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九章 小雨的泪
人就是这样，当你一步步的走向了高处，你不但会变得越发的冷漠，甚至会漠视生命。
在前世的李斯，他虽然在号子里呆过很长一段时间，但由于他进的是少管所，即使后来又被转到了号子，他也没有遇到过太过于恶毒的人。
再加上李斯在号子里属于没有什么本事，而且家里也没人给他在号子里找关系，所以李斯在号子的那几年里，虽然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物，但他算是改造的非常彻底的那一个。
而从号子里出来后，李斯不但熟悉各种法律，而且更是成为了连红灯都不闯的良好市民。
可这一辈子，当李斯一步步的走向人生巅峰的时候，不但有无数的人给他献殷勤，而且许多事情也就变得容易做了。
古人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人人都愿意锦上添花，人人都不愿意雪中送炭。
所以当一个人贫困潦倒的时候，别人都会躲着你走。可当你越走越顺的时候，不但你的朋友会越来越多，而且更是有无数的人抢着帮你办事儿。
就拿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儿来说，那个叫做庞宇的男子，当徐军把这个任务交给他的时候，他不但没有恐惧，反道是一脸的兴奋，而且他甚至在心中有些期待，如果因为这事儿他要是进去了该有多好。
因为他知道，只要和李斯这种大人物搭上了关系，就算帮他蹲几年牢，那也是值得的。
这就是人性啊！
也正是因为如此，李斯才开始变的越来越随性，对于生命也开始变得越发的漠视。
但这一切，李斯并没有意识到，而他更没有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和3年前的自己，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了。
李斯昨天算是第一次策划了这种下黑手的事儿，虽然他觉得这事儿做的天衣无缝，而且他也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但是忙了一晚上的他，还是累得够呛，所以躺在床上的他，没多久就睡着了。
如果不是宋允儿把电话打过来，李斯还不一定能睡到什么时候呢。
“喂，李斯，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李斯迷迷糊糊地接通了电话后，那边的宋允儿笑着说道。
由于李斯睡的非常的沉，所以宋允儿的电话打了第三遍他才醒过来，而刚才在梦里的李斯，迷迷糊糊地只是觉得是闹钟在响，现在一想估计是宋允儿打来的电话，已经有一阵子了。
“昨天和朋友喝酒去了，睡的晚一些，怎么了允儿？”李斯随即问道。
“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忘了我和你说的事儿了？”宋允儿在电话那头笑吟吟的说道。
宋允儿的话一说完，李斯才想起来，宋允儿说过，她表妹今年也高考，这几天她可能要回来看看。
李斯这时候顿时愣了下，随即说道：“你看我这是什么脑子啊！我都差点儿忘了，你现在在哪儿呢啊？”
“我还在首都呢，不过明我就过去了，我不知道这几天你还在不在白城，所以我就问问你。”宋允儿笑道。
李斯离开石大分院有一阵子了，其实宋允儿早就想跟着回去了，只不过她可没有李斯那么大的面子，一请假就是半个月。
虽然宋允儿谎称她小姨病重，可老师也只给了她3天假，所以算上周末的话，宋允儿最多也就只能在白省呆5天。
而请完假后，宋允儿也就第一时间问了问李斯的行踪，毕竟这次回白城除了想要和表妹见见面，更多的则是想和李斯有一个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
“我在白城，这几天我都不走了。”李斯想了想随即说道。
最开始的时候，李斯其实没准备在白城呆太长时间，按他的计划和徐军见过面之后，陪着赵博、孙铁过完高考后，他也就准备回学校了。
但是由于昨天晚上的事儿，以及15号林夕大婚的事儿，李斯就准备改变行程，所以他计划等林夕结婚之后，他在回首都。
