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临近的战争脚步

滚滚澜沧江水，波涛汹涌的拍打着两岸，宛若要化身恶魔吞噬世间万物。
站立在观潮台上，迎着呼啸而来的河风，凯撒三世尽情的放空自我。
国王，也是有压力的。尤其是他这种和兽人做邻居的悲催国王，每天承受的压力更是远超同行。
细数阿尔法王国的前十二代国王，都没有一个能长寿的，就足以说明一切。
相对而言，凯撒三世已经算是长寿的了。得益于比蒙皇老迈，在他三十多年的国王生涯里，兽人帝国一直都没能全力南侵。
可惜在阿尔法王国还有一个传统，没有经历过兽人全面入侵的国王，人生是不完整的。
前面的十二代帝王，全部都是和兽人帝国血战过的。凯撒三世虽然也带兵和兽人帝国干过，但上次过来入侵的仅仅只是兽人五大皇族之二。
阿尔法王国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可兽人帝国却和玩儿差不多。说是南下劫掠，实际上却是在消耗国内多余的人口。
单纯计算双方的交换比，阿尔法王国甚至打出了一比二的好成绩，数据上那是大胜敌军。
可是被歼灭的兽人，大部分都是凑数的匹格、鼠人、地精、狗头人……等一众不入流种族。
稍微有点儿战斗力的种族，一旦出现在了战场上，双方的战损比瞬间就会逆转。
好看的数据，主要是为了粉饰战绩，鼓舞人心。
北疆局势日益紧张，作为国王的凯撒三世，同样是压力山大。
虽然有心收拾北边那几个不安分的家伙，但前提条件是北疆安全必须得到保障。
同大局相比，以往的旧怨根本就不重要。真要是局势崩溃，一条船上的人，谁也讨不到好。
本来兽人的威胁，就够麻烦的了，偏偏大陆局势还不稳定。
不光是人族和异族的纷争不断，就连人族内部也是硝烟味弥漫。要不是各方大老觉察到了阴谋的气息，强行压着不让冲突升级，估摸着现在早就乱成了一锅八宝粥。
这种强势的压制，究竟能够持续多久，谁也没有办法说清楚。
归根结底，还是本就存在的利益纷争，现在被人从桌面下拿到了桌面上。
没有各方利益冲突的大矛盾，仅仅是幕后黑手纵使再怎么能挑拨，那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挑起了如此多的纷争。
一回生二回熟，根据以往的经验教训，凯撒三世很自然的得出了——兽人即将南侵的结论。
“那份特殊的礼物，都给他们送过去了么？”
凯撒三世关切的问道。
去年就是这些家伙，让阿尔法王国饱受蝗灾之苦，现在有机会自然要报复回去。
至于由此导致的后果，凯撒三世已然有了心里准备。战争既然无法避免，那就索性掌握主动权。
令他感到忧虑的是大陆局势。纷乱的大陆牵制住了很多人族国家的精力，大陆各国对阿尔法王国的支持力度，很有可能受到影响。
“已经秘密送达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还抹去了虫王的记忆。
就算是被人发现了，也找不到是我们所为的证据。
只是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证据，去岁王国才发现蝗灾，我们还是有可能被怀疑上。”
纽芬兰大公郑重提醒道。
跟着一位能力太强的君主，也不一定是件好事。凯撒三世的雄心壮志，他可是非常清楚的。
年轻时代，那可是天天都以击败兽人帝国，收复失地为己任。
上了年纪之后，人变得成熟了起来，理性逐渐占据了上风，才转变了态度。
可帝王这种生物，从来都不能只看表面。直觉告诉纽芬兰大公，自家国王对兽人帝国的敌意又上涌了起来。
大概率是想要趁兽人帝国内部发生变故的机会，来一次趁火打劫。
从阿历克斯成为皇储，比蒙皇庭就不太平了。对这位纵情欲海的皇储，反对派的声音日渐高涨，全靠老比蒙皇给压着。
这种压制能够持续多久，谁也说不清楚。或许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就会引发一场政变。
作为兽人帝国五大皇庭之首，若是比蒙皇庭出现问题，那无疑是最佳的出手机会。
拉上另外两国一起落井下石，再加上人族各国的支持，理论上来说胜算并不低。
毕竟，凯撒三世已经老了。错过了这次机会，恐怕有生之年都难以遇到更好的出手时机。
“被人怀疑上，是必然的。只不过虚虚实实，参杂在了一起，一时半会儿敌人也很难确定是谁下得手。
