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剥皮者菲力
年轻人被那眼神刺了一下，竟下意识地打了个冷颤，他缩了缩肩膀，皱着眉头问道：“你是……高地人？”
高地人，《神迹》中一个黑发黑眼黄皮肤的种族，世代居住在“无法陷落”的中央高地。
金城没有回话，上上下下看了年轻人一眼，转身朝遥远绿洲的沙民聚集地走去，嘴里回道：“没错，我是高地人。”
“果然是高地人，你们高地人就是这么没有礼貌的吗？要不是因为我，你已经被沙尘暴卷走了！”年轻人气急败坏地喊道。
金城闻言站住，回过头来瞥了年轻人一眼，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听好了，我就是大名鼎鼎的剥皮者菲力！”年轻人趾高气扬地道。
“菲力？”金城微微一愣，不过马上反应了过来，回过头继续走，边走边道，“听着，菲力，不是你救了我，是遥远绿洲救了我和你。”
“遥远绿洲是来往流沙之塔的中转站，乔休尔在这里布置了一个魔法阵，沙尘暴一靠近这里就会消散。”
菲力闻言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不久前沙尘暴快要追上沙行兽时，确实是莫名其妙地就散去了。
“你怎么知道？”菲力连忙追了上去，“你去哪？你要接触沙民部落的人吗？难道你会说沙语？”
“沙语？”金城闻言又停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那么……除非你有黄金，金灿灿的黄金。”菲力从腰里摸出一个印着高塔的金币，颇为自得地道，“就像这个，蓝塔金币。否则，那些刻薄吝啬的沙民是不会搭理你的。”
金城陷入了沉思，片刻后开口问道：“我们现在说的，是奥古斯语吗？”
“啊？”菲力愣了愣，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有些愚蠢的问题。
“果然是奥古斯语。”金城并不期待菲力的回答，他是在问自己。
太过于熟悉的东西，往往就会被忽略，以至于有时会变得陌生。
那些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原本属于“金”的知识就是这样。
“奥古斯语是神迹大陆通用语，我的熟练度是100，为了做那张法术页的任务，我的沙语熟练度刷到了多少来着？”
“你在嘀咕什么？”菲力皱了皱眉头，又笑着道，“没钱是吧？没关系，我有，剥皮者菲力是很友善大方的，虽然你这个无礼的高地人……”
“泥合，五拉该是早来吃霍师诶。”金城突然冒出一句菲力听不懂的话。
“你……你会沙语！”菲力吃了一惊，他虽然不懂，却能听出来，毕竟他的沙行兽就是在无尽海边缘和沙民部落买的。
“熟练度80。”金城自言自语了一句，走向那一大片帐篷。
无尽海栖息有大大小小十几个沙民部落，随着无尽海温度的日益升高，一片片绿洲的消失，大多数的沙民部落迁居到了无尽海的边缘，只剩下遥远绿洲这一支在流沙之塔的帮助下还残存着。
看似是流沙之塔在帮助遥远绿洲，但前世有任务经验的金城知道，流沙之塔才是无尽海环境日益恶化的罪魁祸首。
遥远绿洲这一支沙民部落有几百人，上百个帐篷分落在绿洲各处，最密集的一块地方，便是通往流沙之塔的商路中转点。
神迹大陆秘法师的大本营是南岸的蓝塔，也称南岸秘法师协会，除此之外有些影响力的，便是封号以上的各个秘法师领地。
流沙之塔作为北大陆唯一一个传奇秘法师的领地，日常里少不了有些商流来往，所以这个中转点还算兴盛。
金城找到一个马厩前，和正在刷洗着一只年迈沙行兽的沙民交流了几句。
那沙民先是有些狐疑地打量了金城几眼，在听到金城流利的沙语后，也热情地回应起来。
“你们在说些什么？看我干什么？看我的沙行兽干什么？”菲力本来跟在金城身后，见金城和那沙民突然扭头朝他和他的沙行兽指指点点，不由得心中有些紧张。
“把你那枚金币拿出来，把你的沙行兽拖过来。”金城道。
菲力见金城一脸严肃，犹犹豫豫着便照办了。
便见金城将金币和沙行兽的缰绳一起交到那个沙民的手里，然后从沙民那牵来了另一只沙行兽。
“喂！喂！那是我的沙行兽！”菲力立刻急得大叫起来，伸手就要去抢回自己的东西。
“咬达！”沙民怒喝了一声，一脚将菲力踹开。
“你最好不要乱动，有流沙之塔撑腰，乐度和他的族人行事十分没有顾及，死一个奥古斯人对他们来说，只是给豢养的沙狼加一顿餐而已。”金城拉住了还想反击的菲力。
“喂！你这个高地人！你都做了什么？那是我的钱！我的沙行兽！你是沙民们的帮凶吗！”菲力气得大叫。
“你还想不想去流沙之塔？”金城无奈问道。
“我……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流沙之塔？”菲力愣道。
“谋哇你类。”金城朝沙民又说了一句沙语，沙民哼了一声，仔细将那枚蓝塔金币收好，开始将菲力沙行兽上的行礼搬到另一只沙行兽身上。
“高地人！你一定是沙民的帮凶！”菲力又开始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是被阳光刺瞎了吗？我那只沙行兽花了五枚蓝塔金币！今年才三岁，刚刚成年！它的体力还充沛得很，绝对足够我到达流沙之塔！”
“他这只沙行兽都老成什么样了，最少有十五岁了，连蹄子都硬了！”
菲力指着沙民那只老沙行兽咆哮着。
“蠢货，流沙之塔附近的环境恶劣的超过你的想象，地表的温度超过沸水，年轻的沙行兽根本无法进入。”金城瞥了菲力一眼，“只有这种老年的沙行兽，蹄子已经硬化的，才不怕那种高温。在无尽海里，越老的沙行兽越值钱！”
“啊……啊？”菲力脸色一红，明白过来是冤枉了金城，嘟囔了几句后，又问道，“你也要去流沙之塔？你去做什么？你不是高地人吗？”
“高地人就不能成为秘法师？”金城随口回道。
“你想成为秘法师？”菲力睁大了双眼，不可思议道，“你竟然想成为秘法师？跟乔休尔学习法术？你以为你是谁？”
“不，我只是去流沙之塔制作一本魔典而已。乔休尔的魔典有一半法术页是风沙法术，而我想要学习的是空间法术……那样我才有可能回家。”金城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神却愈发坚韧，片刻后又突然一笑，看着菲力道，“比起我来，你的目标似乎更加大胆吧？”
“剥皮者菲力？一个杀猪的，竟然想成为秘法剥皮师？”金城噗哧笑了起来，“还真是神迹啊。”
“你怎么知道！”菲力大惊失色，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迅速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