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真贵
长久生活城市里，对于美轮美奂的云海景象确实少见。
刘艺妃的心情极佳，拉着楚轩和刘小丽处处留影，以作留念。
文木野一边跟着摄像师团队，参与并学习拍摄取景的工作，一边又要给这一家三口人拍照。
看似打乱了他学习的节奏，但他所谓，看着这一家三口开心的模样，就连齐老师和摄像组的大哥们也时不时嘴角微扬，心情都变得美好。
随着太阳升起，山峦间的云雾渐散。
云海虽消，但之前被它覆盖着的绿树漫野的陶冶情操之景呈现，让人见之亦是怡然万分。
“真美。”刘艺妃神采奕奕。
城市里待久了，初来老君山本就让她有些兴奋，而这山上的美好风光更让她添了一份激情。
刘艺妃仿佛化作快乐的精灵般，林间、凉亭、石桥、崖边，都有她的身影穿过，又与两个最亲的人待一块，每处也都留下她那俏皮的娇笑。
“太野了。”刘小丽一语道破女儿那一玩起来就‘法天’的性格。
她又看了眼被女儿拉着的楚轩，楚轩也跟着女儿时不时欢笑，也时不时冲山崖之外莫名其妙的大喊。
刘小丽叹气，“以前又成熟又稳重，到底还是被带偏了。”
她算是彻底发现了一个规律，茜茜和楚轩一起这两年，茜茜越来越成熟，楚轩越来越脱离成熟。
只是楚轩的带动下，茜茜的成熟也只表现事业上，生活中依旧如常，还是那个略有娇气，一回家就瘫沙发上啥事也不管的女儿。
跟茜茜的变化相反的是，楚轩对待事业依旧成熟，但原本生活中也很成熟的他，如今已被茜茜同化，有时候显得有点“低龄”，也有点逗。
一念及此，刘小丽感到有趣地摇了摇头，而又展颜一乐。
这两个孩子一直都为对方慢慢改变，且慢慢改变成对方都喜欢的样子，这倒是挺梦幻的。
她这个当妈的，虽然感情经历很失败，但对于这两个孩子或许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的这份潜移默化的改变。
她也知道，这就是爱。
“走了。”刘小丽喊了声。
临近中午的时候，杨田珍打了个她的电话，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楚轩和刘艺妃玩了一圈回来，正摄像团队里看取景录像。
闻听刘小丽的喊声，他们两人扭头望了一眼，楚轩又回头说：“齐老师，先回剧组吃饭？”
齐老师翻着场景分镜头剧本，根据环境描述和赵剑交代给他的所需呈现出的艺术效果，他时不时抬头四顾看一下风景，企图找到符合剧本场景又令自己心仪的景色。
听到楚轩的话，他看向楚轩说：“楚总，你们去吧。”
他又偏头道，“小钟你们这一组也去，等下给我们带饭上来，今天我们就待山上了，拍完夜景再下去。”
“那齐老师，大哥们辛苦，我们先走了。”楚轩道。
齐老师和摄像师团队的人笑了笑，挥了挥手。
“走吧。”刘艺妃摇晃了下跟楚轩牵起的手，和文木野、刘小丽及一组摄像组的人一起朝山下走。
楚轩和刘艺妃也不知道取景的具体工作模式，齐老师既然说一天都待山上取景，两人对这项工作的情况也有了个底。
怪不得摄像师的用那么贵，不仅要求技术好，还要到处跑。
一天都要待山上，这也够冷的。
架着一台摄像机，充斥冷意的山上录像和拍摄，一录就是一天，非录像行业的人眼里这很聊。
不过，绝大部分导演都是从摄像师开始练起的，张义谋如此，陈恺歌如此，张继忠也是如此。
或许摄像对摄像师来说不仅是工作，获取更多经验的同时，也是份当导演的梦想。
对于拥有梦想的摄像师而言，摄像的日常也是他们的艺术生活。
他们眼中，镜头中的一切，就是一个世界，而这个世界随着他们的操作而变动，奇妙而又有趣。
