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遇敌
确定了出兵，还是拖到了三天后。
不是哈德逊在刻意拖延，主要是同行的莫西公国的军队没有准备好。
看着效率就知道，和兵贵神速扯不上一个铜币的关系。
异国他乡作战，没有本土军队配合，那是很难操作的。
莫西人都不着急，哈德逊自然不会替他们操心。
经过这么一出，他算是搞明白了，为啥奥古斯堡防线沦陷的那么快。
不是前线的官兵不给力，纯粹是迟钝的官僚体系给坑死的。
看这反应速度就知道，莫西公国的官僚们，认知还是停留在人族各国内战的层次。
可问题是兽人从来不讲武德，压根儿就不会让他们准备好了，才慢吞吞的发起进攻。
沐浴在晨光之下，大军总算踏上了征途。
莫西公国一众高层，都亲自出面送行，将礼节做得无可挑剔。
凯撒王储也出现在了队伍中，相比几天前的不欢而散，现在他的精神状态已经调节了过来。
看那春光满面的表情，哈德逊就知道最近几天，他玩儿的很开心。
当然，哈德逊现在也很开心。在大军出征之前，莫西人也给奉上了一份厚礼。
从这方面来看，官僚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在人情世故上，拿捏稳稳的。
拿人的手短，行军路上哈德逊表现的非常配合。
莫西公国的军队日行多少里，莱特郡军团就跟进多少里，绝不拉稀摆带拖延时间。
……
兽人营地，大量的军队汇聚，簇旗漫天飞舞，场面甚是壮观。
人多了事多，一个五大皇族共治的帝国，从来都和团结扯不上关系。
对付人族的时候，五大皇族是盟友。平常时期，大家却是竞争对手。
迫于人族这个大陆霸主的威胁，兽人五大皇族才能够坐在一起谈论问题。
要是没有外力威胁，他们自己就能够干起来。
兽人大陆霸权的终结，一半是人族的功劳，一半是他们内斗的结果。
围绕主攻方向的选择问题，五大皇族已经吵了一个月，依旧是僵持不下。
狮族、银月狼族主张继续进攻莫西公国，比蒙族和鹰族则提议调转方向进攻战锤王国，熊族表示两边都可以。
双方都有各自的理由，谁都说服不了谁。
随着大军不断汇聚，还没有确定进攻方向，五大皇族也有些着急了。
“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根据我们搜集到的情报，阿尔法王国的援军已经进入莫西公国，即将抵达前线。
其他人族国家的援军，现在也陆陆续续出发。在未来一个月内，莫西公国至少能够获得五个国家的援兵。
人族联盟会议召开在即，要是不快点在战场上取得突破，吸引大陆各族加入这场战争，我们又要灰溜溜的被人赶回去！”
鹰人皇冷漠的说道。
兽人奉行强者为尊。
率先在莫西公国取得了突破，取得了开战以来的最大战绩，无疑大大增强了他的话语权。
看着好不容易取得的战略优势，在争吵中不断消失，鹰人皇的火气也冒了上来。
“鹰皇不必担心，人族联盟会议的效率我们都知道，没有一年半载是出不了结果的。
人族联盟不全面介入，仅仅北地的几个人族国家，根本就不是我们的对手。
别看各国在给莫西公国派援兵，实际上都是一群不入流的货色。
看看阿尔法王国的反应就知道，他们自己都不看好盟友能够挡住我们的兵锋。
看似第一时间派出了援军，可是还将大量的精力放在新防线的构建上。
以往的无数次大战都证明了，一次性将人族从大陆霸主上拉下来不现实，最好的办法是逐步蚕食他们的疆域。
莫西公国一马平川，确实容易拿下来，可人族也容易收回去。
地处阿尔法王国和战锤王国之间，这种战略要地，人族是不会容忍丢失的。
相比之下，隔壁的战锤王国就不一样了。
北边是冰雪世界，只有一些没落种族盘踞，完全不成气候。
以西只有几个人族小国，估摸着不等我们打过去，那帮精灵就先将他们拿下了。
拿下战锤王国，一马平川的莫西公国依旧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到时候我们完全可以和人族在莫西公国先耗着，观望大陆局势变化再做出下一步决定。
各族若是加入进来，我们就继续战争；若局势糜烂，那就放弃莫西公国，固守战锤王国的领地。
