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章 刺秦!刺情!(下)

  一剑。
  剑意沛然,剑光一扫而过,地上的石板全部在这一剑下一分为二,散做了漫天的石屑。
  谁也没有料到,这进来后的燕国使者荆轲竟然没有说出一句话,便已经是动手了。
  不对啊!
  怎么会是这样!
  殿内的大臣们被这些抛飞出去带有极大劲道的石块砸的呜呼哀哉,一时间整座大殿乱成了一锅粥。因为在这大殿上,不论文武,在这大殿上是不允许携带武器上殿的。一时间,这些带着不小杀伤力的石块,直接迫的众人退了开,想要上前护驾帮忙的作用都没有办法。
  同样。
  站在阴影里的岳缘见状也是不由一愣。
  什么情况?
  原本他还准备以一种观戏的态度看看荆轲是如何做戏,但是万万没有料到荆轲会是一句话都没有说,直接拔剑出手了。而且更让岳缘在意的是在这一瞬间,那股子弥漫在大殿里的诡异杀意,这唯有大凶之器才能有这般的杀意。
  目光一凝,岳缘的视线已经定格在了荆轲手中的残虹之上。
  同时。
  在另外一方的盖聂见状也出手了,但比起荆轲的动作仍然是慢了半分。
  没有办≈法,在场的人没有人会认定荆轲会这般突然突兀的出手,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剑动。
  人动。
  整个如激射而出的利箭。
  这是正儿八经的突袭之剑,刺杀之剑。
  锵!
  又是一声剑吟。
  一道青衫已经踏入大殿正中。
  手中的剑鞘已经被盖聂当做利器投向了荆轲手中残虹刺向的方向,想要以此稍微阻拦一番,随后盖聂长剑一扬,鬼谷一脉的纵剑绝学亦是随手而出。
  叮!
  剑鞘后发先至的来到了中途,但这压根儿挡不住荆轲这一往无前的一式。
  剑气便已经将剑鞘斩断两截,而荆轲人则是继续踏步向前。
  一步,拔剑。
  剑气分地。
  两步。气势已经压的秦王政动弹不得,手中天问剑紧紧是出鞘一半便已经是拔不出来。
  三步,盖聂投掷而出的剑鞘被剑风一斩而断,仍是不能阻止荆轲分毫。
  第四步,那本身两者之间足足有百步的距离,在这一刻似是缩地成寸,眨眼已经到了秦王政的身前,一剑斩退赵高。
  第五步,绝杀。
  就在这一绝杀之剑最后刺出的刹那,荆轲面色一变。只见秦王政的身躯整个人似乎遭受到了巨大的拉扯力,整个人朝后面飞了出去。同时,荆轲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形幻化,一个身穿黑衣黑袍带着黑色的面具的人出现在了原本秦王政所站的地方。
  反掌之间,局势再变。
  太快!
  太绝!
  荆轲的剑势哪怕是岳缘也不由的心生赞叹,在这一剑下,咸阳宫大殿里其他人竟然都措手不及,压根儿反应不过来。唯有他有着足够的把握。
  手掌翻覆,面对荆轲的这一绝剑,岳缘五指张开,直接朝对方手中的剑锋抓去。
  这剑太绝。使得荆轲已经无法收住剑势,只能继续一往无前。
  因为这是一招不达目标不罢休的绝剑。
  强烈而凶戾的杀意自剑身上喷薄而出,面对这股子杀意,即便是岳缘整个人也有一种头皮一麻的感觉。而在衣服遮掩下的身躯,更是在这股子杀气的刺激下开始发生了变化,笼罩在手套里的手掌心已经开始再度浮现了鳞片。层层叠叠,环绕其上。
  刹那间。
  剑锋与掌心相触。
  叮!
  一声轻吟之声窜出。
  使得在场的每个人的心底都在这一声剑吟下心生一颤,每个人都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感觉。
  咔擦!