楚轩和刘艺妃上山的时候跟文木野请教了下，初次了解专业摄像，他们一时也对这门艺术抱起了极大兴趣，也散发了更阔的想象空间。
但作为初学者，学的东西还有很多，任重而道远。
回到剧组的时候，已是晌午。
导演组所区域，楚轩和刘艺妃坐椅子上吃饭。
草庙村一派祥和的景象戏份，经过一个上午的时间，二三十个镜头已是顺利拍完。
或许是第一次独立执导一部戏，赵剑的劲头十足，积极性很高。
刚吃完饭，休息不久，赵剑就拿起对讲机喊着开工。
也就这时，两台商务车驶来。
众人望了眼，车上下来一群人，扬起笑脸朝楚轩和赵剑这边走来。
泽旺达特效制作公司，位于京城，是张继忠的公司，于2003年成立。
起初张继忠成立这家公司，只是想节省成本，让特效团队为自己的武侠剧制作更好的特效且不用花那么多钱。
只是随着影视剧市场的变换，特效的商业用途越来越，影视剧对于特效的追求也是逐年攀高。
如此情况，为了扩大商业版块，张继忠这家公司注入不少资金，招收了不人特效人才。
不过，特效这一块，想要自己发展，那投入的钱是个底洞。
于此，张继忠去年的时候就想拉投资。
璀璨时代的出现，张继忠又作为璀璨时代的股东，当初催促王金花快点成立影视公司，他也是有目的的。
张继忠想将自己的特效公司，并入璀璨时代的影视公司，以此来拿影视公司更多的股份，虽然璀璨时代要控股，但张继忠所谓。
对张继忠来说，他又不想管公司，只要能赚钱就行。
“特效组的人来了。”黄雷双手环抱地道。
“曾老师，欢迎欢迎。”赵剑笑意盎然，左手拿着对讲机，走过去伸右手握手。
曾正宗，泽旺达特效制作公司的特效总监。
现如今国内的影视特效市场还没开始大力发展，现这个行业连起势的苗头都还没看到。
国外习以为常的特效导演这个职位，国内还没有这么一说。
也因为国内的影视特效还没进入正轨，应该剧本统筹的制片阶段就要到位的特效导演，到现开机了才进组。
当然，现不能叫特效导演，只能叫特效组组长。
跟国外的剧组组成对比，这多少显得有点不专业。
但依照目前国内的影视环境来看，特效组的人能来跟组，依然少见。
现很多影视剧剧组，也都基本是把影视剧拍完了，再跟搞特效的人联系并沟通。
《诛仙》的特效镜头太多了，甚至超出一部特效电影的数量。
楚轩将这件事提了一嘴，张继忠琢磨了下，考虑到《诛仙》的特效镜头确实很多。
应楚轩的要求，为了保证《诛仙》后期制作的进度，于是便派了一个特效组过来，进行跟组交流，提前明确特效方案。
楚轩的要求，张继忠的决定，如果《诛仙》能火，或许某种程度上，国内影视特效制作行业的发展，说不定也会因此而被推动着前进一把，以后那些要搞特效影视剧的剧组，或许也会对剧组改制，加入特效组这个部门。
“赵哥，好久不见。”曾正宗道，握了握手。他瘦瘦高高的个子，戴着副近视眼镜，平头的发型。
“曾老师，你好。”楚轩伸手。
“楚总，必须说声抱歉，原本按照国外的标准，我应该早点来的，但没办法，《神凋》那边拖着走不了。”曾正宗歉意道。
张继忠诉过他，璀璨时代只要注资成立影视公司，泽旺达就会并入这家影视公司成为特效部门。
只是听说王金花目前还腾不出手处理这件事，估计要等明年再行此事。
如此情况，眼前的这位年轻人很可能就是他未来的老板。
特效技术也属于互联网技术的一种，作为这个行业的人，自然对互联网的事有所了解。
对于这个将微娱弄出来的年轻人，虽然只有21岁，但他丝毫不敢轻视。
他很清楚的知道，搞出一个社交平台有多难，但眼前这位年轻人搞出来了，就这份能力，值得让他尊敬。
“张哥说《神凋》下个月搞定？”楚轩松开手。
