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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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虽然因为今天早上笔者小区停电，未能及时上传，但晚上仍然会有一章，每天两章是不会变的。）
之后的几天里，整个康沃尔领都开始风起云涌，在如狼似虎的村庄警役的抓捕下，大批适龄的农夫被迫放下木耙和锄田、镰刀，扛起长矛、拿起菜刀，开始应征入伍。
战争，对于中古世界而言，绝非什么自愿的行为，事实上，没人喜欢上战场送死，但为了拥有足够多的兵员，所以，征兵也只是通过强制抓捕士兵来进行。
一个个之前还只是在地里垦地的老实农民，不知所措的拿着手中的武器，被迫进行他们并不愿意的操练。
几天下来，整个康沃尔领召集了约计四五百农兵，当中被视为家畜一样的农奴就占了一半以上，即使如此，试想一下，一个不过十几个村庄大小的领地里，全部人口也堪堪不过万人，四五百名年龄在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的男性，对于整个康沃尔领而言，这几乎意味着有接近一半以上的家庭，都没有了顶梁柱的支撑。
此刻，大片大片的农田无人耕种，村庄管事们惋惜着今年注定不好的收成，农夫们思念着自己农田里没有除干净的草、还没有建好的篱笆，忧心着鸡有没有喂好，农妇和那些尚未长大的孩子，以及老人不得不替代其劳动力缺失之后的空缺，奋力在田地里艰难的耕耘。
而那些康沃尔领少数的职业士兵和骑士扈从们却是罕有的兴奋地人，对于他们而言，这次争端只不过是自己一次取得荣誉和获得自己领主赏识的机会而已。
这一切，顾白都看在眼里，他却什么也没有做，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睡觉、打猎、回城分发猎物、再睡觉，要说唯一的区别就是，他分发的对象里，多了那些操练的农民士兵，除了这个举动，再次让他在康沃尔领里获得更加崇高的声望外，似乎对这场战争毫无印象。
操练场。
数百名仍然穿着短衫和草鞋的农夫和农奴，手持木耙或发下来的长矛，茫然的在一名骑士扈从的指挥下，将手中的武器捅出去，反复练习插刺的技术。
事实上，也没人对它们抱有什么期待，反正只是用来撑台面的，只要他们能知道什如何前进时不扰乱阵型，骑士们就已经要千恩万谢了。
旁边，十几名穿着全身皮甲的守兵不断地在人群之中来回走动，以审视地目光看着这些农征召的农兵，一旦发现有人偷懒，迎接他们的，便是毫不留情地鞭打和踢踹。
一旁，康沃尔德男爵和哈修斯骑士一边看着，一边不时交谈。
“这些征召农夫，你觉得怎么样？”
男爵随意的问道了。
哈修斯骑士深深地看了那些刚刚从村庄当中走出来，第一次来到城镇当中，正处于浓浓不安当中的农夫，撇了撇嘴。
“一堆垃圾。”
在哈修斯看来，这五百多名乱哄哄的农夫，他即使只有一个人都敢把他们杀得大败。
是的，只需要他自己一个人。
他有足够的自信，他一个人在全副武装的情况下，只要杀死几名农夫，这些战战栗栗的农夫便会很快丧失继续再战的勇气，被杀的溃散而逃。
“是吗？”
男爵摇了摇头道。
“可不一定啊。”
他开口道：“十几年前，诺萨帝国自持国势强盛，借口为老国王的大儿子——汉默王子夺回王国为名，发动对我吉尔珊迪亚王国的灭国之战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哈修斯愣了愣，不知道男爵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口道：“知道。”
他也没法不知道，就是十几年前的那一战，他的父亲死在了那一战当中，而他，也正是因此才继承了他父亲的骑士爵位的。
“不过，你恐怕只知道那一仗当中，王国不可思议的取得了胜利，并逼迫诺萨帝国不得不讲和，但具体原因却不是很清楚吧……”
随着那场战争的亲历者，康沃尔德男爵的讲述，一个十几年前的情景被描绘在哈修斯面前。
那年，康沃尔德男爵只不过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爵士，年轻气盛。
那年，吉尔珊迪亚王国在诺萨帝国的强大威胁下，王国的贵族们陷入恐慌当中，甚至有很多贵族干脆背离誓言，转而奉汉默王子为吉尔珊迪亚王国的国王。
眼看着刚刚登基的年轻国王德赫思，王位岌岌可危，他下了一道命令，罕见在国家级的战争当中，动员了被视为无用的农夫。
那一天，在众多被召集的农夫与士兵迷茫的目光注视下，新国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凡功勋卓著者，可获得叛逃贵族的领地……”
这道几乎是直接撼动了整个吉尔珊迪亚王国秩序的旨意，瞬间激起了所有贵族的反对，但最终，还是让国王不可思议的压制下去了。
