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真相
砰！
从空中跌落，布莱德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再爬不起来。
在反复的颠簸中，即使有潜伏者的保护，他也还是被撞得头晕眼花，坐在地上眼前一片天旋地转。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清醒过来。
然后他看到自己正身处在一个空旷舷舱里，四周铺满了缠绕着各类电线的管道，就象一条巨龙般，通往不可知的深处，而管道中偶而传来的隆隆声响证明这里的设备正处在被使用状态。
尽管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布莱德还是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到了能源或动力舱室。
如果那一连串的颠簸是雷诺有意为之的话，那么自己落到这里应该是他的安排，那他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到这里来呢？
只用了一秒钟，布莱德就找到了答案——距离他不远的一根粗大管道上，那台潜伏者机器人正被牢牢的吸在管道上，一动不动。
“强磁场。”布莱德脱口而出。
怪不得雷诺会把自己弄到这里，他是想对付那台潜伏者。
如果是这样的话……
布莱德想了想，大声喊了起来：“雷诺，出来！”
“雷诺出来！”
“雷诺出来！”
“雷诺出来！”
巨大的回音在空旷的舱房中回荡着，却没有人理他。
“雷诺！”躺在地上，布莱德大喊着：“我知道你就在这儿！出来！”
铿！
伴随着铿锵脆响，一道舱门在布莱德身后缓缓打开。
沉稳的脚步声在脑后响起，一下，接着一下，就象铁锤敲在他的心中。
他努力的回过头去，看到一双军靴停在自己身后。
顺着那靴子往上看，一张陌生而熟悉的年轻面容出现眼前。
正是雷诺。
在他身后还跟着克拉丽丝，这姑娘果然没走。
“内特·布莱德？”雷诺口中吐出冰冷的字眼。
小胡子嘿嘿笑了笑：“看来我不是你的第一个俘虏。”
“但会是最后一个。”雷诺蹲下身来，把脸靠近小胡子：“我想你知道我要问什么，对吗？”
“当然。”布莱德不屑回答：“想知道为什么抓你还不简单？跟我回去就行。”
雷诺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可你只能得到这个。”小胡子嘿嘿笑了起来：“你打算对我怎么做？打我一顿？还是杀了我？”
雷诺用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我当然不会杀你，布莱德，但那不是因为我不敢。在我没有触犯任何刑法就面临秘密抓捕的情况下，我已经没有任何不敢的理由。我之所以不杀你仅仅是因为我还不想成为一个丧心病狂的杀人魔，那和胆量无关，只和内心中的良知有关。所以换句话说，如果有那么一件事做起来需要勇气而并不考验我内心深处的道德底线的话……我是敢做的。”
说着他站起来，掏出一把老式火药/枪，对着布莱德的腿就是一枪打去。
砰！
布莱德的大腿被开了一个洞。
“嗷！”布莱德痛苦的嚎叫出声。
鲜血从他腿上的那个洞汩汩冒出来，瞬间染红了他的全身，巨大的痛苦让他全身都抽搐起来。
“你这混蛋！”他歇斯底里的大叫。
这血淋淋的一幕让克拉丽丝捂住了脸。
雷诺重新蹲下去。
他把手指伸进布莱德腿上的那个洞里，不停的搅动着。
痛苦于是加了倍的袭来，布莱德险些昏过去，他疯狂喊道：“不，不！”
“如果想停止痛苦，你不该说不，而是该说是。”雷诺悠悠说。
布莱德全身哆嗦，但他的骨头却很硬。他大笑着说：“你打算怎么停止我的痛苦？舔/我的老二吗？”
雷诺用迅捷的行动回答他。
他再掏枪。
又是一枪开去，这一次轰在了布莱德的老二上。
“真遗憾，你现在没有老二给我舔了。”雷诺缓缓说。
他拖着布莱德向一边走去：“你受了两处枪伤，血在不停地流。如果你不能在二十分钟内得到治疗，理论上你就会因为失血过多死去，到那时医疗舱都救不活你。”
将布莱德拖到一处舱门放下，雷诺继续说：“那么现在，有一个有趣的问题。如果我把你放在救生舱的附近，给你一个爬进救生舱的机会，但你却因为受伤过重而爬不进去，你到底算不算是我杀死的呢？”
布莱德抬头看去，看到这里果然是医疗舱室，前方不远处是整整一排的救生舱。
雷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就这么看着布莱德。
布莱德咬了咬牙，开始向救生舱爬去。
他的腿断了，无法站立，就只能用两只手臂爬，在他的身后是一条条长长的血线，触目惊心。
终于，他爬到了救生舱旁边，他努力坐直身子，用手去够救生舱，用双臂的力量将自己抬起。
