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独立偌尽城,祸起阑息国
“砰!”
黑麒麟的长刀与韩朽的断刃,两件兵刃在半空当中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二人的身法如同鬼魅般地在雨中疾驰,不管是出招的动作还是接招的招式,在面前这群乙等刺客眼中连残影都很难看清楚。
[好厉害,韩朽真不愧是韩城那个老怪物亲手教出来的徒弟,若放在从前必定可以和天武神榜前十名那些高手一较高低,讲真的,这八千两银子…老子还真是亏本亏大了!]
黑麒麟眼中的瘸腿男子,出招的角度和力度都精准的无可挑剔,自己好像是被只毒蛇盯住一样,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被对方抓住机会,从而用最毒辣的招式夺走自己的性命。
[泣凉八影!]
韩朽的一记招式在瞬间分裂成八道招式,可这些都被黑麒麟灵活躲过,这让韩朽颇为感到吃惊,从前的那些“徒有虚名”的高手,他们连韩朽十招都接不下,可是眼前这个强壮如牛的男人不仅可以躲过,更能反击三四,着实让自己大吃一惊。
“砰!”
韩朽咬着牙用尽全力迎接对方的招式,凭着手中的断刃接住黑麒麟那排山倒海般的一砍,周围的雨水被震飞许多,双方都是属于那种内力深厚之人,互相厮杀的场面,让那些见惯了杀生场面的乙等刺客们全都目瞪口呆。
“哼,若你不是个瘸子,双腿都在的话,我必定在刚刚那招上面受了重伤,可惜啊。”
绿蛇的眼瞳不断闪烁,从刚刚自己的眼睛就舍不得离开面前的厮杀场面,原本自己以为自己即将到了步入甲等刺客的行列中,可眼前的场面又把自己打回现实。
“韩,韩朽大人…”
“别管我,去找王尘的尸体!”
韩朽一脚踢飞黑麒麟,自己落到地上对着绿蛇喊道,绿蛇点点头带着众多乙等刺客闯入酒馆当中,这副场面把繁离城的百姓吓得半死,他们哪见过这种场面,就算是江湖人士的打斗也没有像今日这样惊掉眼球。
“还有时间搭理别人,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吧,看清楚点甲等刺客,老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被别人所恐惧的!”
黑麒麟将手中的长刀扔向一处无辜的百姓,百姓被此景惊呆了,平日里繁离城的江湖纠纷都不会牵连到百姓的,为什么今日会…
“省省吧,你这种人是敌不过韩朽的!”
娄语魅及时出现,娇躯卷着手中的红色丝绸缠住刀柄,自己顺势将长刀偏移了方向,长刀刺入相互紧紧抱住的一对母女不足三尺的地方,而且长刀刺入地里,陷入地中极深,从侧面看只能看到刀柄和一点刀刃。
[真火教圣女!]
娄语魅的出现有些打乱了黑麒麟的布局,可还没等黑麒麟反应过来,韩朽手中的断刃已经靠近他的咽喉,黑麒麟电光火石般的速度躲过这致命的一刺,闪电般的反应令韩朽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这招就可以决胜负,没想到自己想的还是太天真了。
“大名鼎鼎的真火教圣女,居然会在这帮天武国的甲等刺客,是准备弃暗投明了吗?”
娄语魅对着身后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母女两人看了一眼,她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不光是对自己,还有对韩朽和黑麒麟的,对方说的确实不错,真火教在天武国煽动无辜的百姓,扰乱诸侯八国之间的纷争,无论多少年过去,这都将会是不争的事实。
“我说黑麒麟,你可千万别误会了,这个刺客是死是活,本姑娘毫不担心,可你伤害无辜百姓,让本姑娘很不爽,对了我刚刚说过,靠手段威胁别人的人,我很是好奇你这天武神榜第三十一位的身份,难不成是求来的?”
“臭丫头,你在找死!”
黑麒麟飞扑向娄语魅,娄语魅摆出架势,目光扫向身后的母女两人,自己知道自己不是黑麒麟的对手,甚至接下他这一拳也够呛,可让自己离开,让对方这拳头落在丝毫不会武功的母女二人身上,自己办不到!