  手套中心出现了裂痕,残虹剑锋再进。
  同时。
  两者的正面交锋,所产生的气劲与力道使得脚下的地面以两者为中心地面不断的发出了咔擦声响,连绵不绝的裂痕如同蛛网一般的朝四面八方蔓延而去。
  紧接着,这些出现裂痕了地面再度炸裂,如同水浪一样汹涌而起朝四周轰然散去。
  掌心手套处破碎,残虹剑锋再进一步,已经与手心的鳞片接触。
  气浪掀起土浪,拔地而起,
  足足形成了数丈高的圆柱形土浪,将两人包裹,使得外面的人一时间压根儿看不透里面发生了什么。如此狂暴的交锋,早使得大殿里的文武大臣们不得已退出了大殿。
  “!!!”
  “这剑!”
  目露诧异,岳缘在这一刻惊讶的不是荆轲这一试绝剑,而是他手中的剑。
  破了他的护体罡气,更是破了他掌心的鳞片。
  残虹就那么直接沿着岳缘的穿透而过。
  哪怕这一剑在岳缘的眼中看得出这是荆轲爆发了一身精气神所发的最强一招,但是单以其威力还不够对岳缘造成多大的威胁,而造成眼下这种状况的则是这柄剑的根本原因。
  强烈的疼痛对岳缘来说已经是太过寻常,即便是荆轲手中的残虹将自己的手掌刺穿,可对岳缘来说却也是抓住了对方的剑。
  五指一握。
  残虹的剑身就那么的被岳缘握在了掌心里。
  红色的鲜血沿着剑身流淌,那蜿蜒而过的血色痕迹,与荆轲开锋之时留在剑身上的血纹一般无二。又或者说,是鲜血沿着这些纹路开始流淌,而在鲜血流过的地方,则是开始升腾起了白色的雾气。
  甚至,荆轲也感受到了手中残虹莫名升高的温度。
  “阴阳家!”
  “东皇!”
  荆轲第五步的绝杀之间终究是被对方随手挡了下来,目光落在眼前这个黑衣黑袍带着黑色面具的人身上,念头一闪,荆轲已经明了眼前人的真正身份。
  即便是在他踏入这咸阳宫的那一刻起,荆轲便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充斥在内心的危机感,秦舞阳或许感受不到,但为残虹开锋的荆轲却是知道这剑隐隐传递而来的不正常的凶戾。
  那代表着这座大殿里。有着觉不寻常的危险。
  所以他改变了决定。
  一言不发,直接动手,想要打个措手不及,可是还是没有料到被人挡了下来。
  阴阳家东皇在此,那么墨家巨子那便是失败了。
  “荆轲。”
  “你失败了,秦王政现在不能死。”
  迎着荆轲的目光,岳缘回视对方,淡漠的声音在对方的耳中回荡。
  “哈哈!”
  荆轲似乎想到了什么,在四周土浪下落的同时,荆轲仰头大笑。:“来到这里,我荆轲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啊。”
  “既然杀不了他,那么你也是目标!”
  话语落下,荆轲体内真气在这一刻彻底的蒸腾爆发,头顶发簪更是在这一刻轰然炸裂,一头青丝就这么的散了开来,披头散发间,昂首高歌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手腕发力。残虹再进一寸。
  可全力爆发下也只不过进了一寸,便无法动了。
  目光一凝,岳缘体内真气运转,右手死死的抓着残虹。随即一扭,只听一声脆响,那由墨家打造的屠龙利器就这么生生的被岳缘从中折断开来。
  “!!!”
  残虹折断,使得荆轲面色大变。
  如此神器。竟然被生生的掰断,这种景象他可是从未料到。
  失败了。
  任务失败了。
  见岳缘随手将那插在手上的残虹断锋拔出丢在了地上,荆轲便知道这次的结局是什么样的了。身形暴退。人从那还未全部落下的土浪中窜出,人却是再度朝秦王政的方向激射而去。
  这一连串的交锋,也不过是在眨眼之间。
  可惜的是荆轲的五步绝杀之剑被挡了下来,便代表着失败。
  哪怕他再度施展,却也有另外一个人阻挡了。
  盖聂。
  秦王政招揽的顶尖剑法高手。
  鬼谷一派的纵剑绝学百步飞剑,应手而出。
  第一步!