虽然李斯这几天一想起林夕就要结婚的事儿，他就觉得自己的心里堵得慌，而且他更是不愿意面对这事儿，甚至因为这事儿，李斯一直没有主动联系林朝。
但林夕的未婚夫——叶柏明既然邀请了他参加林夕的婚礼，李斯就觉得自己应该去面对这件事儿。
虽然他和林夕不可能了，但他却由衷的想要去给林夕送上祝福，当然最主要的是，他也想给自己和林夕的感情，画上一个句号了。
叶柏明这人在李斯的眼里是个好男人，而林夕在李斯的心里也是个好女人，反倒是李斯觉得，他配不上林夕了。
可就在李斯愣神的过程中，林夕甜甜的说道：“那我明天晚上11点到白城，你要来接我啊！”
“这么晚？”李斯愣了下，随即说道。
“你这人事儿真多，怎么的你一个大老爷们还怕黑呢啊！”宋允儿笑着说道。
李斯认识宋允儿那会儿，这丫头一副高冷而知性的样子，纵使和李斯熟悉了以后，她也很少会开玩笑，但最近宋允儿不但和李斯说话的时候越来越愿意撒娇，而且时不时弄出一副可爱的样子，确是让李斯有些意外了。
“好，明天我提前到火车站接你，对了，晚上你住哪儿啊？”李斯随口问道。
李斯的话一说完，电话那头的宋允儿突然就不说话了，而李斯也发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虽然李斯说这话算是无心了，但毕竟俩人恋人不满，而且还有些暧昧的状态，确实会让彼此联想。
可就在李斯想要解释一番的时候，宋允儿却笑着说道：“你住哪儿我就住哪儿！”
李斯一听这话，顿时傻了眼，随即说道：“允儿你别闹！”
李斯说这话的时候多少有些紧张与慌乱，可随后电话那头的宋允儿就笑了起来，随后更是笑道：“你们男人啊！脑子就是像一些脏东西，我和你住一个酒店就不行了啊？龌蹉，明天见吧。”宋允儿说完话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斯这时候听着电话里的忙音，突然愣了愣神，而一想到刚才宋允儿开的那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他甚至觉得心里甜甜的。
挂了电话之后，李斯看了看表，发现已经两点多了，而他猜测这个点儿，小雨的事儿这时候估计也应该发酵起来了，至于这事儿到底以什么样的轨迹发展，李斯猜测不到，但他能想到的是，此时的小雨一定生不如死。
毕竟一个曾经在外面骄横的混子，一下子成为了残废甚至是太监，这种打击绝对是致命的。
李斯猜的一点儿也没错，此时刚刚在医院里被抢救过来的小雨，睁开眼睛的第一瞬间，他就意识到了，自己彻底的废了，一想到这儿，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雨，竟然当着小虎的面儿，嚎啕大哭起来。
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当孙铁亲手废了小雨的两条腿后，解了小雨手上的绳子后就扬长而去。
而此时已经被打的意识模糊，而且浑身是血的小雨，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电话打给了大龙。
对于小雨来说，他这人特别多疑，虽然他和卓飞俩人算是形影不离，可实际上能让他信得过的人只有小雨。
再加上高考完事儿以后，小雨因为钱的事儿和卓飞吵了一架，他就怀疑这事儿可能有卓飞参与，所以他第一时间并没有联系卓飞，反倒是把电话打给了小雨。
几秒钟过后，小虎接通了小雨的电话。
小虎以前是没有手机的，昨天要不是李斯送了他一步手机，而他办完电话卡后，还没来得及送给他妈，可能这个电话他也接不到了。
小雨的电话小虎是知道的，所以当这么晚小雨把电话打给他的时候，小虎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雨哥，怎么了？”电话一接通，小虎就赶忙问道。
“小虎，我在化肥厂的那条小道上，我被人给废了，你快点儿过来接我，对了，千万别报警！”电话一接通，小雨随即忍着剧痛说道。
“什么？”小虎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傻了。