“下月中旬就能搞定，剩下的部分不用我看着了，所以我带队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曾正宗点头。
“曾老师，你好。”刘艺妃道。
“刘制片好。”曾正宗握了握手，对于眼前这位美女，他之前也只观屏而不见真人，但能够作为大剧《诛仙》的制片人，那定然是优秀的。
“这位是郑敏郑老师，一直跟我们公司有合作，国内顶级的原画师，豪来坞进修过三年，这次《诛仙》的特效制作，郑老师和她的团队也是核心部分。”他介绍道。
“郑老师好。”楚轩、刘艺妃和赵剑他们分别打招呼。
“楚总、刘制片，赵导……”郑敏分别握手。她一头小波浪卷披肩，瓜子脸，面目清秀，年纪不大，估计还没30。
“曾老师，郑老师，那边走走？正好你们来了，我也了解下特效。”楚轩道。
曾正宗和郑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跟楚轩和刘艺妃朝人的远方走，带来的团队成员留下，开始融入剧组工作。
走草地上，四人信步闲庭。
“两位老师应该都拿到特效分镜头剧本了吧？”楚轩道。
“楚总，上个月就拿到了。”曾正宗说，郑敏点头。
“那个……有没有预算？”楚轩问。
曾正宗和郑敏相视一眼。
“楚总，所有特效镜头，我们需要知道要达到什么一个具体的效果，导演想要具体怎么呈现，沟通之后，一个特效的钱才能预算出来。”曾正宗说。
楚轩和刘艺妃了然。
楚轩看了眼刘艺妃，“剧本。”
刘艺妃会意，拿下双肩小背包，从小背包里拿出特效分镜头剧本。
曾正宗和郑敏的目光下，楚轩接过剧本，翻开一页后问：“就拿《诛仙》第一场特效戏为例，假如1秒12帧，多少预算？”
“楚总，我看下剧本。”曾正宗道。
接过楚轩递给他的剧本，找到特效的镜头描述——
【特效镜头一：破庙；动作：静。
特效镜头二：破庙外狂风大作，动作：5秒。
特效镜头三：黑云盖天，天空闪电；动作：3秒。】
特效镜头四：草庙村西边浮现漫天黑雾，黑雾红光闪现，毒血幡浮现，动作：8秒。
特效镜头五：破庙周遭阴风四起，有鬼脸、有怨灵等，动作：5秒。
特效镜头六：普智伸手于身前虚空画圆，跟随手指轨迹浮现金光，最终于他身前呈金色佛轮，含有金光‘卍’，动作3秒。
特效镜头七：七尾蜈蚣，动作：2秒。】
曾正宗细细地看，伸手翻了一页。
【特效镜头八：黑衣人右手一抬，背后剑自动出鞘；黑衣人连走七步，出现重重幻影，出鞘的剑跟随黑衣人幻影飞速游走，同时黑衣人念道：‘九天玄刹，化为神雷，煌煌天威，以剑引之’；
当念到‘九天玄刹’时，天穹黑云旋转，形成流动漩涡，漩涡闪烁闪电，游走黑衣人周身的剑冲上云霄，直入闪电漩涡；
当念完‘以剑引之’时，一把闪烁雷光的剑从漩涡而下，带着一道闪电迅速攻击普智；
动作：4秒。
特效镜头八：普智浑身冒着金气，手指结印完后，背后出现金色的‘卍’，念道：俺嘛呢叭咪吽；
念完时，背后的金光‘卍’如烟般散开并朝上流动；
普智摊开手掌伸手朝天，金气普智头顶慢慢凝聚成金光‘佛’字；
动作：2秒。
特效镜头九：从天而降的闪电和佛字碰撞，向四周晕开一道浅色的金色中掺杂雷电的光晕，地面闪烁火弧、裂开、塌陷；动作：3秒。
特效镜头十：南边草庙村被光晕覆盖，房屋倾倒、起火、村民死；动作：5秒。
特效镜头十一：北边青云山震荡，山石脱落；动作：3秒。
特效镜头十二：东边河流荡起波涛，动作：3秒。
特效镜头十三：西边草地起火，动作：3秒。】
“一场戏十三个特效镜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电视剧本。”曾正宗将剧本合拢，递给楚轩。