[他是笃定了娄语魅不会闪开,该死,赶不上…]
韩朽紧紧跟在黑麒麟身后,可自己与对方的速度始终都只差一步,明明近在眼前…
“你们快走,这里我拦着。”
可娄语魅没想到黑麒麟的身法速度极快,眨眼间便来到了自己的眼前,眼看对方的拳头就要砸向自己时。
“呵…”
可就在这时黑麒麟却露出了阴险的笑容,他的目光朝着身后的韩朽扫去,娄语魅也在同一时刻读懂了黑麒麟想要做什么。
[真火圣女值几个钱,估计十条真火圣女的命都不值你韩朽一个人的身价重吧,来吧…用出你们甲等刺客最得意的叹中刺来吧,我已经学会破解它的方法,只要你使出来,我顷刻间便可找到破绽,让我抓住一拳的机会,我就能要你的命!]
“韩…”
娄语魅想要告诉韩朽这是个陷阱,可飞驰而来的韩朽,手中的断刃亮出寒芒,黑麒麟猛然回头的一拳打中了韩朽的残影,一条鲜血淋漓的手臂被横空斩断,黑麒麟眼中瞬间布满血丝,自己的右臂被韩朽砍下来后,疼痛差点让自己昏过去,好在自己点了好几个止血的大穴,但是多余的动作让韩朽将他一脚踢飞。
“砰!”
黑麒麟撞翻路边的马车,牵车的马受到惊吓发出嘶叫声跑开,伤势极重的黑麒麟从木屑当中爬出来,胸口的几根骨头已经出现了难看的畸形。
“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我明明…明明已经提防你的叹中刺,甲等刺客不是只能做到无声的程度吗…为什么我连你的气息都感觉…不到…噗啊!”
黑麒麟自己还没说完,韩朽的身影便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一脚踩碎了黑麒麟的全部胸骨,断刃剑光闪过,对方的手脚筋全部被韩朽斩断,这也间接得废去黑麒麟的武功。
望着黑麒麟那副要吃人的表情,韩朽轻轻将手中染血的断刃擦拭,漆黑的瞳眸当中看不到半点情感,这让在不远处的娄语魅都娇躯一颤,韩朽瞬间给人的感觉好可怕,就连自己都被韩朽吓了一跳。
“不是学会叹中刺就能成为甲等刺客,而是甲等刺客必须会叹中刺,比叹中刺更强的招式,我还有八招!”
黑麒麟怒火攻心,鲜血吐出满满一口,自己从小就是在与阎罗王博生死,自己这身杀人的武功也是不断精进,不敢有半点懈怠,可眼前这个男子才年仅二十岁便可以赛过自己四十年的勤学苦练…
“老天爷真是不公啊…”
“事实本就是如此,有些东西你从生下来没有,那便注定你这辈子都不会有,没遗言了吧。”
韩朽划开黑麒麟的喉咙,鲜血喷满了自己整张脸,确认对方已经身死后,雨水拍打韩朽那张略显憔悴的样子,对方朝着同样站在雨中的娄语魅走去。
“不是让你别过来的吗,赤龙他们干什么吃的。”
韩朽靠近被吓呆的娄语魅,可是对方却往后退了两步,惊恐的目光完全地写在娄语魅那张娇媚的脸上。
“要是我没投降于天武国,你是…你是不是也会对我下手,就像黑麒麟这样,没有感情地杀人?”
“他杀了很多人,死有余辜!”
“那你呢,你也杀了很多人,他武功都被废了,为什么不能留他半条命,非要置他于死地呢?”
“我杀的都是罪有应得,而且为天武国,不管身上血债再多,我也不在乎。”
“我在乎!”
韩朽愣住,冰冷的雨水让自己看清楚了眼前的女子,女子没有像平时那样搔首弄姿,反而咬牙切齿,攥紧拳头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一样,看到有人关心自己,韩朽哽咽了下,不过很快自己便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
“你和冥非,我都在乎,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难道你们都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吗,你们也是人啊,难道就不配有感情吗?”
“韩朽身为刺客,感情本就是大忌,冥非也是,他巅峰之时,没有软肋,玩弄人心他再擅长不过,因为他知道,只要有人心便有弱点。”
“那你的弱点是什么,你有人心吗?”
