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贵族议会
王都传来消息，莫西公国出事了。兽人大军偷袭了奥古斯堡，援军无法及时抵达，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奥古斯堡是莫西公国重金打造的北大门，也是他们第一道防线的核心，一直都驻扎着重兵把守。
根据王国以往的经验，哪怕是最糟糕的情况，我们的第一道防线也能挡住兽人大军半年。
战争爆发才四个多月，前期的主要战役都是我们一家给扛着，奥古斯堡防线还是这么快沦陷，王国高层非常担心。
莫西公国的具体损失，还没明确消息，但估计是小不了。
现在主攻他们的是鹰人皇庭，主力想要在鹰人的眼皮子底下撤离，实在是太难了。
如果莫西公国应对得当的话，或许还能借助夜色掩护，撤离部分骑士前往第二道防线，尽可能保存住有生力量。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可以肯定兽人接下来的入侵方向会发生改变，莫西公国的苦日子来了。
作为三国之中实力最弱的一家，一旦遭遇兽人的全力打击，莫西公国怕是很难坚持下来。
王都正在讨论，是否分兵增援莫西公国。此事牵扯重大，作为王国最重要的行省之一，我们也当发出自己的声音！」
皮尔斯伯爵神色凝重的说道。
拥有话语权，本该是一件好事。可现在的局面，实在让人高兴不起来。
莫西公国能否坚持住，对阿尔法王国来说意义重大，甚至能够影响到整个大陆的局势。
从地图上来看，莫西公国一旦沦陷，紧邻的阿尔法王国和战锤王国，直接侧翼门户洞开。
尽管边界上也准备了一些防御工事，可是相比北地那一道道防线，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防线顶不住，那就只能倚仗沿途贵族城堡，进行节节抵抗、拖延时间。
就算能够撑得住，西部那帮省份，也势必会损失惨重。
惨烈的大战，王国所有省份都逃不了。一旦新的战线开辟，东南行省提前上战场也是必然的。
要是运气不好，没有撑到各国援军抵达，那就更糟糕了。
搞不好阿尔法王国的秩序，都会被打崩溃。
种族战争没有妥协可言。没有王国统一调度，各地的贵族就只能各自为战，局面还会更加糟糕。
「出兵帮莫西公国守住防线」，同样不是那么容易完成。不光会打乱阿尔法王国的军事部署，兵力上也会吃紧。
最关键的是莫西公国能否顶住，还是一个未知数。要是他们本土贵族不给力，仅凭阿尔法王国挤出来的援兵，那也只是杯水车薪。
「总督阁下，按照王国的估计，莫西公国还能够支撑多久？
人族各国的援军，最快什么时候能够抵达？」
奥兰子爵率先发问道。
手中的信息太少，仅凭那点儿零碎的情报，就要做出一个决定王国未来命运的抉择，实在是太难了。
「最乐观的估计，莫西公国能够坚守一年半；悲观主义者则认为，他们最多坚持半年。
王都之中，也是争议不休。前线的将领，对莫西公国的实力判定，也是天差地别。
有人认为莫西公国实力犹存，还可以倚仗城池要塞、地理优势，同兽人大军耗一段时间。
也有人认为莫西公国就是一个空架子，兽人入侵戳破了他们的伪装，随时都有可能沦陷。
从奥古斯堡的情况来看，莫西公国对这场战争的准备明显不足。要是搁在王国，绝对不会出现援兵无法及时抵达的问题。
至于人族各国的援军，还要等七月份的联盟会议，最乐观的估计，援军也是明年的事情。
考虑到实际情况，各国的具体出兵时间，怕是还得往后拖一段时间。
人族联盟需要顾虑的问题很多。威胁我人族安全的，不光只有兽人，别的异族同样在蠢蠢欲动。
尤其是兽人在前线取得阶段性突破的情况下，对各族的刺激还会更大。要是有别的异族趁机发难，局势还会更加糟糕。
除了外部威胁外，我们还必须要考虑内部问题。不安分的教廷，始终是人族的一大隐患。
