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算天鼠的计算

  大章！
  *
  云雾峡谷中。
  地鼠族援军的几个长老脸色难看地站在古铄布设大阵的地方。三长老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大阵？”
  五长老皱着眉头道：“我们被人族发现了。”
  “族长的意图暴露了？那我们怎么办？”
  “不管了！”三长老抬头向着封堵峡谷大阵的上方看去：“我们从上面飞过去，不管人族有没有中计，我们直接加入到战场，见了族长再说。”
  猛然间，几个长老回头，向着后面空中看去，然后诧异道：
  “大长老？”
  青牛族疆域。
  古铄乘坐着仙舟已经过去了一半疆域，他向着左前方了望，都能够看到高耸入云的青牛族的圣山。古铄站在甲板上，眉头一凝。他为了不引起青牛一族的误会，他飞行的高度很高，在罡风层之上。但此时却见到一支修士小队，六个修士，破开了云雾，出现在仙舟飞行的直线上。
  古铄停下了仙舟，向着对面六个青牛一族的修士拱手道：“古铄见过六位道友。”
  “古铄？”六个修士很明显是听说过古铄的名字，神色微楞，其中一个修士拱手还礼道：“对面可是曾经在万族殿的古铄？”
  古铄心中一动，自己在万族殿也算是有些威名，而且和中州青牛族的绝世天骄牛英姿关系很好，而当初前往万族殿的这批修士，是通过在废墟大陆角逐出来。如此说来，这利州的青牛族，一定也有天骄通过了在废墟大陆的考核，进入到万族殿。如此一来，知道自己也就不足为奇，而且既然知道自己，也必定知道自己和牛英姿关系很好。古铄心情一松，脸上露出笑容道：
  “正是古某。”
  为首的那个青牛族修士并没有立刻相信古铄，而是拱手道：“还请古道友稍等。”
  古铄点头道：“好！”
  然后便见到一个青牛族修士向着圣山的方向飞去，速度极快。待那个修士离去，为首的那个青牛族修士再次拱手道：
  “牛亮见过古道友。”
  “古铄见过牛道友。”古铄也再次还礼。
  “古道友，可以向你打听一件事吗？”
  “请！”
  “我们感知到地鼠族圣山方向传来剧烈的波动，虽然已经派修士去探查，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看古道友来的方向是从地鼠族那边过来，可知道地鼠族发生了什么事情？”
  “地鼠族的族地没了！”
  “地鼠族的族地……没了？你你……你什么意思？”对面的五个青牛族修士神色愕然。
  “我把他们的护族大阵给引爆了。”
  “引引……引爆了？”
  五个修士面面相觑，然后沉默不语。他们相信如果真的引爆了地鼠族的护族大阵，绝对能够呈现出那种空间波动。但是他们不相信古铄能够引爆一座护族大阵。
  护族大阵是那么容易引爆的吗？
  那需要超品阵道师吧？
  你古铄是超品阵道师？
  而且地鼠族就能够眼睁睁地看着你引爆护族大阵？
  他们不会阻止？
  这古铄为了人族，前来忽悠我们？
  想要我们青牛族向地鼠族进攻？
  其心险恶！
  “嗖……”
  一条身影从远处狂飞而来，落在了云端，距离古铄仙舟不远，脸上现出惊喜之色：
  “古道友，真的是你！”
  古铄感觉对方面熟，应该是见过。但是没有什么交集。便拱手为礼道：“古铄见过牛道友，别来无恙。”
  牛胜不觉得古铄认识自己，或者记住自己的名字。他并没有和古铄有过交集，只是当初古铄在万族殿修为进境很快，牛英姿没少夸，也和万族殿内青牛族的族人说过古铄松他哥哥尸体回青牛族的义气，他也是在人群中看到过古铄和牛英姿谈笑风生，并没有上前，所以，他知道自己认识古铄，古铄未必知道自己。便拱手道：
  “牛胜见过古道友。古道友来青牛族是？”
  古铄摇头，再次抱拳道：“这次来青牛族只是借道去猪猡族，惊动了道友。”
  牛胜目光一闪：“古道友要去猪猡族？”
  “嗯，我之前在地鼠族引爆了他们的护族大阵，如今地鼠族的族地已经没了，我想去猪猡族看看，能不能也把他们的族地给引爆了。”
  “啊？”牛胜震惊地看着古铄，然后砸吧砸吧嘴道：“古道友是阵道师？”
  “嗯！在天堑星二号布设防御大阵的时候，侥幸突破到超品。”
  “嘶……”
