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五章 尴尬旅途(下)

  这个时候,一阵汽笛声打破了车厢内古怪的气氛,伴随着启动时的震动,列车缓缓的运动了起来,很快就离开了月台。
  “徐同志这是要去京城公干吗?”邯虎拉了拉叶屏的衣袖,两人坐回到了卧榻上,习惯性的询问了一下,只是问出口之后,又感觉到了或许自己的语气有些不妥,便又解释性的说道:“我只是随便找个话题聊一聊,毕竟前往京城还有好长的路,我们在一个车厢里面相遇也算是有缘,就这样呆呆坐着实在有些浪费,趁着这个时间聊聊天,增进一下彼此的关系,或许我们在京城办事的时候还能彼此关照一下。”
  在邯虎解释的时候,叶屏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了看这个从小关系很好的大哥,并且在其说完的时候,调笑说道:“虎头哥,我以前只是知道你是一个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瓜,没想到你这么能说,合着你在老爷子面前都是在装呀?”
  邯虎被叶屏的话顶了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自辩,只能瞪了叶屏一眼。
  宁舒怀这个时候替邯虎解围道:“我也觉得到京城这么长的路上,就这样干坐着,躺着也有些无趣,聊聊天,说说话,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旅途也轻松一些。”说着,他又转头看向徐长青,问道:“徐同志你觉得呢?”
  徐长青微笑着看了看三人,若有所知的说道:“一个封疆大吏的女儿,一个大内侍卫,再加上一个锦衣卫。一个车厢内能够凑齐我们几个倒也的确有趣。说是有缘倒也恰当。”
  叶屏等三人都是聪明人。自然听得出徐长青话中所指的含义,只不过他们都对徐长青用来借喻的说词感到有些不满,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而在这三人中,宁舒怀的眼中更是多了一分惊讶。很显然在三个对应的说词中,锦衣卫是在说他,然而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进车厢后的一言一行,似乎都没有表明过自己是军中反特部门的人。而徐长青却能够一眼看出其底细来,这也让他对徐长青的身份生出了一丝疑心。
  “还有一个人没说?”叶屏在越来越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直截了当的问道:“你呢?你还没有说你的身份?是山中修行多年,出来行走的妖怪吗?”
  叶屏的话问出口后,不仅邯虎和宁舒怀一脸茫然的愣住了,就连徐长青也怔了怔,一脸怪异的看着她,就像是看什么稀罕物一样,很显然车厢内的三个男人都没有想到叶屏竟然会没头没脑的问出一个这样荒唐的问题。
  不过很快徐长青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叶屏会有此一问,但嘴上还是故作不解的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认为我是一个妖怪?”
  “三丫头。你没事吧?”邯虎非常关切的询问叶屏情况,一时没有留意。就连平常亲近的称呼都叫了出来。
  “什么三丫头?叫我小叶,或者叶同志。”叶屏也同样察觉到自己直率的询问让人觉得古怪,脸上多了一分羞恼之色,在没好气的朝邯虎顶了一句后,便既像是询问,又像是解释一般将之前自己所见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听到叶屏的话后,邯虎和宁舒怀感觉到就像是在听天方夜谭,脸上的神色表明他们没有半点相信的意思,看得叶屏是银牙暗咬,恨不得在他们身上捶几拳。
  “原来是这么回事?”徐长青没有笑,反倒略带惊讶的看了看叶屏,并且暗自运转那套血气武学和玄门术法结合的法门,同时说道:“你看到的应该是这个吧?”
