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二十一章 参不透一个情字!

  叶玉华就像一尊泥菩萨一样,从萧正上楼召唤林画音下楼,到他重新回到客厅,叶玉华竟是纹丝不动的坐在沙发上,保持着萧正上楼时的姿势。这令有多动症的萧正敬佩不已的同时,也不禁感慨二十年的空门生活真不是开玩笑,心神宁静到了一定的境界。
  坐立不安的阿正哥给叶玉华续了杯茶,又随便唠了几句嗑,期盼已久的林画音终于姗姗來迟,穿着一身休闲装下楼來了。
  也许是经过阿正哥的一番调-教,林画音收起了她冷冰冰的表情,一脸平静的來到客厅。沒等坐下,她就出声说道:“家里沒食材了,我去买菜。”
  “阿姨來了还在家里吃。”萧正机警道。“反正今天又是你的生日,不如我们去餐厅吃吧。还能给你庆祝一下。”
  “她一个出家人,在外面能吃什么。”林画音淡淡道。
  萧正恍然大悟,挠头笑道:“也是。阿姨的确不适合在餐厅吃饭。那行。你陪阿姨聊天,我去买菜。”
  “一起吧。”叶玉华缓缓起身,一脸温婉的说道。“我也好多年沒來过明珠了。”
  “那最好了。”萧正活跃着气氛,笑道。“阿姨您要是二十年沒來过明珠,那可真要带您到处转转。这二十年,明珠可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叶玉华轻轻点头,道:“麻烦你了。”
  “阿姨您太客气了。”萧正从林画音手中接过钥匙,兴致高涨道。“走走,我们带阿姨到处逛逛。”
  林画音见萧正努力维系着极容易陷入尴尬的局面,心中微微泛起一丝安稳。有他在,起码不怕太沉闷,也不用大眼瞪小眼,沒话找话。
  不过想到萧正一夜未归,很有可能一晚上沒有睡觉,不由从萧正手里拿过钥匙,淡淡道:“你昨晚是不是沒睡觉。”
  “沒事,”萧正瞪大布满血丝的双眼,咧嘴笑道。“别说一天,就算三天不睡,我也照样精力旺盛。”
  “我开车。”林画音也不多说,拿着钥匙出门去了。
  萧正耸耸肩,回头冲被林画音冷落的叶玉华笑道:“她就这个脾气。”
  叶玉华笑了笑,也沒发表意见。
  做母亲的,又怎会不了解自己女儿。即便这二十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血浓于水的亲情,又怎能以时间衡量。
  三人上了林画音的白色宝马,林画音驾车,萧正则硬着头皮坐在后车厢陪叶玉华聊天。整个人处于莫名的兴奋状态,竟是连马英俊在那儿都直接忽略了。想都沒想起來。
  “阿姨。您看明珠和二十年前比是不是变化很大。也越來越繁荣了。”萧正笑着问道。
  叶玉华眼神从容,颔首点头:“很大。人也多了。”
  “是啊。”萧正感慨道。“一座金融重镇,总是需要四面八方的务工者來推动的。光靠老明珠人可不行。”
  叶玉华温婉道:“是的。”
  二十年了。她早已经习惯了少言多听。而不像当年那般犀利点评。永远站在自己的角度來看待问題,并用她天赋过人的商业才能來凌厉的分析,令旁人倍感压力。
  如今的叶玉华,或许还保留了与生俱來的才华,却早已被二十年來的念经诵佛消磨了浮华,只剩青灯古佛的寂静。
  “阿姨,听小筑说您当年可是燕京最有名的才女。那您认识咱们明珠的大富翁陆大山吗。”萧正一面找着话題,一面想通过叶玉华來了解一下陆大山的过去。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沒途径去了解陆大山,可和叶玉华这种同时期的一方女王相比,四眼通过生硬的网络來对一个人进行分析,始终会有失偏颇。
  “认识。”叶玉华轻轻点头,说道。“还是老相识。“
  果不其然。像叶玉华和陆大山这种大人物,即便一个在南方,一个在北方,不认识的可能性也太低了。
  “他是不是很富有。而且很了不起。”萧正问道。
  “相当了不起。”叶玉华笑道。“三十岁就成为了明珠首富。你说他是不是很富有。”
  萧正咧嘴笑道:“都富得流油了。”顿了顿,他继续问道。“那为什么现在完全听不到他的消息了。难道落寞了。”
  “富翁有高调的,也有低调的。如果他们不愿抛头露面,外人自然很难听到他们的消息。”叶玉华解释道。
  “看來他是一个低调的富翁。”萧正点了点头。
  “还是个逍遥自在的富翁。”叶玉华笑道。对陆大山的评价相当高。
  二人一边欣赏窗外的风景,一边谈笑风生,时间过得倒也飞快。林画音也特意绕了一条远路,途径了明珠许多著名景点,也算是领着叶玉华逛了一圈。
  來到商场,一身长袍的叶玉华很快便吸引了不少异样的目光。毕竟,像明珠这种国际化大都市,是很少有出家人到处闲逛的。尤其是像叶玉华这种美若天仙的女尼姑。更是罕见之极。
  萧正察觉到,有好几个中年男子对叶玉华流露出窥觊的眼神。这对普通女人而言也许十分平常,甚至是一种另类的无声赞美,可对出家人的叶玉华來说,就有点亵渎的意思了。可沒等萧正作出反应,叶玉华轻声说道:“出家人修身,也修心。我修了二十年,悟了一些理,也抚平了一些执念,能放下的,我都放下了。不能放下的,我也在参。”
  这番话本來只是劝说萧正不要介意旁人的目光,却不经意间刺痛了林画音心脏。忍不住冰冷质问道:“该放的你都放了,不该放的你也要放。那你來这里做什么。履行你沒尽到的义务。还是做给别人看。”
  萧正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叶玉华的脸上却毫无变化,仍然恬淡从容。
  “该争的你不争,不需要的你却争了半辈子。亏你参了二十年的禅,却连一个情字也参不透。你还敢说不是假借空门來逃避。”林画音脸色冰寒道。满脸怒其不争,又恨其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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