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5章 我醒了
小蝶儿那又嗲又腻的话语听在那“魏宗主”耳中却像是颇为受用,只听他笑道:“究竟还是小蝶儿痛惜我……捶背倒是用不着,就让我在你脸上香一个www..lā”随即,一阵衣衫“嗦嗦”之声传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小蝶儿“吃吃”低笑娇嗔之音。
吴若棠是个花丛老手,用脚趾头去想也能知道那“魏宗主”岂止是香香脸蛋而已,简直是在口手并施大逞快欲。他在羨慕之余,也不禁惊叹柳渊的定力高强。自己光听声音便已觉得心浮气躁,而柳渊在亲眼目睹如此香艳的场面之下,气息按照然不见微微波动,可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啊!
就在此时,一把真气充沛的嗓音自门外传来:“庭谈兄,此地究竟是礼佛修行之地,你如此放荡不羁,未免太过了啊……”
吴若棠吃了一惊。此人内力精纯并不在那“魏宗主”之下,而且听他说话的声音凝而不散、纯正自然,似乎是正宗的佛家内功。
“这些究竟是什么人?自己与他们无怨无仇,为何要将自己擒来?不过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这许多平日难得一见的高手聚集此地,所图谋的必然是件非同小可的大事。”吴若棠在心中暗暗嘀咕道。
却听到那无极玄宗宗主魏庭谈笑道:“圆智禅师,我和柳先生已久候多时,你究竟到哪里风流快活去了,这时才回来?”
衣袂飘动,倏忽之间,那圆智已掠将进来,口中道:“大事未定,贫僧焉敢在外边四处晃动?咦……这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的小子是什么人?你们怎么把他弄到我这里来了?”
柳渊细声细气地答道:“他便是近日来在江湖上风头甚健的浪子吴小棠。”
圆智惊奇道:“吴小棠?他便是赵灵儿那小丫头的情郎?怎的这般脓包?如果他真的是吴小棠,赵灵儿那小丫头的眼光也未免太那个了……呵呵……”
柳渊微笑道:“无须怀疑,这小子看上去似乎像条死狗,却是如假包换的吴小棠。”圆智和魏庭谈也都呵呵笑了起来。
那圆智又道:“你们好端端地将他抓来干什么?我们那件事还没有搞定,实在不宜多惹事端。更何况这小子是赵灵儿的情郎,万一赵天舒为了这小子上门来找晦气,那就麻烦了。”也许是想到赵天舒的惊世武功,他的语气中已有责怪之意。
柳渊冷言道:“你道我想吗?赵老贼的可怕大家都知道,可这小子是第一个发现荀途惊尸首的人,荀途惊死了,那本书说不定就在这小子身上……不过,如果圆智禅师实在害怕赵老贼,我也可以把他原封不动地送回去,反正他现在还没有醒,根本不会知道曾经来过这里,曾经见过禅师……”
空气瞬间凝重起来,几人各怀心思沉默不语。吴若棠虽然闭着眼睛,看不见他们具体的表情,却也猜得出这种尴尬的场面很不愉快。
