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丁炙你就行点好吧！
不得不说，通过跟进几部电视剧的制作，再加上作为《调音师》真正实操上的导演。
虽然《药神》是丁炙名下的第一部导演作品，但其实此时的他在导演方面已经初步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电影开场十分钟，除了程勇之外，出场了将近五个人物，并且顺着这五个人物为线索，把主角程勇的现状、困境梳理得清清楚楚，没哟一点儿拖泥带水。
“程先生，不管怎么说啊，移民，对于孩子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你现在的经济状况我们都很清楚，即便是把孩子留给你，你也养不起.......”
......
“费用是医院定的，不是我定的，你赶紧想想办法，血管瘤一破，人就没了......”
......
没有钱，他留不下孩子的抚养权，唯一的血脉就得远赴国外。
没有钱，他那突发脑血管疾病的老父亲就得躺在医院里等死。
在打遍了那些狐朋狗友的电话，没有借的来一分钱之后，他终于想起了前不久那個高瘦得吓人的吕受益，以及对方留下来的电话号码。
他终于动了心思了。
治疗慢粒性白血病的格列林，国内的正版药三万五一瓶，而印度同样疗效的仿制药，批发价却只需要五百。
这里头蕴含着危险而又诱人的商机。
一个人等药救命，一个人等钱救命，一拍即合。
剧情进展到这里，才开始有点意思了起来。
程勇孤身一身前往印度，去打通了印度格列宁的进货渠道，印度方面的老板却是提出了一个时限要求。
也就是说，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把一批货卖完，才能证明程勇有拿下代理权的实力，到时候印度老板才会把国内的代理权给他。
看到这里，观众席的有不少人却是挑了挑眉，因为银幕中程勇和印度药厂老板的对话很有意思。
——“在中国有很多病人，他们根本吃不起正版药，他们就等着我把药带回去，救他们的命！”
——“哦？你是打算做救世主？”
——“哈哈哈哈哈！我不要做什么救世主，我要赚钱！这个药在我们那有很大的市场，因为有很多病人需要这个药来救命。”
最后镜头给到了丁炙银幕上那张略显油腻的脸上，他的脸上带着笑意，眼神确实有种近乎贪婪般地的直勾勾，说出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命，就是钱！”
和旁边全神贯注在剧情里的女朋友不一样，陈默虽然也能算是丁炙的影迷，只不过他不怎么搞个人崇拜，作品和演员本人他分得很开，顶多会对总是能产出精品的丁炙略有好感罢了。
所以这个时候他比女朋友反而更能品出点味儿来，似乎，有点意思？
丁炙可以说用了差不多二十来分钟的水磨工夫，把人设和故事的线头都给立好了。
和他以往悬疑片那种快节奏截然不同，但是内在的风格和内核却是别无两样。
最重要的是，出场了这么多个人物，却没有一个人，没有一处细节会让人觉得出戏的。
无论是交不起房租的程勇，为求活命求程勇走私药物的吕受益，还是那个用了程勇家的神油觉得没逑用的隔壁旅馆老板，亦或者是程勇的前妻、警察大舅子，甚至是那七八岁的小儿子，都塑造得非常生活化。
没有什么重大的冲突或者惊人的反转，但就是很生活，那种烟火气息，那种穷人的窘迫，底层小人物的一些小狡黠，都仿佛让观众们看到了那个年代的老广味道。
事实上，这个时候整部电影的框架也初步搭建好了。
虽然《药神》的故事内核是典型的现实主义题材，但是其表现形式，却是完完全全的商业片的模式。
开局小人物困境，然后出现转机，有了奋力一搏的机会。
处处都暗合着好莱坞三段式开局的味道。
电影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事情发展的非常迅速。
拿到了一箱药的程勇和吕受益开始卖药之路。