一点一点，眼看着快要爬进舱里。
砰！
又是一声枪响。
布莱德“啊”的大叫一声跌回地面。
回头看去，他的另一条腿也被打断。
“琼尼·雷诺！你这杂碎，狗/娘养的！”布莱德疯狂大喊。
“我没说过不再开枪，对吗？”雷诺冷冷走过来：“我只是想看看你对生命的眷恋到底有多少。事实证明，你非常想活。一个对生命充满期盼的人，没有资格充硬汉。”
枪口对准了布莱德的脑袋：“你可以继续赌我不会杀你，反正输赢都是你的命。”
看着雷诺那冰冷的眼神，布莱德心中颤抖。
他终于畏惧了：“好吧我说，这是一个秘密任务，秘密警察总部被要求抓捕阿布罗狄号的每一个生还者。”
“你们的每个任务都是秘密任务。”雷诺没好气说：“谁下的命令？联邦政府？还是最高议会？”
“都不是，是新能量开委员会的命令。”布莱德回答。
“新能量开委员会？这是什么鬼东西？”雷诺不解。
布莱德回答：“这是隶属于最高议会旗下三百八十二委员会中的一个，它们的背后是联邦科学院。”
“联邦科学院？”雷诺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个名字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那里是新联邦的科研圣地。
“是的。”布莱德有气无力的回答：“新能量开委员会是联邦科学院在最高议会设置的机构，表面上是负责新能量的研与运行管理，但实际上他们负责的是一个能力开计划。”
“能力开计划？”雷诺的目光收缩着。
“是的，他们叫它……破晓计划。”布莱德看着雷诺回答。
雷诺长长地吸了口气。
老麦克说的没错，所有的事物都不是孤立，每一件事的背后都隐藏着深深的联系。
“可这和雷诺有什么关系？”克拉丽丝终于忍不住问。
布莱德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雷诺：“我的四个手下在向我报告你逃跑的过程中，讲述了一些很有趣的事。比如某根打向自己的电棍，还有从天而降的花盆。顺便问一句，你是怎么打开那扇门的？”
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克拉丽丝听得愕然，她看向雷诺。
雷诺沉默着，好一会儿，他终于语气沙哑地说：“他们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这一切都和他们有关？他们在哪儿？”
布莱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这些你问我也没用，如果你想知道更确切的答案，那你得去找那些科研疯子。如果你愿意放下武器，我保证你很快就会见到他们。当然，没人保证那之后会生什么。”
克拉丽丝终于意识到什么，看着雷诺问：“如果我没听错的话，他是在说你有能力，而这就是他们抓你的原因？”
没等雷诺回答，身后呼啸声突起。
一个人影冲向雷诺，一拳将他打飞出去。
正是那台潜伏者一号。
在被雷诺利用舱门隔离后，他一路破开舱门，终于赶了过来。
“终于来了。”看到这一幕，布莱德哈哈大笑起来。他之所以愿意说出真相，就是因为他要拖延时间。
雷诺的身体撞在墙壁上后摔倒，强烈的撞击让他的身体几乎散架，来自近一吨重的机器人的攻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是昏了过去。
那台潜伏者一号已大步走过去，单手抓起雷诺，把他提了起来，电子眼闪烁红光，出嘶哑的电子声：“扫描确认，目标琼尼·雷诺，捕捉成功……”
雷诺的头突然抬了一下，他看着潜伏者：“捕捉成功？机器人对捕捉成功的定义是什么？失去行动能力？那么这样算不算失去行动能力呢？”
随着他的说话，那台潜伏者一号就象是遭遇重锤攻击一般，猛地飞了起来，砰然撞向对面墙壁。
雷诺已落回地面，他看着那台潜伏者，双目中腾跃出雷电的光芒：“这样又算不算呢？”
他的手一挥，那台潜伏者已再度飞起，以更加巨大的力量撞向另一边的墙壁。
接着雷诺的右手遥遥伸出，就看到那台潜伏者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一般，钢铁身体变形，出吱嘎吱嘎的声响，一对电子眼在挤压中扑扑爆裂，所有的电子管线纷纷断开，冒出大量的电火花。
“哦，天哪！”看着这诡异一幕，克拉丽丝捂着嘴大叫起来。
就连布莱德也傻掉了。
他虽然知道雷诺可能拥有某种特殊能力，但据他所知，绝大多数的特殊能力都很弱，却从未想过这种情况。
潜伏者还在继续挤压着，渐渐被挤成一个圆铁球，雷诺这才松手。
所有的力气仿佛都在这一刻用尽，雷诺脚一软，坐倒在地上。
他看向克拉丽丝，缓缓说：“现在你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