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波折不断
迎来了不速之客的王储，军营之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哈德逊的头也跟着大了起来。
视察就视察，可观凯撒王储的表现，摆明了就是要将行营放在这里，不准备离开了。
只能说表现太好，也是一种罪过。作为远征军中唯一看起来有战斗力的部队，自然要吸引上面更多的关注。
多了一个老大看着，做什么都不方便。比如说：刚刚降低的行军速度，又得再次恢复过来。
从日行二十里的武装游行，再次进化到了日行六十里的精锐标准。
幸好这些士兵，从半年前王国下令动员开始，伙食标准就提升了上来。现在的身体素质，足以胜任这种高强度行军。
加上王储的到来，进一步鼓舞士气，一路上表现的倒也是可圈可点。
下面的人兴奋，哈德逊却高兴不起来。凯撒王储的到来，看似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实际上已经削弱了他对部队的控制力。
麾下那帮小贵族，听说王储殿下来了，一个个兴奋的就像是过节一般。
要不是贵族内部等级森严，约束了他们的行为，恐怕这些家伙都要忍不住凑过去，在王储面前挣表现了。
「军团长，王储殿下有请！」
卫兵的话，让哈德逊眉头一皱。别人最多隔三差五的搞宴请，他这是天天接受邀请。
讨论的内容也是五花八门，有时候是讨论王国局势，有时候是商议接下来的行军路线、作战部署，有时候纯粹听王储殿下吐槽……
大多数时间，哈德逊都惨遭着倾听者的角色。不是他刻意藏拙，实在是凯撒王储提出来的问题，每次都很敏感。
作为王储殿下，已经属于大陆最顶级的权贵，甭管点评什么局势，发表什么激进观点，都无所谓。
可哈德逊不行。身份地位决定了，他不能在敏感的问题过多介入，更不能轻易表明立场。
对凯撒王储的拉拢，哈德逊也只能应付着。虽然这位是国王唯一合法的儿子，但终归不是国王。
即便他真的成为国王，哈德逊也不会轻易投奔过去。凯撒三世强势，那是他的政治手腕够强，做事也足够大气，能够令人信服。
老子厉害不等于儿子一定厉害，大多数时间有一个强势的老子，儿子大概率会被养废。
凯撒王储有没有被养废，暂时还看不出来，但那种渴望建功立业，想要超越自家父亲的心思，却是表现了出来。
一个想要干事业的王储，注定不被大贵族们喜欢。被凯撒三世压了这么久，没人想一直被压下去。
等到凯撒王储上位时，少不了掀起一场反弹性争夺政治话语权的风波。
这种层次的博弈，哈德逊可不想陷进去。万一站错了队，未来的日子就要苦逼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终归是王储相邀，说完哈德逊将手中的事情一丢，走出了自家营帐。
……
「殿下，各路援军面临的困难各不相同，不深入了解，很难找到问题的关键。
想要他们赶上来，怕是有些困难。不如让各行省自查，找到问题的所在，尽快解决行动迟缓的问题。」
又是围绕着同僚们行动迟缓问题，展开讨论的一天。圆滑的哈德逊，自然不会说大煞风景的话。
让各行省自查，明显就是做做样子。真要是能够解决问题，事情也不会拖到现在。
至于王储要求的，让各路援军尽快赶上来，除非来特郡军团放慢速度等待。
不然按现在日行六十里的速度在前面狂奔，除非让后面的人飞起来，不然根本就不可能追上。
「哎！」
「局势艰难，那帮家伙怎么就不知道顾全大局呢？
要是大家都像哈德逊子爵一样尽忠职守、兢兢业业，何愁兽人不平！
……」
对王储愤愤不平的抱怨，哈德逊直接当做没听见。这种无故得罪人的事情，他可不会干。
事实上，从官方传来的公开情报看，各路同僚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
所有的援军，都已经启程出发。哪怕行军速度最慢的队伍，那也达到了日行四十里。
对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队伍，能够达到这个速度，显然是给了凯撒这个皇储的面子。
像来特郡军团这种日行六十里，那已经是王国精锐的表现。
当然，纯修炼者组成的军队不算。
那些家伙的标配，都是日行八十里起步。要是没有后勤拖累，日行百里都不在话下。
或许是觉得凯撒王储表现有些失态，一旁的何塞伯爵岔开话题道：
「殿下，莫西公国的特使不日将与我们汇合，您看？」
听到「莫西公国」，原本还在抱怨的凯撒王储瞬间来了精神。
「现在是战争时期，接待工作一切从简即可。估计莫西公国的特使也不会介意这些细节。
我们对莫西公国前线局势了解不够，要是匆忙上战场，那是会吃大亏的。
最好还是在莫西公国休整一段时间，待各国援军汇聚之后，再采取下一步行动。
这些事情，先得给他们讲清楚。免得到时候出现不必要的误会，影响到两国邦交就不好了。」
凯撒的话，让哈德逊眼前一亮。
光看这份「拿捏」功底，就知道眼前这位王储还是有政治头脑的。
就算渴望建功立业，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定位。作为援军，只是过去帮忙的，可不是去顶雷的。
能力范围之内的战争，帮忙自然不在话下。超越自身能力的事情，该推脱还是得推脱。
提前将话题挑明，给莫西公国打上预防针，省得接下来乱分配任务，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
莫西公国，在最初的高兴之后，前线日益恶化的局势，很快将克里斯九世拉回了现实。
除了最初的鹰人皇庭外，另外四大皇庭的军队也出现在了莫西公国境内，汇聚起来的兽族大军更是突破了六十万。
庞大的军事压力，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前线告急信，一封接着一封。
