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神’的灾难夜
夜幕降临。
圣地玛丽乔亚灯火渐明。
正是晚饭时间，大多数天龙人都在享用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奇珍美味，当然也有一些起居习惯和其他人不同的，正在做一些其它事情。
比如说天龙人瓦来里安圣，这个时间一般就是他的娱乐时间。
瓦来里安圣今年28岁，和大多数天龙人一样，都是一身宇航员一般的装束，戴着泡泡头罩，不屑于和普通人呼吸相同的空气，毕竟哪怕在玛丽乔亚，也是存在着奴隶们呼出的‘肮脏’空气的。
而和一般天龙人男性不一样的是，他的身材比较瘦，即使穿着宇航服般的服装，也不显得臃肿。
这和他最喜欢的游戏有关。
‘打泡泡’。
他有个最得意的奴隶，名叫哈吉，是三年前买到的一个现年17岁的金发少年，是泡沫果实能力者。
泡沫果实可以让他在身体各处制造出透明的泡泡，其有用来保鲜食物、让敌人窒息等等效果，但对于天龙人瓦来里安圣来说，泡泡最大的作用就是可以用来打着玩。
具体的游戏过程就像打地鼠，17岁的少年哈吉跪趴在地上，随机性地在身体各个部位生出泡泡，而瓦来里安圣则像是一只未开化的猴子，绕着哈吉身体跳来跳去，用一根硬鞭又稳又准地将泡泡击碎。
啪啪声响中，他玩得很开心。
“打中了，嘿嘿嘿……”
“又中了，这次打碎两个！”
“这边这边……”
“为什么头上好久没有生出泡泡了……哈哈哈，来了来了！”
金发少年也似乎玩得很开心，脸上挂着表情空洞的笑容，就像是那些鞭子没有打在他身上一般。
可就在瓦来里安圣为打出一百连击而欢呼雀跃时，忽然间出现了失误，跳跃中没有跳过他的腿，而是直接落在了他的右脚脚腕。
清晰的嘎嘣声响中，他的脚腕扭成了一个别扭的弧度，远超鞭打的剧烈痛楚让他的童孔终于有了收缩，但还是没有发出一点哼声，连神色都在下一瞬恢复了自然。
三年的奴隶生活已经让他将如何减轻伤害化为本能，果然，滑倒的瓦来里安圣愤怒地给了扶起他的奴隶几鞭子，带起血花溅落，转头看‘绊倒’他的哈吉时，却很满意。
不会叫，不会哭，这才是听话的好奴隶，他奖励般地用手摸了摸哈吉的脑袋——能隔着防病菌手套触碰到他的手，这已是神的恩赐！
“累了。”安抚了哈吉两下，瓦来里安圣自言自语，哈吉知道这代表着今晚打泡泡游戏的终结。
下一个环节总是不同的，今天似乎格外特别。瓦来里安圣拍了拍手掌，就有强壮的奴隶拉了几个没见过的面孔进来。
有凶恶的中年面孔，也有瑟缩发抖的美丽少女，有普通人族，也有个脖子格外长的蛇首族，与一个蓝色皮肤的鱼人族少年，脖子上那奴隶颈圈让他们只能乖乖跪地，此前受过的虐打让他们也只敢静静地等待瓦来里安圣的安排。
当然在瓦来里安圣眼里，就只是这次外出买的货色还不错，应该能多玩一阵，他想了想，又拍了拍手，身边奴隶立刻送来个盒子。
盒子中是一颗紫色表皮的恶魔果实，同样是他之前外出的收获。
“新的果实，赐给谁呢？”他打量着新奴隶们，挑选着新玩具。
外界珍贵的恶魔果实在这里却变成了催命的毒果，哈吉知道瓦来里安圣这是准备开发新游戏。
三年下来，类似的场景哈吉也见过几次，但其它游戏项目或是不听话被项圈炸飞了脑袋，或者是在游戏过程中表现不得满意而被瓦来里安圣失手打死，只有他的打泡泡游戏寿命最久，一直都在。
“不会水的鱼人族吃了果实也不会呛水，没意思……人类女人……不准哭！你们是伟大的神的奴隶！”
啪！啪！两声鞭打，换来两声惨叫，瓦来里安圣很不满地哼了一声，还是我的哈吉最好最听话……
咦，哈吉？
“听说吃掉两颗恶魔果实的人会炸掉？我从来没有见过……哈吉，你来吃掉这颗果实吧！”
“……”哈吉茫然地抬起头，看向那被递过来的恶魔果实。
“吃啊，快点！”
吃了它，我会死啊，你就不能再玩你最喜欢的打泡泡了。哈吉直勾勾地盯着瓦来里安圣，看到的却只有催促与逐渐的不耐烦。
啪——
“你也不听话了吗？哈吉！”
脸上多了一条血痕的他木然地捧过果实，身后又响起女孩的低低啜泣声，是在害怕？还是同情我？
死掉……也好。
他咬向果实，瓦来里安圣面露满意，但就在这时，忽有一阵轰隆巨响在不远处响起，大地摇晃，他手中果实一滑，啪地落地。
而晃了晃的瓦来里安圣不满地又给了他一鞭子，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怎么回事？谁在干什么！”
