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装嫩不要本钱
“去洗手吃饭了。”
回到家，母亲池海冬早就做好一桌子菜，大声地吆喝起来，等着两个兔崽子吃饭。
姜晨不得不承认母亲池海冬，和前一世一样美丽，有棕色的卷发，挺拔的鼻梁，微笑的时候露出洁白的牙齿。
“哦。”
姜晨点了点头，乖乖去洗手去了，他有着成年人的心理，刚才摸狗不洗干净他还真吃不下饭，小孩子手容易脏的，饭前洗手很重要。
“真是的，最讨厌洗手了。”
哥哥姜海嘟着嘴，只觉得麻烦，看见母亲凶了他一下，不情不愿地洗手去。
池海冬很满意，曾经她也耐心好，遇见事情，全部给小孩子讲道理，洗手卫生，有脏东西在手上，看不见的细菌很脏。
但是后来她发现小屁孩开始认死理，特别是这个哥哥姜海，就是跟你讲道理——我没看到细菌，哪里脏的啦，洗手就为什么卫生咧，不洗手就不卫生了吗，我吃饭不用手行了吧。
要把道理讲通跟辩论一样，把她累得半死，所以现在小孩子要跟她讲道理，她就打屁股直接伺候，小屁孩听话多了，果然干脆的多。
今天是周末，父亲工作忙，依然不在家。
姜晨吃完饭，就来到卧室，看起了自己写的日记，上了幼儿园之后，他开始喜欢写，不会写就用画，还喜欢看图文结合的书。
“我擦，这写的是什么玩意？”
姜晨嘴角微微抽搐，各种奇怪的用词——什么妈妈个子不大，今天很讨厌，奇怪的图案——画个树跟鸡毛一样，歪歪斜斜的字迹……
看了真蛋疼。
姜晨放下了日记，有了决定，以后不写这么奇怪的东西了，丢人啊。
不过，他成人灵魂重生在这具躯体，这具躯体原来的小孩灵魂，不会穿越到他成人的身体去了吧？
那样，可真是最蛋疼的了。
不大的书桌上还摆放了《动物故事》、《少年奇才故事》、《寓言故事》、《卡通世界》，甚至还有标题很吓人的《孩子必看的故事》、《影响孩子一生的经典童话》，好像不看人生就完蛋了，可见父母还是很重视儿童教育，当然也是这个平行空间，家庭比较富有有关。
但是，怎么没《三字经》、《千字文》这类中国文化比较突出的？姜晨皱了皱眉，没有头绪，难道没有这启蒙书。
晚上七点，楼下几个熊孩子来敲门，大声地喊着姜海的名字：“快点啦，姜海出来玩啦！”
姜晨好奇地朝门外看去。
姜海大喜，喜滋滋地要跑出门去。
“姜海要写作业呢，不能跟你们去玩！”池海冬非常严厉，转过头警告姜海，“快开学了，你都要读三年级了，不要老是想着玩，暑假作业先写完。”
“玩一下又不会死。”
姜海又嘟起嘴，眼巴巴地看着大门，迫于母亲的淫威之下，心急火燎地冲到他和姜晨房里写作业，甚至开始胡乱写了起来。
作业果然还是小孩子最讨厌的事情。
姜晨看了好笑，不过书桌被哥哥给占了，他也不好打扰，转身离开。
这一间卧房是他和哥哥两人一起睡，现在他最希望的就是能有一间独立的卧室，但是这一件事情不能急，还要找机会和母亲商量。
“晨晨，你去练钢琴。”
池海冬走过来，抱起了姜晨，露出笑容，她对弟弟还是比较满意的。这也是奇怪，弟弟年纪小，当然更被宠爱，但同时也比哥哥听话得多。池海冬不知道，姜晨看了哥哥经常被训，所以老实了，小孩子学习能力很强。
晨晨，怎么听起来好恶心。
姜晨无奈，摸了摸池海冬的脸，大眼睛很漂亮，非常不要脸地装嫩道:“妈妈，我知道啦，我很乖的，不会像哥哥坏坏的。哼，不听话就要打他屁股。”