待消化完战果，下一次大战再继续和人族清算。”
阿历克斯皇储淡定的分析道。
上一次大战中，兽人帝国拿下了阿尔法王国的一些北部省份，大家都吃到了红利。
经过这么些年的发展，兽人帝国的正体实力，比起上一次大战前提升了一两成。
这个数字看似不大，可对一个在夹缝之中求生存的种族而言，任何实力增长都是意义重大。
意识到蚕食的好处，比蒙一族的观念也发生了变化。不在追求一战覆灭人族霸权，转为推崇起了蚕食战略。
“阿历克斯，你想得也未免太好了。人族又不傻，岂会看着我们不断蚕食他们的领地不作为？
上一次是意外，可这种意外绝对不会时常有。
要是我们拿下了战锤王国，人族联盟绝对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反攻。
恐怕莫说守住战锤王国，就连我们现在占据的土地，也会丢掉不少。
想要守住战利品，唯有将人族重创，让他们无暇顾及到我们。
当务之急是尽快灭掉莫西公国，横扫他们身后的一堆小国，再调头覆灭阿尔法王国和战锤王国。
只要我们的速度足够快，完全有可能在人族援军抵达前，完成其中的大部分战略。
何况人族的敌人遍布大陆，只有北地出现大变动，各族也不会闲着。
到时候整个大陆都乱起来，搞不好人族联盟连抽调援兵的精力都没有!”
银月狼皇反驳道。
作为兽人中的激进派，他可不想半途而废。
好不容易取得了战略上的主动权，要是不狠宰人族一刀，下一次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在他看来，鹰皇是天性使然。习惯了暗地里下黑手，不敢和人族正面对抗。
阿历克斯的选择，那就更简单了。上一次大战中，执行的就是比蒙皇的蚕食计划。
作为皇储，要是推翻自家老子的战略，岂不是嫌自己地位太稳固，想要找刺激？
“诸位，甭管什么战略，总得打出去再说。
以我之见，不如先撕破莫西公国的防线，歼灭他们的主力。
解决了这部分敌人，无论是覆灭莫西公国，还是调转方向进攻战锤王国，都会变得更加简单。”
熊人皇漫不经心的说道。
看那懒散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一名皇者，反而更像是一头慵懒的熊。
调节两边的矛盾，他没有这份能耐。拿出更好的战略，同样也做不到。
唯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在关键时刻跳出来，缓和双方的矛盾。
“莫西公国的特伦斯防线，虽然不及奥古斯堡防线，但现在他们驻扎了重兵，想要拿下来并不容易。
除非我们冒险，越过他们堡垒要塞，率领大军奔袭直取达佩斯城，逼他们调出主力决战！”
一旁的狮皇冷笑着说道。
莫西公国的边界防线，也是连绵数百里。这么长的距离，自然不可能全是要塞堡垒。
大部分地区，都只是修筑了城墙。只有重要关隘、战略要地，才修筑了坚固的要塞堡垒。
至于其他区域，五到十里才设置一城堡。
防御力只能算一般，阻挡小股兽人还行，遇上大军沦陷只是时间问题。
理论上来说，只要兽人大军愿意，随时都可以突破防线。
可问题在于，必经之路大道上的要塞堡垒没有被拿下，后勤随时都有可能被切断。
以战养战，听听就行了。真要是打起来，就会发现战利品远远赶不上消耗。
就算兽人不挑食，六十多万大军的消耗，那也不是能够轻松满足的。
即便是不考虑食物，一些必备的物资补充，同样是少不了的。
偷袭，那是建立在敌人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沿途的莫西军队又不是死人，兽人大军破关而入，这种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传递回去。
一座有准备的大城，可不是三五天就能够拿下来的。
在生死存亡面前，贵族官僚也是能够拼命的。看似大腹便便的贵族老爷，同样也能够提刀杀人。
凭借完善的城防工事，加上各种魔法黑科技，强攻达佩斯城需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小。
