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4、男女之别
招弟现在给唐珩安用的就是在这基础上做出来的多功能面膜粉,这东西在家里用用那是为了美容,但是出门带在身上,盼弟就在其中添加了些消炎杀菌功能的粉末,用于正式用药之前的清理,比起常规消毒清理来,这法子要方便好用的多。
接下来,招弟就为唐珩安展示了诸多的不可思议。只有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的,每样东西虽然不大,但是野外生存需要用的到种类却很全。
除了药粉之外,有几个格子里面居然是做得薄薄的细长条状的饼,这东西跟一般的干粮又不一样,招弟拆了自己头上最大的一个簪子后弄出了一个一指高的盘,盛水烧开后把这东西放进去,吸饱了水就会膨胀成原来的几倍大,招弟折了两根树枝做筷子,让唐珩安尝尝后他发现,这东西很甜,油脂也重,口感不算太好,但是吃到肚子里却很饱腹。
这干粮是因为盼弟跟她师傅经常在外面跑而让家里的点心坊研究出来的,想当年,招弟她们也算是给唐珩安他们提供干粮而发家的了。但是这两人一个老来一个小,负重是越轻越好,特别是要防备各种意外耽搁时日的情况,招弟能够知道的重量最轻,最顶饿的就是压缩饼干了,可是她既没有吃过更不知道做法原理,只能交代给狗蛋用尽量多的材料做出又小又轻容易携带干粮来,又想着偶尔看个末世小说,巧克力之类高糖分高热量的东西是储粮首选,这样想到一点加一点,最后出来的成品就是这东西了。
好不好的,材料是用足了,就如面包看着那么大但是根本不顶饿一样,这东西死贴贴的,等遇见水泡开之后分量就够看了,带上平时两天份干粮那么多体积的分量,至少可以支撑半个月,招弟出门的行头是固定的,即使是带的有别的,也能够轻易找到吃的,还是会带些这个,用不用的着的另说,反正也不占什么重量。
等到两人填饱肚子,唐珩安看见招弟摸出针线来,让唐珩安去换上已经晒干的中衣,把外袍拿来她把撕破的地方缝补的时候已经很习惯不说只做了,时间还早,暂时顺着她,能多了解一些他们现在掌握的资源也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所具有的良好品质。
招弟的针线活不咋样,对她来说,能够缝出一道整齐的针脚已经足以笑傲大多同龄女孩的自信,在见到小小年纪的来弟居然就已经会绣花了给早就打落在地上了,她现在会的,还是把东西缝到一起并且保持平整,换到别人眼里,那真是要被嗤笑不已的事情,但是对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缝纫的唐珩安来说,也算是一个很新奇的事情了。
小时候的唐珩安还是很活泼的,随着年纪的增长,特别是领了差事,有了封地,那就得往严肃里长了,除了不动声色的面瘫脸,同时相配的还有难发一言的惜字如金。
今天说的话已经很多,但是注定还会更多的:“李娘子会的东西还真多,好像没什么是你不会的吧?我听说你养着的那些手艺人经常会有一些奇物问世?”
格物在这时代不受重视,“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唯有读书才有前程,手口相传的技艺,能在精巧上不断突破,却很难超越固有的思维。
招弟从一开始找人打自己曾经见过的物品的仿制品,到如今,手底下已经有了一个研发小组了,集齐了各种技艺的顶尖人才,不断鼓励他们创新,到现在,她说想要一个什么样的东西,外形描述个大概,功能齐全的表述出来,他们就能给她整出一个富有这时代特色的代替品出来。
有用如缝纫器,针织器这样的批量生产的利器,也有鸡肋如用牲畜提供动力的洗衣器,成品几乎快有小户人家半个房子大了,幸好客栈里面能够用的到,不然又是一大笔钱打水漂了。
招弟现在也只要能够把那些破口对齐缝紧就行,这衣服等到回去反正也是丢弃的命,因此聊天也不费劲:“我不行,家里几个,就我最笨,做什么都赶不上几个妹妹,现在也就能够在小宝身上找点存在感了,我那三个妹妹,才是真正的人才!”