带着两个保镖奴隶出门，他愣了下，抬头，与两只巨大的机械眼睛对视，脸上渐渐有红光升起。
“厉害？这是谁的新玩具？借给我借给我！我可以用我最喜欢的奴隶哈吉跟你换！”他欢呼雀跃。
回应他的是巨大的炮管。
“神大人！”两名保镖奴隶大惊守卫，但只听轰隆一声震爆，一枚炮弹让他们消失在原地！
冲击波中，地面瞬间被犁开一道宽达十数米的大沟，一直蔓延到百米外，将一座建筑碾成废墟！
而刚刚还在欢呼的瓦来里安圣则被半填埋在废墟中，身上的‘宇航服’和泡泡头罩都已经支离破碎，身躯扭巴着，像一条将死的鱼！
惊恐的喊叫四起。
“那是什么？！”
“从哪里冒出来的！卫兵！”
“该死，你们要冒犯神吗？！”
两只刚刚爬上来的钢铁巨人并不能听懂‘神’的质问，做的只有两件事——识别，然后开火。
大火，点亮了玛丽乔亚的夜！
……
另一边，五老星卡斯特罗圣还没有休息，正在听部下汇报有关于克洛克达尔事件的反馈。
‘平民大多称赞世界政府处置的果断，只有少量对于七武海政策颇有微词’这样的结果让他比较满意。
忽听隐隐轰鸣声响，他顺势向窗外一看，天边远方传来的火光让他微蹙了下眉：“那里是……神之居的西南角，古斯塔夫家的区域？发生了什么，他们在干什么？”
下一刻，忽有部下用剃直接闯到他面前，面色凝重道：“五老星大人，出事了！有两具……”
“金属巨人？袭击？！”卡斯特罗圣声调扬了一个八度：“你说是两具高达二十米以上的金属巨人？身上装配各种武器！没人操控吗？！”
“根据那边的信息，没有发现有人在操控它们的行动。”
“难道……真的是巨械军的巨大机器士兵……这怎么可能……还有两具遗漏的？”卡斯特罗圣脸色难看，抬头道：“立刻安排人手增援，疏散天龙人……叫钢骨亲自过去！”
“是！”
挥退部下，卡斯特罗圣也急匆匆地出了门。巨械军是那个被他们覆灭的王国的特殊军团，全由领先当前科技的钢铁巨人组成，是真正的战争机器，当年若非先祖们切断了它们的能源来源，很难战胜。
而在获胜后，这些被设定目标是他们的钢铁士兵被毁了大半，剩下的小半也基本没有能源，不能动了，也没有谁能激活它们。
八百年间，只有两百多年前发生了一次意外，有一只钢铁巨人爬上了红土大陆，但在它袭击天龙人们之前，就耗尽了能源，只带来一场虚惊，而严重锈蚀的那具钢铁巨人现在被保存在贝加庞克的研究所中，就连贝加庞克都无法破解！
那一具来自海底，是人鱼族先祖带回去的，也正是因为那一次事件，世界政府和人鱼族沟通，结果对方不是很听话，才拉开了长达两百多年的鱼人人鱼歧视序幕。
这次的两具竟然保存完好能源充足？该死，它们是谁保存的？！
很快，五老星齐聚。
每一人的脸色都阴沉似水。
……
与此同时，两只战争巨兽已经推平了天龙人居所的一角，正在向圣地深处继续推进。熊熊火光燃烧间，简直像是一片人间炼狱！
什么？炼狱中的是天龙人？
那没事了。
一身黑衣的季星仿佛融入了夜色，穿行在断壁残垣之间，见到没死哼唧的天龙人，就悄悄帮他们一下，免去他们的痛苦，非常善良。
前方废墟中传来冬冬凿击声。
季星看到一个遍体鳞伤的金发少年正持着一根硬鞭，一下一下地插着一具天龙人尸体的脑袋！
具体的画面就不好描述了，总之已看不清那天龙人的长相，季星最喜欢的东西，也流了一地。
他走过去，弯腰帮脚腕被扭断的少年做了点复位，不亚于折断时的痛苦让少年动作一滞，回望过来时脸色却是麻木无神的。
季星又用流缨帮他摘掉脖子上的爆炸项圈，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屠‘神’了，了不起，活下去。”
少年的眼中稍稍有了分光彩。
季星直身转头，对几个藏在废墟中偷偷窥视自己的奴隶招手，他们试探、迟疑、期待地走来。
待到奴隶项圈纷纷被解，一个个才露出狂喜之色：“谢谢！您……”
“叫我杜南·尹斯巴德利。”季星笑了笑说：“相互扶持，跑吧，今晚这场混乱还会更大，能不能从玛丽乔亚逃掉，全看你们自身的运气。”
言罢他也不等几人的多问或追随打算，身形一闪便消失在原地。
唉，我说不来，偏带我来，我来了，怎么可能忍住不搞大一点？
就当是试试杀天龙人的星光收益了，别上头，杀一百个……杀两百个左右就走，应该不会很要命。
钢铁巨人的炮火伴奏之中。
‘神’的灾难夜，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