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什么，朝廷说我们是叛军…..”听完贺国忠宣读的朝廷圣旨后，一个军户出身的守备师新兵，带着满脸不可思议反问道。
而后，对着身边同样出自军户的新兵，大声叫道：“为什么，我们又没有做什么造反的事情，为什么说我们是叛军…..”
这个时候，出自虎豹军老兵的排长，忽然开口解释道：“兄弟们，都不要猜了…..朝廷污蔑我们是叛军的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朝廷眼红我们身后的盐田，眼红我们的好生活了。”
“咱们每个月可以领到四两银子的饷银，就是那些在盐场做工的家人，也可以领到三两银子的工钱….而朝廷官军呢，就是京城待遇最好的京营，也才三两银子一个月的饷银…..这么大的差距，你们认为，朝廷那些官军会不眼红吗…..”
一个来自军户的什长，带着满脸怒火叫道：“什么…..就因为眼红我们的军饷，就把我们说成叛军，消灭我们……”
“是啊….朝廷那帮人实在是太坏了….不给我们发饷银就不说了，虎豹军好不容易给了我们一个发饷银的机会，就把我们说成叛军，把我们杀死，抢走我们的饷银…..”另一个伍长，紧随其后开口附和道…..
很快，一众几十个士兵，就带着对未来的担忧和迷茫，再次将目光转移到排长身上。
在大家怂恿下。一个伍长开口问道：“排长，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成了叛军，眼睁睁看着朝廷官军消灭我们……”
排长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一脸严肃的反问道：“兄弟们，我想问一问大家….你们曾经都是军户，在一定程度上说，也可以称得上是朝廷士兵…..就你们所认知的，你们认为，朝廷会怎么对待我们这支叛军….如果我们战场投降，这些朝廷官军。会不会因此而放过我们…..”
一个伍长摇了摇自己脑袋回答：“基本没有可能…..”
“在咱们大明朝，所有军功都是依靠敌人脑袋进行计算的….我们不投降。还有一拼的可能。但是，如果我们投降，那就彻底没有机会了。为了得到军功，为了所谓的朝廷赏银。这些朝廷官军，一定会要了我们性命，把我们脑袋送给朝廷请功…..”
“所以，兄弟们即使和城外的朝廷官军拼命，也不会投降，乖乖束手就擒，让他们砍掉我们脑袋去请功.-……”
听到这里，排长脸上直接闪过一丝不为人知察觉笑容。
而后，对着面前几十个部下。继续追问道：“既然如此，我在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想要放弃虎豹军给大家开出的高额饷银，放弃家人每个月拿到的高额工钱。放弃已经到手的美好生活，重新去过那种饥不果腹的日子吗？”
“不想…..”对于这个问题，几十个部下，几乎想也没有想，就同时回答。
这个时候，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答案的排长。再也没有丝毫犹豫。对着大家大声吼道：“既然大家不愿意回到过去，而且向朝廷官军投降。也躲不过一死…..”
“那等在我们面前前的，就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和城外朝廷官军拼了….”
“战场上打赢他们，让他们知道我虎豹军的厉害，再也不敢来进攻我们。”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资格和朝廷谈判，让朝廷取消我虎豹军叛军的称呼….而我们大家，也可以继续领着高额的军饷，让自己和家人，过上越来越好的生活…..”
排长刚刚说完，一个满脸风霜的中年汉子，就带着满脸怒火，大声叫嚣道。
“对，和城外官军拼了…..老子活了这么久，一直都被卫所那些军官压着，连饭都吃不饱…..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吃不饱饭了，老子不管谁挡在面前，只要挡着老子的好生活，老子就要和他拼命…..”
“和城外那些官军拼了…..咱们手里也有家伙，也能杀人，凭什么好生活都让他们过….老子也要让家人吃饱肚子，过上好日子…..“另一个士兵紧随其后附和道。
随后，三十多个士兵，就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纷纷叫嚣和城外官军进行拼命。
“士气可用…..“这是排长看到大家反应后，脑海中的第一想法。
当几十双目光再次聚集到自己身上后，排长终于开口了。
对着大家一脸威严的说道：“兄弟们说得都对，我们只有一条路可选，那就是拼命….”
