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此言不必言、此想不用想
二月五日，凌晨三点
“啪”将正读着的书本用力合上，图书馆里除去书以外的唯一一张桌子上已经是斑驳点点，那些都是属于结云崇的汗水
“感觉如何”一直照耀着视线的烛火猛然摇晃起来，而后便从中渐渐延伸出了一个人影来“是否觉得自己的地平线被拉长了许多”
“否…这些不是知识、而是力量才对”脸色稍显得有些苍白的崇开口说道“这些都是只要看完后就能得到恩惠的原初藏本、但是…”
“但是和当初这个书架的真正继承人一样，你居然也没有得到半点恩惠”似是在失望，拥有和烛火相同光与热的影子微微颤动着“这些可都是本该被销毁、遗弃、封存的恶魔之书，只要能解读这些的话就能得到其中数不胜数的恩惠，无论是化身为猛兽、赐予物体生命、蛊惑人心、隐蔽踪迹这些都绝不是难事”
“但你刚才的话语让我感到有点意思，来，告诉我为什么这些不是知识”在一片漆黑的空间中依旧有什么东西在招舞着，即便四周都是黑暗那也与其绝对不会相同，那是种特别的“暗”
“知识是在解读过后依旧需要正确的手法来熟练并掌握的存在，天赋和手段也是要掌握书中知识所必须的环节之一…然而这些书只要能够被解读出来便足以了”崇用稍有些颤抖的语调说道“这些…都只是难以想象的工具而已”
“真是和那个小子说着相同的话啊”那种不和谐感一瞬间从空气中消逝了，就仿佛是只要崇给出的答案只要令其不满意的话就会有双手将其掐死一样“没错，这些都是只要你能够解读出来便自然而然能掌握其中一切文字的宝物，虽然书柜的管理员不在了但想必你也能获取一二吧”
“然这有些不对劲啊”刚合上的书本突然化为纷飞的书页在桌子上面肆意飘舞着“你并不该拥有能解读这些书的才能、更别说解读过后居然不被书里的文字所承认…到底你是不幸还是幸运呢？”
“我知道你这所谓恐怖的大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机构，你并非是能够快速思索出正确的答案、而只是能快速从“已被记下”的记忆中抽出答案而已”他毫不留情的将崇的秘密揭露了“没错，你所掌握着的魔术理念来自于我和某个魔女、你的刀术传承于“静”、你的械转换偷学于“铸”，换句话说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只是将别人“所不愿展现于世人”的才能活生生的、残忍的解剖出来了而已”
“99%的愚者没有揭穿你、而后你见识到了那1%的天才啊”这是残酷到极点的嘲笑，没错…崇那每夜都将带来梦魇的疼痛只能为其这么微不足道的帮助，那所有的、被多数人所“不知晓”的答案实际上都是采用于他人，所以崇讨厌突发情况，因为“突发”某种意义上就等同于“没有答案”，他也不擅长指挥、因为从来没有人在其面前指挥过什么
“因此回答我，解读这本书的方法到底是谁传承给你的”影中传来狂舞，而后咽喉被活生生的遏住“世上唯一能解读这些书的只有不到五人，其中有三个已经死了而另外一个正站在你的面前，剩下的那一个人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我什么都不知道…”崇努力摇着头示意他的这份“才能”并非是窥窃于其他人，并没有窒息感，但呼吸的速度一旦慢下去就证明他可能会死
“我知道你家中那个所谓武圣对你的评价是什么，从小就依靠着从其他文字上偷取并截取的答案来作为功课上缴”一遍遍的重复嘲笑着“当然，我对此并没有兴趣，既然让你来了就证明这里面的东西随便你拿去”
“但记住了，有些东西不要给我随便显摆出来给人看，上次在玄雾皋月面前闹出来的事还记得吗？我光凭那个就足以杀死你了”黑影慢慢从崇的脖子上离开“你的那些才能早晚会被顺藤摸瓜找到源头，他们都只是想把你当作一个吸引火力的靶子而已，那些研究、那些试验、那些接连不断的刺激、这些痛苦本该让拥有那份才能的人承受才对”
“能够记下也是种奇才，但记好使用它的办法，好了，今天的时间到了，明天要来的话只要联系我的魔神仆从就好了”暗处有人轻弹了一个响指后崇依旧位于图书馆里，但身边的书却已经成为了“知识”的象征物