于是，那一天，血战数日，没有一刻停歇。
所有梦想渴望获得领地的士兵和农民都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最终，硬是将诺萨帝国杀得大溃……
“自从那一年起，我就一直都在思索，虽然是在爵位的激发下，那些平时胆小、怯懦的农夫才能爆发出那不可思议的力量，但是，这不也意味着，即使是那些农夫身体里，其实也暗藏着强大的力量吗？如果利用得当，岂不也能让利用他们获得胜利？”
“所以，即使这样会打乱正常的粮食播种、收割，我也决意要招募这些农夫。”
男爵最后用自己的总结结束了这段谈话。
但哈修斯骑士皱着眉，第一次语气略带不满的开口道：“我的主君，请慎言，不要忘记，赐予卑贱的农夫以土地，是践踏自圣灵创世以来，便牢不可破的神圣君臣契约的行为。这种行为，必将会使那个‘邪逆者’国王受到圣灵的惩罚。”
“对，你说的没错……”
自知失言的男爵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
在领主府，顾白暂居的卧室里。
他对着窗子外，看着被临时设置为操练场的广场上，正四处走动的士兵和不断操练中的农民。
“四五百名农夫，一百多名由部分村庄警役和职业士兵组成的步兵，外加十一名骑士扈从和两位骑士、男爵与我自己……”
默默地在心中计算着这次争端当中的部队人数，一支不到七百人的小部队。
“既然连康沃尔德男爵都能凑出这么多部队，那埃尔士伯爵又能凑出多少人呢？”
困惑的想了想，顾白摇了摇头，只是单纯的臆想，根本没办法真正了解那个埃尔士伯爵的情况。
“不过，没关系，只要按照我的想法做，就一定成功……”
顾白默默地在心中告诉自己。
……
昂莱郡，昂莱镇。
这里，是埃尔士伯爵的领地。
作为一个崛起并非很久的贵族家族，，埃尔士伯爵所属的布列尼家族，只是一个在十几年前的战争当中，侥幸立了大功，并最终获得大量封地，从骑士一跃成为伯爵的新兴贵族家族。
但在很多贵族看来，没有什么历史荣光的布列尼家族，他们还很缺乏底蕴，不足以承载伯爵之荣耀，所以，他们一直迫切向其他贵族们证明自己。
于是，他们最终将目光指向了康沃尔家族。
康沃尔家族虽然目前只有一个小小的男爵，但远不像崛起不久的布列尼家族，传承久远的康沃尔家族，可是连城镇和领地都已经在漫长的时光里，变成了他们的家族名、成为了他们绝对的私人领地的久远家族。
可以说，虽然看似不起眼，可一旦有什么事的话，天知道会呼啦啦的扯出多少声名显赫的贵族出来。
所以，虽然一直都想靠刷康沃尔家族获得荣耀，但却总是不好下手，但这次，他们终于找到了一个合理、又不会让其他贵族突然跳出来帮康沃尔家族忙的机会。
虽然只是一只大雁的纠纷，但猎物在贵族观念当中，一直就是绝对的专属物，是决不可令外人沾染的。
所以，如果能把这只在贵族传统当中，象征着荣耀的猎物为自己的乡绅夺回来，如此捍卫封建君臣契约、恪守庇护封臣利益的行为，一定能为自己的家族赢取不少的瞩目。
二十多岁，却已经很是肥胖无比、外号“肥胖者”的埃尔士伯爵正是这样想的。
他呆在自己的的伯爵府里，坐在摆满精致食物的加长餐桌前，一边享用着精美的鱼子酱和天鹅肝，不时从蜜罐里勺一勺蜂蜜，以满足自己的对甜食的渴望，一边对着站立在自己面前的骑士，用因为塞满食物而含糊不清的嘴开口道：“凯瑟骑士，这次战争，你准备的怎么样？”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位中年骑士，他此刻身披铠甲，右手抱着头盔，威武的站在埃尔士伯爵面前。
看着正在饕餮进食当中的埃尔士伯爵，他脸上略带不愉，但还是开口道：“三百步兵，五十弓箭手，十人骑士扈从，六人亲卫队，以及开尔骑士、布罗斯骑士、高迪骑士及我在内，共计四百人。我想，这样的军队，既能不影响领地运转，也足以获得胜利了。”
如他所愿，确实，虽然人数不多，但如此数量的精锐军队，足够击败康沃尔德男爵的军队了。
但埃尔士伯爵闻言，惊异道：“才四百人？”
他不满的摇了摇自己肥硕的脑袋。
“不够不够！再多加几百人，凑个一千人出来。”
凯瑟骑士惊愕着，试图劝说道：“伯爵大人，一千人的队伍对于领地的消耗太大了，而且，我们一时也无法快速凑齐这么多人……”
他正欲继续劝说，却见埃尔士伯爵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开口道：“我不管，反正我到时候要看到一千士兵，就这样了。”
粗暴的下达了命令之后，埃尔士伯爵站起身，满足的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哎呀，吃饱了，现在还有什么好玩的呢……”
看着渐渐远去的埃尔士伯爵，凯瑟骑士脸上阴晴不定，但最后，还是化作长长的一叹……
所有人都在准备，一场战争，马上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