只要话题一说到几个妹妹身上,招弟真是有无数的话要说,真是奇怪,以前她也不是这么唠叨的人,可是在这里,一是因为身份的原因,二是因为年纪,她根本就没有一个能够好好聊天的闺蜜。
总不能让她对着妹妹们一直不停的夸她们吧?
夸奖这事,偶尔为之能够激励人上进,对着表扬的对象天天夸,只会剩下蜜汁尴尬了。
现在,有时间,有对象,招弟就象一个抓住一个人就开始炫耀自己儿女的母亲一样,把自己的三个妹妹给夸出了一朵花儿,本来在她心里,她跟这几个弟妹就是两辈人的。只能说,炫耀真的是能给人带来无限的满足感,唐珩安都怀疑面前这个喋喋不休的人真是那个跟他打过无数次交道,从小就异常老成的李家大娘子?
打量着天色,计划着接下来该做的事情,唐珩安的目光落到了招弟身边的口袋上,拿过来仔细一看,才发现这东西应该是缝在裙子里面的,宽大的裙摆做了它最好的掩护,谁也想不到这其中居然大有乾坤。
看来女人们的一些想法,也是可以借鉴一下的。
趁着招弟说话告了一个段落,唐珩安赶紧提出自己去找些猎物回来,顺便探探周围的地势。外袍招弟继续缝补着,唐珩安只穿着中衣离开,虽说衣衫不整比起上一次却好很多,伤处全都洒了药粉,几处严重些的也包裹好了,不会再象上午那会儿弄得伤上加伤。
不敢离开太远,唐珩安只在能够看见水潭的地方活动,但就目前能够收集到的情况,也足以让他觉得不好。
这山谷隐藏在这大山之中,在上面的人根本无法想象这下面的情况,而要从这下面上去的话,他们掉下来的那条路是根本不可能的,从旁边的山上去的话,根本不知道上去的会是一个什么地方。未知的前路不可怕,但是在没有外物帮助的情况下,以他的身手爬上去,起码也要个一天的时间,带着招弟的话,那就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情况了。
何况,招弟能不能够爬的上来,那还真是一个问题,他们以前入山,从来都是选择易行的路线,在游山玩水中就把事情做了,现在变徒手攀岩了,招弟就是妥妥的后腿不解释。
好在地势虽然险峻,野物还是有的,唐珩安把自己能够见到的地方都跑了一圈,好歹是抓到了一只野鸡,至少晚饭有了着落,一路上把看见的稍微干些的树枝全都捆上,如果时间呆的久的话,那最好还是弄些耐烧的树干才行。
从另外一面回去的时候,唐珩安发现了一个山洞,两片山崖交错形成,前部倒是不会淋雨,但后面有些缝隙,常年雨水落下,贴着山壁生了不少苔藓,比起他们在河床上发现的山洞,这里阴森了不少,而且也潮湿了许多,河床上那个,大概是因为现在是枯水季节的缘故,底下全铺满了石头,除了近水,还真没这里潮。
但是,这里的地势要高些,更容易应对突发情况。
回去跟招弟一说,她对换地方并没有异议,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那些湿了的衣服晾干后她已经穿在了身上,只有原本的衬裙她没有缝回去而是提在了手里。
跟着唐珩安去了新发现的山洞,唐珩安已经用匕首砍了几根手臂粗细的小树,山洞前有一块天然形成的平台,如果不是现在处境不妙,这地方还真是一个野营的好地方。
从平台往左,绕过几块乱石,借助藤蔓下去,就会发现他们现在在河流的上游处,别的不说,取水清洗还是挺方便的。
唐珩安将招弟送到后,又去将火堆移了上来,外面平台上烧了一堆火,将砍下来的树木堆放在旁边烤着,那边招弟已经在山洞里面架好了一堆柴,将火在里面点燃。
柴火湿气重,火苗很辛苦的燃着,烟倒是大的很,浓烟滚滚,很快就让整个山洞全部被烟雾笼罩着了。
招弟早就跟唐珩安到了河边,他们只要能够确保平台上的那堆火不灭,保护好火种就行,先让烟把山洞里的虫蚁熏下,也算是变相的圈地了。
招弟头上的簪子再是方便,充其量也只是跟小孩子玩家家酒一样,更多的是救急,最多能够烧一点水来喝,真要靠它煮什么是不现实的,所以,这鸡就只有烤了吃。
但是一只鸡肯定是不够两个人吃的,好在招弟自己一个人也不是白呆的,除了照看火堆外,她还找到了不少的野菜。每当这个时候,招弟就无比感谢野菜馆,让她这样的人也知道哪些是能吃的野菜!