  牛胜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相信古铄。怎么说也和古铄在万族殿呆了百年，虽然和古铄没有什么交集，但是架不住牛英姿经常谈起古铄，他知道古铄不是一个说大话的人。一个超品阵道师，是真的能够引爆一个上品护宗大阵的。
  当然，地鼠族也不是瞎子，不可能不出来围杀古铄。但是以他对古铄的实力了解，就现在地鼠族剩下的那些修士，还真未必能够拦得住古铄。
  如此说来……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这对青牛族也是一个机会啊！
  只是他知道这件事自己做不了主，需要族长来拿主意，便再度拱手道：“古道友，可否在青牛族小住片刻？”
  古铄脸上现出歉意道：“牛道友，你也知道如今人族的状况，我现在的状况可谓要节省一切时间。下次吧，下次再和牛道友坐而论道。”
  牛胜点点头，他知道如今人族的状况，可谓烈火烹油，随时都会崩溃。便点头道：
  “那我就不耽误古道友了。古道友请！”
  “后会有期！”古铄拱手，仙舟激射而去。
  牛亮看着古铄消失的背影道：“胜哥，那古铄说的是真的？”
  “必定是真的！我去找族长！”
  云雾峡谷。
  大长老带着那支秘密潜行的地鼠族修士大军，不再隐藏自己的踪迹，而是疯狂地往回赶，而三长老则是高高地飞过了古铄在谷口布设的大阵，进入到人族疆域，去寻找地鼠族族长，将族地被毁的消息通知族长。
  青牛族族地圣山。
  族长聆听了牛胜的禀报，陷入沉思。牛胜如今也是九天玄仙，是青牛族的长老。所以，倒是可以畅所欲言，见到族长沉吟，便急道：
  “族长，这是难得的机会……”
  “我知道！”族长摆摆手道：“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进攻地鼠族。”
  “为什么？”
  青牛族族长叹息了一声道：“人族是崛起的种族，如今正被八个种族联手围剿。这是人族必定要经过了磨砺。或者是在这种磨砺中重归微末，或者是在这种磨砺中浴火重生。实际上，这是任何一个崛起的种族都必定经历的过程。而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我们青牛族对地鼠族开战，就是加入了这场战争。我们的敌人就不仅是地鼠族一个，而是八个种族。这不是我们青牛族能够承受的。”
  “那我们……这机会……”
  族长摆摆手，眼中现出一丝期盼，也闪烁着睿智的光辉：“我们不是没有机会。”
  “啊？”牛胜清澈的目光中有些不解。
  族长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道：“在地鼠族和人族交战期间，我们自然不会加入到这场战争之中。但如果地鼠族放弃了和人族的战争，从人族疆域撤回来，那就宣示着他们和人族这场战争结束，最起码也是短期的结束。既然结束了，我们青牛族再进攻地鼠族，那就是我们青牛族和地鼠族之间的战争，和人族无关。
  现在就看那位古铄引爆了地鼠族族地大阵带来的影响有多大？也要看北方人族有多坚韧。如果影响足够大，人族也足够坚韧，地鼠族真的撤军的话，那就是我们青牛族和地鼠族开战的时刻。
  而且……如果古铄真的也能够将猪猡族的族地大阵给引爆了，猪猡族也会乱成一团，将没有经历和地鼠族联合，那才是我们青牛族真正的机会。
  现在传令下去，召集修士，派出斥候，只待地鼠族撤军。”
  青牛族族长一项一项命令下达，待议事大殿空旷之时，他起身走到了大殿门口，看着天空中的悠悠白云，嘴角浮现出一丝讥讽：
  “算天鼠啊算天鼠，你号称计算无穷，智慧无比，算天算地，这次没有算到古铄来了吧？呵呵呵……”
  古铄此时正虚立在猪猡族族地的上空，开启了隐匿珠，没有谁发现他。他依旧开启纵目开始推衍猪猡族的阵法。这依旧是一座上品天级阵法。在利州，能够有一座上品天级的阵法，就已经是顶级的阵法了。
  但这座阵法和地鼠族的大阵不同，古铄想要推衍出引爆这座大阵的方案，需要时间。
  在猪猡族和人族的边界，猪猡族的第二支大军，已经做好了出征了准备，他们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就那么陈兵在人族和猪猡族的交界，如此给予了人族极大的压力。几乎同时，人族和异族联军都收到了消息。
