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大战起
作战计划获得莫西公国的支持后，很快就拉开了序幕。
至于指挥权的问题，终归是政治大于军事，隐晦的提议遭到拒绝之后，凯撒王储就成为了联军的最高指挥官。
敢接下这般重任，凯撒王储也不是军事小白。
没有傻乎乎的率领军队去追着比蒙大军决战，而是就地安营扎寨，堵在了他们前进的路上。
大兵团决战，往往越是简单的战略部署，越容易发挥出效果来。
花里胡哨的计划，在大多数时间都会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
阿尔法王国远征军连同一起行动的莫西公国新编军团，在凯撒王储的安排下就地布防，静待兽人大军上门。
不断巡视着营地防务，看似意气风发的凯撒王储，内心深处并没有表面上轻松。
理论终归只是理论，在落实的时候还是出现了很多偏差。
远征军五大军团的表现，普遍差强人意；莫西人新编军团，纯粹就没法看。
缺乏战斗经验是这些军队的通病，上到他这个指挥官，下到底层士兵，都没有参加过大兵团会战。
如果不是何塞伯爵在一旁协助，光内部协调工作，他都差点儿玩崩。
历经周折，总算是完成了排兵布阵。
可要说围歼比蒙军团，凯撒王储心里完全没底。没有别的原因，纯粹是骑兵数量不足。
远征军只凑出了三千多名骑兵，莫西人的三个新编军团，更是只有八百骑兵。
骑兵数量不到比蒙骑兵的一半，这要是进行正面交锋，恐怕一次冲锋就直接凉凉。
不光是骑兵数量配备不合理，其他兵种搭配，也不满足兵书上的要求。
尤其是莫西人的新编军团，压根儿就没有重步兵编制。
不是不知道重步兵的重要性，完全是这些军队的组建时间太短。很多人在两三个月前，还是拿着锄头的农奴。
才吃了两三个月的饱饭，身体素质根本就不允许他们成为重步兵。
坏消息这么多，也不是没有好消息。
最起码根据进一步的侦查之后，发现对面的兽人大军数量，比预想之中略少一些。
总兵力只有不到四万人，其中比蒙骑兵也只有八千出头，基本上可以确定，就是被第一军团全歼那支骑兵团所在的军团。
同为比蒙军团，内部同样有着实力差距。
只是相对于普通的人族军队而言，哪怕是战斗力最拉胯的比蒙军团，一样是强的离谱。
能够被第一军团全歼一个骑兵团，就证明这支比蒙军团的战斗力，应该在所有的比蒙军团中属于垫底存在。
基于这种判断，又给了凯撒王储足够的信心。
只要挡住了兽人大军的第一轮攻击，接下来就是反攻的时候。
到时候在两翼运动的盟友军队一起压上来，就是这支兽人军队的末路。
……
“杀！”
“杀！”
大清早的，迪特里希刚刚从睡梦之中醒来，刚下令生火烧饭，喊杀声就从营地之中响起。
不等迪特里希反应过来，大营之中就乱作一团。
兽人大军来的实在是太快，昨天都还相隔四十多里地，大清早就过来偷营，实在是出人意料。
拒马桩、陷马坑、各种路障，在比蒙骑兵面前都显得徒劳无功，没有发挥任何作用。
大队比蒙骑兵冲进了瑞林伯国远征军的大营中，二话不说就开始了血腥屠戮。
很多士兵刚从营帐中爬出来，尚未来得及穿上铠甲，就迎来了比蒙骑兵的长枪。
太平了无数年的瑞林士兵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瞬间慌了手脚。
“反击！”
“给我组织反击！”
迪特里希近乎咆哮的呐喊道。
作为一个小国，瑞林伯国的家底可不厚实。为了这次救援，他们也是下了血本。
苦心组建的一个军团，到了莫西公国寸功未立，就迎来了这当头一棒，迪特里希的内心是崩溃的。
比他内心更崩溃的是一众军官，老大光下令喊组织反击，可具体该怎么进行反击呢？
非常遗憾，瑞林伯国远征军事先没有进行过这方面的演练。
个别家学渊源的贵族，倒是学习过相关的理论知识，但那也仅限于理论上。