“你快点儿来吧，来的时候记得帮我带几条干净毛巾，我的脚筋被人挑了。”小雨这到这儿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小雨的哭声不大，但还是让小虎听见了，随后小虎嘱咐了几句后，骑着家里的倒骑驴，就疯了般的朝化肥厂骑去。
当小虎来到事发现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3点半了，而小雨此时也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而当他看到小虎的瞬间，小雨朝他眯缝着眼睛笑了笑，随即就昏了过去。
再后来，小虎一个人骑着倒骑驴，就把小雨送到了离这儿不远的一个诊所。
2005年的这个时候，如果发生像小雨这种重伤害的案件，往往医院都会第一时间把警察找过来，而对于小雨这种身上有事儿的人，绝对是致命的。
但还好，这个年代有一种小诊所，专门接待这些不敢去医院治伤的混子，而小雨和小虎，由于他俩常年打架斗殴，所以也就认识2个这种小诊所。
而小虎则找了一个，他认为医术相对高明的医生，但是让小虎失望的是，当那个据说以前是兽医的医生，给小虎打了针、而且处置了外伤后，小雨就像是睡死了一样，一点儿直觉也没有，似乎这人已经死了。
小雨这人还是命大，孙铁朝着他提了那么多脚，硬是没把他踢废了，虽然也出现一定程度的磨损，但医生检查后，发现也只是皮外伤。
但是小雨腿上那两处惊人的刀上，却把小虎以及那个医生给吓了一大跳，因为他们纵使见过了不少这类的事儿，可下手这么黑的还是头一次。
而这种割脚筋，连续干了6、7刀的场面，能干出这事儿的人，不是对小雨恨得牙根直痒痒，就是一个心黑手辣的人。
随后当那个医生说道，小雨的脚筋彻底给割断了，就算是拉倒大医院抢救也一定残废的时候，虽然小虎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他还是傻了眼。
像这样的小诊所，就这点好，虽然伤治的不能算是太好，但起码能把人的命保住了，最主要的是花不了几个钱。
而当医生给小雨包扎的差不多后，就回去睡觉了，而整个诊所里也就只有昏迷的小雨，以及发呆的小虎。
小雨的性格，小虎是知道的。
这么多年来，小雨在道上混，虽然没混出什么大名堂，但却得罪了不少人，尤其是这二年来，卓飞更是带着小雨干了不少缺德事儿，但是得罪人的事儿，全都是小雨干了，反倒是卓飞一直在后面当好人。
而此时的小虎，也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想着，到底是谁能对小雨下这么狠的手！
但小雨的仇人实在太多了，有可能下手的就有7、8个那么多，所以一时间小虎倒也没什么头绪。
而在这个时候，小虎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小雨在昏迷之前，给了他一张银行卡，说是在案发现场捡到的，而这时候小虎就掏出了那张卡，随后他的眉头就皱在了一起。
因为这张卡的主人竟然是——大龙。
这张银行卡和一般的储蓄卡有很大区别，因为上面会有一个当地民政局的标识，而这卡是当地民政局发给特困家庭的银行卡。
一般每个月，县里都会给这些贫困户打100多块钱的最低生活费，而这张卡小虎曾经在大龙那儿见过。
因为大龙刚有这张银行卡的时候，因为这卡的尾号特别好，所以大龙和小虎还显摆过一番，所以当他翻过卡的后面，看到那一连串熟悉的数字后，他就有了种不祥的预感。
按理说小虎和大龙俩人是高中同学，而且都算是卓飞的小弟，俩人的关系应该不差，但实际上小虎并不喜欢大龙，而且觉得这人做事儿有点儿缺德，只不过碍于小雨的面子，他也就勉强和大龙厮混着。
所以时间长了，小虎倒是知道大龙什么性格，这人虽然总是做出一副大哥的模样，可是胆子并不大，而且他对小雨也怕的要死，虽然这张卡是小雨从事发现场发现的，但他却总觉得这事儿似乎有哪些不对。
但由于昨天晚上小雨因为分钱的事儿和卓飞吵了一架，随后小雨还当着大家的面骂了卓飞一句，随即就摔杯子走了，所以这事儿要真和大龙有关系，到也不可能。
可就在小虎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雨终于睁开了眼睛。
而当小雨睁开眼睛的时候，眼泪顺着眼角就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