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太监
接到信息后狄云很犹豫，他其实是不想去的。
原因很多：一个是正在热恋期，不想多耽搁时间，老想着赶快回去过上卿卿我我没羞没躁的日子；再一个就是银行里存了三万，水浒又结了七千多，加一起块四万了，不出什么特别大的开销的话花到毕业都没问题，没有经济上的压力；还有就是刚拍完水浒紧接着又拍，太赶，没必要将自己累死累活的像狗一样。
但是呢，今天刚一起吃过饭，人家就给你介绍一部戏，不管是前辈提携后辈还是还那一根烟的人情，总归是怀着满满的好意就是了，实在不知道怎么拒绝。
自己犹豫不决，便起身穿上衣服，在宾馆的前台找了部电话打给女朋友，征求征求她的意见。
女朋友没给具体的建议，只问了一句话：你不是说想早点买一辆车吗，准备什么时候买呀？要不要我帮忙？
前段时间京城的天气不太好，风沙很大。骑着自行车载着女朋友浪漫是浪漫了，但难免被吹得灰头灰脸。他无意中感叹了一句：“啥时候买辆车就好了，坐里面日晒不到风吹不着，多惬意。”没想到女朋友却把这话记住了。
挂断电话后，狄云摘下帽子摸了摸头上好似永远都长不长的短发，感叹道：“得，继续赚钱吧。”有一个赚钱比自己多的女朋友有时候压力是挺大的。
第二天一早，也懒得自己搭公车慢慢寻找，叫了辆出租车直接拉到地儿。
长安电影制片厂成立于58年，是国家最早电影产业布局的四大集团之一。这些年出品的片子着实不少，最有名气的莫过于87年由老某子执导的《红高粱》以及93年陈凯哥导演的《霸王别姬》。
前者在三十八届柏林电影节上拿下了金熊奖。后者似乎更吊，不但在第四十六届的法国戛纳电影节上拿下了金棕榈大奖，还打进了美国的奥斯卡，着实辉煌了好长一段时间。
狄云是不知道这些的，即便知道也不会太在意，因为这些实在和他扯不上关系。
被姜纹领进去，先大概给他讲解了下这部片子。
这部电影叫《秦颂》，以秦始皇嬴政统一六国为背景，讲述的却是秦始皇的儿时好友高渐离和他的女儿栎阳公主之间复杂曲折的爱情故事。
主演肯定没他的份儿，就昨天一起吃饭的仨人。姜纹演秦皇嬴政，葛尤演高渐离，许晴自然就是栎阳公主。
姜纹让他看了看角色的花名册说道：“剩下的角色中，戏份多点的也就王翦的儿子王贲以及秦皇身边的太监赵高。你看看那个比较合适。”
狄云接过王贲和赵高的剧本大概看了看，心中慢慢有数。
王贲演的是一个莽夫的形象，智商低下且悲剧。未过门的媳妇栎阳公主被高渐离睡了，弄得满朝皆知，最后在嬴政的强烈干涉下还是取了栎阳，但娶回去当天就将其扣眼、挖.阴、割乳，当然，是在栎阳先自杀的情况下。引来李斯赵高合力将王家满门腰斩。
赵高就更狠了，身在秦国心在赵，亲自培养了个二世，挖的是帝国的根基。不但鼓动高渐离行刺嬴政，更给二世灌输杀绝其他兄弟姐妹的思想。
相较于语言简单，基本不需要多少演技的王贲，狄云更喜欢这个内心活动丰富、语言有趣、表演带些张力的赵高。
“还是赵高吧。”狄云说道。
“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你。”姜纹笑道。
“嗯？”
“我猜你也会选赵高。”
狄云不明所以，问道：“为什么？”
姜纹一手抱胸一手婆娑着下巴，身子往后仰了仰看着他说道：“你看着吧挺阳刚的，但我就是觉得你能将赵高的那份阴柔狠毒演出来，这是直觉。”
“呃…”狄云心里吐槽“我就那么有太监的气质？”
“行，你决定了，咱们就去见导演吧。”姜纹摆了摆手说道。
“我还以为是你选角呢。”狄云摸了摸鼻子，弄了半天还要见导演才能决定呀。
姜纹笑道：“这片子又不是我执导，肯定没选角的权利，不过面子还是有几分的，推荐个演员不成问题。”
这可不是大话。他不但是一位出色的演员还是一位能力不错的导演，做演员参演了红高粱，拿了大奖。做导演就更吊，第一部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在威尼斯电影节上金狮奖提名，台岛金马奖最佳导演，还造就了一位史上最年轻的影帝。票房更是直接拿下了五千万。
