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2章面子

  郭雄对陆永情况很了解。
  摇摇头。
  “他这病没得治，根本治不好！”郭雄陷入回忆中，“几年前，陆永是我们厂汉麻混纺面料生产线负责人，准备和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结婚，那时的陆永意气风发。”
  叶锋安静听着。
  可以想象到，当时陆永被尊敬的场面。
  “结婚那天，我们厂里所有人去祝贺，他们村，附近村子的人也都过来吃席，非常热闹。”郭雄语气轻缓，“接到新娘，新娘送进房间，酒过三巡，我们笑着要闹洞房，冲开陆永，冲进房间，却看到王大壮正趴在新娘身体运动着。”
  听到这番话，叶锋看陆永的眼神满是同情。
  竟然被王大壮这样羞辱过。
  “新娘和王大壮的丑事发现后，一片责骂声，但王大壮不仅不知羞耻，仗着自己老爸在村里的身份，叫来一群社会上的人，狠狠地打了陆永一顿。”郭雄继续说。
  “从那天开始，陆永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叶锋问。
  “不是，那件事发生后，让陆永在厂里、村里都抬不起头，但这并没有击中陆永要害。”郭雄解释说，“后来不久，新娘和陆永离婚，带走了陆永大笔财产，随着棉耀纺织国企改革，陆永被裁员，这才是噩梦的开始。”
  “陆永在媒人的介绍下和张秀结婚，张秀家庭虽然贫穷，但不在乎陆永过往，两人结婚后生了一个男孩，就是那个棺材里放着的那个孩子。”郭雄继续说，“有一晚，王大壮趁陆永不在家，翻墙进到陆永家里，想玷污张秀，被陆永父亲发现，两人争斗，王大壮打死了陆永父亲，不小心砸死了陆永儿子。”
  叶锋眉头紧皱。
  这是冤家吗？
  毁陆永一次不够，还要毁两次？！
  还让陆永家破人亡？！
  “从那天开始，陆永变了。”郭雄说，“变得神神叨叨，总要挣回面子。”
  “王大壮做了这么多坏事，难道没人管？”叶锋问。
  “管什么？”郭雄叹道，“王大壮是一村霸，欺压乡里，附近村里的人都怕，而且王大壮父亲在村里是主事人，人家根本不怕。”
  叶锋沉默起来。
  郭雄看向叶锋：“现在你觉得陆永这病还治得了吗？”
  话音刚落。
  陆永走了过来：“郭总，你们俩怎么在这儿？咱们赶紧回去，秀儿在家准备了饭菜，咱们好好喝几杯。”
  郭雄神色温和，笑着说：“这么晚了，我们就不去打扰你们。”
  说着，目光看向叶锋。
  叶锋却转身朝陆永家走去。
  陆永见状，连忙拉着郭雄的衣服说：“你看看你的朋友，人家多给我面子，赶紧的，咱们回去好好喝几杯。”
  郭雄无奈。
  只好跟上。
  回到家，陆永催促张秀做饭。
  唐婉儿看到陆永这副样子，很生气，想训斥几句，但被叶锋拦住了。
  没过多久。
  张秀端上几个热菜。
  忙前忙后，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众人心里忍不住暗暗感叹。
  有这样的媳妇也是陆永的服气。
  吃菜的工夫。
  陆永眼神不停地瞥郭雄。
  郭雄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似的。
  叶锋隐隐猜到了什么：“永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
  一听这话，陆永连忙说：“我刚才去买酒，才想起来王大壮明天结婚，我就想着郭总开车了，能不能送我去买几条烟？”
  郭雄气得放下筷子。
  王大壮都那样对你了。
  你还往上贴！
  想干什么呀？
  想把在篮球场看到的一幕全都抖出来。
  却被叶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永哥，郭总喝了酒不能开车，我带你去吧！”叶锋说。
  “行行行，往上走有一个小县城，那里就可以买到我要的烟。”陆永试探性地说，“要不......我们现在出发吧？”
  不等叶锋说话，张秀猛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生气说：“这么晚了买什么烟呀？王大壮结婚关我们什么事？”
  “你一个女人懂什么？王大壮结婚，村里这么重要的事，我陆永怎么能不参加，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搁，我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待？！”
  “你忘了你儿子怎么死的吗？你忘了你爸怎么死的吗？”张秀满脸怒气。
  这句话像是刺激到了陆永。
  陆永脸色突然变了。
  但又很快恢复平静，淡淡地说：“你胡说什么呢，我儿子只是病了，他在睡觉。”
  张秀气得直接回了房间。
  陆永一脸无所谓地表情，看着叶锋说：“叶锋兄弟，你赶紧吃饭，吃完了咱俩去县里买烟。”
  叶锋放下筷子：“走吧，我已经吃完了。”
  陆永满脸喜色。
  连忙站起来，跑进张秀房间，攥着一个满是褶皱的白色塑料袋出来。
  叶锋随意扫了一眼。
  塑料袋里装着一小沓钱。
  叶锋开车，载着陆永买了几条芙蓉王。
  等回来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
  叶锋随便凑合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还在睡觉，村子里传来鞭炮声。
  起来一看，陆永、郭雄已经不见了，连忙赶往篮球场，那里已经聚满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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