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5：各有长短
萧昇最初开始修行的“波纹仙道”，又被称呼为“波纹气功”。既然名为气功，则顾名思义，自然就是关于，如何对气进行操纵和锻炼的法门。
但是，所谓气，并不局限于人体本身的生命本源能量。气这个词，把大自然一切形式的能量，都全部包括在内。日月星辰，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地水火风……所有这些存在之中，全部都蕴藏了“气”。
不过，对于人类来说，最容易接触到的能量，还是自己本身的生命之源——血液。所以修炼波纹气功，就从本身血液入手，但最终目的，却是透过存在于血液当中的“气”，与存在于自然界的能量产生共鸣，并且对这些外在能量进行吸纳和运用。
因为相比起伟大的自然界，人类本身实在太渺小了。巧妙利用包括太阳在内的一切自然能量，可以说，是一条捷径。
不过，波纹气功也有弊端。就是重外而不重内。虽然透过吸收自然能量，也能增强本身生命本源，达到强壮体魄，延缓衰老等各种效果。但以上一切，毕竟都只属于无根之木。
常言道：万丈高楼平地起。根基扎得越深，楼层便可以建得越高，这是一种常识了。
然而，波纹气功的创始者，似乎为了追求在最短时间内，就可以让修炼者迅速强大起来。于是便在有意无意之间，忽略了对人体自身的锻炼。
打个比方。人类本身就等于一个池塘。通过波纹气功，便能够让这个池塘里面，迅速充满水。但同时，池塘也永远只是池塘，不能变成湖泊，更不能变成大海。
故此，单纯修练波纹气功，很快就会到达极限。修炼者顶多只能达到正常人类的极限水准，并不能有所超越。除去某些确实天赋异禀的盖世奇才之外，普通人修炼波纹气功，哪怕修炼时间再长，也不过让波纹气功的修为，在“质”方面显得更加精纯罢了。但在“量”的方面，却不会有太大差距。
这个弊端，直至萧昇去到海贼世界之后，才得到改善。
在海贼世界，把源于人类生命本源的力量，称呼为“霸气”。事实上，霸气也是气，同样属于生命本源能量。两者并不存在本质上的区别。
修炼霸气，完全是对于人体自身潜能的挖掘和开发，不涉及自然界各种能量。可以说，它和波纹气功恰恰相反，是一种着重于内的锻炼方式。
同样打个比方。修炼霸气，就是把人类本身这个池塘，不断进行扩充。最终让它变成湖泊，甚至变成大海的一个过程。理所当然地，这种锻炼方式，需要时间更长，也更加艰难。但一旦有所成就，则能够发挥的力量，也越来越强大。
故此，在海贼世界里，几乎所有修炼霸气的高手，用普通人标准进行衡量，全属于“超人”的范畴。能够飞天遁地，能够移山填海。“海军六式”，正是基于这种超越常规的能力，从而开发出来的应用技巧。
可惜，人类本身实在太过渺小了。所以，即使怎样努力进行扩容升级，始终也存在极限，不可能从池塘变成无量汪/洋。更不可能和太阳相提并论。
解决问题的方案，就是“真-波纹仙道”。借助珈罗神殿之大能，萧昇经过无数次试验，失败了无数次，把自己练得几乎死掉无数次，终于在仿佛恒河沙数那样多的歧路错路当中，找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
通过“真-波纹仙道”，萧昇把波纹气功和霸气这两种修炼秘法，相互融汇于一炉。既能有效地锻炼自己本身，也能更有效地吸收外在能量。同时得两者之所长，却无两者之短。内外结合，堪称无敌。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萧昇的修为，才得以登堂入室，真正跻身于高手强者之列。更由此而奠定今日一切成就之基础。
话说回来，一般武道修行者所修练的“真气”，从本质上来说，同样也是生命本源能量。
不过，武修修练真气，首先要在体内开辟丹田气海，然后以人体神经和血脉的交汇点——穴道——作为节点，形成一条条线路。让真气通过这些线路，不断进行循环运动，并在此过程中，把真气培养得越来越壮大，越来越雄厚。
另外，还有种种方法，可以让真气具备各种不同的特殊性质。或火热，或阴寒，或刚直，或曲折，或坚硬，或柔韧……正是戏法人人会变，巧妙各有不同。修练到极致，却依旧殊途同归。
