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锻剑
李牧手上提着一盒酒保给他打包好的烈酒，与李梅一起走在了街上。他们两人突然一拐，就消失在了两间酒馆之间的小巷之中。
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两名行人立即跟着跑了起来，追到了小巷里，却发现小巷之中除了一地的排泄物，呕吐物和空针筒之外，只有几名烂醉如泥的醉汉。
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是剥皮者的掠夺者，小队长派他们来跟踪这两只肥羊，现在跟丢了，回去可没有好果子吃。
“就那么短一段时间，他们不可能逃远！”
一名掠夺者一把拎住了地上醉汉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看到有两个人从这里逃出去了么？”
那名醉汉睡的很死，没有一点反应。
“该死的！”
狠狠的将那名醉汉扔回地面，他们向着小巷深处跑去，试图追上那两只肥羊。
过了片刻，小巷的上方突然一阵光影变幻，李牧扯掉了裹在自己与李梅身上的斗篷，从小巷的上方跳了下来。
他剥下了两个醉汉身上的衣服，给自己与李梅换上，从小巷里走了出去。
“我们下一步干什么？”
李梅穿着沾满恶臭的衣服，面色如常，没有一点抱怨。
“去弄把堪用的剑。”
李牧用手抹了一把脸，让自己变了一副长相。他现在爆发时的臂力，已经稳稳的超过了一吨，普通材质的长剑根本无法承受他劈斩时的巨大的力量。
拉金贝德的周围都是高辐射区，而且遍布着战前城市留下来的废墟，其中的金属建材，在高强度辐射的环境之下，都成为了珍贵的变异金属。这些都是锻造武器的优良原材料。
丰富的原材料让拉金贝德的武器锻造技术也十分的强大。丰富的经验让这里的铸剑师们更清楚该怎么处理不同成分和含量变异金属，让它们融为一体，变成削铁如泥的宝剑，已经能够抵挡步枪直射的胸甲。
出售冷兵器的行业被七大头目之中的冯家所垄断。他们还兼做奴隶生意。手下的捕奴队是所有家族之中最强大的，而且武器精良。
他们是七大家族之中侵略性最强的一个家族，凶悍且野蛮。
第五街区的第一条街，和第四街区一样。整条街都从事着同一个行业。那是一条铁匠之街。钢铁的味道即使隔着数十米也直冲着鼻子涌来。锻工坊的将气炉和淬火剂油槽放在了店铺外面。
冲床和动力锤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气炉内丙烷燃烧产生的熊熊火焰和武器淬火时冒出的呛人油烟，让整条街都处于十分的闷热的环境之中。
不断的有拾荒者开着破旧的皮卡过来，直接将在荒野之中收集到的材料出售给铁匠们。他们的车上什么都有，有花园的栅栏。废弃的易拉罐，锈死的闹钟，甚至有人将建筑的卷帘门也拆了过来。
挑选材料是一件十分考验铁匠眼力的事。他们必须从一堆可能长满锈迹，苔藓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垃圾之中，找出珍贵的变异金属。
根本不存在老实的拾荒者，这些废土之上的老鼠们，一个比一个的刁滑奸诈。他们会将铁料用酸稍微洗洗，再埋进泥中做旧。甚至有人将铁条埋进水中，让其上面长出一层厚厚的水草，冒充从地铁中捞出来的铁轨的。
挑选材料的都是铁匠铺的老师傅。他们一般死守着自己的经验，直到临死之前，才会传给自己最信任的弟子。
李梅饶有兴趣的看着街道两旁店铺里出售的商品。这里出售的大部分都是防具。能使用冷兵器对抗枪械的，大多是第四能级的职业者。即使在强盗之城拉金贝德，能够成为超越人类体质极限，晋级为第四能级的人依旧是少数。他们大多是阴尸帮的骨干和掠夺者的头目。
即使普通的步枪子弹，也能够轻松致大部分第五能级的职业者于死地，对他们来说，一件能够抵挡子弹射击的胸甲才是最实用的。
普通的陶瓷插板不仅拥有保质期，而且在挡下了射来的子弹之后。整块插板便报废不能再使用了。参杂里硬铬的胸甲却不同，它虽然沉了一点，但足以在正常交战距离挡下全威力步枪子弹的射击。而且不会生锈，等到破损到一个程度了。交给铁匠熔了重新打造，又是一件完好的胸甲。
街道上响着爆豆一般的枪声，仿佛来到了战场一般。那是铁匠们拿着突击步枪，向着刚刚锻造出来的胸甲射击发出的声音。他们用这种方式向顾客演示产品的防弹性能。
当然，使用减装药的子弹，是行业内心照不宣的潜规则。
