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破碎虚空
两个人一出手就形成了天崩地裂的恐怖场景。
斩尽道门三大高手的恐怖剑指霹雳点出，绝世大力随着姬博弈晶莹如玉的手指向着令东来的额头而去。指尖绽放出纯粹明艳的光芒，如同青天的大日，耀眼而锐利，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璀璨锋芒。
这一指点出，甚至引动了剑门关上凝聚的无匹杀气，千百年来征伐，百万将士的拼杀，全部被这一道恐怖的剑指惊醒。仿佛是大军降临，随着剑指的指挥而向着横贯天地的剑门怒吼攻伐。
令东来屹立在剑阁的中心，以自身的无上道心与这一座饱经风霜，永恒不朽的剑门融为一体。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如果说恐怖剑指是百万大军的话，他就是固守剑门的大将，无论是杀气多么凌厉，剑气多么璀璨，真气多么磅礴，全部在他的同样一指之下化为乌有。
轻巧的仿佛是拂面的一指，将姬博弈毕生巅峰的剑指消弭，这样的事情让下面观看的清营襟等人惊吓出声。随后面露喜色，无上宗师不愧是无上宗师，出手就是不同凡响。而毕夜惊则是冷哼一声，双目杀气四溢的看向了清营襟一伙人。横刀头陀被姬博弈的一指废掉大半骨头，虽然有令东来的救助捡回了一条命，功力也是十不存一。毕夜惊有信心一个人将清营襟一伙人杀光。
轰隆一声巨响，打断了毕夜惊的心思，回头一看，只见剑阁之上的两人电光火石间对拼了九掌。附近的天地精气被两人吸摄引动化作了浩瀚真力，交织出种种自然想象。
随着两人交战的时间越来越长，狂暴的天地元气开始扩散开来，偶尔迸射出来的余劲在峡谷两边岩壁上勾勒出道道深邃的痕迹。毕夜惊等人不得不一退再退，几乎要退到峡谷之外，才感觉自身处于安全的范围。
时间正当正午。天上的大日皓皓的绽放着光芒，但是峡谷之中的两道人影爆出来的磅礴气劲大放光明，光芒之盛连天穹明日也为之黯然失色。只见剑阁顶上两股截然不同的气场震荡翻涌，剑气吞吐开阖，两道白色的身影来回交击，宛如两条纯白真龙搏击于苍穹。
气劲轰鸣震荡之中，如同飓风盘旋。海啸肆虐。
砰地一声巨响，横贯天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巨大剑门被姬博弈的浩瀚真劲硬生生的轰爆。
天人合一，以天地承受姬博弈如同来自九幽地狱阴寒之气的令东来，第一次面色变了。
莹白的拳头仿佛是最精美的寒玉。绽放出漆黑的光芒，将四周的一切精气都吞噬干净，就像是黑洞一样吞纳天地，天地都无法容纳。就是这样一道吞天拳劲轰下，将于巨大剑门融为一体的令东来硬生生的轰了出来。
无数的碎裂木屑在峡谷之中荡漾飞舞，甚至还越过了峡谷，飞上了半空。遮蔽了天上的皓日。
漫天木屑之中，一道仿佛吞纳万物的漆黑拳劲势如破竹的直轰而下，好似从九天之外降临大地的陨石，以万钧之势划破苍穹，炸裂大地。
一道白色的身影站得笔直，如同一柄冲天直刺的利剑，一声清越的啸声之中，悍然以人力硬接这一块熊熊燃烧的天外陨石。
巨大的轰鸣一阵阵的从两者接触开始传荡开来。四溢的气劲如同最锋利的刀刃，将地面，岩壁，天空云层都劈开。清营襟他们在峡谷外清晰的看到，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天而降，砸在了两人的头上，随后无声无息之间化作了石灰随风飘散。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阴阳交战，坤卦六爻！”
令东来将姬博弈全力而的洞玄拳劲逼开之时，口中悠悠的念出了一个卦象，大袖一挥。一层透明的光幕溢出，数不尽的无形气针被阻挡在他身前。双手如同太极阴阳，交织成图，连绵气劲，层层不绝。
姬博弈正想要一鼓作气的时候，却现自身已经是蛛网中的飞虫，被令东来的绵密气劲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漆黑的地煞阴气自体表涌现，化作青碧火焰，将缠住他的细丝气劲烧毁殆尽。不过这一次姬博弈没有再追击，令东来也很有默契的停手站立在峡谷的岩壁之上。
“坤卦上六爻为阴盛之极的物象，阴盛之极而逼阳与之交战，有龙战于野之象。意为苍龙七星宿即将来临，阴阳之争将引激烈的战争。是描述冬至节来临前的天象，此时阴气达到最旺盛之时，代表阳气的龙星宿即将出现。”
姬博弈神色冷漠，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思索，显然是在推敲令东来的话语中意思。双手背负身后，悠悠畅谈，优雅的风度让令东来在心中暗叹。
如此人物，为什么是魔门魁！
“余的意思厉宗主都已经知晓了，我们继续吧。”