初练真气者，由自身体魄入手。这就是所谓“外家”。而假如直接由打坐练气入手，由内而外，那就是“内家”。但无论外家内家，都会强壮筋骨，把功夫练进五脏六腑，再深入到血管骨髓。终于内外浑如一体。
这只是武修的初级阶段。把这个阶段修炼到极致，以大昊世界的修行理论进行总结，就是到达“武士”级别了。
再向上踏入宗师境界，便必须求诸于外，吸收天地灵气为己用。同时，也会注重精神方面的修练，由精神化灵觉，灵觉转神念，神念变神识，神识再扩充为神域。那便是武道先天之中的“神域境”。能衍生出种种不可思议之大神通。
不过，武修真气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必须以经脉穴道，丹田气海作为根基。离开这些，武修真气就等于无根之水。丹田被破，经脉受损，导致武功受损，退步，甚至直接废功的事，可谓屡见不鲜。
甚至乎，真气还会因为各种意外，从而走入错误岔道。结果就是走火入魔。轻则浑身僵瘫，精神失常；重则当场经脉尽断，暴毙惨死。诸如此类例子，同样多得不胜枚举。
“真-波纹仙道”和普通武修真气相比，优点就在于：完全避开经脉穴道的限制，不把“气”局限在经脉穴道中运行，而是改由血液方面入手，开始进行修炼。
换言之，修行者体内每一点血液，都是丹田气海，都是经脉穴道。对于气的吸收和容纳，自然要比普通武修更多更大。最终可以发挥的能量，当然也更强。
另外，由于经络穴位的位置，是固定不动的。所以便衍生出“点穴”这种武学。只要刺中敌人身上相应的穴道，就能截断敌人的“气”，并由此停止敌人的行动。更进一步，还可以通过气，对敌人的身体做出种种破坏。
然而，“真-波纹仙道”由血液入手。而且血液也永远都在不断流动，位置从不固定。所以点穴对于萧昇而言，根本完全无效。
萧昇的真实修为境界，截至现在为止，其实也只是大宗师巅峰，尚且未达到半步先天。但在实战中，却能力压诸如叶天孤，又或苍狼王之类的半步先天。甚至乎，可与真正的武道先天一较长短。秘密就在这里了。
天生六阴绝脉，经脉穴道的位置，全部和普通人相反。萧昇因为这样的身体，所以根本不可能修炼普通的武修真气。但到最后，反而让他通过“真-波纹仙道”，得到了普通武修难以企及的强大力量。也可以说，这就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了。
但是……萧昇总觉得，“真-波纹仙道”仍然未能达到尽善尽美的程度。因为无论锻炼内在之气。抑或吸纳影响外在之气，大致上而言，仍着重于人类肉身的锻炼。至于精神方面的修练，则稍有欠缺。
认真说起来，其实萧昇在精神方面的修练，并不逊色于同等境界的大宗师强者。但和肉身的强度相比，进步速度就显得太过迟缓了。
即使一度在神兵世界的坎卦幻境中，受玄天邪帝逼迫，从而领悟到风之极意，更籍此短暂地进入神识境，衍化出神域。但是，要办到这一点，必须以召唤凤凰铠甲，一口气爆发出所有生命潜能作为前提。
也就是说，假如萧昇没有穿上凤凰铠甲，便完全无法进入神识境，更不用说衍化神域了。
然而现在，听过云古对“念”的讲解以后，萧昇却是若有所思。隐隐约约之间，他依稀察觉到了。或许，把“真-波纹仙道”最后那块短板补上的机会，就在于“念”之上？
“念”修练的四大行——缠、绝、练、发。归根究底，和普通武修真气的修练，并没有太大区别。换言之，就是巩固、控制、培养、发挥等四种名目的不同说法而已。在萧昇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奇之处。
反而，之前云古为了掩饰“念“的真相，从而编造出来应付小杰和奇犽那套说辞，萧昇觉得很有意思。
点、舌、练、发，接连四个步骤，都是对于内在意志的提升。换句话说，完全属于精神方面的修行。以萧昇今时今日的修为，完全可以分辨得出，这些都是真东西，并不虚假。如果能够得到更进一步的详细修炼方法，那么完全可以再融合进“真-波纹仙道”里面啊。
所以认真说来，云古之前没有说谎。他只是把念修行之中，一些比较高深的课题提前拿出来而已。打比方，就像把中学生的考试试卷，交给小学一年级生去做。小学生自然觉得糊里糊涂，完全不知所云了。
明白到这一点，萧昇眉宇之间，禁不住流露出一个会心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