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蝗灾
配方研究，充满了未知性，谁也不知道哪天能够出成果。生命原液，还是要想办法获取的。
深思熟虑的哈德逊，最终还是没有向本土贵族开口，反而转向了关系还行的北地贵族。
生意人嘛，别的不多朋友一定多。别看本土贵族和北地贵族分属两大阵营，但丝毫不影响双方做生意。
多交易几次，大家就成了熟人。关系不远不近，谈这种事情正好。
市场价+三成，就是哈德逊给出的诚意。有多少收多少，土豪气息十足。
看似出了高价，实际上这种溢价是为人情买单。以往的时候，在圈子里交易，不光需要付出金钱，更需要付出人情。
如果不是科斯洛家族在北地有仇人，估摸着家族骑士早就去北疆拼杀，用战功为后辈换取生命原液。也不至于这么窘迫。
具体能够换到多少生命原液，还需要等上一两个月才能够出结果。总归是会有收获的，要是一份都弄不到，大家也不会答应。
达迪尔城，哈德逊和北地贵族的关系拉近，很快就刺激到了西斯男爵。
作为外来户，没有强龙压倒地头蛇的实力，那么终归都是要融入进去的。
这一点西斯男爵也非常清楚，可怎么融入那就有讲究了。他这个老大都没有表态，小弟们先和本土势力缓和关系，这算什么事？
看似只是一笔普通的生意，但政治敏感性不低的西斯男爵，很快就从中读到了不一样的内容——对自家小弟的掌控力下降！
以往的时候，要和本土贵族进行交易，最起码也得派代表过来，同他打個招呼。
可是现在，大家明知道他这个老大忌讳，还是一声不响的就和哈德逊达成了协议，摆明就是没将他放在眼里。
凯特莱事件的后遗症爆发了。
没有能够及时杀鸡儆猴立威，让西斯男爵在北疆贵族之中的威望大跌。
加上山地领的强势崛起，让一众北疆贵族意识到继续对抗下去，他们这些外来户会吃大亏。
在这种节骨眼上，哈德逊释放的善意，大家自然会很高兴的接下。
看似只是单纯的买卖，可那也要看交易的东西是什么。在亚斯兰特大陆，能拿出生命原液交易的，那都是——“自己人”。
何况还是加了价的买卖，大家做一回中人，也能够从中赚上一笔，那就更不能拒绝了。
在利益面前，名义上的老大可不值钱。有人开了头，大家不介意跟着效仿。
法不责众，当所有人都参与了交易，那就等于大家都没参与。
哪怕收到了消息，西斯男爵这个做老大的，也没有办法在这个问题上深究。
想要进行清算，那么先解决“凯特莱”这个叛徒之后，再说吧！
“该死的哈德逊，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真以为我怕了他不成？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简直就是……”
西斯男爵忍不住怒骂道。
一个不留神，竞争对手又跑过来挖墙脚了。有凯特莱男爵的先例在，西斯可不认为北地贵族有多么忠于团体。
原本以为凯特莱背叛自家阵营后，既无法融入本土贵族，又会遭到一众北地贵族的集体抵制。
事实证明，纯粹是他自作多情。凯特莱确实没能融入本土贵族中，可北疆贵族也没有抵制。
原因非常简单，西斯男爵认为凯特莱男爵是在背叛，并不代表别的贵族也这么认为。
本质上，凯特莱除了坑了西斯男爵一波外，并没有干出对不起团体的事。
就连欠下的债务，在短期周转之后，也迅速给还上了，没给西斯男爵留下任何清算的借口。
缺乏一个号召大家一起行动的理由，要寻凯特莱的晦气，那就只能自己上。
偏偏这位也不是软柿子，枫叶领的军事实力接近他的七分之三，打起来损失肯定不小。
西斯男爵不是冲动的人，考虑到双方的实力对比之后，果断压下了动手的心思。
军事上正确的选择，不等于政治上也正确。对崇拜强者的北地贵族子弟而言，西斯男爵的表现无疑是不够强。
身份开头虽大，但前面加上了“私生子”，那就成了大家共同鄙视、羡慕嫉妒恨的对象。
归根结底，还是野心家太多。暗地里大家都琢磨着当老大，谁也不甘心沦为陪衬。
“少爷，冷静！
愤怒只会燃烧理智，让人做出错误的决定。与局势而言，没有任何积极意义。
仅仅只是一次生意，并不能说明什么。现在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你犯错，任何因愤怒做出的决定，都只会让敌人如意！”
费伦管家语重心长的劝说道。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家少爷貌似中了暗算一般。在入住达迪尔城之后，就变得容易发怒，完全没有在北地时那般“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
有类似反应的，还不只西斯男爵一人。不少北地贵族子弟成为领主之后，对情绪的控制都不怎么好。