  剑气与剑气对冲,在半空抵消。
  第二步,手中的半截残虹已经是遥遥指向了那被岳缘以掌劲拉出去了的秦王政的身上,气机锁定。
  第三步,人随剑往,直射而出。
  只是这再度施展的绝剑,却已经是远远没有先前的第一剑那么惊天地泣鬼神了。
  第四步,荆轲与盖聂的身影已经在半空相遇。
  第五步……
  没有第五步了。
  人在半空的荆轲看到了那不知何时挡在秦王政前面的丽姬,对方柔情似水的对他蠕动红唇,以唇语道出了她想要说的话。
  断剑扭转,他的目标对准了阻拦自己,与自己对决的盖聂的身上,同时开口,轻声的说了句什么,而盖聂则是点头应下。
  一阵寒风扫过。
  两道人影错身而过。
  盖聂手中的长剑不见踪影,一个人背对着荆轲,就那么安静的站着,冷漠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谁也不知道他这一刻的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啊!”
  荆轲侧着头,看着手中的残虹断剑,短了大半截的长剑终究只是这样了。嘴角的鲜血已经忍不住的往外流,血腥沫子早已经充斥了整个嗓子,在他的心口处,则是插着一柄长剑。
  那是盖聂的剑。
  当!
  手中断剑坠地。
  荆轲只觉得自己的眼前发黑,东西也有些看不清了。双膝一软,就要跪下,却听一阵清风过后,一个黑色的人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伸手搀扶起了他的身子。
  抵挡了荆轲的绝剑一招后,岳缘并没有再度出手。但是刚刚对方与盖聂的交手,还有那丽姬的动作,都落在了岳缘的眼中,被他瞧了个清清楚楚。
  荆轲与盖聂同样认识。
  而岳缘更是从那唇语中瞧出了他们所说的话,一切只在一个词上孩子。
  伸手扶住没有力气要跪下来的荆轲,将其拥在怀里,岳缘用只能彼此听到的声音说道:“死后屈膝,是对荆轲你这个有情人的屈辱。”
  “哈哈”
  荆轲的下巴搁在岳缘的肩上,嘴中的鲜血连绵不断的涌出,他整个人在这一刻早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了,哪怕是丽姬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也看不清了。
  “告诉我,刚刚那一剑叫什么?”
  岳缘对于刚才的那一剑,真心感到赞叹。
  五步绝剑!
  原本荆轲想要说这个名字的,但是不知怎的,似是听到了丽姬心中的哭泣,荆轲为这一招改了名字,目光幽幽,早已失神的视线落在了秦王政的方向,呢喃道:“它叫天涯咫尺。”
  目光挪转,最后凭感觉落在了丽姬的脸上,抬起的右手想要抚摸什么,荆轲以那几乎没有了气息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道:“却也叫……咫尺……天涯……”话语落下,抬起的手失去了支撑的力道,就那么坠落了下来。
  晃动的手臂,就好似那晃动的秋千。
  天涯咫尺,咫尺天涯。
  好名字。
  一声满怀心绪赞叹,岳缘任凭着荆轲的身躯仰天倒下,目视着倒在地上的身体,岳缘一时间多少感慨的浮上了心头。
  “这样的一个人,秦王,厚葬他吧!”
  “他,我带走了。”
  没有回头,没有转身,岳缘没有去理会身后的秦王政和丽姬两人是什么神情,还有那站在前面背对自己的盖聂是什么心情,只是用低沉的语气道出了自己的意见。
  随后一手抓过那早被吓得如同鹌鹑一样躲在角落得秦舞阳,黑色衣袍飞扬中,人就这么离开了咸阳宫。
  寒风萧瑟。
  咸阳的天,终于下雪了。
  下的认真至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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