少部分军官组织私军上前拦截比蒙骑兵，妄图稳住阵脚，可惜他们都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又低估了敌人的实力。
几乎一个照面，上前拦截的士兵，就被比蒙骑兵轻松击穿。
丧失组织力的步兵，在骑兵的枪口下，只有被屠杀的份儿。
血腥的战斗还在持续，无数被击溃的瑞林伯国士兵，已经脱离大营四散而逃。
意识到大势已去，迪特里希能够做的只有点燃狼烟，向附近的盟友军队求援。
一同亮出狼烟的，还有另一边的奥顿公国远征军营地。
作为“烂兄烂弟”，兽人大军在进攻瑞林伯国远征军的同时，也没有忘记一同对他们发起偷袭。
相比一边倒的瑞林军队，奥顿公国远征军的表现，还是略微要好上一些。
拜国王所赐，奥顿公国的贵族们主观能动性普遍更高一些。
主帅雷蒙多，更是有早起晨练的好习惯，连带着官兵们也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
虽然营地的防御同样不足，但胜在发现比蒙骑兵的时间略早一丢丢。
当然这个早，也只是提前几里地发现敌踪。
至于外放出去的哨兵，不用想也知道没有提前传回情报，肯定是提前见了晨曦之主。
当然，这也说不准。比蒙骑兵狂奔起来的速度，超越了大部分战马。
就算是提前几里地发现了他们的动静，估摸着探马跑回来的时候，敌人也能跟在后面进大营。
放狼烟示警也不没用。
天刚刚放亮，雾气尚未消散的清晨，视线大受影响。
多了一点儿准备时间，让大部分奥顿公国的士兵穿上了铠甲，拿起了武器。
可惜时间还是太短了，没有来得及排兵布阵。
不过以他们的反应速度，即便是比蒙骑兵刚出发就开始准备，一样完不成排兵布阵。
雷蒙多元帅一面指挥着战斗，一面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与懊恼中。
要是将营寨打造的更坚固一些，多在大营外布置一些针对比蒙骑兵的陷阱，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都是经验不足惹得祸，要是拦截人族骑兵，这些准备工作是足够充分了。
可惜比蒙巨兽比战马强悍得多，些许小陷阱，对它们来说根本就是在捞痒痒。
……
望着升腾的求援信号，凯撒王储的内心是崩溃的。
兽人大军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放着他的中军大营不进攻，居然分兵偷袭两翼的盟友，一点儿也不讲武德。
都是死敌，谴责没有任何意义。
被敌人骂，本身就是一种褒奖。骂的越狠，兽人只会干得越欢。
“外出的比蒙骑兵有多少？现在局势恶化到了哪一步？”
凯撒王储关心的问道。
双方营地距离只剩下最后的十里地，比蒙骑兵在大清早离开，自然瞒不过远征军。
遗憾的是被偷袭的盟军营地也不远，在消息传回来的同一时间，求援的狼烟也跟着点燃。
“从动静上来看，比蒙一族大约出动了四五千骑兵，兵分两路同时发起偷袭。
狮鹫骑兵刚刚传回的消息，瑞林伯国的远征军已经开始崩溃，奥顿公国的远征军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
至于和他们一起行动的莫西人新编军团，虽然没有遭到比蒙大军袭击，但还是跟着陷入了混乱中。”
何塞伯爵神色凝重的回答道。
这个答案，无疑令凯撒王储很受伤。
原本说好的，大家都派出精锐过来支援莫西公国，居然都是这路货色。
一共才四五千比蒙骑兵，还要兵分两路行动，平均下来一个军团面对的敌人也就一个骑兵团。
前面第一军团歼灭一支比蒙骑兵团时，大家还信誓旦旦的叫嚣我上我也行，凯撒还真以为两家都派出了精锐。
现在不需要他们出去围歼比蒙骑兵团，仅仅只是固守大营，结果还被人家给打崩了。
这已经不是防备不足，遭遇偷袭的问题，而是自身战斗力真不行。