要不是大家的神智未受到影响，费伦都要怀疑这是集体中了诅咒。
如果哈德逊在这里，一眼就能够给出答案——战后心里综合征。
战场上积累的煞气，没有释放掉。
换了一片天地，到处都是规则束缚，稍微一点儿越界行为都不能有，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有气没地方撒，憋屈的时间长了，自然影响到人的心情。容易动怒，只是基本表现。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西斯男爵冷漠的说道。
类似的话听的太多，效果却是越来越小。能够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怒气，那都是西斯男爵意志坚定。
“少爷，一次交易并不代表着什么。就算是他们想要缓和关系，也不是一次交易就能够解决的。
作为本土贵族的代表，哈德逊男爵现在同样是身不由己，就算他愿意接纳这些人，也不得不考虑手下人的反应。
根据历史的经验，外来贵族想要融入当地，往往需要两三代人的共同经营，这其中的心酸绝对不会少。
恰好这些家伙个个野心勃勃，皆是自命不凡之辈，又岂会甘心一直伏低做小？
相比莱特郡的形式，其实怀顿郡更加需要关注。那位卡约男爵入住落叶镇之后，就没有一点儿动静，这非常的不正常。
前些日子，此人还主动前往山地领进行了拜访，搞不好两人已经暗自达成协议。
本土贵族内部的话语权之争，很有可能因为我们的存在，不会爆发了。
偏偏怀顿郡那几位也不省心，都想着争夺郡守之位，哪怕明知道卡约男爵来者不善，他们也没能够联合。”
费伦管家苦笑着分析道。
丰富的人生阅历告诉他，越是没有采取行动，那就意味着酝酿的风暴越大。
南下的一众北地贵族子弟，早就被动的成为了一个整体。怀顿郡的北地贵族若是出现问题，西斯男爵还是免不了要卷入。
某种意义上说，莱特、怀顿两郡现在就是一个整体。如何一边分出胜负，都会影响另一边的结果。
按照原计划，西斯男爵是先掌控莱特郡，在扶持亲信掌控怀顿郡。
可惜计划第一步就夭折，莱特郡的局势演变成了长期对立。短期内，根本就分不出高下，反倒是怀顿郡的争斗更容易分出胜负。
“嗯！”
“怀顿郡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替我下帖子约一约那几位。就算他们要闹，也得先将竞争对手踢出局再说！”
……
山地领，哈德逊正拿着翻译过来的配方研究着，仿佛要转型做炼金大师。
都是被逼出来的。
依靠别人，终归还是不如依靠自己。
炼金大师不是好找的，求爹爹、告奶奶，四处拉人情托关系，前后花费了近两个月，最后也只是找到一位普通炼金师。
帮忙翻译一下配方还行，想要靠不全的配方制配出生命原液来，那就太为难人家了。
接下来就看别的支脉了，反正东南行省的一众家族成员，都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一旁的幼熊更牛逼，拿着外界闻风丧胆的“血月号角”当玩具。一会儿顶起来，一会儿拍下去。
不得不承认，“邪器”就是不一样。看似破破烂烂的号角，任贝尔斯登怎么折腾，都没有变化。
在此之前，哈德逊收藏的各种兵器铠甲，就没有一样能够经得起贝尔斯登一巴掌的。
为了减少损失，哈德逊早早给贝尔斯登下达禁令。皮实耐操、看不出作用的血月号角，就成了幼熊唯一的玩具。
“砰！”
伴随声音响起，哈德逊再次炸了炉。自从获得一些简单的炼金知识之后，这种情况就成为了常态。
把制配生命原液，当做炼丹来玩儿，也就哈德逊干得出来。
看着黑不溜秋，姑且算丹药的东西，哈德逊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他可是完全按照配方放料的，因为缺乏了关键的炼制手法，只能靠自行脑补进行尝试。
比如说：熔炼魔核，哈德逊就操纵金手指吸干魔核中的能量，又重新注入会魔核残渣之中。
别的原材料，都是按照配方要求处理。最后加点儿水，就成了黑不溜秋的糊糊。
放到锅里蒸、炒、煮，全部以失败告终。最后没法子，干脆扔进炼丹炉里折腾。
为此领地的铁匠师傅们，还新增了一项副业，替哈德逊老爷打造炼丹炉。
柴火、炭火都玩儿过了，这波玩儿魔法火球术，可能控火功夫不到家，再次成功的折腾坏了一个丹炉。
“贝尔斯登，过来帮忙看看！”
哈德逊毫不客气的冲幼熊招呼道。
虽然贝尔斯登无法确定他的成果是否成果，但人家能够判断是否有毒。
这些都是经验教训，凡是幼熊认为不能吃的，那一准会闹出动物命来。在此之前，已经有无数动物为哈德逊的科研事业贡献出了生命。
