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苦逼的间谍
或许是早已经习惯，泰瑞皇太子寿终于比蒙皇前面，在亚斯兰特大陆上并没有掀起多少波澜。
甚至有不少人怀疑，比蒙皇若是继续立最小的儿子为储君，没准还能再次刷新熬死储君的新记录。
纵观亚斯兰特大陆所有种族的历史，像比蒙皇这么能熬的君主可不多见。尤其是一连熬死四任储君，简直就是前无古人。
外界都有人怀疑比蒙皇受到了诅咒，要不断承受丧子之痛。赌场甚至开出了盘口，赌下一任储君和比蒙皇谁先死。
要知道第五任储君还没有定下来呢？
比蒙皇英明一世，前面的四个儿子都继承了他的英明神武，各个都是一时的才俊。唯独最小的儿子阿历克斯年轻时代受刺激后，就自甘堕落，整日花天酒地。
这样的存在，明显不适合成为比蒙皇庭的储君，反倒是孙子辈有几個杰出人才，更适合继承比蒙皇庭。
关于储君的人选，比蒙皇庭内部也是争议不断。只不过比蒙大帝刚刚经历丧子之痛，一时半会儿没人敢提这个敏感话题。
受比蒙皇庭继承人风波的影响，整个兽人帝国都不太平。尚未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的比蒙大帝，终归还是忍不住迁怒。
一时间，参加庆祝宴会的兽人贵族人心惶惶，尤其是同泰瑞皇太子一起喝酒的倒霉蛋，更是如临深渊。
兽神在上，如果知道几杯酒能够带走皇太子，他们说什么也不会上去套那个近乎。
可惜这些苍白无力的解释，没有任何意义。年迈的比蒙大帝就仿佛是一个任性的孩子，就是逮着他们这些倒霉蛋不放，不断抓他们的小辫子。
一旦抓到了把柄，顷刻间就是雷霆一击。哪怕另外四大皇庭有心阻拦，也无法阻挡比蒙大帝报复的决心。
深刻感受到了比蒙大帝的“爱子心切”，兽人帝国上下对比蒙皇庭的继承人问题，再也不敢多言。
……
翡翠宫，收到比蒙大帝再次丧子的消息，凯撒三世是腰不酸了、腿也不疼了，就连晚饭都多吃了一大碗。
如果不是良好的涵养，让他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估摸着现在已经开始摆酒庆祝。
“泰瑞，那小王八蛋死了。那老不死的，就只剩下了阿历克斯最后一个儿子。
只是这家伙的花名声名远播，据说府中汇聚了来自大陆各族女奴，就连来自深渊的魅魔都没放过，整日在家中夜夜笙箫。
对比蒙一族的唯一贡献就是验证了——比蒙和哪些种族结合能够诞生后代，替那老不死的制造了三百多个奇形怪状的孙子。
你们说这家伙，有可能被立为储君么？”
凯撒三世兴致勃勃的说道。
从言语中的期盼可以看出来，他是真的希望阿历克斯能够成为新的比蒙皇。
毕竟，大家是好邻居。在你强我就弱的指导思想之下，大家都恨不得对方去死，又岂会指望对方过得好？
“陛下，怕是有些困难。相比阿历克斯皇子的堕落，比蒙皇的孙子辈之中还有不少人才，都比他更适合成为储君。
虽然这个小儿子曾经是比蒙皇最宠爱的儿子，但最近一百多年来，这家伙不思进取、整日花天酒地，已经令比蒙皇大失所望。
作为一名皇者，比蒙皇必须要考虑比蒙一族的传承。在这种时候，若是强行立阿历克斯皇子为皇储，那就是对比蒙一族的不负责任。
毕竟，兽人帝国的传承体系和我们不一样。历代兽皇都是由最强大的子弟担任，阿历克斯就算被立为皇储，恐怕也很难顺利继承皇位。
或许正是知道这一点，泰瑞皇太子刚刚逝去，阿历克斯皇子就多次在公开场合表态，他对储君之位没有兴趣。
比蒙皇真要是爱子心切，就会成全阿历克斯皇子，而不是强行将他送上储君那个烫屁股的位置上。”
爱菲耶罗大公分析道。
作为阿尔法王国的军务大臣，他对兽人帝国的了解可谓是最深的。比蒙一族虽然势大，另外四大皇族也不是吃素的。
面对强势的比蒙大帝，四大皇族只能靠边站，要是换了阿历克斯这位花花公子上去，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随便挖几个坑给他跳，比蒙一族的优势很快就会被消耗掉，想要保住现在的利益几乎不可能。
“陛下，爱菲耶罗大公说的只是理性状态。不过年迈的比蒙大帝，貌似现在已经不怎么理性。
泰瑞皇太子乃是正常寿终，能活两百五十七岁的比蒙也算是高寿。毕竟，不是所有比蒙都能够和比蒙皇一样能活。
可是比蒙皇不这么认为，将泰瑞皇太子之死迁怒到了无关之人头上，在兽人帝国内部大搞清算。
显然，这位上了年纪的比蒙皇，已经在连续的丧子之痛中丧失了理智。
接下来他的做法，或许是感性多于理性。强行立阿历克斯皇子为皇储，也并非没有可能。
虽然这位花天酒地的皇子，在比蒙一族内部不受待见，可别的兽人种族却是支持的。
