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三章 拂晓
“我说,真的没问题吗?”
黑暗天幕外,圣乔治有些不安地问道:“虽然海森曾经是英雄候补,但桑德勒可是正牌英雄,两人交手的话,还是桑德勒胜算更大吧?要不然还是让我动手怎么样。”
不过西维却摇了摇头。
“圣乔治,你知道吗……英雄宝具其实对于人体,不,应该说是对于人类的灵魂有着相当程度的负担。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指挥部才会限定每一个英雄只能持有一件宝具。”西维说起了看似和目前情况不太相关的事。
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但是海森那家伙居然仅靠模糊不清的意志,就直接带上了三件英雄宝具,不止如此,他还不只是单纯的携带,而是真正意义上可以完全控制那些宝具的持有。”
“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意识,所以感受不到宝具给灵魂带来的负担吧?”
圣乔治提出异议。
实际上打从一开始,他就对海森加入佣兵团抱有相当程度的质疑。
“那个时候的海森是被瘟疫行尸的毒素感染,身体机能大部分都开始朝行尸靠拢。但问题是,行尸这种依靠本能行动的玩意,其实对于灵魂类的伤害非常敏感——打个比方,如果我在遍布行尸的地方点起一堆能够燃烧灵魂的地狱火和一堆可以瞬间碳化大部分生物的辉耀火,最后的结果肯定是所有的行尸宁愿被烧成焦炭也不愿意靠近地狱火。他们能够本能地感受到可以伤害灵魂的地狱火的危险。”
他看着出现在不远处的几个人影,吹了声口哨。
虽然本来就没想要调离帝剑骑士团的人多久,不过没想到居然那么快就破解了他设下的魔法陷阱,并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果然他还是太小看了帝剑骑士团这个英豪辈出的团体。
“所以说,可以在那种情况下忍耐着英雄宝具的效果,并用他们大发神威的海森,其实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多相信他一点吧,好歹你们已经是同一个佣兵团的同伴了。”
西维抽出了自己的魔杖。
与此同时,帝剑骑士团第十一骑士拉瑞已经用类似闪现的能力出现在他面前,厚重的双刃大剑狠狠地砍向西维,不过旋即就被无形无质的一道魔力盾挡住。
“……原来如此,我就觉得你有点眼熟。”拉瑞飞起一脚,居然硬生生地踹碎了西维的魔力盾。将刚刚给自己加持了防护魔法的西维一脚踢飞了出去:“你就是六年前我们在草原上捡到的那个家伙啊!”
借助羽落术缓缓飘落地面,完全没有一丁点因为受到攻击而慌乱狼狈样的西维脱下自己的法师帽,一板一眼地给拉瑞做了个法师礼:“好久不见了,拉瑞先生。”
除了西维之外,圣乔治也用被特制剑鞘束缚着的恶名之火,轻而易举地抵挡住了自己原本同伴的攻击——这是不管帝剑骑士团的同伴。还是圣乔治,两边都没有用出全力的关系。
“哼,早知道你是会给我们带来这种麻烦的家伙,我当初就不会把你带回去!”拉瑞刚想再度冲向前去,试着通过战斗魔法制服西维,却发现自己刚刚砍击魔法盾的手和剑,以及踹碎魔法盾的右脚都被一层厚厚的坚冰给封住了。
“圣乔治。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们想要对督战官大人做什么?”他先是呵斥了一声游刃有余的圣乔治,然后又向西维咆哮道。
连食人魔都无法挣脱的冰之枷锁,在他的吼声中已经开始遍布起裂纹。
“其实也没什么。”
用斥力术弹飞了一个帝剑骑士,用痛觉欺诈骗倒了两个帝剑骑士,最后将剩下几个冲上前来的帝剑骑士全部埋进大地,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后,西维才好整以暇地稍微抽出了一点空闲。
“我只是想要那个人加入我们的佣兵团而已。”
——暗黑天幕——
“做梦!”桑德勒大声吼道。
“我就知道。”海森耸了耸肩:“老实说,我还巴不得你拒绝。只有这样……”
话还没有说完。他身上的斗篷无风自动,整个人犹如呼啸的狂风般出现在了桑德勒面前,后者只来得及抬起极乐鸟一挡,整个人就已经被重重地撞飞了出去。
“只有这样,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打你一顿。”
直到桑德勒在地上翻滚了几下,整个人都有些七荤八素的时候,海森冷冰冰的声音才传入了他耳中。
“让我们去剿灭瘟疫行尸。我们没有一点推脱或犹豫。即便那些行尸的实力和数量都要超出报告不少,我们也还是拼上性命完成了。但是,当我们凯旋而归的时候,迎接我们的并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箭矢和魔法!”
海森的面容扭曲,凄厉的声音让桑德勒心里发颤。
“我知道你们只是奉命行事,我也知道你其实对这个命令心有内疚……但是我还是没办法轻易原谅你!如果就因为那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原谅你,那我的手下,我的朋友,我的兄弟,他们的冤屈,我又要向谁诉说,向谁讨还呢!”
将手里紫色的砍刀插回腰间的刀鞘中,亮红色的围巾两端融化了少许,最后变成了手套般的事物,包裹着海森的双拳:“所以,直到我解气为止,你给我好好咬紧牙关!”
“啰嗦……你这种家伙又怎么能知道我心里的痛苦!”
桑德勒也不再拿出箭矢,而是直接用神弓极乐鸟作为武器,和海森缠斗了起来,这是他闻名已久的弓斗术,只是在获得了极乐鸟之后,就再也没有敌人能够接近他到需要使用弓斗术的距离了。
一开始,两人之间的战斗还算是有来有往,精彩非凡,但打着打着,他们的方式就越来越简单粗暴。
两个人就像是疯了一样,战斗方式失去了所有的章法,只是拼命互殴,想要尽可能多地在对方脸上多印上几个自己的拳印,将胸口的郁结之气统统发泄出来。
最后当两个人都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时,他们的脸都已经变得如同猪头了。
“喂,你刚才说的那个佣兵团,叫什么来着?”
桑德勒喘息着,突然开口问道。
“名字来自于黑暗结束前的光芒……至少我们团长是那么说的,”海森咧了咧嘴,似乎触动了伤口:“她叫做「拂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