所以他在圈内的名气不小，敢说这句话。
原本导演周小文是准备找一个年纪稍大点的演员来演赵高的，但是考虑到这部片子时间跨度很大，总不能几十年赵高青春不老一个样子吧，年轻演员可以化妆画老，但老演员却没办法画年轻，所以还是决定用一名年轻的演员。
第一眼看到狄云的时候是不太满意的，阳刚气太重，少了份阴柔。但是姜纹带过来的人，面子总要给几分，便让他下去试装，出来再看看。
这大概就是个走过场的意思，没想到狄云换完装出来的时候却让几人轻吸了口气。
秦汉时候的太监虽然残缺不全，有些阴柔，但大体上还带着些那个时代特有的峭拔锋锐的风格，不像后世朝代中完全变成了软骨头奴才相。
狄云带着厨子似的高帽子，身着长袍，微供着腰，双手拢在腹间，半敛着眼神，慢步走了进来。凭空就多了几丝阴柔狠毒的气息。身材高大，但却不失低调隐忍。
谁说太监就一定得拿个拂尘，然后将腰弯到地上去？
周小文眼睛一亮，忽然觉得威严霸气的秦始皇身边跟的太监就得这样，不能太过女人化，也不能没有骨气，不然怎么能入得了秦始皇的法眼。
抬了抬手问道：“剧本看过了吗？”
“看过了…”
狄云的妆画得稍微老了一些，眼角还捏起了几条纹络，看上去比三十多岁，笑起来皱的更深。眼睛上神光敛去，看不出深浅。这三个字说的也是荡气回肠，这还得感谢前几天那位化妆师柳如烟的不断纠缠，让他学到了一丝神韵，压着嗓子，声音不嗲，但却微微带着些嘶哑。
众人听得浑身一个机灵，头皮都跟着有些发痒。
姜纹站起来说道：“那我就和你搭搭戏。”
一个是秦始皇，一个是贴身太监赵高，狄云和他在剧中的对手戏最多。
姜纹想了想又坐回椅子，说道：“自今日起，各国文字一概废除，包括行将灭亡的齐国，普天之下将统一使用秦国的文字。”
顿了顿继续说道：“统一文字后，我将写下的第一道诏命是认命高渐离为秦国大乐府令。”
……
这条诏命得到大臣们的集体反对，嬴政便略带不自然地转头看向旁边的赵高。
“赵高，你认为呢？”
“我……”
狄云张了张嘴，卡壳了。
他只是大概看了一遍剧本，根本就被记住赵高在这个情景中说了什么话，在好几双眼睛的注视下忒囧。
挠了挠头说道：“不好意思，台词没记住。”
周小文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道：“那你就说段你记住的吧。”
狄云想了想，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赵高给二世说的一段话，正了正神情准备了一会儿。
大概场景是赵高陪着二世还有一个小太监在玩游戏。二世输了后说道：“又输了，不玩了。你们这些没卵子的人太聪明了。”
狄云咳了咳嗓子，跪坐在地上，微微超旁边瞥了一眼，做足表情，然后说道：“我只有一个哥哥，他就把我的卵子给割掉了，你这个王子有几十个哥哥，他们要是动起刀来……”
“行，不错！”周小文称道。
有了大老板这么一句话，赵高这个角色就算是他的了。
导演嘛，总是很忙的，能抽空过来见一下他也是看在姜纹的面子上，看过之后敲定角色就离开了。至于片酬是多少人家没说，他也没好意思当场问，总归不可能给个几百当成叫花子打发了吧。
安排好了住宿之后，姜纹问道：“你没有什么行礼吧？”
狄云身上就背了个挎包，装了两件衣服，说道：“没了，就一个包。”
“没有就好，方便。”姜纹说道“在这儿只住两天时间，等人员配齐了就会开赴咸阳那边拍摄，你这两天先熟悉熟悉剧本。可不要等到时候正式拍摄的时候忽然卡壳了。”
狄云不好意思地笑笑：“不会，不会，这两天会好好看看的。”
中午之前有专门的人送来合同。
这部戏完全是围绕三位主角拍摄的，连个像样的配角都没有，赵高这个角色相对来说戏份多一点，但也多不到哪里去，片酬自然也不可能高，只有五千块钱。
比不得主演动辄十几万几十万，但比一般的群演要强过不少。正正经经的中产阶级，比上不足，不下有余。
ps：给了个蚊子腿推荐，貌似效果不是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