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曾有过家
李白点点头，既然雷宝泉都这样说，一定有理由，毕竟他是老警察，经验多，判断应该没错。
“那我们是不是还得查查学校的女鬼跟他有什么关系？”李白又问。
雷宝泉用手搓了搓脸，长呼一口气：“既然现在有了这条线索，那我们就先追下去，那女鬼…那个东西就算真的存在，也不一定跟这案子有关系，还是总想着她了。”
两人驱车回到云港城，时间已到下午四点多，他们找了家小餐馆点了两碗面吃了起来。餐馆墙上的电视里正播着云港本地新闻，一个短发的女主持人正在演播室报道：“最近两天云港城接连发生两宗骇人听闻的命案，死者皆为女性，年龄在二十五岁左右，凶手手段极为残忍，让人不寒而栗…”一边播，画面一角还放上了尸体照片，不过是经过处理的，打上了马赛克。
“这两宗命案让云港城一时间充满恐慌的气氛，不少市民向本台记者反映，最近两天晚上都不敢出门，平时大家都是结伴而行，以防发生不测，那对于此次凶案，我们请来了犯罪心理学专家王教授来为我们具体分析凶手的作案心理，那么王教授…”电视里一个六十多岁的老者西装笔挺地坐在主持人旁边，面带微笑地向主持人阐释凶手的心理与动机。
“都是瞎扯。”雷宝泉撇了一眼，边吃面边说：“他要是知道凶手什么心理，为什么作案，那早就抓到人了，还用坐在那儿说？”
李白一听笑了：“雷叔，你总得让人家挣个饭钱啊，人家工作就是这个，这也是为了缓解大众的心理压力啊。你说现在这个情况，普通人肯定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个被害者。”
“那也不能光在那儿说些没用的。”雷宝泉秉承一贯的实用作风。
“雷叔你说，这个金国，哦，不，先叫凶手吧，凶手会不会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杀人都按照一定的规律，比方说以前有个电影讲的是杀手按照姓氏笔画来不断的杀人，那你说金国，不，凶手会不会也按某种规律来作案？”
“我早跟你说了，这不是拍电影，那些不实际的东西不要多想。”雷宝泉摇摇头。
“虽然生活不是电影，但电影有可能是生活啊，艺术来源于生活，那些编剧导演在拍电影时也有很多是根据真实事件改编的，这就证明，这些事情是真实存在的，我在上学的时候学过，一般这样的连环杀手，可能有两种人。”李白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
雷宝泉看到他很认真，也严肃起来，问：“哪两种？”
“一种是心理极端扭曲的人，一种是很正常的人。”李白声音低沉地说。
“你这不是废话吗？一共就这么两种人。”雷宝泉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很正常是指较于平常人来说，有点正常的过度了，也就是你觉得最不可能的人，往往就是那个人。”
“我觉得你不太可能，所以，不会就是…”雷宝泉故意打趣道。
“雷叔，我说的是真的，没开玩笑。而且这两种人都有一个特点，喜欢按照自己的风格来作案，这种人都喜欢显示自己的手法不一般，所以故意会在作案时留下明显的记号。比如这次的案子，死者眼睛都没有了，这就是一个记号。”李白看着雷宝泉说道。
“说的不错，电影没白看。”雷宝泉继续低头吃面。
“雷叔，这真的不只是电影情节，我在国外看过很多案例。”
“我知道，你以为就你学过这些东西？我办案二十年了，看过的查过的就不提有多少了，什么样的案子我没见过？你说的是有可能，我也说过了，凶手作案肯定有理由，而且他杀的人肯定也都是认识的，不可能随机就选择了这两个人，所以，我们先要查出这两个死者之间有没有什么关系。”雷宝泉说着将最后一根面条吸进嘴里，说：“好了，吃完了，走吧。”
“啊？我还没吃呢，我光顾着分析案情了…”
两人吃完回了家，临进门口时，都不约而同地看了看对门，没有什么异常。
进屋后，雷宝泉对李白说：“我刚才跟老黄发短信，让他把死者资料发过来，你联系他一下，发到你邮箱。”李白答应了一声打开电脑弄了起来。
“我觉得我们现在只要是在家的时候就要时刻注意对门的情况，如果再发现他大晚上跑出去，我们就跟着他，看看他到底做什么。”雷宝泉托着下巴在屋里来回踱步说道。