毕竟，那两家的敌人可是遍布大陆。有人冒充我们下黑手，故意挑起纷争也说得过去。
那些老家伙最是多疑，让他们慢慢猜去吧！无论他们是否发现，最终结果都是一样。
庇护七世那蠢货，现在可是将法兰克王国给得罪死了。事情没有那么容易结束，接下来必然还会掀起纷争。
至于北边的兽人帝国，不是已经确定他们在准备南侵了么？反正战争都不可避免，增加一条战争理由也无妨。
传令下去，新一轮的贵族册封仪式，提前到年底举行！”
凯撒三世胸有成竹的说道。
信心源于实力，相比上一次大战，阿尔法王国的综合国力已然增加了太多。
最近这些年，国内各大势力都在暗自扩军。尤其是一众南疆贵族，日益增长的军事实力，正在拉近同北疆贵族的实力差距。
短期来看，这似乎是一件好事，更加有利于王国的内部平衡。可凯撒三世就不是短视的主。
相比在兽人兵锋之下的北疆贵族，没有外敌威胁的南疆贵族一旦做大，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贵族内部的兼并，从来都没有停止过。看似王国的贵族领主数量，没什么太大的希望变化，可身兼数职的贵族却是年年增加。
尤其是那帮大贵族，隔上三五年就会搞一波事情，顺带兼并一两块领地。
动作幅度都不大，每次也就一两块骑士领，拿下一座男爵领都算是大动静。
全是稍稍的行动，明明在玩儿借刀杀人，却将自己藏的严严实实。每次兼并行动，都是提前策划数年、乃至数十年才行动的。
粉饰的太好，以至于下面的中小贵族都没啥感觉。如果不是将时间周期拉长看，凯撒三世都险些忽略了过去。
在最近百年时间里，国内一众大家族的领地面积，都增加了十分之一以上。
这种局面要是不改变，平衡被打破是必然的。光北边那帮尾大不掉的家伙，就够令人揪心的了，凯撒三世可不想再冒出几家。
可以说日益尖锐的内部矛盾，也是阿尔法王国必须掀起战争的原因之一。
类似的事情，在兽人帝国同样有发生。只不过相比阿尔法王国内部斗争的“讲规矩”，兽人帝国就要粗暴的多。
谈不拢，就打一架。
内部一众部落之间的斗争，残酷性丝毫不比对外战争低。有时候争斗失败，甚至会出现种族灭绝。
双方都拥有必须挑起战争的理由，可以说战争已经到了路上，就看什么时候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
这些问题，凯撒三世能够看到。国内的一众大势力同样能够分析出来，只要掌权者不傻，就知道战争必然会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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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前举行贵族册封仪式，无疑是一个明确的政治信号。几乎王国每一次提前册封贵族，战争都会在随后一两年爆发。
偶然遇上的多了，那也就成为了必然。以至于现在提前册封贵族，都成为了通知大家备战的风向标。
……
山地领，刚刚完全人员安置的哈德逊，就被来自王国的召令搞懵逼了。
“提前册封”，理论上来说，对贵族本人而言肯定是一件好事。
只有接受过国王亲自册封后，贵族爵位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合法，才能够在贵族议会之中拥有席位。
不像现在，虽然有着贵族名号，实际上却是“准贵族”身份。万一发生了变故，还有可能被剥夺身份。
要是不了解阿尔法王国的历史，哈德逊没准会和一帮小贵族一样，傻乎乎的高兴。
可惜他知道的太多了。
结合之前，从一众“朋友”那边打听到消息，理智告诉他大麻烦要来了。
正处于发展期的山地领，尚未做好迎接战争的准备，尤其是面对兽人帝国的全面战争。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级别的战争，每次都有大贵族走向衰落，中小贵族的洗牌那就更多了。
有人马革裹尸，战死疆场；有人立下战功，一飞冲天；有人心里崩溃当逃兵，被剥夺所有……
总之，这是一个大洗牌的时代。在战场上充满了一切希望，同样也伴随着无尽的绝望。
历次战争爆发，阿尔法王国都会损失惨重。无数牛逼哄哄的家族，都会在战争中倒下，取而代之的是新势力崛起。