韩朽的黑瞳颤抖,自己转过身去,捡起掉在地上的斗笠,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拉低了斗笠。
娄语魅也知道自己话说得重了些,自己急忙靠近韩朽解释自己只是心急,可就在这时…
“人是都有人心的,我的心里装着你和冥非,冥非给了我家,而你给了我…”
娄语魅看着韩朽的背影,自己刚想说什么,身后的母女二人突然变了个样子,变成一高一矮两个手握利刃的女子,更加怪异的事,他们弄出这么大的动作,在雨中更是听不到半点声音。
“噗!”
娄语魅被掐伤喉咙,对方吐了口鲜血,察觉到异样的韩朽抓紧回头,眼前的白发两女子面带讥笑地对着韩朽,韩朽瞬间便知晓了她们两女的身份,自己身为甲等刺客,除了要知道暗杀人的样貌,还有要提防的其他人。
乌头,梳着单马尾,白发飘飘身材修长的女子,从淡棕色的瞳眸当中,韩朽看到了不属于正常人的狠辣与残酷,女子身穿黑衣和白裤,手中的弯刀杀人无数,天武神榜第二十二位,独门身法,无从考究,身上散发的暗香据说是天生自带,与对方僵持越久,越会被暗香侵入身体而全身无力,而且无药可解!
相思豆,身材娇小,齐耳短发,相思豆和乌头同样是白发,不同的为身体与淡紫色的瞳眸,手持两把匕首最喜割人舌头,声音可以是十岁少女同样也可以是八十岁老太太,而且与乌头配合,实力则更上一层。
可是韩朽根本没听说过,他们二人还会易容!
她们二人同样占据天武神榜的第二十二与二十一位,比起刚刚死在自己手中的黑麒麟,简直是云泥之别,她们两女的身法天下闻名,甚至这么多年,能让韩城多次提起要忌惮的人不多,她们两个人算是其中之一。
“呵呵呵…感情是大忌,圣女大人中意的男人可真块木头,幸好圣子大人是死了,不然非要哭晕当场不可,圣女大人我们笑纳了,想要人十日后来偌尽城,我们真火教主在那恭迎韩朽大人。”
相思豆骑在娄语魅的肩膀上,手中的匕首已经刺入了娄语魅的肩部,原本该同孩童般天真,可下手竟如此狠毒,更可怕的是根本不知道她两个人师从何人,背景一片空白,更关键的是相思豆匕首上涂的毒。
“韩朽,记住要是你自己一个人,若我们发现还有其他天武国刺客出现在偌尽城中,娄语魅的人头三日内便会悬挂在偌尽城门上!”
“我会一个人去,但是若要让我知道,当我到的时候,她若是已经没命了,我即便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会将你们的项上人头砍下来祭奠她!”
“好可怕呀~”
“敢来,那就试试!”
两女的话冷热交加,娄语魅被掐伤喉咙后还被相思豆匕首上的毒侵染后,脸色开始变得青紫,韩朽刚想踏出去一步,三人在韩朽眼前凭空消失,身法竟让韩朽也无法察觉,甚至让他有种可怕的直觉。
这两个女子的身法在他之上!
……
孤寞城
“嗡…”
原本在酒馆当中卖酒的缘僧,突然停下念诵佛经,自己的眼瞳朝着门外望去,门外几位身穿黄色袈裟的高僧,高僧手持禅杖稳稳落在缘僧的门前,从右往左扫去,三个人各自身材肥胖,矮小,瘦高。
“慧音师父,忘空师父,缘痴师弟,你们怎么会来孤寞城?”
身材肥胖面色和善活像个弥勒佛似的慧音,这个人是天武国寺里的监寺大师,自身的修为在三个人中是最高的,缘僧最初有记忆的时候,便是慧音经常带他偷国寺厨房里的菜包子。
对方虽身为监寺,但是并没有其他佛寺当中的监寺那般势利,而是万事随心,所以他被罚写经书的次数也是整个天武国寺当中最多的。
“缘僧,咱们多日不见了。”
慧音双手合十地眯着眼睛笑着,而他身边的瘦高和尚反而很不乐意,对方接着手中的佛珠对缘僧严厉地批评道。
“缘僧,寺里的规矩你还记得吧!”