“有更好的东西记得去换，不是你的东西用起来也很不顺手不是吗……”最后那句略带着些许诱·惑之意的话语在这宽敞的空间中回荡了不短时间才渐渐消退至听不见
“也许……吧？”结云崇是个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事实上在感觉到身体渐渐萎缩的那一刻起他便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做出了判断，那就是“掠夺”，四分之一左右的神经、一半的肝脏、左眼、两只手以及右腿都已经换过了三次左右，一遍遍的选择最好哪怕那不属于人类也好，当然他并没有不断掠夺的想法，一般只是将展露在眼前最好的选择收归于麾下而已，毕竟他还没有到杀人鬼的那个等级才是
“那些痛苦本该让拥有那份才能的人承受才对……”结云崇是个名副其实的天才，即便没有凌驾于诸多人之上的异能他也依旧展现出了过于常人的“特异点”，然而这些不过是一些“隐居者”不愿意交予他人知晓的存在而已…而他在没有考虑过拥有者的情况下便将其作为了迈向“权利”之路的阶梯…对，就和那全能全知的英雄王厌恶卫宫士郎的原因一样，伪物终究是伪物，在真品面前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来的资格
“假如有朝一日要和他们为敌…”那根本就是一面倒的战争吧？他所拥有的仅是在没有任何框架的情况下所提出的“猜想”而已，缺乏了本质的“特异点”说白了和空壳没有任何区别，同样的招式会因为武器和体格的相差而在威力上产生区别，更别说他仅仅只存有着那份“知识”而已，用于破解招数？人类能够了解汽车的结构、但难不成他们就能不怕被车撞吗？
“但是我没有必要自卑…”没错，仅仅是能凌驾于那99%的愚者之上便好了，他想要复仇的对象也身处于那些人之中，结云崇是个谦逊的人，绝不可能会自傲到以“赝品”挑战“真品”
“原来如此，这两个人的区别我已经了然”名为影、或是真名名叫安达底斯的男人在夜色的笼罩下低声耳语“两个人虽然都会选择最正确的一条路、但这家伙还没有做到能抛弃一切感情从而只朝着那条路前行下去的决心”
“如果单单只是伪物就好了”他是比“殇”更了解结云崇这个存在的人，虽然刚才是那样毫不客气的批判了一番，但在知晓其“本质”之时即便强悍如他也不由得产生了名为嫉妒的心理，那是连剩余的1%都无法拥有的才能，是凌驾于世间所知的存在、和某位少女一样绝不可能拥有的“奇迹”
“若是能正视现在摆在你眼前的选择、那么没准你也拥有能和我们所匹敌的力量”那绝不是空谈，他对结云崇有那个十足的自信，假如长门有希真的打算“交换”，那么她将失去一切、但他却也将拥有一切，那不是相加而是相乘，同为“骑士”的那些人中也并非没有年轻之徒，但他们所掌握着的力量却始终保持在了一条线上，结云崇只是稍微离他们的背影有点远而已
“但还是有点在意…到底为何他获得不了书中所蕴藏着的力量”唯独这点根本毫无头绪可言，影发誓他确实是真心实意打算给结云崇一点点小奖励，反正书本是没有灵魂的，即便有灵魂的那些也早就被书柜管理员给带走了，剩余的都只是一群空壳子，只要能解读文字那么即便“死记硬背”也能够掌握着其中所拥有的一切，但结云崇却……
“和他的本质有关…？”如此低声重复了一遍，纵使是属于神的权能都已经被人所掌握于手中，只要“掠夺”的话世间根本就没有什么是不能属于人类的，然结云崇的本质却和人道有所偏离，难不成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没办法，将那本书给他看看好了”如此下定了打算，名为影的男人正如同他的名字一般逐渐隐于夜色之下，他的内心是有在雀跃的，他属于那1%的天才、但他也想要那99%的愚者变得和他一样，“知识”是和“力量”截然相反的存在，那本该不需要天赋、那本该不会区分人种，每个人实际上都应该是天才，而后随之出现的问题？笑话，王既然都仁慈了那么属下难不成还要质疑吗？“暴君”之流他又不是没有当过
———我希望、你早晚有一天能够凌驾于众神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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