楚轩将剧本递给刘艺妃，刘艺妃又将剧本放进背包，然后把背包重新背后背。
“但这也说明，楚总和刘制片是非常认真对待这部剧的。”曾正宗道。
楚轩和刘艺妃嘴角微扬，自己的剧当然要认真对待。
“我看了下这场戏的特效脚本的时候，我以为看神话剧。”郑敏道。
刘艺妃捋了捋发丝，道：“要突出仙侠跟武侠的区别，不能放个大招什么破坏都没有。”
“确实。”曾正宗点头。
“能预算吗？”楚轩重新问之前那个话题，对于他这个制片人来说，有了个初步的预算，就能衡量后期制作的标准。
曾正宗微微低眉，环抱起双手，边走边思虑。
楚轩和刘艺妃也不打扰，和郑敏一起慢慢地走。
“这场戏共49秒特效，每秒12帧？”曾正宗看向楚轩。
“先按这个算。”楚轩点头。
“渲染的参数要求多高？”曾正宗又问。
楚轩和刘艺妃挑眉，又遇到个不懂的知识点。
“这个我不懂，曾老师你做过《神凋》的特效，按你的经验来看，如何让剧本里头的特效最真实，那就按这个标准来预算。”楚轩道。
最真实的电视剧特效？……曾正宗哑然，而又点了点头，反正只是预算，最终按不按这个做是个未知数。
他也知道，楚轩这么问也是让自己心里有个底。
“郑老师，每秒12帧，你那边怎么算？”曾正宗看向郑敏。
郑敏双手抱臂，目光透着思索的神色，边走边说道：“破庙是静态场景，这个只需要一幅原画就能搞定，抠图之后直接合成就行。其余的48秒全是动态特效，按照每秒12帧来算，就是576张原画。”
她道，“都合作了那么久了，虽然每张原画的定价根据元素的多少而不同，但既然是预算的话，那我平均一下，我这边每张原画300。”
刘艺妃拿出手机，手机自带的计算器上算了下。
看到手机上的数字，她戳了戳楚轩的腰，拿手机给他看。
“173100元。”她有些惊讶，真贵！
楚轩抬了下眉，点了点头。
“十七万。”曾正宗看到了数字，道：“楚总，我这边其余的用暂时不好算，我就算算渲染的用，如果要把特效渲染成目前电视行业最真实的那一档……”
他想了想，道：“一帧特效需要渲染一百个小时。”
“一百个小时？！”刘艺妃蹙眉道。
“刘制片，听我讲完。”曾正宗笑了下。
“一抬电脑渲染一帧特效需要一百个小时候，二十台电脑联合服务器一起渲染，就只需要五个小时了，就看你们要求什么效率。”他道。
刘艺妃恍然，原来如此。
“这里就按二十台电脑算，一小时收5块，二十台电脑就是收100块；一帧特效渲染五个小时，就是500块。”
“577帧特效……”
刘艺妃拿起手机算，“288500，加上原画的价格，就是461600。”
“46万。”楚轩点头道。
“49秒特效，46万块钱。”刘艺妃感叹道。
“那个……其它一些用还没算，但预估55万左右。”曾正宗道。
刘艺妃摇了摇头，“《诛仙》特效镜头，初步定为2100秒，这特效就要奔3000万的节奏。”
她眨了下眼，不知想到什么，看着曾正宗道：“曾老师，《仙剑》的特效效果你看过吗，它达到了当前电视行业特效最高水平了没？”
“《仙剑》？”曾正宗愣了下，旋即吐槽：“《仙剑》那个特效就比五毛特效好一点，离刚刚我们说的这个质量差飞了。”
闻言，刘艺妃偏头看楚轩，俏皮道：“唐仁说《仙剑》的特效花了一千万，我不信。”
楚轩一怔，真没想到刘艺妃是想这个问题，他着实没忍住，笑了起来。
“行吧，我心里也有个底了，这些天我们多聊聊，尽快定个特效质量的基准。”他止步道。
曾正宗和郑敏跟着停下脚步。
“这方面以楚总和刘制片为主，我们最多提供建议。”
“那回剧组吧。”
一行人转身，往剧组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