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巨龙与屠龙者的战斗

  （感谢书友天玄花打赏的2088起点币，也感谢无情べ泪书友再次打赏的1888起点币。
  这次打赏的好多……
  本来，笔者是很想爆发一更来感谢的，奈何手中早就没有存稿了，现在每天都是现码现发，质量连我自己都感到愧疚，以至于昨天还被一名书友指出一处小bug。
  对于以设定完善而自傲的笔者而言，这实在是很耻辱的一件事，所以更改完那处bug后，我表示希望能把更多的精力集中在小说质量上，而非什么章节爆发、字数什么上……
  说这么多，其实就是今天就不加更了~
  （ps：才不是因为手速慢呢！）
  ……
  “铛、铛、铛……”
  场内，剑影层层叠叠如狂风巨浪一样凶猛地涌向顾白，而顾白在这凶猛而凌厉的攻势下，手中长剑或拨或撩或挑，不断左支右挡。
  本只是由木制、以防在战斗当中伤到贵族的木剑，此刻居然在激烈的战斗碰撞当中，发出了近乎金属的清脆的响声。
  虽然很多时候都像快支撑不下去了一样，但却有如波涛汹涌的大海中的礁岩，虽有时会被汹涌潮水所吞没，但潮水退却，你会发现，礁岩其实始终矗立不倒，所谓被吞没，不过错觉而已。
  但顾白能抵挡下去了，而雷曼就有些焦急了。
  在他的记忆当中，从来没有人能在他猛攻面前坚持的如此久，他不由有些急切，手上长剑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而就在两人决斗旁围观的几人也渐渐瞧出了顾白似危实安的局面。
  几人当中唯一的一个花白胡子，头顶都已经半秃的老者一边看着场内的局面，面带不满，一边对着身旁的康沃尔德男爵低语道：“康沃尔德，你真不应该让这两人在这个时候发起决斗，现在情况如此紧急，你居然还允许他们在此决斗，太胡闹了。”
  看起来，在康沃尔德男爵面前，这个老者有着颇高的身份与地位，以至于敢毫不客气的直呼他名字。
  康沃尔德男爵轻笑一声。
  “我亲爱的叔叔，这话我可真不觉得像是您会说出来的。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当年老国王还是皇子时的订婚宴会上，您为了夺得爱丽舍夫人的芳心，不惜和约翰波特伯爵当众决斗的事呢，那时候，好像连当时身为国王的老国王父亲都被惊动了呢。”
  被提起当年的年少轻狂，老者不由老脸一红。
  随即又好象是被康沃尔德男爵的话勾起了当年的回忆，他喃喃道：“是啊，当年老国王还是一个英姿勃勃的帅气王子，爱丽舍夫人也还青春靓丽……现在，老国王已经逝去，连孩子都已经成了一代王者，爱丽舍夫人也嫁给了他人，去年我看到她，也已经鸡皮鹤发，垂垂老矣，而我也已经到了拿不动武器的年龄了……”
  他眼神怔怔的看着场内正在决斗的两人，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年轻人轻狂一点就轻狂一点吧。”
  “不过……”
  他说着，转过头看着康沃尔德男爵，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开口道：“你居然宁愿让世代侍奉我们家族的卡奥家族心生不满的危险，也要维护这个顾白，他真的有这么让你看重吗？”
  “看重？”
  男爵摇了摇头，喃喃着：“我亲爱的叔叔，您还不曾真正了解他的能力……”
  ……
  “呛啷……”
  场内，战斗俨然变得更加激烈了，但始终巍然屹立不动的顾白在拨开雷曼骑士的一次攻击后，突然后撤了几步。
  他冷静的脸上，此刻却微微皱眉。
  因为，这不是他预料的战斗。
  更准确的说，这不是他所想要的战斗。
  他渴望的，是亲身体会一次那种巨兽斩杀之剑术，所以他从开始一直到现在，都只是在防守而非进攻，就是为了能够尽可能彻底地体会那种剑术。
  但让他失望的是，雷曼一直在使用的，只是一种看似凶猛，实则内在章法混乱的攻击方式。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或许还是什么有名的剑术，这一点，只要看一看其他两名骑士啧啧称奇的表情便知道了。