偏偏这颗毒瘤深入骨髓，难以将他们拔出掉。
先是我们和教廷冲突，现在又轮到法兰克王国同教廷发生矛盾，简直就是一刻也不想让人族安宁。
如果不是他们披着人皮，我都要怀疑他们是异族冒充的，混入人族想要挑起内乱。」
听了皮尔斯伯爵的话，室内的温度直接掉了十度。哪怕外面火红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还是无法吹散室内的寒气。
对莫西公国的实力评估两极分化，这就意味着不确定性非常高。
要是真如乐观者们估计的实力犹存还好。王国派出十几、二十万援兵，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后面就能够缓过来。
反之就完犊子了。要是莫西公国自身实力不济，就算是填一百万援兵过去，也只能给兽人送人头。
这种超高的不确定性，让哈德逊在是否出兵增援莫西公国的问题上，不得不迟疑起来。
更坑的是各国援兵。现在北方三国还拥有一定的实力，各国只要一家抽调几万精锐过来，保管能够教兽人大军重新做人。
遗憾的是这帮各怀鬼胎的家伙，只想保存实力，压根儿就不想在这种——没有利益的纯公益活动中卖力。
至于对教廷的评价，哈德逊直接选择了忽略。反教廷在王国中都属于政治正确，皮尔斯伯爵要是能说教廷的好话，那才有问题。
或许教廷确实希望看到人族陷入危难之中，不过他们想要的是力挽狂澜、重塑荣光，而不是一脚将人族踹入深渊。
站在王国的立场上，教廷现在的做法，的的确确算是对人族的背叛。
「总督阁下，除了王国之外，战锤王国、奥顿公国、菲克公国、瑞林伯国……这些和莫西公国接壤的国家，现在也应该做出抉择。
如果大家能够一起行动，共同出兵增援莫西公国，情况应该会好很多。」
哈德逊直言不讳的提议道。
莫西公国崩溃，别的人族国家可以观望，但这些邻居们不行。
谁也不知道兽人大军接下来的目标在哪里，稍不留神战火就会烧到自己家中。
有防备的阿尔法王国，最起码还能够抵抗一下。准备不足的各国，那就真成兽人桉板上的肉了。
一家凑几万援兵，那也一股不弱的力量。不能保证一定可以力挽狂澜，最起码替王国争取更多的准备时间，还是能够做到的。
「哈德逊子爵的提议不错，我会向王国反应的。估摸着王都之中，也会有这方面的考虑。
各国会做出什么决定，恐怕还是多半会看王国的抉择。毕竟，莫西公国的一众邻国之中，除了王国之外，也就战锤王国有点儿实力。
剩下的一堆小国，军事实力都十分有限。部分国家的军事实力，甚至还比不上我东南行省。
想要拉各国一起出兵，前提条件也是王国先出兵，他们才有可能跟进。
前线的战事拖不得，王国必须要尽快表明立场。考虑到战争因素，王国贵族议会无法召开。
作为议员，大家现在就进行表决吧！投票结果既是大家在议会的立场，也代表着我东南行省的立场。
涉及到王国未来的命运，也涉及到大家各自接下来的命运。这次必须要表明立场，要么支持，要么反对，不能中立弃权。
支持出兵救援莫西公国的，请举手！」
皮尔斯伯爵严肃的说道。
为了不陷入无休止的扯皮之中，他直接玩起了「快刀斩乱麻」。意见可以慢慢提，但表决必须马上进行。
结果提前出来了，扯皮也就丧失了价值。汇总到王都之后，一众实力派贵族的意志，就是王国的抉择。
看似有些不可思议，实则是最好的选择。作为王国的股东，这种关键时刻，总得拿出主人翁的意识来。
由众人一起做出来的决定，无论对错与否，大家都能够坦然面对。
若是独断专行，国王的压力就大了。抉择正确是应该的，判断失误那就要承担责任。
稍有不慎，就是一场政治风波。面对兽人大军，阿尔法王国现在需要团结，再也经不起内部折腾。
没有丝毫犹豫，哈德逊率先举起了手。战火在莫西公国燃烧，总好过蔓延到阿尔法王国境内。
看似东南行省在王国的大后方，就算打过来也很安全。可西部省份一旦糜烂，那么为前线大军提供物资的重任，就全部压在了东部几个省份身上。