速战速决，纯粹就是一个笑话。
逼莫西公国的主力从要塞中出来决战，那完全是在赌运气。
不光要赌公国高层做出错误决策，还要赌前线的贵族将领都是乖孩子，百分百听取公国的命令。
……
没有了拖油瓶，率领大军驰骋在莫西公国的土地上，哈德逊只觉得浑身轻松。
可惜身后多了一群跟屁虫。
现在他总算明白，为啥赫尔切格宰相要找他套近乎了，感情这次率领莫西军队的是他儿子。
看莫西军队的表现就知道，这又是一支临时拼凑起来的贵族私军。
除了少量士兵是精锐外，大部分都是乌合之众。目测训练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连基础军事训练都没完成的士兵，也给送上了战场。
兵员质量下降到这个地步，足以证明莫西公国抵抗的有多吃力。
仅仅只是守城，貌似问题也不算太大。无非是以命换命，北方三国现在都在和兽人玩儿换命。
聪明人就是不一样，知道前线危险重重，早早将子弟安排到了安全区域。
相比守土有责的本土军队，客军的自由度无疑高得多，遇到危险可以闪人。
尤其是跟在哈德逊这种“高手”身边，在战场上的生存力更要高得多。
带着一群二代子弟上战场，哈德逊只能感叹名声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
有这么多人盯着，干什么都不方便。万一遭遇大败，导致二代子弟大量阵亡，哪怕是客军也吃不消。
唯一的好处是沦为炮灰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涉及到这么多权贵子弟，分配的任务的时候不说特别照顾，起码不会接到十死无生的任务。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哈德逊以实际行动暗示了莫西人：送死的任务不会干。
同凯撒王储的架，可不是白吵的。在莫西人的地盘上，当天的争吵很自然传递到了这些权贵耳中。
一支能打，又不怎么听话的客军。在令大家无奈的时候，同样也让一部分聪明人看到了别样的机会。
需要家长特意安排的子弟，个人能力自然强不到哪里去。真正的精英子弟，早就进入军中服役，投入到保家卫国的战斗中。
剩下的子弟都是良莠不齐，要他们上战场不行，吃喝嫖赌倒是样样精通，偏偏又有兵役在身躲不过去，必须要到战场上走一遭。
不幸沦为保姆，哈德逊越发的谨慎了起来。眺望了一眼远方，当即下令道：
“传令下去，半数重甲步兵穿上甲胄前进。探马外放三十里侦查敌情，密切关注四周的一切诡异动向。”
小心无大错。虽然大股兽人军队越过防线，长驱直入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很低，但是不等于说没有。
万一遭遇上了，没有准备可是要吃大亏的。
话音刚落地，身后就有一个自来熟的声音传来。
“哈德逊子爵，你太谨慎了。这里可是公国腹地，距离前线还有一百里地，就算遇到兽人军队，也只有意外闯入的小股杂兵。
若是有大股破关而入，前线的守军不可能不传回情报。以贵军的实力，完全不需要担心！”
白了身后的胖子一眼，哈德逊没好气的回复道：“拉克尔子爵，我们是去打仗，不是出去郊游。
任何疏忽，都有可能给部队带来巨大的损失。其他的动作都可以损失，但不要忘了我们的命都只有一条。
万一落入兽人手中，遭遇的下场怎么样，想来你也不想体验吧！”
说话间，哈德逊的脑海之中，已经出现了：一名胖子落入兽人手中，被绑上了烧烤架，两名士兵怎么抬也抬不动的画面。
超过五百磅的体重，放眼望去尽是肥膘，对兽人来说绝对是最好的美食。
“报！”
声音突然响起，行军的队伍默默让开了一条道路，任由探马在路上狂奔。
“禀军团长，前方三十里外发现兽人大军的踪迹，具体人数尚在查明过程中。”
听到这个坏消息，哈德逊险些被雷到了。拉克尔那乌鸦嘴，刚刚才说不会和兽人大军撞上，这么快就给碰上了。
扛不住了，今天到此为止，别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