鸡的做法招弟友情提供了叫化鸡的烧制方法,并且贡献了一份调料出来,鉴于唐珩安的手有伤,招弟亲自玩了一次泥巴,有些事情过去了并不会被遗忘,只是被隐藏在了记忆身处,在不经意的时候,同样的情景触动下,蓦然跳了出来,陷入回忆里。
曾经的曾经,在她小的时候,也是玩过泥巴的。
那时候被送到奶奶那里,大人就管个吃穿,都是一群小孩子,大的带着小的,自己去玩自己的。
那时候住在一起的家境都差不多,也没有什么玩具,玩的最多的,除了过家家也就是泥巴石子了。
而在招弟跟着他们玩了一次泥巴,将身上的衣服弄脏,被奶奶一边打一边教训不好洗,赔钱货就是招人嫌之后,她跟着出去就再也没有把衣服弄脏过了,也渐渐的跟别的小朋友们疏远了开来。
招弟的手很细,手指纤长,没有涂蔻丹,指甲透着浅浅的粉,而这样一双手,此刻却在搅拌褐色的泥土,怎么看怎么怪异,唐珩安是看不下去的:“李娘子,这个还是我来吧,你上去看着火就行。”
但是他马上就领教了招弟的强势:“不用!我身上带的药不多,可不能浪费了,你就耐心的多等一会,我马上就能够弄好,你别想着小伤不碍事,你想想,本来你这伤三天能好的,可是你不注意,硬是要把它折磨到一个月才好,何必呢?这些事情又不累,说实话,还挺好玩的。”
泥巴好玩,清洗内脏就不好玩了。
招弟最烦的就是洗这些油腻腻的东西,她是宁愿洗一百件衣服也不想洗一次碗的人,只是那时候不喜欢也必须要做,没想到到了这里倒是可以把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丢给别人去做了。
有时候想想,去别人的婚礼最爱看见主持人问新郎新娘,家里的家务活谁做,新郎官从来都回答自己做,实际在今后的生活中,这些活都归了百分之九十的新娘,剩下的那零星几个做到了自己承诺的新郎,他们的妻子都是别人羡慕的对象。
在这边呆的久了,才发现这些居然全都应该归于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是事儿那一类中去,什么叫你做了就是爱我,不做就是更爱自己,但凡其中一个能力够,完全可以把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交给家政,偶尔亲自动手是情趣,天天累的半死回来还要做家务那就是没钱的问题了。
与其想着怎么省,不如想下怎么挣,看看,象他们姐弟这样的孤儿,光靠省的话,那就只有挨饿受冻的命,招弟最无比庆幸的就是,那糟心的前辈子,总算是给了她一个独立的思想,开阔的眼界以及不受人左右的性格,就为这,也足以让她用一颗感恩的心去看待前世而不再怨恨。
被勒令“不能浪费药”的唐珩安只能看着招弟将野鸡清洗干净,肚子里放满了野菜后被招弟缝上。抹上泥巴后埋进烧过后的土里,然后再在上面重新烧上一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