要是搁在精锐部队身上，即便是遭到了比蒙骑兵偷袭，也可以很快反应过来将敌人给赶出来。
十倍的兵力优势，哪怕是堆人命，也能够将比蒙骑兵给堆死。
骑兵直接冲击大营，本身就是一场高风险的豪赌。
史书上记载的案例，都是赌成功的幸运儿。更多的赌博失败者，都是默默无闻的烟消云散。
非常不幸，比蒙骑兵现在是成功者。他们的成功不在于战机把控，纯粹就是对手太废材。
出兵救援？
这个念头刚刚生出来，就被凯撒王储果断给掐灭了。
政治上需要救援盟友，怎奈军事上条件不允许。
手中的骑兵一共就那么点儿，派出去救援盟友，搞不好连自己都能够一起搭进去。
盯着地图看了一会儿，凯撒王储狠了狠心说道：“两翼的战斗没有这么快结束，就让我们的盟友和比蒙骑兵慢慢玩吧！
敌人分别两翼，此刻正是大营最空虚的时候。
传令下去，全军出击直兽人大军！”
何塞伯爵刚想要说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确实是最佳的决战时机，半数的比蒙骑兵奔袭两翼，中军大营必定空虚。
瑞林伯国和奥顿公国的远征军，战斗力或许不怎么样，可兵力却不少
加上一起行动的两个莫西新编军团，总兵力足有六万多人。就算是打不赢比蒙骑兵，也能够消耗他们大量的体力。
消耗了大量的体力，比蒙骑兵即便是立即结束战斗回师大营，也变成了疲兵。
再怎么精锐的部队，也经不起这么折腾。
不好好休整一番，就立即投入到新的战斗中，恐怕十成的战斗力，最多只能发挥四五成。
这么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再想要击败比蒙大军就难了。
唯一的问题在于，双方大营间隔十里地。抛弃所有辎重发起进攻，最少也得一个小时才能抵达战场。
想到了辎重，何塞伯爵突然脸色大变，急忙开口说道：
“殿下，我们若是进攻敌军大营，他们在两翼活动的骑兵很有可能偷袭我军大营。
粮草辎重都在大营之中，要是被敌人骑兵得手，就算是打赢了这一战我们也会有大麻烦。”
何止是大麻烦，分明就是要人命。
真要是丢了粮草辎重，哪怕有莫西人配合，算是本土作战，一时半会儿也凑不齐大军的给养。
饿着肚皮行动，军心士气可想而知。
这次过来的兽人大军可不只是比蒙一族，万一再和别的兽人皇庭大军遭遇，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交给莫西人的新编军团看守吧，反正这场战争他们也帮不上忙，正好留下来守家。
我们的大营还算坚固，只要他们盟友们的吸取教训，挡住敌人骑兵冲击大营还是不难的。”
凯撒王储淡定的说道。
骑兵冲击大营的案例不少，但都是建立在对方没有准备的情况下。
那种提前做好准备，早早布置好了兵力的大营，就没有被骑兵撕破的先例。
不是冲不进去，主要是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
要是在冲击大营的过程中损失太大，即便是强行撕破了大营，也是得不偿失。
真要是拿几万远征军，就能够换掉一支比蒙骑兵军团，凯撒王储会毫不犹豫的说——换。
没有法子，炮灰军团就是这么不值钱。
历次兽人入侵，阿尔法王国阵亡的军队都是百万起步。十室九空不至于，家家痛哭、户户挂白帆，却是民间的真实写照。
在史书上面见得多了，凯撒早就对数字不敏感。
伴随着一声令下，远征军浩浩荡荡的踏出营地，兵锋直指兽人中军。
……
兽人大军营地之中，看着从天际地平线出现的人族大军，布茨威格亲王冷笑一声，喃喃自语道：“终于还是出来了！”
“传令下去，让各部落首领带着军队自由出击。
我不管他们怎么打，都必须要坚持一个小时之后，才可以撤退！
萨图克，给我们的老朋友传讯，告诉他们鱼儿已经出来，可以拉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