李牧和李梅都不需要这些沉重昂贵的防具。直接向着出售武器的店铺走去。他们发现有一群人围在了一间店铺的外面，不时有人发出了惊呼声和武器淬火时发出的滋滋声。
他们是在赌剑，铁匠们将自己打造的未经过研磨和淬火的剑胚，以一个相对低廉的价格出售给愿意那些愿意赌一把的人。买家选定了剑胚之后，他们再将剑胚研磨出锋刃，进行淬火。
变异金属因为辐射程度不同，比例不同，性质也会有极大的不同。铁匠们又没有先进的离子色谱仪来测量钢料的成分。只能凭借着经验大略的估计和猜测，误差完全看脸。
他们在锻造成剑胚的时候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在研磨的时候，便极有可能发现剑身之内的夹杂物，那是一种微粒，通常是因为处理不当而产生的变异金属氧化物以及硫化物。它们将严重的损伤剑身的性能，甚至会让长剑在碰撞的时候断裂。
淬火更是淘汰率极高的一个步骤，因为各种变异金属的熔点都不同，要判断合适的温度十分的困难。若是铁匠的手艺不足，剑身之中的变异金属也会出现分布不匀的情况。这些情况，都会让剑胚在淬火的时候，出现剑身扭曲，崩裂的情况。
铸造失败，铁匠的损失是非常大的。变异金属重铸的次数是有限的，若是经过太多次的高温熔铸，会出现退化效应。非常容易失去因为辐射而产生的变异性质，重新退化为普通的金属。
为了规避这些风险，他们会选出一些把握不大的剑胚，标上刀匠的名字，任由买家挑选，将风险分摊到了买家的身上。
失败者得到的可能是一把完全无法使用的废铁，也有可能是一柄削铁如泥的宝剑。而且废铁的可能性比起宝剑要高出很多。但人类爱好赌博的天性，尤其是这些来钱很快的掠夺者头目们，前赴后继的将大量的金钱花在了赌剑上。
一名带着手指粗的金链子，镶着金牙，一看便是掠夺者头目的中年壮汉，自信满满的抽出了一把黑乎乎的剑胚，递给了锻造他的铁匠。
牟冯是整条铁匠街最出色的匠人，他拿出来赌剑的剑胚，二十柄之中便会有三四柄可以使用的长剑，偶尔便会出现性能优异的利剑。
他拿起砂轮，研磨出剑胚的大致锋刃，这个步骤剑胚表现的十分的完美，材质十分的均匀，并没有致命的夹杂物，甚至已经能够看见美丽的花纹。
那名壮汉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这代表着他已经赢了一半。
牟冯也松了一口气，他用铁钳夹住了剑身，将它插进了气炉之中，再将边上气罐的旋钮调到了最大。丙烷燃烧产生的熊熊火焰很快便将剑胚加热的放出红热的光。
他之所以将这把剑胚拿出来赌剑，便是因为这柄剑的原材料是一段从吊索桥废墟上锯下来的钢缆。他无法确定这些钢缆之中镍精，铁精和硬铬的成色，才将这柄辛苦锻造出来的剑胚拿出来赌剑。
估摸了一下剑身的温度，牟冯用铁钳夹着剑柄，直接将整柄剑插了淬火油中。这淬火油是用尸鬼的尸体熬炼的，又加入了氯化钠，氯化钡，******等盐类，能在淬火的时候，提高兵刃的物理性质和化学性质。
牟冯将剑拔了出来，钢铁的高温点燃了淬火油，熊熊火焰燃烧在了剑身之上。在场的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剑身之上，等待着结果的出来。
淬火的时候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现在起码没有出现剑身弯曲的惨剧。
“崩！”
一个声音，让牟冯的脸色一变，他吹灭了剑身上的火焰，发现灰黑色的剑身出现了一条细长的裂纹，这条裂纹几乎穿透了剑身，对一柄剑来说相当的致命。
这柄剑已经废了。
中年壮汉的脸铁青了一下，但又调整了过来，一柄剑只不过三百块金币，他只要在荒野上抢一圈，这钱就又回来了。
李牧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些剑胚，他也准备赌一把。从冯乐山那抢来的钱已经花掉了大半，若是直接买一柄宝剑，恐怕就所剩无几了。而且在拉金贝德拿出大量的现金，也是一件十分扎眼的事。但买那些平庸的利剑，他又有些心有不甘。
这个情况下，赌剑是他最好的选择，而且李牧对自己的眼力也极有自信。(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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