嘿嘿,我这便宜岳父果然厉害,不见其人只闻其名便可以将这些高手吓得像受惊的老母鸡一样,厉害、厉害!他想是这么想,可心思自然而然便转到赵灵儿的身上,一念及如今与赵灵儿濒临破碎的关系,他便黯然神伤。灵儿她冰清玉洁地位尊崇,自己实在是几辈子也高攀不上的啊!想来自己与她的恋情曝光天下之后,她一定受了无数的讥刺和嘲讽,方才圆智说的,别人也一定会说,而这些羞辱都是自己带给她的啊!像她这样的人,只有找一个门户相当的英雄少年才能带给她荣耀和幸福,而自己……给她的只有无法忍受的羞辱和无尽的伤心而已。一时间,一股自卑自怜的情绪涌将上来,使他心灰意懒连圆智他们的对话都不想再听了。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在对待赵灵儿的问题上,他一直有种自卑的心理存在。对别的女人他该亲吻便亲吻,该脱衣服上床便脱衣服上床,自然地和吃饭喝水一样,没有半丝犹豫。可对赵灵儿,却总是不知不觉地要保持一段距离,在他的心中,赵灵儿便像是天上的神只一般高高在上,他只能尊敬、爱慕,说什么也不敢过于接近。即便是抱着赵灵儿的时候,他的潜意识也会使他很小心、很规矩地将手放在恰当位置,不敢逾越雷池半步,生怕一个小小的移动便触碰到不该触碰的地方,赵灵儿会因此看轻了他。越是珍贵心爱、越是看重的一件东西,你便会越胆战心惊、越小心翼翼,而到最后往往会因心理负担过重而失手打翻,永远失去它。人生诸事,包括感情、事业亦大抵如此,这也是万般无奈之事。
吴若棠在这边默默想着心事,那边在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魏庭谈打破僵局,扯着金属嗓音干笑道:“当年我无极玄宗在江北立足,却不知因何事得罪了赵老贼……嘿嘿,那时他不过三十余岁,算不得老贼……在一天之内,他连杀我三个师兄、五个师弟,连我师父他老人家也被他一剑刺破咽喉而亡。我无极玄宗门下弟子本就不多,被他一番屠戮后,几乎在一日之间烟消云散,所幸我那日有事外出方才倖免于难。为了避祸,我带领余下子弟远走西域,十数年不敢回归中原。事后经过我多方打探,我总算知道赵老贼出手的原因,你们猜赵老贼是为了什么要灭我玄宗?”
当年赵天舒单剑剿灭无极玄宗是一件轰动江湖的大事,只要稍老的江湖人大都记得,圆智和柳渊自然也听说过,只是究竟是何原因惹得赵天舒动怒,他们却不得而知了。
魏庭谈嘿嘿冷笑几声,笑声中充满了怨恨,连躺在地上的吴若棠听在耳中也觉得冰寒刺骨。
只听魏庭谈继续道:“原来是我师兄为了练采补术奸杀了几个少女,恰好被赵老贼撞见……嘿嘿,为了几个微不足道的乡间村女,他竟然灭我玄宗一门!这个仇,我魏庭谈一定要报!可是,这十余年来,我武功虽然大进,但自忖远远不是赵老贼的对手,天可怜见让我知晓了那本书的下落,只要学会了书中武功,报仇的希望便会大上几分。你们说,我会不会为了害怕赵老贼找上门来而放弃找那本书?”
圆智微微皱了皱眉头,心中暗道:“早就听说无极玄宗练功的法门极其阴损,原来是以采补术为基础,男采****、女采男阳,难怪当年无极玄宗在江湖中的声名极恶……这种事撞在自诩侠义之辈的赵天舒手中自然是下手毫不留情了,当年没杀光无极玄宗的人,留你魏庭谈一条活命,已经算是运气极好,老天大大的眷顾了。”
柳渊却作出一脸的悲愤,口中道:“真是岂有此理!赵老贼素来沽名钓誉,为了在自己头顶上多加上一道侠义的光环,居然如此辣手无情灭你们玄宗满门!魏宗主,我柳渊支持你,对赵老贼这种人,我们就要……就要鄙视他!”他顿了顿,继续道:“当然,仅仅鄙视是不够的,我们还要在他的背上踏一万只脚,让他永无翻身之日,让他遗臭万年!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那本书,学会里面记载的高深武功,这样才能对付他,才能报仇血恨……”
魏庭谈点了点头,对柳渊大起好感。他转过头向圆智道:“你怎么说?继续跟我们干,还是选择退出?”