缘僧对着忘空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回答道。
“寺里的规矩,缘僧不敢忘。”
“那就好,我们这次来是受了皇上的旨意,特意押送徐费狼的尸体去趟尘羽国,顺便过来看看你。”
缘僧点点头,这位忘空大师是寺里面出了名的刀子嘴豆腐心,也是自己关系最近的恩师,在没有跟着方丈大师习武的时候,自己的生活起居都是忘空在操办的,本质上算是自己半个爹吧。
[明明就是想看缘僧师兄而已,一路上就属你话多,什么衣服合不合适,用不用给师兄带盘缠,过冬用的棉衣够不够用,在寺里面也没看到你这么关心师兄啊…]
个字最小的男子,白了忘空一眼,并冷冷地笑了笑。
“缘痴师弟,你这次也要和师父们去尘羽国?”
最让缘僧意外的便是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小师弟,这个小师弟平日里大门不出的,这次居然会想着和师父们前去尘羽国,是不是自己自愿的先放在一边,能有如此上进心,缘僧也颇为感到吃惊。
“对啊,方丈说让我跟着出去见见世面,没办法,谁让那是方丈大师呢,他说的话我总要听的吧。”
“缘痴别太放肆,尘羽国里高手如云,到了那边师父们可没有多少心思放在你自己身上,你自己最好保住自己的小命,别给师父们拖后腿。”
忘空依旧很严肃,而缘痴的回答却很敷衍。
“好好好,不拖后腿…”
缘僧看着缘痴漫不经心的样子,又看了看忘空咬牙切齿却说不出来什么话的样子,自己忽然觉得很搞笑,缘痴虽然平日里不服管教,但是对方鬼点子特别多,在寺里面比试武艺的时候总能以奇招致胜。
而且,忘空并不如他话中所言对缘痴不作为,相反这三人里面只有忘空会时不时惦记缘痴,他可是最不放心徒弟的人,作为监寺的慧音师父自然不能将多余的心思放在缘痴身上,他要作为特使去和尘羽国交谈,而二人则是私底下找到潜藏在尘羽国的乙等刺客。
“对了缘僧,为何没见着冥非将军呢,我听说他不久前打胜了徐费狼,为天武国赢得了不少的名望。”
慧音想到冥非到了如今田地,居然还可以代替天武国迎战徐费狼,说明他心里面还是有忠君爱国的情感,虽说那些老臣多次联名上书请奏陛下,想要把冥非驱逐出天武国,自己身为出家人不能多言,索性便想要将此事告知冥非,看看冥非作何打算。
“这个,最近他和青瞳走得比较***日里他们都会在喜春楼里面,那里烟花柳巷之地,我平时只是去看上两眼,确认他们两个还在孤寞城里才安心离开,那个地方我确实没办法久待。”
“呵呵呵…缘分未到啊…”
慧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目光注视到了天上开始下着小雪,想到孤寞城的近况,虽说冥非大胜徐费狼,朝廷给孤寞城赏赐了不少金银,可这些钱从皇城到孤寞城手里面,经过各地官员层层把关,恐怕十不存九了。
“缘僧,你可千万要注意,真火妖女,甲等刺客,青家遗孤,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切记若是不敌,尽可以回到天武国寺,我会向方丈说,不会降罪于你。”
忘空其实最初是反对缘僧来到孤寞城的,可看到如今的境地,自己也不好说什么,皇上那边也很为难,北方战事吃紧,狼族蠢蠢欲动,孤寞城往西更是尘羽国的地盘,往东紫葵城外有水贼肆虐,三方若有一方出难,牵一发而动全身啊。
“师父请放心,缘僧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又下雪了,前几日咱们路过繁离城的时候,那里还下着几年不遇的大雨呢,我看还不如紫葵城,那里算起日子正是花灯会,上千种花灯燃放,何其绚丽,只是可惜不顺路啊。”
缘痴裹着身上的袈裟,自己一路上从皇城到了孤寞城,天气是越来越冷,让自己忍不住想回自己的被窝里面好好睡上一觉,可忘空却拍了下缘痴的后脑勺,怒斥对方道。
“太过留意人世繁华如何是好,出家人本该与世无争,如此六根不净,该打,等回来给我抄书百遍!”
[好狠…]
缘僧咽了咽口水,自己能看到缘僧后脑勺的包,这估计要用多大的力气打啊,缘痴屡教不改,看起来忘空师父这次是遇上对手了,不过被打的缘痴忽然想到了什么。
“话说回来,天柔长公主也在这?”