  人族收到的消息是猪猡族的援军已经到达了人族边界，却是按兵不动，人族搞不清楚猪猡族这支援军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异族联军穿插的方向，却是直奔人族和猪猡族的边界。这不禁让人族怀疑，异族联军这是要和猪猡族援军汇合，然后在那里与人族决战。
  这让人族统帅更加地紧张，他的心中深知，连续几个月的高强度厮杀，已经将人族修士的潜力爆发到巅峰的状态。这个时候，如果对方有着生力军加入，人族有着八成的可能性被打崩。
  不行！
  绝对不能让异族联军和猪猡族援军汇合一处，必须在他们汇合之前，与异族联军开启最后的决战。但这需要人族大军迸发更大的潜能，加快紧咬的速度，给异族联军增加翻倍的压力，逼迫异族联军不得不提前和人族决战。
  但如今已经将潜能爆发到巅峰的人族，还能够再提升爆发吗？
  不管能，还是不能，人族只有这一条路。
  于是，人族再次压榨自己的潜力，提速了。
  而地鼠族族长收到的消息，却是三长老带来的坏消息。
  风声呜咽。
  地鼠族族长目光紧盯着对面在三长老：“你说什么？族地没了？”
  三长老的脸上满是悲痛：“没了……有一个人族修士把护族大阵给引爆了……”
  没有用多少时间，地鼠族族长就弄明白了事情的一切。他有着立刻带着族人返回族地的冲动。但是他没有。
  他抬头看着两族联军正在穿插，三长老的到来，猪猡族并不知道，即便是地鼠族也只有几个高层知道。三长老懂得保密，地鼠族族长算天鼠更知道保密。此时三长老见到族长不语，焦急道：
  “族长，我们得赶紧回去，带着大军回去。”
  “不！我们不能回去！”算天鼠开口道，只是神色格外凝重。
  “族长……”算天鼠在地鼠族的威信十分高，从来就没有出过错。带领着地鼠族让整个利州各个种族对地鼠族都有所忌惮。而且也得到了其它七个种族的推崇，成为了八族联军的总统帅。所以，三长老虽然心中焦急和不解，但也只是唤出族长两个字，就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说什么。
  算天鼠飞快地整理了一下思绪，神识传音道：“我们族中先是拉出来三分之一各个境界的精英进攻人族，然后又拉出来三分之一潜入云雾峡谷，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各个境界的精英修士都在族地，如今族地大阵被引爆，估计那三分之一族人死得七七八八了。也就是说，我们地鼠族直接损失了三分之一的实力。
  而在这几个月与人族的厮杀中，我们也伤亡不少。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从人族疆域撤回，就是向天下宣告，我们和人族这场战争结束了。
  你知道这样的结果是什么吗？”
  不等三长老回答，算天鼠就解释道：“我们撤回自己疆域的那一刻起，就是青牛族向我们开战的那一刻，而以我们现在几乎伤亡了五分之二实力的局面，根本就打不过青牛族，会让我们地鼠族一蹶不振。说不定最终没有把人族打压重回微末，反而是我们地鼠族在利州掉出中三千种族。”
  “那……我们不回去，只有大长老带着那些族人回去，岂不是更加挡不住青牛族？”
  “不！”算天鼠摇头道：“只要我们一直在和人族交手，青牛族就不敢进攻我们地鼠族。因为他一旦进攻我们，就表示他们在挽救人族，表明他们和人族联手，他的敌人就不仅仅是我们地鼠族，而是我们八个种族联军。
  青牛族族长不傻！
  他不敢！
  他现在应该就等着我们撤军，只要我们一撤军，他们就会立刻进攻我们地鼠族。”
  三长老勃然变色：“那……怎么办？”
  算天鼠沉吟道：“你立刻返回族地，找到大长老，让他开始布防与青牛族的边界，然后重建族地。”
  “那这边？”
  “这边我们依旧会击败人族，人族的综合实力不如我们和猪猡族联军。之所以表面上打得这么艰苦，只不过是我们联军想要以最小的伤亡，绞灭人族罢了。只要我们不计伤亡，击败这支人族大军是必然的，他们已经开始衰竭了。”
  “可是大长老带着族人已经回去了……”
  “他必须回去，否则族地如何重建？边界如何防御青牛族？”
  “那要用猪猡族的援军？”
  “不能！”算天鼠断然道：“现在猪猡族还不知道我们的族地毁了，也不能让他知道。猪猡族的族长就是一个莽夫，一旦得知这个消息，必定会害怕自己的族地被毁，有着很大的可能性，他会率先带领着他的族人放弃这场和人族的战争，返回猪猡族。真要是那样的话，就剩下我们地鼠族，会被人族吃掉，我们就不得不也撤兵。如此，就要面对青牛族的进攻。