到时候不光要钱粮，还要提供士兵，甚至大家还得亲自领兵上前线。
以山地领的家底，破产那是分分钟的事情。开荒大业也甭指望了，必须要优先保障前线钱粮供应。
有类似顾虑的贵族还有很多，哈德逊开了一个头，紧接着众人就三三两两的跟进。
有意思的是道尔顿家族一系的郡守，也齐刷刷的举起手。显然，在出兵救援莫西公国的问题上，皮尔斯总督也是支持的。
「结果大家都看到了，我会如实上报王都。待所有拥有投票资格的贵族表决完后，最后汇总的结果，将是王国的最终决定。
局势越发艰难，我希望大家在备战工作上再多下点儿功夫。现在多准备一分，未来你们活着回来的概率就要大上一分。
同僚一场，我不想看到有人马革裹尸。
提醒大家一句，鉴于目前的复杂局势，我们被征召的时间有可能会提前！」
皮尔斯伯爵语重心长的说道。
关心或许有，更多的还是看到了失败者的悲剧，不想自己步那帮倒霉蛋的后尘。
按照王国的编制，东南行省的贵族私军一旦整编完成，各郡守就会被任命为军团长，而总督则是集团军统帅。
同一编制体系下，执行任务的时候，大概率也是一起行动。
小弟若是不给力，当老大的一样要受到牵连。兽人大军可不会管那么多，发现弱点就会狠揍。
想要在战场上活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可能增加军队数量，并且让手中的军队都变成精锐。
王国的兵役任务，除了规定最低出兵人数外，还鼓励大家多带军队出征。
一万人的军团超编到十万人，王国后勤部都会按实际人数发放给养。总之一句话：不怕你兵多，就怕你没有兵。
军队数量越多、越精锐，完成任务的概率就越高，王国就越发安全。
理论上来说，只要所有的贵族都完成任务，兽人大军永远都不可能打进来。
实际情况，翻翻史书都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前期驻守的贵族，依靠王国的帮助，还能够勉强完成任务。
到了后期兵力吃紧的时候，增援无法及时到位，就是防线崩溃的时候。
历次大战，防线崩溃都只是时间问题。区别仅限于什么时候崩溃，崩溃在了谁的手里。
吃了败仗也不用慌，因为战线崩溃的时候，往往大家都在打败仗。
只要战绩拿得出手，就不需要担心问责。真正会被追究责任的，通常都是任务没完成，连给敌人造成有效杀伤，也没有做到的家伙。
担心手下太厉害，那纯粹是想多了。再牛逼的人物，到了战场上，也得夹着尾巴做人。
太过活跃，那就是兽人针对的对象。遭遇了最狠的兽人毒打，就算能够捡回一条命，损失惨重也是必然的。
这也是阿尔法王国能够长期维持平衡的原因。再牛逼的贵族，一旦战争爆发都会被打回原形。
比如说之前牛逼哄哄的北地五大贵族，战争结束之后又和王国一众大贵族，回到了同一起跑线上。
即便是封地面积更大一些，可他们遭受的损失也更加严重。不光是军队损失大，麾下的农奴损失也不会小。
面对兽人大军撤离转移，也只能就近转移入附近的城堡要塞中。想要撤离到大后方，就算是王国愿意出面组织，老弱的身体也不允许长途奔波。
……
出了总督府，哈德逊整个人都变得沉重了起来。莫西公国的变故，宛如千斤重担压在了他的身上。
出兵增援，就能够挽回莫西公国的颓废么？
这个问题，谁也无法回答。总之，战争的脚步进一步向山地领逼近，参战的时间或许要提前了。
相应的，也意味着这场战争更加残酷、难打。没有人族各国的援兵，仅靠北方三国面对兽人大军，需要承受的压力实在是太大。
或许对军队的整编速度，需要进一步加快。对郡中贵族子弟的训练，也有必要开启第二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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