“需要这样做吗？”
“需要，他才来两三天，但是好像每晚都会出去一趟，时间长短不固定，也不知道干什么，问他只说有事情，我很好奇他到底出去做什么，一定要搞清楚，万一凶手是他，到时候还能抓个现行。”雷宝泉打定了这个主意。
这时，走廊里“踏踏”脚步声又响了起来，虽然没到晚上，不过雷宝泉还是冲到门口，对着猫眼向外看。现在金国的一举一动都可能成为证据，不能错过。
看了半天，对门没有什么动静，忽然自己家的门响了，“邦邦邦”的敲门声吓了雷宝泉一大跳，接着外面传来洪亮的声音：“雷宝泉，在家呢吗？”，是王大姐。
雷宝泉开了门，抚着胸口说：“王大姐，你以后敲门能不能轻点，差点吓出心脏病。”
“大白天的吓什么吓，做啥亏心事了？躲屋里做炸药呢？”王大姐一贯的嘴不饶人。
雷宝泉听王大姐说完，没好气地回了句：“是啊，准备趁你睡觉的时候把你炸上天，找我干什么？”
“最近两天有命案，你知不知道？”王大姐马上换了一张八卦的脸。
“知道，怎么了？”
“你不是以前当过警察嘛，虽然让人开了，但是这方面消息总有点吧？”王大姐眨巴眨巴小眼睛。
“我得跟你说几遍？我那是停职，不是开除！”雷宝泉一到这个问题上就很无奈。
“这个不重要，跟大姐说说，有啥发现吗？”王大姐对这种事充满了好奇。
“我说你是不是又想知道点什么，然后遛弯的时候跟那帮老太太瞎说啊？”雷宝泉知道王大姐这人是个直肠子大嘴巴，最爱聊的就是各路的八卦消息。
“这不是帮你们宣传案情，推进社会安定嘛，再说了，这次还是专挑女人下手的变态，我一个女人家，身边发生这种事肯定心里也不安啊。”
“王大姐，你放一百个心，凶手再猖狂也不敢打你的主意，他要看上你，那他就是不想活了。”雷宝泉不忘讽刺一下她。
“雷宝泉，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骂我丑？”
“我说你长得安全，没什么可担心的，全世界人都灭亡了，你还是最后一个死…”李白在屋里听的忍不住地笑，这俩人斗嘴能斗的这么欢乐也是不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正说到兴头上，金国从楼下走上来，见到两人微笑地点了点头，王大姐一看马上热情地打招呼：“小金啊，最近出来进去的都没怎么看见你，在忙什么啊？”
“没什么，我最近在找工作，总是往人才市场和中介跑。”小金笑了笑回道。
“别着急，你当过兵，身体素质好，找什么活儿都行，慢慢来。”王大姐笑着说。
金国微笑答应了一句，又跟雷宝泉相互点头示意了一下，开门进了屋。
“哎呀，多好个年轻人，长得精神，懂礼貌，话还不多。”说着瞪了瞪雷宝泉。
雷宝泉也白了她一眼说：“你说的这样有的是，花十块钱到动物园，里面全是。”说完留下气的脸通红的王大姐，关上了门，坐在了沙发上。
旁边的李白笑着说：“你们俩天天挺欢乐啊。”
“这王大姐天天在家闲的没事，净找我茬。”
“雷叔，其实刚来我就想问你来着，你怎么现在还不结婚啊？是不想结婚还是找不到女朋友啊？”李白笑着说。
雷宝泉表情有些落寞，抿了一下嘴说：“你舅舅没跟你说过我的事吗？”
“说过啊，不过都是你做警察时候威风的事。”
“我结过婚，不过太太前几年去世了。”
“呃…对不起啊，我不知道…”李白赶忙道歉。
“没事，都很久了。”雷宝泉笑了笑说，“当时她说她不舒服，正好我有两宗大案子在办，回家的次数也少，她自己检查出来了，但是没跟我说，她知道已经治不好了，所以，一直到最后，我才知道。”雷宝泉眼睛有些湿润。
“雷叔，其实家人真的比工作重要的多。”
“是啊，可是我最后才明白这些，我们当时也没有要孩子，她说这是她最遗憾的事情，没有给我留下一个孩子来陪着我，不过我已经很满足了，至少她最后的时间里，我都寸步不离地陪着她。”
“那就好，雷叔，以后咱们就是无敌二人组，你到哪我到哪！”李白鼓励道。
雷宝泉乐了：“你也要吸取我的教训，多陪陪家人，失去了就没了。以前我不信鬼神之说，自从昨天看到了，我还真想再见见我太太，哪怕她是鬼也好。”
“呃…我觉得人鬼毕竟还是有差别的，还是少见为好。”李白还是有些忌惮，因为他和雷宝泉住在一起。
雷宝泉笑了笑：“行了，别说没用的，赶紧查资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