“是,长公主如今住在喜春楼,她不喜有人打搅她,所以喜春楼的娄语魅给她找了个清净的住所。”
缘僧处变不惊,鬼知道那所谓“清净”的住所指的其实是最次等的柴房啊,可怜的长公主你可受苦了,要是让皇帝知道自己的胞妹被迫住在柴房里面,估计要发多大的火啊。
“算算日子,天柔长公主和阑息国大皇子的婚事…估计会在太后的生辰大宴上定出来吧…”
慧音的样子很是反常,八方诸国当中阑息国的地位不上不下,阑息国内兵力也不足三十万,可比起兵力,对方却反而很擅长海战,这对海战不算很了解的天武国,简直是如鱼得水,若两国联姻后,阑息国必将助长天武国,到时候尘羽国必将永世难翻身对抗天武国。
“这又有什么问题,忘空师父不是常教我们,出家人以六根清净为由,不得妨碍凡尘俗世吗。”
缘痴嬉笑道,可是这次忘空却没有像往常那样揍他,反而显得很是惆怅,只见忘空捏紧了手中的佛珠,目光汇聚在身边的慧音身上,他看得出慧音的疑虑,对方做了三十多年的监寺,无论是当今圣上还是诸位长公主和三王,他们每年去天武国寺祭拜先祖的时候,总要住上些日子,从某种角度上讲,诸位皇子和公主都是他看着长大的。
“监寺师兄,我们身为僧人…朝中的事情大多都于我们无关,可是这件事情,师弟我认为没有别的路可走。”
“我知道,可是我…唉!”
缘僧看得出慧音的疑虑,他双手合十,默默说了句。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
“缘僧,这件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冥非将军,世人皆知将军他最宠爱的公主便是天柔殿下,而且如今将军失忆,秉性难测,贫僧怕他闹出事来。”
“监寺师父放心,缘僧记在心里了!”
……
待三人走后,桃谭才从屋内探出半个脑袋,在她眼中的那三个和尚身上的佛光极重,自己的阴气缠身,若是现身后,必然会被三人发现,精通佛法的高僧,才不会像缘僧这种只会表面功夫的门外汉好对付。
尤其是那慧音,若真被他察觉,别说自己性命难保,就连缘僧估计都要被施展伏魔大阵,到时候缘僧不当场毙命,也会痴傻非常。
“哎哎,为什么那个胖和尚听到天柔要出嫁后,样子会那么难看啊?”
桃谭用着单纯的样子看向缘僧,对方看不到瞳孔的绿色眼睛实在是吓人,而且只有缘僧能看到对方,还有对方半透明的身体,自己可没听说过人死后,魂魄还会留在世上,对哦…桃谭是个妖啊…
“阑息国地形三面环海,国内百姓水性极佳,他们最擅长的就是海战,可是天武国的短板就是海战,曾战无不胜的冥非…不是现在这个呆呆的冥非,是他失忆前,他唯独在海上与阑息国交战吃过亏,不过那场海战最后冥非还是赢了,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而阑息国那边只是战死了几十个人,伤到了几百人。”
“这没什么不好吧,听你的话阑息国挺不错的,那个天柔我平时看她是有些嚣张跋扈,可她办事也喜欢光明正大,从不拐弯抹角,说实话我也挺喜欢她的,要不是她看不到我,我真想和她成为朋友啊。”
桃谭漂浮在空中,两只白皙如玉的小脚交叉着,她在半空当中平躺下来,举头看向同样愁眉不展的缘僧。
这几天,自己对孤寞城里的大多数都已经熟悉,天柔属于那种内柔外刚的女孩子,她柔软的一面只会给自己信任的人看,这样的女孩子很对桃谭的胃口,虽说她是个妖怪,但是她并不讨厌天柔这样的人。
“是啊,阑息国大皇子也是阑息国日后的太子,因为阑息国皇上体弱多病,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据那里的暗探传来的消息,阑息国皇上恐怕撑不过一年,膝下也只有大皇子一个人,若是天柔殿下可以和他联姻,等同将阑息国纳入天武国的领土,到那时候,即便尘羽国再怎么折腾,也动摇不了天武国的根基。”
桃谭看着缘僧的手从合十到放下,最后握得拳头作响,好似心中怀着深仇大恨般的样子。
“这样多好,成为阑息国的皇后,母仪天下,虽说我不懂你们人世间的权谋纷争,可这种事情应该算是好事吧。”
桃谭说话的样子很小心,缘僧如今的样子很可怕。
“没错,是啊,天柔成为阑息国的皇后,地位上与圣上平起平坐,载入史册般的美誉,可是…可是…阑息国的大皇子…是…个自己连吃饭都不会的傻子!”
