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黑风
没过多久，习惯左手刀的莫大师掌握到发力窍门，突然一刀斩在牧青短剑上。
短剑伴随着不堪重负的脆响从牧青手中飞出。
同时莫大师右脚踹在牧青腹部，使得后者身子弓成虾米状，在地上滚出四五米远。
“完了。”痛苦中的牧青哀叹一声，失去她的陈飞不可能是莫大师对手，她已经看到两个人的结果。
莫大师冷笑道：“对付你们也浪费我这么长时间，不可饶恕。”
剩下陈飞一人，他完全没有在意，更别提陈飞赤手空拳。
陈飞浑然没有意识到局势，越战越勇，不断上前逼近，全身每一寸肌肉投入到战斗中，格外迅猛。
“嗯？”莫大师发现陈飞出手的力量和速度在不断增强。
再看陈飞那张脸庞，无比狂热，眼眸似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居然在这时候突破？”
莫大师也是过来人，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陈飞马上就要会成为凡士五段。
“啊啊啊！”
陈飞开始怒吼着，这些天来，一直有灼烧感的经脉彻底被点燃，一头火龙在体内横冲直撞。
快要被吞噬的他唯有拼了命进攻才能将这股压抑发泄。
“你就算是突破也不过凡士五段，在我面前嚷嚷个什么！”
莫大师说着一咬牙，长刀以一记‘横扫千军’扫来，这一刀用尽全力，一匹马都能劈成两半。
费力爬起来的牧青偏过头去不忍心再看。
一两秒的时间，没有预料中的惨叫，反倒是莫大师一声惊呼被牧青给听见。
她赶紧看过去，发现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大师和陈飞两人居然变成势均力敌。
牧青看出莫大师每次出刀，刀劲还没完全发挥出来就被打断。
双手空空的陈飞似是有着魔力，站的位置和出手时机都把握得很精准。
一米长的刀刃成为莫大师累赘。
一个凡士五段，一个凡士四段。
一个赤手空拳，一个有刀。
牧青不明白陈飞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叫陈飞回答的话，答案也很简单，他早发现这里的人不会格斗，或者说处于很低的水平。
动起手来，招式大开大合。以出拳为例，没有经过训练的人追求力量，会将手臂拉过肩膀，形如一张蓄力的弓。
拳击手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不是说这样做发挥不出力量，实在是破绽太大。
拳击手的拳头就如打桩机，一触即发，一拳击出迅速收回。
莫大师用的是刀，却也存在新手出拳相似的缺点。
人的关节从出生后就不会变化，无论动作千变万化，都离不开人体结构的原理。
陈飞前世的格斗训练是全世界最顶级的技巧集为一体，实用而致命。
他在刚才看出莫大师破绽，奈何境界不够，有心无力。现在突破为凡士五段，力量和速度以及反应都有大幅度提升，动作终于跟上想法。
莫大师每次出刀，陈飞从他肩膀肌肉拉伸就能预料到长刀的轨迹。
有时不仅躲过长刀，还能把拳头送到莫大师身上。
“别关顾着看啊！”奈何莫大师境界比他高，又有长刀在手，得手十次也不如别人一刀。
牧青如梦初醒，捡起短剑冲刺过来。
两人合力，莫大师身上转眼间出现数道伤口，都是牧青短剑留下来的，功劳却是陈飞的。
“该死的！”
莫大师当局者迷，没有像牧青那样看明白，还以为是左手刀不习惯的缘故。
他试着想要换成右手，却不得不放弃，右手连握紧拳头都做不到。
“这样下去要出事啊。”
莫大师神情阴冷下来，刀法开始偏重于防御。
“他要逃！”陈飞瞬间看出他的意图。“不要让他逃了，不然等到右手好了，后患无穷！”
然而话刚落下，莫大师纵身一跳，直接去到五六米远，离地十米的树枝上，很快消失不见。
前后不过两秒钟，陈飞都没反应过来。
牧青说道：“他毕竟是凡士四段，我们没被杀就已经很值得庆幸了，想拦住他几乎不可能。”
“那倒是。”
那样的速度让陈飞都没有去追的想法。
“恭喜你达到凡士五段。”
陈飞一怔，五指握拳感受着力量，脸上渐露欢喜之色，“我还没有构建星图就已经这样，这要是有星图还得了？”
“别太高兴，刚突破是这样的，当然构建星图会更强。”牧青泼起冷水，表示刚才的状态是偶然。
陈飞也发现现在做不到刚才和莫大师动手的状态。
“那家伙肯定也会知道，我们快走！”陈飞担心对方来一个回马枪，那两人可要交代在这里。