因为这种仿制药，在国内其实是被打入“假药”的行列，私自贩卖这种药是违法的，甚至使用这种药的病人被医院发现了，许多医生也会拒绝治疗，因为就怕担责。
所以程勇和吕受益走遍了南粤大大小小的好几家医院，找上同样患上慢粒白血病的病人时，却是一瓶药都没能卖出去。
实际上也不难想象。
换做是谁看到气质猥琐，一胖一瘦的俩货，鬼鬼祟祟地想把药卖给你，谁心里不生出十二分警惕啊？
谁知道你手里的要是真的有疗效的药，还是扑热息痛加点面粉搅合搅合后捏出来的？
眼看着那一箱子药就要砸在了程勇的手里的时候。
作为剧情推动线的吕受益再次发功，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整个南粤地区，慢粒性白血病的病人们组了一个qq群，而吕受益刚好就认识其中一个医院的群主刘思慧。
而这个群主呢，则是认识整个南粤地区病友群的群主。
方法很简单，就是舍弃之前那费力不讨好的“地推”方式，转而用一种“由上而下”的方法来推广药物。
毕竟程勇要赚钱，而病人们则是要“赚命”，只要让大多数病人了解到他手头上的仿制药有疗效，而且还便宜，那无疑是天降喜事。
而程勇也不是什么大善人，仿制药进货价五百块，他卖五千，十倍利润。
当然，这和正版药的三万五比起来，已经便宜了足足七倍了，就足以让病人们上赶着购买了。
如此一来，程勇带来的那一箱子药，显然只是杯水车薪。
于是有了“渠道经理”刘思慧的情况下，程勇又开始“招兵买马”，想找一个英语能力强，能和印度方沟通的“外联经理”。
然后就找到了金师杰扮演的刘教父，在他的帮助下拿到了印度格列宁在国内的代理权。
后面又有黄毛抢药，被程勇和吕受益联手逮住了，被招安进“药神”小队打工还债，算是“保安经理”吧。
再加上老板程勇和“创始合伙人”吕受益，“药神”五人小队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自此，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创业”之路。
这个时候，随着电影轻快的音乐声响起，和程勇有关系的“走私船”开始大规模地进货，由南粤地区的各个病友群为发散点开始散货，贩卖。
而程勇也因此赚的盆满钵满，老爷子也终于有钱可以做手术了。
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面发展。
然而镜头一转。
却是因为印度格列宁在南粤地区开始泛滥，终于引起了瑞士诺瓦公司在国内的医药代表的注意，这个医药代表为此委托市局调查此案。
而负责接受此案的，却刚好就是程勇的前妻的兄弟，也就是他的前大舅子曹斌。
似乎为后文埋下了伏笔。
而这个时候程勇正带领着吕受益，刘思慧，刘牧师，黄毛组成的“老弱病残”药神小队初战告捷，靠着售卖仿制药的十倍利润，赚的盘满钵满。
于是程勇大手一挥，全体成员去喝大酒，搞团建！
地点依旧是在刘思慧原来跳舞的那个夜场。
在这里，剧情迎来了第一个小高潮。
五个人在这喧闹热烈的环境和气氛里，都难得得开敞笑怀地玩了起来。
他们在此前都横遭磨难，如今有钱了，也有药了，一切都似乎好起来了，自然是对生活充满着憧憬和希望。
而就在这时候，夜场的经理却是前来找刘思慧上台跳脱衣舞。
随后就是程勇砸钱，让这个夜场经理自个儿上台去跳舞。
夜场经理从一开始的“你把我当做什么人”到“真香”，上到台上妖娆地跳起了脱衣舞。
只废了一分钟，以及砸在他脸上的五六叠红彤彤的纸币。
这个小插曲，让放映厅里响起了零零星星的笑声。
就是这种贫穷乍富后，用钱砸在看不起你的人的脸上那种“暴发户行为”，虽然这种装逼打脸的老套路可能网文上已经看腻了。
但是在大银幕看到时，还是会被不自觉地被爽到。
至少陈默感觉有点被爽到了，也不由地嘴角挑起一丝笑意。
当然，剧情进行到这个一个“高峰”，接下来肯定就是会有一个回落。
不久后，就有病人家属前来抗议，说是吃了他们的药，他们家的病人进了医院了，由此引出了另一个人物——骗子张长林。
要说程勇的印度格列宁是有着有效疗效，却没有国内批文的“假药”的话。