  这种局面如何也不能发生。
  所以，我们要向猪猡族隐瞒。”
  算天鼠皱起了眉头道：“当然，这件事隐瞒不了多久，猪猡族应该很快就会得知这个消息。所以，我们要在猪猡族得到这个消息之前，和人族决战。只有击败了人族，让猪猡族看到，只要我们继续和人族征战，青牛族就不敢攻击我们，也不敢攻击猪猡族。那个时候，猪猡族才会和我们彻底绑到一起。
  击败了这支人族大军之后，我们会层层推进，占领人族北方。但我们就不回族地，只要我们不回族地，青牛族就不敢开启族战。如此便是为大长老赢得了时间，我们拖得时间越久，大长老就会有充足的时间重建族地。”
  “那如何说服猪猡族和人族硬拼？”
  “很简单！”算天鼠淡然道：“按照原定的计划进行就是了。按照原定的计划，三天后，我们将会调头直扑人族大军。而我们地鼠族的援军会从云雾峡谷扑出来，扑向人族大军的后背。现在猪猡族并不知道云雾峡谷那支援军没有了。所以，三天后依旧是和人族的决战。只不过会更艰苦，伤亡会更大一些罢了。”
  三长老神色痛苦道：“这次瞒着猪猡族，恐怕要把猪猡族得罪狠了。以后未必会和我们真心联盟了。”
  “唉……”算天鼠叹息了一声：“这也没有办法，不坑猪猡族，我们地鼠族会被青牛族推平的。”
  “那……猪猡族会不会提前收到消息？”
  “不太可能！”算天鼠沉吟道：“传讯阵盘传不了这么远。毕竟我们现在在人族的疆域，他们即便是得到了我们族地被毁的消息，想要通知猪猡族族长，还是需要派修士前来，哪怕是九天玄仙的速度，也需要二十几天的时间。
  当然，他们可以飞了十天左右，然后尝试用传讯阵盘联系，但那也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那个时候，我们已经拖着猪猡族和人族决战了。
  行了！
  你立刻赶回族地。”
  “是！”
  古铄开启着隐匿珠和纵目，围绕着猪猡族的护宗大阵一边转，一边推衍。
  “嗯？”
  他看到了几个猪猡族修士发疯似的冲进了猪猡族的圣山。古铄沉吟了一下，没有理会，继续推衍，他差不多就要推衍出如何引爆这座护宗大阵了。
  两刻钟后。
  古铄又抬头看去，见到一个猪猡族修士乘坐着一艘小型仙舟，疯狂地向着人族边界飞去。与此同时，无数的修士从猪猡族圣山飞了出来，围绕着大阵，每隔一段距离，便虚立在空中四下扫视。
  古铄眸光微微一凝，心中瞬间就有了推断。
  地鼠族族地被毁的消息，被猪猡族得知了。那个前往人族边界的修士，应该是去通知猪猡族族长，和当初地鼠族的大长老一样。
  而从大阵内出来的这些修士，则是来提防自己的。
  看来匆忙之间，猪猡族也没有获得详细的消息，只知道地鼠族的护族大阵被一个人族给引爆了。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来猪猡族，更不知道自己的实力。
  嗯！
  应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古铄沉下心来，开始推衍，他已经推衍到了末尾，只是半日之后，他就完全推衍结束，确定了如何引爆大阵。
  “那就开始吧！”
  古铄虚立在一朵云上，然后收起了隐匿珠，显露出踪迹。当然，依旧没有被下方的猪猡族发现。但是当古铄向着最近的大阵节点冲过去的时候，立刻被那里的猪猡族发现，一边迎向了古铄，一边长啸。
  “敌袭！”
  古铄随手一指，便点爆了那个猪猡族修士的身体，然后一面阵旗落了下去。身形一闪，便空遁而去。
  猪猡族终究是没有打听到详细的消息，不知道古铄的真正战斗力。在他们看来，只要派出修士负责警戒就好。那个人族见到有修士境界，必定不敢再来引爆护宗大阵。
  护族大阵是那么容易引爆的吗？
  那需要时间，不等那个人族引爆大阵，留在族地内的修士就会乌央乌央地冲出来，将那个人族轰成齑粉。
  所以，正常的修士都不会继续引爆大阵，只能够放弃原有的计划离开。
  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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