰壁，但还是要和大荒人族修士接触。
  远远地便看到了火光，那是一堆篝火，篝火旁坐着两个人，正在烤着一个妖兽。两个人也听到了衣袂掠空之声，转首望来，眼中现出了戒备之色，古铄距离两个人十米开外停了下来，抱拳拱手：
  「天玄古铄，见过两位道友。」
  那两个人便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现出笑容，站了起来，拱手还礼道：
  「道友可是来自天玄？」
  古铄心中也是一愣，继而一喜。终于看到给自己笑脸的人族了，当即欣喜点头道：
  「正是来自天玄！」
  两个人便邀请古铄来到篝火旁坐下，一左一右相陪。并且做了自我介绍，两个人都是来自大荒。一个叫作纪昌，一个叫作纪盛。
  纪昌递给了古铄一块肉，古铄接过道谢之后，便大口咀嚼。纪盛递给古铄一个酒葫芦，古铄也接过畅饮。纪昌和纪盛高兴，赞道：
  「天玄来客，就是痛快！」
  古铄感慨道：「他乡遇同族，大喜事！」
  「对，大喜事！」
  「同饮！」
  「同饮！」
  三个人喝的痛快，纪昌开口道：「我等自幼便在大荒，从未去过天玄，古道友，可否给我们讲讲天玄？」
  「当然可以！」古铄十分痛快：「我也从未来过大荒，待我讲完天玄，两位哥哥，可否给我讲讲大荒？」
  「这是当然！」
  古铄点点头，便开始给两个人讲起了天玄上的事情，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只是也不可能细讲，那得讲多少天？
  也只是略略地讲了一些，但是期间两个人却不时地发问，古铄便对他们所问的问题，讲的细了一些。匆匆一个时辰过去，天色已经完全黑暗了下来。
  今日月朗星稀，让古铄的心情也格外的好。
  「天玄的大致情景也就是如此，两位哥哥，可否给小弟讲讲大荒！」
  「这大荒啊！」纪昌叹息了一声：「遍地都是凶险……」
  勐然间，在古铄的身下地面那些纤细的小草瞬间生长成为长藤，缠绕向古铄。与此同时，在他的左右两侧，纪昌和纪盛各自一拳向着古铄轰击了过来。那拳头之上笼罩着化为实质的灵力，凶勐的气息爆出了化神初期巅峰的威能。
  但是，却又两只拳头后发先至。
  那是古铄的拳头。
  在他的屁股底下，小草开始化藤之前，刚刚生出了波动，在纪昌和纪盛肩膀刚动，拳头未起之时，古铄已经悍然地出拳，向着两侧出拳。
  所以，当两个人的拳头各自距离古铄还有一尺左右的时候，古铄的拳头已经各自轰击在他们两个的肋骨上。
  「卡察卡察……」
  一片肋骨碎裂的连串声响，然后是口鼻喷血的声音，伴之而起的是纪昌和纪盛两个人的身体如同弹丸一般激射了出去，一连撞碎了几棵大树，摔落在地上。
  两个人刚想要起身，便见到空中落下一只灵力大手，将他们两个一抓，便回到了篝火旁，被灵力大手并肩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便是想要释放神通，却被这两只灵力大手一按，便口喷鲜血，被打断了释放。两个人骇然地望向了古铄，迎上了一双冰冷的眼眸。
  「说说吧！」古铄冰冷的声音响起：「说实话，大家都是化神，应该知道，只要全神贯注，是能够感知到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
  还有，只要你们说的够真，够全。我放你们离开。」
  「真的？」纪昌神色一动。
  「自然！」古铄点头道：「我来自天玄，和你们大荒没有什么利益关系。我来这里，或者去大荒看看，也只是去看看，对于我来说，这只是历练。你我原本不相识，只是偶遇。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向是出手，但是很明显，吃亏的不是我。」
  纪昌和纪盛脸上就现出了尴尬之色。
  古铄耸了耸肩道：「所以，我只想听真话，只想了解一下大荒。你们讲清楚了，我可以放你们离开。而且到了你我这个修为境界，说出去的话，轻易不会改变。而且杀死你们和放你们离开，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区别。除非是你们说假话，那是逼我杀死你们。」