作为专业的演员，姜晨都想为自己的演技点一万个赞，特别是他本来身体就小小的，扮嫩起来完全是水到渠成。
房里的姜海身体一僵，转过头，瞪了姜晨一眼。
“就你还乖，我听说，你在幼儿园可调皮着。”
池海冬眼睛笑成月牙，小儿子这么可爱，她也很喜爱，将姜晨抱在钢琴前。
坐在钢琴椅子上，姜晨高度不够，铺了坐垫，手指才能放在了黑白键上。
弹钢琴，还真有些怀念。
姜晨随意地弹奏了几下。
前世他家庭不富裕，母亲池海冬是音乐教师，接触钢琴也是在初中之后，虽然刻苦学习，但没取得什么大成就，当然一听到旋律就能上手弹奏还是能做到，不是简单的识谱。
弹钢琴小时候的培养很重要的。这一世，姜晨1岁的时候，池海冬开始给他听音乐，四岁就让姜晨开始学习钢琴，现在姜晨已经学习了两年了，能够弹奏一些较为困难的曲目，虽然现在不如上一世，但未来的水平超过上一世是铁定的。
“这么好的机会，一定要好好利用。”
姜晨眼神认真起来，弹奏哈农的练指法，还真有模有样。
哈农是19世纪法国著名的钢琴教师，所书写的练指法是专门为学习钢琴的孩子编写，包括了五指练习，和弦等基本技巧，在这一世也有这个人，对于孩子来说，几乎是入门必练的教材。
母亲在身旁看着他，姜晨不敢弹奏太难的曲目，只能挑几首简单的，这个世界也有的曲目，先练习一下。
他不打算以钢琴为主要发展方向，但学好钢琴对他未来发展还是很有益处。
“真棒。”
池海冬看了一会就离开了，放任姜晨一人练习。她是音乐教师，特别希望孩子成为出名的钢琴家，所以姜晨这么自觉让她很高兴。
哪像哥哥姜海，让他学钢琴，好像要他命似的——“妈妈不爱我了”、“钢琴什么的最讨厌了”、“破琴，难听的琴，妈妈你去爱钢琴吧，就让我一个人好了啦”，真是让她哭笑不得，多少人想学没机会学。
时间缓慢流逝，姜晨还在独自练琴，将谱子都弹奏了一遍，还有些意犹未尽。
“这些谱子最多就钢琴四五级水平，难度不高。”
姜晨舒展了下筋骨，想起了那个的时空，可是有一些曲目，难度很恐怖，指头和手肘都要用到，放眼整个世界也没有几个人能弹奏。
“对了，天空之城。”
姜晨眸子透亮，来了兴致，此时此刻他忽然想起了《天空之城》这一首钢琴曲，关于追逐，关于梦想，关于誓约，此情此景倒是很合适。
《天空之城》演奏难度不高，大概也就五级水平，姜晨轻易就弹奏起来，刹那之间，舒缓悦耳的琴声缓慢地飘起，轻轻地诉说着那些梦幻。
星空之下定下的誓言。
从天上降落的少女，好像谜一般的存在，一起牵手漫步在云间。
天空之中，有一座象征幸福的城池。
为了追逐着梦想，迷失方向不足畏惧，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姜晨高中时候，还为天空之城写过散文，印象还是很深刻的，伸手就将曲子弹出来。
小区里的夜里静谧无边。
姜晨的楼下住着就是赵碧涵，才八岁，乌黑发亮的头发，圆嘟嘟的脸庞，很精致的五官，性格很开朗，像是酒桶一点火就爆炸。
“臭姜晨又在练琴了！”
赵碧涵有些无奈，每天的这个晚上，姜晨在练习钢琴，她的房子就在姜晨下方，每次都能听到了，好在姜晨也就晚饭后练习一个小时。
两年来，姜晨进步不少，赵碧涵还是不喜欢姜晨弹钢琴，主要的原因还是曲目太沉闷单调了。
忽然，赵碧涵动作一顿。
舒缓的音乐缓缓飘过来，旋律很清澈，一笔一划描述着梦幻。
赵碧涵眼睛一亮，这轻快又带着哀色的调子让她呼吸都停滞了，心中产生了异样的感觉。