确切的说，应该算是老牌势力的更进一步。能够取代一方大势力的，自身的底蕴积累注定不能低。
这是社会背景决定的。除了王国常备军外，参战的主力都是贵族私军。
带着自己的部队上战场，想要立下赫赫战功，没点儿实力怎么行呢？
就算是阶层跃迁，也没有见谁从平民，一跃成为大贵族的。纵使国王愿意册封，那也得考虑实际情况。
到了战场上，个人能力终归有限。争锋的主力还是军队，哪怕是大陆顶尖强者，在茫茫人海中也不起眼。
望了一眼北疆，哈德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原本以为山地领已经发展的不错，只要潜心种田几十年，就能够开创一片属于自己的伟大基业。
怎奈计划没有变化快，山地领还没开发出来，战争的脚步却先一步临近。
放眼整个大陆，山地领还是太弱了。甚至和王国之中的一众中等贵族比，山地领都是靠后的存在。
那些只有十几名骑士和数千杂兵，在中等贵族中垫底的不算。
碰上那种货色，一些强势的小贵族，都能够和他们拍桌子瞪眼。除了名头好听外，实际上的话语权几乎为零。
真正的中等贵族，不光拥有大量的封地产业，更有属于自己的精锐之师。其中的佼佼者，更是拥有和大贵族对抗的能力。
毫无疑问，山地领还没发展到了份儿上。虽然加上其他支脉后，科斯洛家族纸面上的实力也不弱，可虚的终归是虚的。
平常时期拿出去吹牛逼无所谓，要是自己都当了真，那就成傻逼了。
没有丝毫犹豫，哈德逊当即加强了对家族子弟的训练。不管是不是关系户，到了这种时候，他一概不认。
短期内，想要提高领地的综合实力不现实。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先提高军事实力。
至于其他方面的短板，先搁置起来，待局势稳定之后，再想办法慢慢进行弥补。
“汤姆，通知里哈匠师，让他提高矿山的产能，尤其是武器装备的产能。
从现在开始，领地生产出来的武器，不光要讲究数量，同样也要提高质量。
具体怎么做，让他们自己去摸索。总之，矿山的军工生产能力，在半年之内必须要提高一倍。”
哈德逊不容置疑的说道。
对军火商而言，任何一次大战，都是一次机遇。
原本哈德逊也不想发这种战争财的，但机会都送上了门，再拒绝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换个角度思考，提高军工产能也是在为抗击兽人做贡献，为守护人类的伟大事业做贡献。
站在人族的立场上，正义性那是百分之百。至于兽人一方，屁股很正的哈德逊，可不会替敌人考虑。
“是，老爷！”
汤姆应声回答道。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啥，但自家老爷吩咐的事情，直接执行就对了。
当初一起出来的骑士侍从那么多，他能够一直跟在哈德逊身边，最重要的就是有眼色。
虽然能力上有所欠缺，无法出去独当一面，但执行力上从来都不打折扣。
对哈德逊的所有命令，都只有一个念头——执行。至于为什么要执行，那可不是他关心的事。
“老爷，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作为武器销售负责人，尼克非常清楚山地领的军工产能，早就处于了过剩状态。
受局势缓和的影响，山地领的垃圾武器，也变得越来越难卖。很多打造武器的工匠，都不得不兼职打造农具等生产、生活日用品。
现在突然将军工产能翻倍，这要是没有变故，他可没能力将多出来的武器销售出去。
“北边的兽人不安分了。没准哪天就会打过来，我只是未雨绸缪，先给预备着。”
哈德逊平静的说道。
这种消息犯不着保密，就算是手下这帮人有其它势力安插的间谍，那也不可能是兽人帝国一方的。
在此之前，他就是一名不起眼的小贵族。顶多在东南行省有点知名度，名头根本就传不到兽人帝国。
其它势力或许有各种目的，但是在抗击兽人入侵的问题上，大家依旧处于同一战线。
就算是要搞事情，那也是战争末期，且人族大获全胜的情况下。
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各大势力都得联手抗击兽人入侵。勾心斗角的幺蛾子或许少不了，但争斗强度必然会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