反攻计划暂时顾不上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顾好眼下。
「援军什么时候能够到位？」
克里斯九世关心的问道。
莫西公国已经开始进行全面动员，前面准备的预备队，现在也都派到了前线。
即便是如此，也只是勉强挡住敌人的兵锋。随着时间的推移，防守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光靠莫西公国的实力，想要挡住兽人大军，几乎看不到希望。
「陛下，外务部已经和各国进行了沟通。阿尔法王国的援军行动最快，先头部队的两万精锐，已经抵达边界地区。
后续部队也在途中，只是行军速度要慢上一些。
外务部正在积极向凯撒王储争取。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十天之后我们就会迎来第一支援军。」
雷纳托略显为难的回答道。
外务部真的是尽力了，可援兵抵达终归需要时间。
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原本以为阿尔法王国会就近抽调援兵，结果人家从大后方抽调了兵力。
嘴上没说什么，可从实际行动上，阿尔法王国已经表明了对他们的不看好。
尤其是边界地区，不断拔地而起的防御工事，摆明就是在做莫西公国沦陷的准备。
知道归知道，这种事情雷纳托万万不能说出来，否则国内的人心就乱了。
不光阿尔法王国的表现令人失望，周围邻居们的表现也不尽人意。
援兵确实是派了出来，可质量嘛，那就一言难尽。
根据外务部搜集到的情报，目前已知的所有援军中，能够称得上精锐之师的只有「来特郡军团」。
本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雷纳托也只能挑好的内容说。
剩下的糟心事，私底下向国王汇报即可，没必要闹得满世界都知道。
「再派人催促一下，告诉前来救援的贵族，只要在莫西公国保卫战中立下大功者，我们必有重赏。
金银珠宝、锦衣玉食、美人爵位应有尽有，即便是封地也可以！」
克里斯九世狠了狠心说道。
贵族都是现实的，不给点儿好处，想要大家卖命是不可能的。
这些都是效彷阿尔法王国，每次大战结束各国援兵之中，都会有大量外来贵族获得奖赏。
偶尔还有外来贵族，在阿尔法王国扎根，另开一脉分支。
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一个时常挨揍的国度，对贵族的吸引力可没有那么强。
尤其是封地，基本上都在前线。想要守住自家封地，就必须和兽人进行拼命。
大部分拿到封地的贵族，都在一轮又一轮的兽人大军洗礼下，倒在了战场上。
失败的桉例多了，学乖了的各国大贵族，也渐渐放弃了在阿尔法王国开辟分支的念头。
曾经封赏出去的土地，几经周转之后，最后又回到了阿尔法王国手中。
现成的桉例在，克里斯九世自然要跟着学。虽然忽悠人的成功率不高，尝试一下总没坏处。
反正战争进行到现在，莫西公国已经出现了不少无主之地。再这么打下去，无主的土地只会更多。
战后兑现封地承诺，没有丝毫问题。反倒是金银珠宝之内的财务，兑现起来才是真的困难。
……
战锤王国，看着兽人大军不断在自家边界进行试探，约瑟夫二世就气不打一处来。
明明说好了大家一起联手反攻，结果他们准备好了行动，莫西公国那边直接掉了链子，非要等各国援兵抵达。
邻国援兵没有等来，兽人的援兵却是先一步抵达。
虽然距离灭国之战，兽人的兵力还远远不足，可那也给战锤王国带来了莫大的压力。
为了不刺激兽人，约瑟夫二世甚至下令前线的军队禁止主动挑衅。
从军事上出发，这是一道非常搞笑的命令。
两国都开战了小半年，还要用「挑衅」这个词，实在是令人啼笑皆非。
可是没有办法，战锤王国不是兽人大军的对手。一旦惹怒了兽人，引火烧身就有灭国之忧。
「人族联盟会议即将开启，外务部可有方略说服人族各国，尽快出兵增援？」
约瑟夫二世期待的问道。
看几个邻居救援莫西公国的效率就知道，要整个人族联盟行动起来，需要的时间绝对不会短。
参考历史上的联盟会议，短则持续一两个月，长则直接扯皮三五年。
幸好现在是坐天下，要是打天下的时候这么玩儿，估摸着人族早就凉凉。
光开个会都这么能拖，具体执行的效率，那就更不用指望了。
半年之内各方达成一致，一年之内派出援兵，这就是以往阿尔法王国求援时联盟的最高效率。
大多数时间，都会拖上两年以上，各国的援兵才会陆续抵达。
这里面固然有路途遥远的因素，更多的还是掺杂的利益纠葛太多，不好进行处理。
「陛下，外务部已经协调了十一国的关系，在联盟会议上我们会共同提案。
阿尔法王国表示，他们有很大把握说服法兰克王国支持提案，但麻烦是教廷可能会捣乱。
目前我们和利益相关的十一国达成协议，大家一起组成公关团，尽可能的争取更多国家的支持。」
卡西迪身心疲惫的说道。
最近这些日子，外务部绝对是战锤王国最忙碌的部门。
为了推动人族联盟出兵，外务部上下都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十一国联合提案，也就是名字上好听。
除了阿尔法王国、战锤王国、莫西公国三家说话有些份量外，剩下的一众小国都是跟着吆喝的。
有人摇旗呐喊也没什么不好，可惜被说服的都是三国的邻国。
大家肯参与进来，主要是担心三国出了问题，战火就会烧到自家头上。
「又是教廷，难道他们就不能干点儿人事么！」
约瑟夫二世忍不住吐槽道。
所有合格的国王，就没有一位是喜欢教廷的。
好不容易在几百年前，大家合力将教廷逼回了老家，谁也不愿意重回数百年的白色恐怖时代。
或许是嫌吐槽不够解气，约瑟夫二世又补充道：「如果教廷敢在出兵的问题上捣乱，就支持法兰克人的提议，将教廷的颜面给我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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