这曲子真好听。
“这是姜晨弹的？真好听。”
赵碧涵平时就听到姜晨断断续续地弹奏各种调子，还是第一次完整地听完了曲子，不由刮目相看。
“哼，明天，我要找姜海问一问。”
一曲毕了。
姜晨手指灵活地跳动，渐渐地也停止了，眼中却浮现出一丝回忆。
我一无所有，只剩下改写未来的梦想。
这个平行时空，历史都不一样，很多人也不一样，很多事或许也不会发生，但姜晨弹奏起这抒情的调子，还是不由自主得想起了她——郑纤。
初中认识的郑纤，你现在还好吗？这个时空，我还能找寻到你吗？这么一想，不觉得有些伤感。
忽然，姜晨一惊，好像有一种感觉，背后有人。
“妈妈。”
姜晨转身一看，果然看到了一脸呆滞的池海冬，得了，不好解释了。
池海冬站在不远处，悄无声息地看着姜晨弹奏好久了，脸庞完全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讶。
从姜晨弹奏天空之城的曲调很陌生也很动人。好的弹奏，不但技巧上要求高，也要有充沛的感情，才能够拨动人的心弦，让人产生共鸣。
可是，姜晨刚才就做到了，感情充沛，不能想象是一个才六岁的小孩弹奏出来。池海冬甚至能听出哀色，听出旋律中的故事，从姜晨的背影甚至可以看出孤独之感，这样奇怪的感觉她也感到匪夷所思。
“晨晨，你弹的？”
池海冬不敢相信地问。
“嗯，妈妈，我乱弹的。”
姜晨不要脸地装嫩，露出纯真微笑。本来他很小，装嫩起来不要太简单。
大概是看错了吧。
池海冬点了点头，也没太过怀疑，毕竟天空之城的曲子不是很难，只是奇怪地问道：“这首曲子名字叫什么，我怎么没听过。”
“《天空之城》，幼儿园老师上课弹给我听过，我记了下来。”
姜晨决定死不认账，全推给幼儿园的老师，不然在妈妈眼里，这么小就会创作音乐也太吓人了。
“你听过就弹出来，没谱子？”
池海冬忍不住惊讶。
姜晨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旋律很好听，我就记下了。”
池海冬脸庞却呆滞了。
怎么可能？
听一首曲子，不看谱子就能在琴键上弹奏出来，许多练习了七八年的人都做不到，当然那是业余的。
可是，姜晨才练习了两年，断断续续地学着，也没学过专业的听音弹奏教学，就办到这样的事情？可想而知儿子对音感很敏锐，对乐理也很熟知，知道什么音是什么调。
这说明小晨晨音感很好啊。
教孩子钢琴，一是对谱弹，一是对音弹。池海冬教的是第一种，可是姜晨自己就会第二种了？
很好很好，寡人很欣慰。
“哈。”池海冬之后就是大喜，在姜晨的小脸波了一口，“晨晨真棒，以后听到什么好听的歌，都回来弹给妈妈听，好不好？”
哎，又有新麻烦了……姜晨心中无语。
“嗯。”姜晨不要脸皮地凑过去，“妈妈，我要抱抱。”
姜海在房里赶着作业，瞧见这一幕，扮起了鬼脸：“哼，偏心！”
“臭小子，要让着弟弟，跟弟弟吃什么醋。”池海冬好笑，捏着姜晨的鼻子，“该睡觉了，过几天要开学了，我们的小晨晨，要读一年级了。对了，弹天空之城的那个老师叫什么。”
“哦……宫崎骏。”《天空之城》是宫崎骏老师的作品没错。
“嗯？好奇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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