  随着,徐长青的声音落下,三人眼中的徐长青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头看上去无比凶戾的猛虎躺在列车的上铺瞪着三人。三人都不约而同的被吓了一跳,即便他们都有很好的心理素质,叶屏更是第二次见到这妖虎幻象,但他们依然感觉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双腿发软,一下子坐到了地上,都不约而同的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尿意。
  所幸徐长青很及时的收敛了身上的气势,没有让三人像之前的叶屏一样**丢丑,可即便这样,三人也都感到无比丢人,一个个脸色被血涨得通红,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不敢抬头多看徐长青一眼。
  徐长青也没有说什么,微笑着等待三人自己将情绪平复下来。
  从韶关开始,徐长青尝试着融入这个已经发生巨大改变的社会,并且发现自己有很多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地方,其中一向作为九流一脉基本功的待人接物能力似乎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在当年桃花山义庄的时候,虽然徐长青很少下山,接触的人也不是很多,但与人结交等方面却并没有任何问题,任何人与之交谈都会很自然的产生亲近的感觉,逐步达到交浅言深的地步。可现在他发现自己与人交谈的时候更多的需要运用一些外道迷信术,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法才能与人进行正常的交谈,一旦交谈结束,两者便形同陌路,没有形成任何交情的可能,这绝对不是正常的交流方式。
  徐长青自己分析了一下自己的问题,发现自己丧失和普通人正常交谈的原因,除了因为本身的修为达到金仙之境心境很自然的进入一种超然物外的状态以外,更多的也是因为受到魔神殿殿主、异域神灵、万劫魔帝等等特殊身份的影响,自然而然会有一种视众生如蝼蚁、居高临下的心态。这些强者心态在昆仑三界并不会有任何问题,以他那些分身的实力本就应该拥有这种心态,反倒没有这种强者心态才会让人感到奇怪。可现在放在世俗人间,放在他现在这具凡人肉身身上,这种无比明显的强者心态显然就有些不伦不类了,再怎么迟钝的人都能够看出不对劲来。
  虽然,徐长青觉察到了问题,并且在随后的几日都刻意的调整,但已经定形的心态无论怎样都很难更改过来。原本,徐长青准备尽量让自己少说、少做,和他人接触少了、接触浅了,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容易被人看出异常来,但在听到了叶屏的话之后,他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既然他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心态调整过来,那么他完全可以不去调整,让自己像是在桃花乡的村长面前那样,让自己有一个世外高人的形象就可以了。
  从叶屏的话中,徐长青发现自己之前的推测有所谬误,现在执掌华夏政权的政党并不是向外界报纸中描写的那样将所有玄门中人全都一竿子打成了封建迷信,反倒对那些真正有本事的人采取一种收归己用的方法,名义上是某某宗教顾问,实际上类似客卿。徐长青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得到这样一个身份,更能够凭借此身份获得不少方便,等在京城的事情办完了,在舍弃这个身份,离开华夏便可。
  此外,也正如宁舒怀说的那样,车厢内的几人有缘,至少对于徐长青而言,这种有缘不单单不会对他突如其来的想法造成破坏,反倒会让他的想法更加顺利的完成。
  在车厢内的三个人中,有两个和中央高层有着密切关系,另一个是现在政府特务机关的工作人员,三人都属于那种可以上达天听的人,只要让他们三人信服自己真的是那种世外高人,那么他需要的那一层官方外皮就差不多到手了。
  “刚才那是什么?”宁舒怀心有余悸的问道。
  邯虎则惊声问道:“你是怎么办到的?”
  “就是这个,我看到的就是这个!”而叶屏也像是沉冤得雪一般急声说道。
  宁舒怀虽然在军队反特部门工作,但并不知道在政府机关里面还有一些拥有身怀绝技的奇人异士,他的询问更多的是茫然不解。而邯虎他在中央警卫团任职过,之后更是一直追随在中央首长左右,自然见识过一些常人视为鬼神的奇门术法,只不过徐长青展现出来的能力太过古怪,使得他不由得想到了之前叶屏的猜测。
  “这不过是形意拳罢了。”徐长青见刻意制造的震撼已经足够了,该适当的收一收,在他们心中慢慢加深这种震撼感觉,于是便一派淡然神色,说道:“刚才我是在用虎形拳来演绎老虎在林中行走,准备吃人前的神态。”
  “这、这怎么可能?形意拳根本不可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宁舒怀和叶屏倒也罢了,但邯虎却是真正中央警卫团出身的大内高手,对华夏武学也所知甚深,也学过号称内家三宗的形意拳,因为名字的关系形意拳中的虎形更是他的最爱,多年修炼已经有了一定的功底,自然也看得出刚才徐长青所展现的东西完全已经超出了拳法武学的范畴。
  “看你双手的样子,你的虎形已经有一定的功底了,若是以世人眼光来看,你的拳法已经登峰造极了,可在方家眼中,你才仅仅只是得到了一点皮毛而已。”徐长青故意看了看邯虎的双手,点出其根底,然后继续说道:“我的形意拳自然和你的形意拳有所不同,你的形意拳是炼体,而我的形意拳却是练神。”(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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