  但对于早已穷尽古往今来一切对人类使用的武艺的顾白看来，却实在是乏善可陈。
  这不是他想要的战斗。
  但是，看雷曼这个样子，他显然也是因为知道自己那门剑法的缺陷所在，并没有使用出来。
  顾白的脑海在飞速运转着，转瞬之间，他便想到了办法。
  “既然你用你觉得最适合对人类使用的剑术，那么，如果站在你面前的并非人类呢……”
  这一切说起来很长，但其实不过弹指之间。
  雷曼骑士看到顾白后退了几步，以为是顾白已经累了，惊喜之下，正欲上前扩大战果。
  但是，顾白动了。
  他的脸色冷漠，先是将右脚向斜后方一踏，然后手中双手大剑朝后，做出一个挥砍姿势。
  然后……
  一把势大力沉、裹挟着风雷之势的双手大剑朝着雷曼径直挥砍过来。
  雷曼错愕之下，只来得及本能地将手中的双手大剑护在胸前。
  “嘭！”
  与之前所有的剑身碰撞不同，这次两柄都同样坚固而沉重的双手大剑，碰撞在一起的声音竟是好似重锤相撞之时的低沉闷响。
  一股狂野而凶猛的大力通过剑身，直接传递在雷曼手臂上。
  雷曼的手臂顿时感到一阵电击一样的酥麻，险些拿不到手中的剑。
  但是，这一切还远远尚未结束。
  顾白的身体顺势一个旋转，手中的双手大剑同样借势，如同风车一样旋转了一圈，甩出一个华丽的轨迹后，便再次猛地向雷曼的头顶劈砍下来。
  第二击！
  这一击若是砍实了，纵然这是木剑，也必然会叫雷曼脑袋当场开花，命毙当场。
  雷曼顾不上自己酥麻的手臂，奋力将剑举至头顶，意图格挡住。
  “轰！”
  横举大剑，雷曼意图格挡的双臂被猛地压低至堪堪高于头顶的高度。
  如同天塌地陷，雷曼此刻甚至已经快感受不到自己手臂的存在了。
  但是，顾白的剑终究是被他滑落偏转开。
  可是，仍未结束。
  顾白脸上冷漠不变。
  他手中握着的被雷曼偏转开的双手大剑，随即又朝雷曼的身侧砍去。
  这次，雷曼来不及格挡。
  他只来得及转过身，令双手大剑只是砍中他的胸口而非肋骨，随即便被击飞出去。
  ……
  “咳咳……咳咳咳咳……”
  雷曼躺在地上，一只手撑着地，对着地面，不断地咳嗽着。
  咳出的唾液当中，隐隐可见丝丝血迹。
  不过，这已经算好了，若非木剑的刃口都是钝的，而且当时雷曼堪堪转过身，只是被击中胸口，而非是被击中肋骨，不然，雷曼现在就应该已经是肋骨折断的结果了。
  看到这个场景，人人都已经知道谁胜谁负了。
  男爵叹了一口气，他早已料到顾白会赢，却没想到顾白会赢得这么轻松，不由在心中再次提高了对顾白的评估。
  上前一步，正欲公布决斗结果，突然，他目光一凝，没有开口。
  站在一旁的一名长相年轻的梭耳骑士，疑惑的看着男爵，不知道他为什么还不开口公布结果，他开口道：“男爵，为什么还不……”
  男爵没有答话，只是示意骑士朝他看的方向看去。
  骑士疑惑的转头，
  只见原本躺在地上的雷曼骑士的额头青筋暴起，表情痛苦的用手支撑着手中的剑，正努力试图站起来。
  这一刻，雷曼骑士重新获得了在场所有人的尊重。
  纵然出言不逊，有失贵族身份，但遇到强敌而不畏惧、仍然斗志高昂的不懈战斗，这是骑士们所极为推崇的精神。
  顾白嘴角一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个雷曼骑士虽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骨子里却是一个很骄傲而坚持的人，一点伤势，不足以让他放弃。
  “当你发现自己面对着的，是自己无法力敌之强敌时，你会怎么做呢……”
  顾白轻笑着，喃喃自语着。
  ……
  “嗬……嗬……嗬……”
  雷曼骑士急促的喘息着，他看着面前的顾白，过度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视物，身材高大的顾白，在他眼前就好像是一头体型庞大的怪物一样。
  之后，这头怪物越变越大，它的头上开始长角，身侧两团莫名的黑影变幻着，仿佛有什么羽翼一样的东西长出了，身后，一条长长的尾巴探出来……