圆智略一犹豫,微叹一口气道:“难道我还能回头吗?我这般苦心积虑地打探那本书的下落,究竟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里面的武功图谱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点线索,赵天舒便是再可怕,我也不会因此退出的……”
柳渊笑道:“这便好了。禅师只要想想,得到那本书,学会了里面的神奇武功之后,便可以堂堂正正地打回少林,向圆通那贼秃要回掌门之位的风光,那么此刻冒这小小的一点风险也是非常值得的。”
吴若棠在心内狐疑道:“原来这圆智和尚是少林弃徒,怪不得他的内功如此雄浑纯正,却不知他究竟是为了什么原因被赶出少林?”从他们以上的谈话内容听来,已经按照稀可以瞭解他们抓自己来的目的了。但他们口中的那本书究竟是什么书?这本书和荀途惊有关,那就绝不会是天魔宫的《太古魔经》,也不会是蓬莱仙阁的《九转心经》。当然,他们最好不是在找这两本书,否则的话,《太魔古经》在天魔宫时便已被自己撕为碎片,而《九转心经》更是连自己也不知道它在哪里,他们便是将自己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也是逼问不出的,那自己可就有罪受了。既然和荀途惊有关……会不会是《割鹿玄典》?
吴若棠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想起杨四曾经对他提过的《割鹿玄典》。作为与凤渐雪合作的条件,己方必须要以《割鹿玄典》来换取剑与玫瑰财力物力上的支持。当时,自己对这件事并未放在心上,因为自己本就对与剑与玫瑰合作一事兴趣不大,二来也不相信仅凭一部书册照本宣科地实行便能成就帝王大业,所以当时听过便算。如今想来,既然有这么多人都在打这部书的主意,那么这部书一定有点货真价实的东西存在。据杨四所说,铁甲蝙蝠的原始设计便是出自《割鹿玄典》,而温玄又亲口承认铁甲蝙蝠的设计图是温师仲交给他,并令他监制这杀人利器的。如果所说是真,那《割鹿玄典》有很大的可能是在温师仲的手中。照此推断,荀途惊之死也大有可能是受《割鹿玄典》所累。
吴若棠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瞬间便掌握了荀途惊的真正死因:温玄造出铁甲蝙蝠之后,有心以此谋利,便瞒着温师仲向他人兜售,荀途惊就是买家之一。然而,事情并未做得隐秘而被温师仲暗中察觉,为了守住《割鹿玄典》在他手中的这一惊天秘密,温师仲只有杀人灭口……可是,温玄必然不止向荀途惊一人兜售过铁甲蝙蝠,温师仲不可能也没有这个能力将这些人全都杀掉,不得已之下只能演一出刺杀温恒的苦肉计,嫁祸给已经死无对证的荀途惊。这样一来,最大的好处是可以说成荀途惊才是铁甲蝙蝠的真正拥有者,毕竟消息机关之学还是齐鲁荀家天下第一,只有荀家的人才有可能制造出如此精巧厉害的杀人利器。而既然铁甲蝙蝠为荀途惊所造,那《割鹿玄典》也就一定在他手中了。
尽管这个计划还有许多不甚完善的地方,可在短时间内能想到这么一条移祸江东的毒计,温师仲果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可是,温师仲心血是花了许多,事情也做了不少,但能不能瞒过天下所有人的目光却难说的很。首先,凤渐雪直接便认定《割鹿玄典》藏在温府;齐鲁荀家自然知道《割鹿玄典》不在他们手中,相信必会有人来查询这件事;而眼前这几个人也闻风而动,顺着荀途惊这条线索慢慢往上摸……最倒霉的还是自己,因为荀途惊的缘故,无端受累卷进了这乱七八糟的寻宝游戏里。
、
这几个人都不是什么善类,自己可别那么傻为了替温师仲遮掩《割鹿玄典》的秘密而搭上了性命。反正温老鸟既不是自己的亲爹也不是自己的亲戚,像他这种人,不出卖也是白不出卖。计议已定,吴若棠觉得再继续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便睁开眼睛笑眯眯道:“各位英雄,如果你们要找的书是《割鹿玄典》,那你们就找错人了……”
众人想不到吴若棠会突然开口说话,俱都吃了一惊。而在他们惊异的眼光中,吴若棠好整以暇地用眼睛一溜,将他们全都扫了一遍。柳渊这贱人已经见过了,手中还是拿着一把折扇。此人看上去慈眉善目一派仙长风范,实则阴狠狡诈心机深沉,不可不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