尤其是另外四大皇族，估摸着他们会想方设法推阿历克斯上位。有了众多支持者的阿历克斯，其实也具备坐稳皇位的基础。
在最终的博弈结果没出来前，只能说一切皆有可能。
我个人认为阿历克斯皇子被立为皇储的概率最大。他不仅是比蒙皇唯一活着的儿子，更是各大势力眼中最理想的继承人。”
纽芬兰大公反驳道。
政治和军事本就是两个不同的层面，再掺杂进去了人性，无疑是让事情变得越发复杂。
两种不同的意见交织在一起，都拥有各自的理由，自然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群臣也是不断发表自己的意见，虽然总体上是这两种结论，但大家的理由却是五花八门。
有人认为比蒙皇自知寿元将尽，要从孙子辈之中挑选一位杰出人才，将其立为皇储，以延续比蒙一族的辉煌。
也有人认为比蒙皇寿元尚未到尽头，反倒是整日花天酒地的阿历克斯皇子，更像是没几年好活的。出于对儿子的一视同仁，比蒙皇会立阿历克斯皇子为皇储。
反正皇子没有皇帝命长，又不可能真正继承皇位，有没有执掌比蒙一族的能力并不重要。
还有人认为围绕着比蒙储君之争，兽人帝国有可能爆发一场内战，阿尔法王国需要做好准备，趁机收复失地。
……
人多了，意见多。乱七八糟的建议汇聚在了一起，夹杂着各自自认为充分的理由，凯撒三世只觉得自己头大。
幸好阿尔法王国有完善的继承体制，从出生那一刻开始，王位继承顺序就被确定了下来，很少有发生变故的。
要是如兽人帝国一般，没有明确的标准，嫡系的皇室成员都有机会上位，还不知道闹成什么样。
“好了，甭管比蒙一族最后谁能够上位，我们只需要支持对阿尔法王国最有利的就行了。
虽然我们的立场，对兽人帝国也没啥影响，但大家该怎么表态，还是怎么表态就对了。”
凯撒三世没好气的说道。
这是事实，作为敌对势力，兽人帝国从来都不需要考虑阿尔法王国的立场，反之也是亦然。
无力改变最终结局，那就索性按照自己的利益来，最终成与不成并不重要，反正也就吆喝两嗓子的事。
做出类似决定的国家还有很多，看似在积极参与国际事务，实际上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兽人帝国内部闹腾的越厉害，亚斯兰特大陆就越太平。要是兽人自家不闹了，那么新一轮的大陆战争也差不多快开始了。
不光是人族会被卷进去，那些和兽人帝国有过盟约的种族，大概率也会波及进去。
时代不一样了，独自一家和人类世界单挑的日子，早已经一去不复返。
现在人类才是亚斯兰特大陆的霸主，各族只有联手才有希望压制住这个霸主。
幸好人类各国也不是铁板一块，内斗中的厮杀丝毫不比对外少，减轻了各族的压力。
要不然在生存的压力下，搞不好大陆上的所有种族，都会加入到兽人帝国发起的反人类联盟之中。
……
“仙黛尔，你这边进展的怎么样了？泰瑞皇太子亡故，这可是接触兽人帝国权力核心最好的机会。”
“哪里有你说的这么简单，阿历克斯就是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任由我如何鼓动，他对皇储之位都没有半分兴趣。
要是我能够代替他，那么没有问题，现在立即就可以参与储君争夺。可惜我只是府中的宠妾，做不了人家的主。”
一名花农打扮仆人和一名衣着华丽的美艳女子站在一起，本来就够滑稽的了，居然还能够以如此语气进行对话。
若是这一幕传了出去，皇子府中非得再添两具尸骨不可。阿历克斯皇子只是花天酒地，并不等于他就是好惹的主。
每年混入府中的有心人不计其数，只是这些人最终的结局都不怎么美妙。毕竟，这位皇子是出了名的喜新厌旧。甭管多么受宠的侍妾，都很难熬过三年。
在这种地方潜伏，压力不大是不可能的。对老是催促自己的家伙，仙黛尔自然没有好感。
“不管怎么说，都得想办法试试看。相比别的比蒙皇族，阿历克斯算是最好控制的了。
就算我们控制不了他，其他想要撼动比蒙一族地位的兽人皇族，也会想办法鼓动他南侵。”
汉迪无奈的说道。
没有法子，谁他接下了卧底兽人帝国，挑起兽人南侵的苦差事呢？
不同于人类各国的血脉顺位继承制度，兽人帝国每次皇位更替，都伴随着血雨腥风。
内斗之中杀出来的统治者，又岂是好糊弄的？
莫说是忽悠对方，就连想要接触，都是困难重重。
迫不得已，只能选择浑身都是破绽的阿历克斯皇子为切入点。
遗憾的是这位主，虽然好接近，但人家是真的闲云野鹤。唯一的人生目标就是：吃喝玩乐。
无数人渴望而不可及的储君之位，在这位眼中却是烫手的山芋，恨不得扔得远远的。
“别白日做梦了，阿历克斯就是一条咸鱼。整日里醉生梦死，以他的身体状况，就算是拿到皇储之位，也大概率熬不过那位比蒙皇。
上一次阿历克斯带我们入宫游玩，那老不死的仅仅只是远观了一眼，就让我心神颤抖。