桃谭身为妖怪都不由动容,她落地看向缘僧,语气变得很冰冷,缘僧这时背后的冷汗冒起,不同于凡人的杀气,桃谭散发出来的气息让自己连呼吸都很难办到。
“以前,我以为你们人真的很可笑,为了权谋不惜抛妻弃子,任人宰割,不管发生什么,我认为你们也不会做的比这更过分了,日后我恐怕要对你们改观了,你们人连我们妖的脚趾都比不上,让个女孩子嫁给他素未蒙面的人,嫁给不爱他的人,这已经很痛苦了,而且还是个…”
“还能如何,若是阑息国和尘羽国联手,你知道天武国要费多少力气才能摆平吗,人活在这世上,总不能事事如意吧,天柔殿下也早就知道,可是我实在是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什么心情来接受这件事的…”
“把这么大的国事,压在个女孩的身上…”
桃谭深吸了一大口气,妖是不需要睡觉的,每每孤寞城里的人都睡着的时候,自己都会飞出来,四处乱转,自己最喜欢去喜春楼,看那些醉生梦死的人的画面,可总有个绝美的女子,穿着单薄的衣裳坐在窗口赏月。
那个绝美的女子,手指捏着酒杯,另外的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月光每每都能把女子的皮肤照得胜过白雪,女子身下是片孤寂的大街,大街上人迹罕至,女孩子,时而发声歌唱,时而大笑不止,时而泣不成声,时而又沉默不语。
以前,自己不知道这个仙女般的女孩子,会因为什么变成如此让人心疼的样子,现在自己总算知道了,是因为偌大的天武国内,根本没有所谓有用的人来为她把自己这个天撑起来!
[她当时得知这件事,到底是何种心情,天武国的强盛,我如今略有耳闻,十八座城池,百万的大军,天武神榜上绝大多数的高手,上千人的乙等刺客,数以万计的丙等高手,高官厚禄,几千门大炮,神机营,战船千台…到头来居然要个年纪二十岁的女孩子,来替你们把天武国的天撑起来…呵呵!]
“呸!”
桃谭盘着胳膊漂浮在半空当中,自己的脸色逐渐黑起来,不远处的一众人逐渐消失在自己是夜当中,可为何自己的心里总是有种隐隐的不安呢。
……
“监寺师兄,咱们走得如此仓促,缘僧身上的伤…虽然他极力隐瞒,可我们做师父的难道不该过问一二吗?”
忘空看着身边的胖和尚露出平时很少见的冷汗,自己方才并未感觉到什么不对劲,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是自己这修行几十年的高僧看不出来的吗。
“缘僧身上的伤势很重,可只要细心调养,相信不出半年就可以恢复如初,确实换作以前,缘僧收到的伤我必定会叮嘱一二,可我方才有一刹那发觉缘僧身上沾染上了黑气。”
“不可能,缘僧的虽说好胜心很强,但平日里我没少管他,我很清楚缘僧的心境不会动摇,师兄,莫不是你年纪大了,眼花…看错了?”
慧音双手合十念诵着佛经,是啊,缘僧的心性是自己有目共睹的,“六根清净”一词安插在他身上毫无疑问,可自己真真切切看到了缘僧身上的黑气,说明他身上肯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那黑气附在缘僧身上挥之不去,说明那黑气的主人与缘僧有因,至于果是什么,我不知道。”
“那我立刻回去把那妖魔降伏!”
忘空刚想回头,慧音一把拉住忘空的手,同时缘痴也拉住了忘空,双方用坚毅的眼神看向忘空,表面严厉,其实内心里对徒弟们宠爱到不行的忘空,他当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那黑气主人的对手,可自己此行还有别的事情耽搁不得。
“此行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如今只能求佛祖保佑缘僧,在这段时间里面不能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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