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两条死路
顾斩在那个执事的引领下，来到了一座大厅里。
长老团的人在确定了顾斩的身份之后，就将一应文书委任状等等事物交给了顾斩，走了一套流程，召集了一众高层宣布了顾斩接任舵主。
北斗帮分舵舵主，除了舵主的身份之外，还有朝廷方面的官身，而且是挂了好几个，其中就有锦衣卫方面的身份——镇抚参事。
之前与柳自远对峙的时候，
柳自远就曾用这个身份来压制过顾斩锦衣卫千户的官身。
这大夏的官府机构，与顾斩前世所了解的那些朝代都不一样，虽然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区别很大。
就单说锦衣卫，
仅仅只是云州，在满营的时候就有三个镇抚司，分别在云西、云东和北境。
不过，三十年前，云西江湖与朝廷签订青峡盟约之后就取消了镇抚司，而北境则是在去年被白莲教攻陷之后就烟消云散了。
而云西这边，朝廷成了象征，
虽然名义上依旧是分为十二道，但都是由江湖势力在做主，就如同这沧澜道，就是北斗帮在做主，官府机构都成了摆设，
不过，在形式上，还是依旧在遵循朝廷的体系给朝廷留了脸面，就比如这开阳分舵的舵主，就会领几个官方的身份，镇抚参事就是其中一个。
在名义上，镇抚参事下辖四个千户所，也就是如今开阳分舵所镇守的以平阳府为中心的另外三个郡府。
不过，在云西之地，这些名义上的东西，都没人当回事，主要还是以做主的江湖势力为规矩。
在走完流程之后，
长老团的人没有硬顾斩的要求留下，而是直接离开了。
顾斩也没有在意，跟一众分舵的高层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就让众人散了。
本来如今的开阳分舵就是他在做主，现在被任命成舵主，也没有其他的变化，更不需要玩什么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戏码，前些日子的火已经烧得差不多了。
只是，
对于北斗帮总部的这份任命，
顾斩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之前怎么都没想过，北斗帮总部会让他来当舵主，因为，严格来说，他其实只能算半个北斗帮的人，锦衣卫的身份是北斗帮给的，所以充其量就半个而已！
另外，就算北斗帮默认他锦衣卫是自己人，他的年纪和资历，也不足够担任分舵舵主的。
“顾兄！”
就在顾斩疑惑之际，大厅外传来了莫北焱的声音。
顾斩转过身，就看到莫北焱带着一个背着长剑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刚一进门，莫北焱就笑吟吟的说道：“恭喜顾兄高升，从此以后，可就是北斗帮的高层了，放眼整个云西都算是大人物了！”
顾斩缓缓坐下，倒了一杯茶，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莫兄真觉得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
“嘿嘿，”莫北焱讪讪的笑了笑，说道：“苦中作乐，也不失为一件雅事吗？”
顾斩轻轻将茶杯推给莫北焱，说道：“看来，你是知道什么情况了？”
莫北焱点了点头，指了指他身旁的那个女子，说道：“顾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九姐的贴身侍女，红竹，大修行者。”
顾斩打量了一下那女子，看起来年纪并不是很大，也就三十岁左右，长相中规中矩，不过，因为常年习武的原因，身材倒是很曼妙，背着一把长剑，看上去很是干练，让人第一印象就是英姿飒爽。
红竹当即拱手，道：“奴婢红竹，见过顾公子。”
顾斩微微点了点头，道：“请坐吧。”
“多谢公子。”红竹拱手道：“奴婢站着就好。”
顾斩看得出来，这红竹很讲究上下尊卑，也就没给红竹倒茶，直接问道：“是九儿姑娘让你来通知什么吗？”
红竹点头道：“小姐让奴婢前来告知您们二位，沧澜城即将发生巨变……”
随后，红竹就将沧澜城里，大公子与四公子之争，以及白九儿与四公子合作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顾公子，大公子之所以让您当舵主，就是想要调虎离山，甚至很有可能在正魔大战时对您下黑手。”
莫北焱眉头一皱望向顾斩，
而顾斩却没有任何表情。
红竹继续说道：“六公子，顾公子，小姐的意思是让你们自己做选择，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替白家正名，她希望您二位不要再掺和了。
如今，有平阳府和沧澜城外黑市做筹码，已经足够让四公子去跟大公子殊死一搏，成败也就在此一举，小姐也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大厅里，几人都沉默着，
好一会儿之后，莫北焱突然轻笑道：“我还一直担心九姐魔怔了，没想到九姐早已经看开了，倒是让我白担心一场，生怕她魔怔了，一心只想着扶持我却不考虑她自己。
如今，既然九姐已经想开了，我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了，既然九姐都一心想着为我母亲正名，我堂堂七尺男儿还岂能畏畏缩缩，沧澜城，我去定了，这一次，我要带着我母亲的灵位进莫家祠堂！”
说罢，
莫北焱仿佛卸下了重担一样，整个人精气神焕然一新，起身朝着顾斩拱手道：“顾兄，感谢你带我走这一段路程，这些时日，是我这辈子最痛快的日子，虽然每次模仿你的嚣张姿态都失败了，但是，真的很痛快。”
顾斩微微抬起头，轻笑道：“怎么，这是让跟我玩生离死别的戏码？”
“呃，”莫北焱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这不是想着以后可能见不到了，郑重的道个别嘛，顾兄，沧澜城的漩涡不该把你卷进来，以你如今的修为，天下之大，都可去的，没必要在沧澜城冒险，如果我死了，以后逢年过节，记得帮我多烧点纸。”
“大可不必，”
顾斩摆了摆手，道：“沧澜城我也要去的，我可不喜欢被人追杀，柳家已经摆明了车马要杀我报仇，我怎么能躲呢？另外，柳家也没打算给我活路。”
“什么意思？”莫北焱疑惑道。
顾斩平淡道：“你们还是有点小瞧这大公子了，看似一条并不高明的毒计，其实是一个阳谋，我如果没能识破，参与正魔大战，他让我有去无回，如果我识破了，远遁江湖，他就可以安排人围杀我，
以柳家和大公子的实力，杀一个没有平阳府作为主场优势的顾斩，应该不难吧？所以，他这一计，其实本就没有退路，当然，对我个人而言，这两条路我都可以选，不过相对来说，我更愿意选择前往沧澜城，杀他个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