那么张长林卖的所谓“德国格列宁”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假药了。
方法无非还是那么几个，找托表演，现场优惠，然后价格便宜。
程勇的印度格列宁买五千，张长林就把他们扑热息痛+面粉搓成的药丸卖两千。
由此，药神小队就和张长林起了第一次冲突，然后药神小队光荣负伤，齐齐去了局子录口供。
而也就是这个时候，程勇无意中在帮他们录口供的警员口中得知，贩卖假药的抓起来，得判有期徒刑八年以上，十五年以下，情节严重的甚至可能无期徒刑。
不少观众似乎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录完口供，程勇开车送他们回去，最后到了吕受益家里的时候，却是被邀请去赴他们的家宴。
而程勇，却是第一次见到了吕受益的只有一两岁大的孩子。
被熟睡中的小孩子抓住一只尾指的程勇，咧开嘴想笑，却是又害怕吵醒小孩。
“诶！他身体没事吧？这个病不遗传吧？”
程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样，转头看向了吕受益。
“不遗传，白血病又不是遗传病。”
“那还好！”
程勇却是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自己孩子小时候的样子，越看孩子越心喜。
“我刚查出病的时候，他妈已经怀他五个月了.....”
吕受益的目光也是温柔地看着孩子，似乎怕目光“太重”会吵醒了他一般。
“那个时候啊，天天想死。”
程勇收敛了些许笑容，目又转向他。
“结果，他一出生，我第一眼看到他，就不想死了，就想听他叫声爸爸。”
“但是现在好了，有药了，也有钱了，他要是早点结婚啊，搞不好我还能当爷爷呢！”
“那肯定的啊！”
“嘿！”
......
“准备那么多菜！”
“没什么好菜，勇哥你别嫌弃啊！”
当吕受益的老婆一出场的时候，场上不少的观众都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原来这个角色却是邹雨桐扮演的。
要知道，丁炙和邹雨桐的恋情曝光，如今的热度尚未消退。
结果在电影里头，她却是扮演着丁炙的“嫂子”。
这不摆明“勾二嫂”嘛！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邹雨桐在这短短的一场戏里，无论是演技和台词，乃至装扮都丝毫不出戏，这里也算个阴差阳错形成的小彩蛋了。
然而，温馨有爱的画风并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之前的“砸场子”事件，程勇却是也被张长林发现了彼此之间都是“同行”，更加神奇的是，程勇手中的“假药”却是真的有疗效的。
于是，张长林便把歪心思打到了程勇头上，找到他之后，提出以两百万的价格，买断程勇在国内的印度格列宁代理权。
程勇当然选择了拒绝。
只是嘛，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会上头正在严查假药，张长林使小手段，故意告发程勇的店里贩卖假药，却又提前给了他警告。
最终，程勇却是有惊无险地逃过了一劫。
面对着上头的严查，贩卖假药被判罚的恐惧，以及张长林那种恶心人不偿命的套路，程勇点着烟，考虑了整夜后终于做下了决定。
第二天，“药神小队”的聚餐，大家打着火锅，开着玩笑碰着杯，其乐融融。
“我不怕你的！跟我喝跟我喝！”
“你喝点酒，你喝点酒上帝会安慰你的！哈哈哈！”
“刘牧师今天这么高兴，多喝点！”
最后在火锅的热气中，大家举杯相碰。
不施粉黛依旧显得美艳漂亮的刘思慧，举起杯高呼着，“大家加油啊！生意兴隆！再接再厉！”
等到大家放下酒杯之后，程勇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