  这一刻，雷曼眼中的世界，一片模糊。
  他仿佛不再是置身于那个宽阔的领主议事大厅，而是来到了一处诡异的世界。
  辽阔的天空，布满了不详的血色，苍茫的大地，一片暗红色。
  而他，此刻正手持宝剑，走在一处布满硫磺味的火山口上。
  在那火山口的最顶端，是一只令世人为之震撼的怪物……
  一头浑身赤红色的红龙。
  它巨大的身体正趴在火山口上，远比最坚固的金属还要坚固的龙鳞布满了它的全身，宽广的龙翼遮盖住了整个冒出浓浓烟雾的火山口，而它的眼睛，正冷漠地看着他……
  好像是好奇，又好像是不屑。
  雷曼心中涌出一个莫名的怒意。
  “击败它！夺回属于我自己的一切荣誉！”
  一个声音在他心中回荡。
  他的双手握紧手中的剑，心中没有丝毫的恐惧，。
  “啊！！！”
  他开始冲向那只红龙。
  红龙见到朝它冲锋的雷曼，后足微微站起，张开足以遮天蔽日的龙翼，猛然一扇。
  “呼……”
  狂风卷起，红龙扇动着巨大的龙翼，庞大的身躯随即飞到了天空当中，它那巨大的身影投射在地面上，将雷曼彻底覆盖，好像是在嘲弄他的无知。
  “没关系，只要它试图回到地面上，我就有机会。”
  在心中默默地想着，雷曼站在地上，紧紧地注视着红龙在空中的一举一动。
  红龙在天空飞着，突然，它改变了方向，朝雷曼俯冲而来。
  如雷曼身体一样巨大的龙爪抓向他的身体。
  雷曼脚步变幻着，侧身避开这一袭击，并毫不畏惧的对着红龙的龙爪挥出重重的一击。
  “锵！”
  在宝剑与附着在龙爪上的坚固龙鳞的碰撞之间，爆出了一串火花。
  红龙没有受伤，它飞回来天空当中，但从它转过头，看向雷曼的那颗硕大的竖立龙瞳中，雷曼可以看出它的诧异。
  “惊讶吗？长蝙蝠翅膀的蜥蜴，今天，我就是要杀掉你啊！”
  雷曼感到此刻他体内的所有血液都变得滚烫起来，它们在沸腾、在欢呼、在为雷曼呐喊。
  “吼！！！”
  红龙再次俯冲向雷曼，它张开遍布刀戟一样锋利牙齿的大嘴，意图咬住雷曼。
  雷曼灵活的避开，并乘机挥动双手大剑，在红龙的脖子上狠狠地挥砍过去。
  “滋溜……”
  一连串的火花冒出，几片龙鳞碎屑掉落了下来。
  红龙再次徒劳无功。
  它的眼睛中流露出兴奋。
  ……
  “嗬……”
  昏暗的天空下，盔甲残破的壮硕男子拄着剑，半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天空中，巨大的红龙仍然扇动着翅膀，他飞翔在男子头顶，在天空中翱翔，不时发出阵阵悠远的如同能传播到整个世界范围内的龙吟。
  男子一切的手段都已经用尽，但始终无法给这头强大到恐怖的红龙以真正地伤害。
  他已经太过疲惫了。
  红龙似乎已经看出了壮硕男子的疲惫，它决定给予男子最后一击。
  “轰隆！”
  红龙对着男子发起了最后一次俯冲，也是最为强悍而凶猛的俯冲。
  雷霆在天空中轰鸣，风云在龙翼扇动之下被绞碎。
  “吼！”
  炽热的龙息自巨龙口中近距离的喷向男子。
  男子奋力站起身，挥舞着手中的大剑，意图再最后一次向巨龙发起攻击。
  但是，坚固的巨剑在炽热的龙息下融化了……
  这一刻，再无悬念。
  ……
  “雷曼骑士，你输了。”
  一个充满磁性地声音传入雷曼耳边。
  他茫然的抬起头。
  没有血色的天空、没有暗红的大地、更没有火山口和恐怖的红龙，有的，只是站在他面前微笑着的顾白，还有他那已经对准了自己喉咙的双手大剑。
  地上，他那柄粗大而坚固的双手大剑断成两截。
  周围，无论是老者还是男爵、骑士、侍从，统统目瞪口呆的张大了嘴，震惊地看着他们。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顾白。
  良久，他低下头，木讷的重复着：“是啊，我输了……”“输了……”
  仿佛什么坚持他不懈战斗的东西消失了一样，随即，他眼前一黑，早已达到极限的身体重重向地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