  「好！我们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在之前也碰到了一些大荒修士，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看到我就走，甚至有人对我很鄙视和厌恶？为什么你们两个对我的态度不同？」
  纪昌眼中现出仇恨道：「因为他们是强盗，是山贼。」
  「强盗？山贼？」古铄愕然。
  「对，他们是强盗和山贼！」
  古铄认真感知，发现并没有感知到纪昌说谎。如此说来，那些人真的是强盗和山贼？
  「不对！」古铄心中一动：「即便他们是强盗和山贼，又有什么资格鄙视我，厌恶我？」
  纪昌道：「他们不是鄙视你，和厌恶你。而是鄙视和厌恶天玄的所有人。」
  「为什么？」
  「因为在他们的心中，天玄的人族就是逃兵，是懦夫，是一群没有骨头的软蛋。」
  古铄心中有所猜测，但还是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在万年前放弃了抵抗妖神，逃离了大荒。」
  古铄沉默了一会儿道：「如此说来，那些人是当初留在大荒，不肯走的那些人族后代？」
  「对！他们这些强盗，山贼，袭击我们的村落，城镇，杀我们的族人，抵抗妖神……」
  「慢！妖神？」
  「对！他们竟然敢不信仰妖神，反抗妖神……」
  「你说的妖神是谁？」
  「妖神就是妖神！那是至高无上的神明……」
  「停！你告诉我，你口中的妖神在那些山贼和强盗的口中叫什么？」
  「那些强盗称呼妖神为……」纪昌心虚地四下张望了一会儿，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妖族！」
  古铄的目光微冷：「如此说来，你们的投降妖族的人族？」
  「怎么叫投降呢？我们信仰妖神。妖神庇护我等，我等为妖神服务。我等就是神明的奴仆……」
  纪昌还在那里絮絮叨叨，古铄心中大致明白了。
  在大荒的人族分成了两种。
  一种是成为了妖族的奴仆，视妖族为神明。
  一种是抵抗了万年的人族，他们从万年前，就不肯放弃自己的故土，便是在人族大迁徙，他们也没有参加。
  可以想象，万千前，他们这一股势力和大迁徙那一股势力应该有着激烈的争论，最后分道扬镳。
  一股迁徙至天玄，一股留下不屈地战斗。
  而眼前这两个人应该便是被妖族征服的人族，历经万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成为了妖族忠诚的奴仆。他们视自己为正统，是那些不屈战斗的人族为异端。
  「呼……」
  古铄吐出了一口气，心中依旧郁郁。看着纪昌和纪盛两个人问道：「你们口中的那些强盗和山贼有多少？」
  「不知道！」
  「大概的数目。」
  「很少！他们不断地被我们围剿追杀，他们就是活在地下的老鼠。是破坏秩序，亵渎神明的卑劣者。」
  「那你们这些人族……也就是你们这样的奴仆有多少？」
  「很多！非常多！」
  「那妖族呢？」
  「也很多！」
  「妖族对待你们这些奴仆如何？」
  「很好！」纪昌的眼中现出了崇拜的光辉。
  「那些妖族不吃你们吗？」
  「不！」纪昌摇头道：「那不是吃，是我们献祭。只有献祭，妖神才能够庇护我等。」
  「献祭的多吗？」
  「不多！」
  古铄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又问道：「那除了献祭，妖族就没有吃过你们？」
  「那不是吃，那是神明的惩罚。」
  「神明的惩罚？」
  「有些奴仆犯了错误，便被神明吃掉。」
  「吃的多吗？」
  「多！虽然多，但那是因为他们犯了错误。亵渎了神明。」
  「你亲眼看到他们犯了错误，亵渎了神明？」
  「不用看，神明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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