“等一下。”
牧青不急着走，反而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将蛇心花摘下。
让陈飞没想到的是，牧青用容器装好后，居然递到自己身前。
面对他困惑的神情，牧青无所谓地说：“这花对我父亲没用，我拿来干什么？”
牧青的语气让想说出这蛇心花价值的陈飞闭上嘴，心想这位牧小姐是真的不食人间疾苦，对金钱没有概念。
他很不客气收下，两人原路返回，后来觉得莫大师一路跟踪，这样走下去很危险，于是改变路线。
途中牧青情绪失落，显然没料到自始至终会是骗局。陈飞想要安慰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过多久，两人察觉到周围的树叶在抖动，很快发现大地都在震动。
惊人的动静从身后传来，宛如置身于战场，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树木成群倒下，扬起浓浓飞尘。
陈飞和牧青看见生平难忘的一幕，无数不同种类的猛兽成群结队疯狂跑来。
其中不缺将级，甚至还有想都不敢想的王级！
陈飞和牧青被吓得半死，又看见猛兽后方有黑烟，被黑烟吞噬的猛兽再也没有动静。
“黑风！”
陈飞和牧青相视一望，皆是从彼此眼中看到同样的恐惧，不需要多言，拔腿就跑。
黑风山脉，是因为黑风才得名。
没人知道黑风是什么，看上去如一团黑烟，快如疾风。
黑风所过，草木植物完好无损，可是需要呼吸的生物，无论人还是猛兽都会死。
没人知道黑风是怎么做到的，因为每个身处其中的人都死了。
也是因为这个，火狐州的人对黑风山脉敬畏有加。一些猎人进山前会祈祷，祈求千万不要撞上黑风。
“陈飞，快找有水的地方！”牧青头都不敢回，却也知道她和陈飞连猛兽都跑不过，更别提夺命的黑风。
“黑风山脉的水域都有猛兽啊。”
“黑风肆虐，猛兽都不敢出动。”
“那跟我来！”
陈飞探头张望一会儿，辨认出一个方向，带着牧青全速奔跑。
黑风覆盖面积极广，几乎不可能跑出边缘。
也就是说，如果陈飞方向弄错了，那么必死无疑。
还好牧青听到了前方有落水声，那是先到的猛兽开始往下跳。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
“我之前修炼的时候来过这里。”陈飞指的是上次牧青生病时候。
也是因为那两天晚上的修炼加上二级药液才能在今天成为凡士五段。
一面湖泊出现在两人眼前。但这显然不是那种叫人看了就想脱衣服洗澡的湖水，湖底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有多深。
黑风已经逼近，陈飞和牧青一头扎了下去。
下水那一刻，陈飞甚至感觉黑风从背后刮过。
时值夏季，人在水中倒也不觉得寒冷，只是这湖是真的深，低头往下看，乌黑乌黑的，叫人压抑。
抬头又能看到黑风，湖面不再平静。
陈飞庆幸今天两次劫后余生，但很快意识到新的危机。
按理来说，一阵风吹过也就几秒的功夫，可是水面上的黑风没完没了，不禁让他担心会不会被憋死。
大约过了一分钟，陈飞看到牧青往上面游，姿势非常别扭。
女人身体结构和男人有异，肺功能要小很多，牧青已经撑不住了，从嘴里冒出来的气泡可以看出。
她现在是本能地想要新鲜空气，顾不上那些黑风。
生死关头，陈飞管不了那么多，跟着游上去，拽住牧青的脚踝，把她拉到身前，吻住丰满的嘴唇，在她满脸吃惊下把气送过去。
牧青不知道是明白了陈飞这样的做原因没有反抗还是完全忘记反抗。
等到黑风过去，两人回到岸上，光顾着喘气。
“我们走吧。”
牧青不给陈飞看她脸的机会，快步走在前面，可很快分辨不了方向，不得不等陈飞。
但是好半天陈飞没跟上去，她回头一看，陈飞站在一具死去的猛兽尸体旁边。
牧青明白那熟悉的神情，说道：“这些被黑风杀死的猛兽尸体没有任何价值。”
“怎么会？”陈飞表示不明白。
牧青拿出短剑在尸体上刺出一个窟窿，黑烟居然从里面冒出来，还好没多少，接着尸体如漏气的气球迅速干瘪。
“可怕，我要是这样死了，千万不要叫人看见。”陈飞感叹道。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牧青以为他是在暗示刚才在湖底的行为只是活命，不要多想。
“嗯。”
她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