“另外，有一件事我可以给大家一个保证，大家看到盐场码头上的那些商船了吧….从现在开始，那些商船会源源不断的将兄弟们的家人，一批一批运到山陕两省。”
“只要到了山陕两省，朝廷官军就再也奈何不了他们….”
“不过，因为商船数量有限，兄弟们的家人必须要分时间运送到山陕两省。所以，为了给兄弟们家人争取更多更长时间，我们也必须要守在这里……”
“现在我命令：有火枪的兄弟们，马上做好反击准备…..没有火枪的兄弟，一人分两个手榴弹。没有分到手榴弹的，就向城墙上运石头，用石头砸…..”
“总之一句话，一定不能让城外官军爬上城墙，攻进我们身后的盐田…..”
“另外，我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位于山陕两省的大帅不会放弃我们的，只要我们坚持到第一批商船回到盐场，我们就可以获得来自山陕两省的补给….”
“到时候，每个兄弟都可以装备上火枪……”
“而我们，就可以用这些火枪，狠狠的打击城外官军，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城墙上盐场守备师上千将士的士气，由混乱和弥漫，一点一点变得高昂的时候。
伫立在城外五百步位置的一万多官军，已经扛着三十多架云梯，出现在城外。
与此同时，几十门各种型号的火炮，也被官军喊着口号，抬入战场…..
在城墙上千守备军的注视下，官军仅仅用了半个时辰，就将几十门火炮假设完毕。与此同时，一千人的官军，也扛着云梯，一步一步越过炮兵阵地，向城墙压来。
浩浩荡荡的官军攻城队，刚刚冲到城外两百步时。一阵密集的开炮轰鸣声，忽然在战场响起。与此同时，实心炮弹飞出炮膛，划过天空所产生的呼啸声，也在战场上响起。
不过，官军炮兵开炮的阵势虽然很大。但是，真正命中城墙的，却屈指可数。
再加上守备军脚下的这道城墙，都是用水泥砌筑而成，其坚固程度，远远超过普通城墙。即使命中城墙的几枚实心炮弹，也没有给城墙造成任何破坏。
山东巡抚朱大典，也许是看出了城墙的坚固，直接命令炮兵停止这种没有丝毫意义的炮击。而后，命令手中还可以压制虎豹军的火枪队，紧随攻城队身后，向城墙逼近…..
转眼之前，一前一后的两支攻城部队，就逼近到城外一百五十步，进入燧发火枪射程。
坚守在城墙上的五百燧发火枪，没有丝毫犹豫的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从枪口喷涌而出的白烟，迅速从城头升起的同时。呼啸而至的铅弹，就好像一阵密不透风的钢铁风暴，直接向冲在最前面的官军扑去。
“嗤嗤嗤….”一阵细微的铅弹入肉声在战场响起。
在这些仅仅装备皮甲的官军面前，炙热的铅弹，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碍，非常轻易的穿透皮甲，射入官军身体……
转眼间，几十个扛着云梯的官军，就中弹倒地，变成尸体。
不过，这样的损失并没有挡住官军的进攻步伐。
在身后军官的催促下，后续官军迅速补上被铅弹打出来的缺口，重新扛起云梯，继续向前冲锋。
在五百杆燧发火枪一轮接着一轮攻击下，损失达两百人的官军，终于冲到一百步位置。
对于普通火绳枪来说，一百步虽然是它的极限，几乎很难命中目标。
但是，上千人的官军火枪手，仍然举起火枪，开始对城头上的虎豹军进行反击。
同样爆豆般的枪声响起后，密密麻麻的铅弹。并没有因为虎豹军是否是正义一方，仍然带着呼啸声，向城头飞去。
虽然大部分铅弹在飞上城头的时候，已经失去威力。
但是，仍然有不少铅弹，越过城垛口，飞向躲在城墙上进行射击的虎豹军。
因为虎豹军火枪手仅仅装备皮甲，新兵连皮甲都没有装备。呼啸而至，几乎没有太多威力的铅弹，仍然给城墙上的守军，带来十几个人的损失。
前有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官军攻城队，后有不断向城墙射出铅弹的官军火枪手。
面对城外已经分兵的官军，五百虎豹军火枪手马上陷入犹豫，不知道将枪口指向谁。
这个时候，贺国忠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