熊爪子一伸，嫌弃的看着黑乎乎的丹药。紧接着在哈德逊的注视之下，直接塞入了嘴中。
速度之快，哈德逊都来不及阻拦。
“贝尔斯登，我只是让你看，可没让你试吃。万一吃坏了肚子，我可不负责！”
终归是自家的熊，调皮是调皮了一点儿，但是当保镖还是合格的。
若是折腾坏了，他哈德逊老爷的人身安全，又该由谁来负责？
安排护卫？
不是哈德逊灭自己威风。就算是把山地领中最能打士兵找过来，也不够一熊掌的。
“味道是差了些，总算勉强能够下咽。哈德逊，看不来你居然还有炼金师的天赋。
继续努力，改良一下味道、卖相，最好是加点儿蜂蜜、兽奶进去，再放点儿糖……”
贝尔斯登的话，让哈德逊将悬着的心直接放了回去。没好气的瞪了这吃货一眼，自顾开启了新一轮的炼丹。
具体功效如何，暂时还不确定，但有两点可以肯定：吃不死熊，并且对熊的成长还有好处。
至于人吃了会怎么样，那就需要进一步试验之后，才能够得出结论。
毕竟，大地之熊的抵抗力，远非普通人能比。
事实证明，哈德逊的猜测完全没错。
在十几只兔子、两只野鹿食用当场炸裂后，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搞出来的药丸，就是熊熊饲料丸。
哪怕兑水稀释了剂量，沦为试验品的动物，还是没有一只活着走出实验室的。
祸祸没了价值超过五千金币的药材，哈德逊终于停止了试验。现在他深刻的体会到了，什么是“炼金毁一生”。
不算完全血亏，最起码他还搞出了一项成果。尽管非常的鸡肋，贝尔斯登对这种不合熊胃口的药丸也是吐槽居多，终归也是成果。
第一次搞研发，就能够出成果。甭管成果是否鸡肋，拿到外界去，都能够称得上“天赋炼金师”。
大部分炼金师的成长之路，都是这么过来的。每一位炼金大师的炼药手法，都是独一无二。
就算是想要模仿，也模仿不过来。哪怕是师徒传承，落实到了细节上，也是天差地别。
最终还是外购的生命原液，解了燃眉之急。不过家族关于生命原液的研发计划，在哈德逊的努力劝说下，最终还是暂时搁置了下来。
没有自己的炼金师，砸钱给别人搞研发，这绝对是妥妥的血亏买卖。
自己这么理智的人，都能够一次性祸祸掉数千金币，换成那帮炼金的疯子，天知道会花费多少。
最关键的是在实验室内，人家究竟是在研究生命原液，还是在搞别的东西，他们这些投资人都不知道。
若是有炼金大师主持也就罢了。人家水平在哪里，钱花得差不多了，还是会拿出成果的。
换成能力待定的普通炼金师，哈德逊觉得还不如自己亲自上。最起码他还是有一项成果的人，大部分所谓的炼金师，都只能照抄前人的成果。
能抄袭也算不错，最关键的是哪怕原封不动的抄袭，一百分也只能拿到五六十分。
不是他们不努力，实在是很多东西都没有具体标准，只能靠经验主观进行判断。在这一行，天赋和运气都比努力重要。
莫说是药材的药效难以判断，哪怕是同样的魔核，不同的两枚，里面能量也完全不一样。
偏偏精细化的魔法药剂配置中，任何偏差都会影响最终结果。哈德逊的试验，就是最好的例子。本来是冲着制配生命原液去的，结果最后只能拿来喂熊。
……
“老爷，刚刚收到消息。邻省出现了蝗灾，正在向东南行省袭来。
据说还有晋升为魔兽的虫王领队，拥有不低的智慧，多次避过了王国组织的捕杀。
总督府发布严令，勒令大家做好抗击蝗灾的准备。同时发布了悬赏令，击杀一只虫王赏金币一千枚。”
收到这个噩耗，哈德逊险些吐血三升。炼金失败就罢了，现在蝗灾也跑来凑热闹。
一旦蝗灾波及东南行省，粮食价格暴涨是必然的。偏偏山地领还做不到粮食自足，搞不好辛苦忙活一年的收益，还不够填上粮价暴涨带来的损失。
粮食涨价不是最惨的，最可怕的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历次蝗灾之后，都会出现人间炼狱。
尤其魔兽虫王出现，哪怕贵族老爷们努力救灾，也很难将蝗灾给遏制住。
论起对付蝗虫，骑士肯定比不上魔法师，但是看看魔法师那可怜的数量就知道，他们是指望不上。
纵使一个魔法，能够轻易捕杀数万只蝗虫，可相对蝗虫的庞大数量，依旧是杯水车薪。
真要是蝗虫袭击山地领，到时候哈德逊也只能带着领民吃蝗虫了。就是不知道亚斯兰特大陆的蝗虫味道怎么样，能不能吃。
“汤姆，立即带人加固仓库，所有部位全部换成石材。通知各保长暂停开荒行动，组织人手抢收快要成熟的粮食。
地里种植的蔬菜、山上种植的野菜，尽可能的抢收晒干储存。记住不要破坏根部，若是没有蝗灾，后面还能有收获。
草料储备，也得安排上。这件事非常重要，就交给尼克负责。
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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