搞不好那老家伙已经秘密突破了圣域，以比蒙一族的寿元，再熬三百年那老不死的都有可能还活着。”
仙黛尔没好气的吐槽道。
对上面交代的任务，她基本上已经绝望。要不是身不由己，她都想彻底摆烂。
“放心，我们也是早有准备。这是从精灵一族交换过来的生命之水，具有修复身体、延年益寿之能。
阿历克斯的身子骨确实玩儿废了，但若是有这滴生命之水之助，再活上十年八年还是没问题的。
如果在这个期限内，依旧不能继承皇位，我们的任务早就失败了。后续的事情，那都和你我没了关系。”
汉迪苦涩的说道。
作为情报人员，最怕的就是遇到一个不靠谱的上司，布置一堆不切实际的任务。很遗憾，他们不幸撞上了。
不仅布置了不切实际的任务，还是那种最高等级的强制任务。与其完不成回去接受严厉惩罚，还不如自己抹脖子来得干脆。
虽然只是行动小组之一，潜伏在兽人帝国的教廷暗探远不只他们这一支，有的小组甚至潜伏了数代人，但这丝毫不影响任务的难度。
收买、威逼利诱，这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只是对中下层有效。真正的兽人帝国高层，压根儿就不受威胁。
哪怕是掌握了大人物们的黑历史也没用，因为站在顶端的那帮家伙，根本就不在乎所谓的伦理道德。
若是兽人帝国在近期发起南侵之战，那也是大人物们自己的意志，而不是他们几个小小的探子，就能够替人家做主的。
间谍真正的作用，从来都是收集情报。在这个血脉出身决定地位的世界，间谍能够混成有决策权大佬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
就算是有逆袭的，那也是在人类王国内部潜伏，而不是在种族都不一样的兽人国度。
“生命之水，这种好东西都舍得拿出来。看来上头那帮家伙，这次是真的是下血本了。
不过我们能够搞到手，又怎么能够保证人家手中没有呢？没准早就用过了，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
毕竟，兽人帝国同精灵一族的仇恨，那都是几千年前的事情了。在岁月的消磨之下，早就烟消云散。
那些大人物只要舍得付出代价，从精灵族手中换取一些生命之水，也并非没有可能吧？”
仙黛尔疑惑的问道。
生命之水虽然难得，但那只是对普通人而言的。若是有大人物肯下血本，精灵族还是会交易的，要不然教廷中也不会有这玩意儿。
“不用担心，以往的时候不敢确定，但最近几十年精灵一族已经没有生命之水流出了。
无论是草原精灵、还是木精灵，还是暗夜精灵，都没有传出过交易生命之水的消息。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反正生命之水现在变得格外稀缺，就算是比蒙一族中有收藏，也大概率被那位比蒙皇给自己用了。
要不然凭什么他能够活到现在，而前几任皇储都走到了他的前面？”
汉迪冷笑着说道。
这也是大陆上最公认的说法。毕竟，比蒙皇的寿元远超正常水平，没有使用延寿的宝物是不可能的。
亚斯兰特大陆能够延长寿元的东西不多，而生命之水无疑是最出名的。虽然不能让人真正长生，但多活个几十年，还是很有希望的。
要不是精灵一族的实力足够强大，加上世界树只有在精灵一族手中才能够孕育生命之水，估摸着早就被人给洗劫了。
即便是如此，精灵一族也是麻烦不断。几乎所有的种族在强盛时期，都曾寻过他们的晦气。
迫不得已之下，只能不定期拿出宝贵的生命之水和各族的大人物们进行交易，以减少被窥视。
“如此最好不过，只是怎么将东西送上去，也是一件麻烦事。
阿历克斯看起来虽然胸无大志，但是能够花天酒地的逍遥这么多年，也绝对不是外界眼中那么无能。
如果处理不好细节上的问题，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这家伙看似是一个情种，实则是薄情寡义之徒。
一旦发现我的身份不对劲，他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哪怕有献上生命之水的功劳，也不需要令你我保住性命。”
仙黛尔头疼的说道。
能够以侍妾身份在皇子府中的混得风生水起，靠得就是对人性的精确把控。枕边人是什么货色，她可是一清二楚。
今天还是无尽的柔情，明天可能就是绝情。每年都有无数被玩腻了侍妾，或是被打入冷宫，或是被当做礼物送出去，或是被赏赐给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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