第一次，令东来主动出手，两人在刚才的交战之中，感觉到自身的元神越来越晶莹透彻，体内的真力如同浩气长河，汇流江海。引动的天地之力越来越强盛，原先的瓶颈也越来越薄弱松动。
令东来感觉到，只差那么半步，自己就能够迈过天人之限，成就无上大道，破碎虚空。现在，不需要姬博弈逼迫，这位无上宗师都开始主动了。
一掌挥出，仿佛来自天道本源的无匹力量，带着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威势，化为天河倒坠，向着面前这个纤柔清雅的少年轰下。
令东来在将这一掌轰出之后，只感觉到以往将自己困锁的瓶颈再也不存，如同是浩瀚长江冲垮了大坝，奔流到海不复回。体内的真气突破了经脉的限制，涌入到身体之中，再涌出体外，与天地之中无处不在的元气精华结合，化作了一股让自己在先前绝对无法想象的力量，轰然而下。
第一次，姬博弈的面色变得极度难看，神色之中甚至隐隐透露出一种惊骇。如果说令东来轰出这一掌的时候，他还有信心接下并且反击的话。那么到了现在，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自保。
如何在这已达破碎虚空级别的一掌中活下来。
再也不留手，清亮的瞳孔之中透露出紫雷火花，浑身莹白的肌肤浮现一层诡异的红晕，附近千百年来，百万人死亡所遗留的死气。阴气，煞气，杀气在他的“紫血大法”之下被引动，向着他的身体蜂拥而至，仿佛对于这些气息来说，他的“太阴之体”是人间最美味。
白的近乎透明的右掌并指。如同一柄来自九幽地狱的魔刀，地煞阴气铸成的刀锋弧线穷极天地至理，一道横天而起的刀光，如乳燕飞翔，又似山河倒坠。这一刀姬博弈将自己一生的武道精华融入其中，刚柔并济，变幻无方。演尽天地奥妙，此刀已成天刀，是他这辈子的最巅峰。
一股无可阻挡的气墙隔空飞来，便如山峦重压，但是在遇上这一穷尽天地奥秘的魔刀之前，如分裂帛般被劈开。
但是令东来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变化，双目之中透露出一股太上忘情的情绪，身上非人的气息越来越浓重。仿佛是高高在上的仙人临凡，又如同无情无我的天道。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天地万物已然全部静止，那倒涌如天河的横天魔刀竟然凝空停顿不动，那流动的空气仿佛结冰并凝固，落下的碎石，木屑。枝叶，定格为一幅无声息的画，没有变化，没有生机。没有时空。带给天地万物的死亡，终结一切的太阴刀如同最为精美的黑玉铸成，横贯连接两边峡谷，停滞在半空。
姬博弈脸上的表情保持着原先的样子，在这幅图画之中，他也是其中的一个景物，而且是最为美丽壮观的。
幽幽一声叹息响起，姬博弈虽然肉身僵直，太阴元神在命格的保护之下运行无碍，清晰的看清了令东来脸上的表情。
乃是欣喜，遗憾，叹惋，以及解脱！
“多谢道友相助，余有今日借道友之手得道，明悟大道之基，得天道赐下种子，这一番大因果，日后必有所报。”
令东来说完，姬博弈感觉束缚住这一片天地的神秘力量已经消失。而他凝聚了全身真力使出的太阴刀，如同是阳光下的白雪一样，缓缓消失无踪。随后令东来衣袖挥舞，更为强大的力量将整个峡谷扫过，屡屡黑气如同旭日东升之前的暗夜，化为乌有。
“这就是破碎虚空吗？”
姬博弈不敢置信的话语响起，他不相信，自己布局了这么久，居然为对手做了嫁衣。令东来越了，而他，虽然也摸到了那个门槛，但是却还差临门一脚。如果激战下去，他有信心能够凝聚大道之基。但是令东来如此的威势，他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又谈何激战呢。
“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那就是破碎虚空了。”
令东来将剑阁之地千百年来积蓄的死气，杀意消除干净之后，回答了姬博弈的话题。
“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破碎虚空呢，我又不是没有见过道基……”
话说到一半，姬博弈醒悟了过来，连忙住嘴，不过令东来却是听到了。这位无上宗师只是微微一笑，说出了让他惊讶的话。
“果然，道友的灵魂有问题，可惜我不能够在这个世界待了。最后回答道友的问题吧，貌似以自身破碎虚空，凝聚大道之基的武者，能够得到天道……”
令东来最后的话语姬博弈没有听清楚，他整个人就化作一团耀眼的光芒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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