“诶！我跟大家讲个事情啊！认识大家，也算是缘分一场啊，你们叫我一声勇哥，我也很谢谢大家！”
“勇哥！”
方才喊着自己不怕喝酒的吕受益，脸上已经有了大片红晕，此时歪着头看着程勇，又喊了一句。
“勇哥！”
刘思慧也接了茬，调皮地喊了一声“勇哥！”
“你得谢三次！”
“哈哈哈哈！”
程勇低头也是笑了笑，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又抬起头来，“但是天下呢，没有不散的宴席。”
“这个药呢，从明天开始，我就不卖了。”
其他四人的笑容逐渐凝固，目目相觑。
“嘿嘿！又饮多咗啦！”
还是吕受益先打破了沉默，笑呵呵地说道。
“这个不好开玩笑的啊！”
刘牧师皱着眉头劝到。
还是刘思慧最为亲近，直接拍打程勇的肩膀，“说啥呢！啥玩意儿呢！”
但是程勇却没有笑，“这个药呢，我从明天开始就不卖了，但是有其他人卖的，价格贵点，一万块钱一瓶，但是我跟他讲好了，给你们几个呢，还是三千块。”
“谁卖？”
“张长林，就是那个张院士，人家比我们有经验，人家已经卖了十几年了。”
气氛逐渐凝固，而程勇依旧喋喋不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压抑住他内心的某种情绪。
或许是愧疚？还是心虚？
“说白了，到现在没有出事，那是我们运气好。”
“我丢！”
刘思慧把手上的烟扔地上，使劲踩了踩，笑容已经完全收敛。
“他卖假药害了多少人你不知道啊？”
“他给你多少钱？”
看着最沉默寡言黄毛的质问，程勇似乎也来气了。
“不是钱的问题，买假药判多少年你知道吗？”
“药又没断！就是价钱贵一点嘛！那也比四万块钱来的便宜啊！”
“你知道很多人连五千块钱都吃不起吗？”
程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遏，“那他妈管我什么事啊！莪就是个卖神油的！我管得了那么多人吗？我特么上有老下有小，我被抓进去了他们怎么办？”
“再说了，还不是我拼死把药带回来的？”
说罢，他用手指把在场所有人指了一圈。
“再说了，你们他们能有今天，全他妈得谢谢我！”
说罢，他又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我他吗又不是白血病人！”
沉默，还是沉默。
黄毛静静地倒了一杯酒，站了起来。
“我谢谢你，祝你以后开一个更大的神油店。”
说罢一饮而尽，把空杯子往桌子上一砸，粉碎，玻璃碎片全扎在了手里而恍然不觉，转身离去。
“小黄毛！你干什么啦！”
吕受益叫道，整个屋子里就回荡着他那无力的呼喊声。
刘思慧举起杯子，把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然后轻声地说了一句，“谢勇哥。”
也是转身往门外走去。
刘牧师站了起来，弯下腰对着程勇鞠了一躬，“原主保佑你。”
吕受益伸手想要拉住刘牧师，却也是徒劳。
没过一会儿，本来热热闹闹的聚餐，就剩下了程勇和吕受益。
吕受益抹了抹脸，转向程勇的时候，确实一副强装笑容的模样。
“嘿嘿！是不是都喝多了？”
程勇梗着脖子回望过去，嘴里酝酿半刻，只是吐出了一个字，“滚！”
吕受益那强装的笑意瞬间被浇灭，哭丧着脸，看着程勇，看着程勇，却是再也没有话说了。
委屈，绝望。
起身，带好口罩，回头在看向独自坐在那里的程勇，像是在看他最后一眼。
“药神”小队，自此分崩瓦解。
观众们一片哗然。
像是白伊彤和陈默这种比较敏锐的观众，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剧情走向有些不对劲了。
难不成.....
他们突然想到了前面吕受益立下的那个“要当爷爷”的flag，心头莫名一颤。
卧槽！不是吧！丁炙你可行点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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