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现在光明掌控法
在赛场上站定之后，张默与古玉陇相互见了礼，等待裁判开始比赛。
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张默就觉得心中一紧，仿佛被猛兽给盯上一样，让他心中不由得兴奋、紧张起来。
看起来，这确实是一个有着非常丰富实战经验的人，竟然仅凭眼神，就让自己有紧迫感，这种与对手捉对厮杀的感觉，可是好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在张默所在的27世纪，几乎是全民修炼，大家有了拳脚功夫，自然就少不得切磋、对打这些东西，侠以武犯禁并不是说说而已，哪怕是再大的惩罚力度，也无法遏制人们动手较量、野蛮厮杀的本能。
张默也曾经参加过这种厮杀，甚至手中还有人命，并不是温室中的花朵、见不得风吹雨淋。所以他才会对刚才场上的比试看不上眼，古玉陇的眼神，非但没有让他害怕，反而从心里面开始兴奋起来。
“开始！”
裁判见两人准备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直接宣布两人的比试开始。
蹭！古玉陇如同一只猎豹，在裁判话音一落的同时，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就揉身上前，拳头抡起一个弧度，如同隐藏在草丛中的毒蛇，伺机而动。
呼！在两人身体接近的时候，古玉陇藏于身侧的拳头，如同猛然出击的巨蟒，一前一后绞杀而出，竟然推动着身前的空气也都晃动起来。
“古玉陇的成名绝技，双蟒绞杀！”
“竟然用这套拳法，这一下子张默还不得重伤！”
“天呐，竟然是双蟒绞杀，古玉陇这是想杀了张默吗？”
“怎么会这样？看古玉陇出拳的速度与力度，他应该是三级武者了吧？！”
“嗯？这力道，不对，应该已经突破二级武者的瓶颈，成为三级武者了。”
??????
在古玉陇出拳的同时，拳场中无数人认出了他的拳法，并且也感知到他的境界已经得到提升，纷纷议论不已。
赵铁柱原本并没有担心，他可是非常清楚，张默虽然才仅仅是一级武者，但是实战能力并不弱，与自己拆招、喂招的时候，都显示出非常强的应变能力，唯一可虑的，就是反应能力稍微差一些，总会被自己抓住漏洞，可就算如此，想要赢他也不是一件
据他所知，古玉陇不过是一个二级武者罢了，就算是实战能力强一些，也不会太过分，况且是在小比，大家只求胜而已，并没有什么危险，哪怕张默这次失败了，还有下次，总不会次次垫底的。
但是一看到古玉陇动手，他就心里面咯噔一下，暗道：“坏了，古玉陇这小子什么时候，竟然突破到三级武者的境界，而且出手不留余地，这是想干什么？妈的，你要是敢伤了我兄弟，我一定不让你好过！”
双拳紧紧地攥着，赵铁柱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赛场，现在是正是小比，哪怕张默真的受了伤，他虽然是首席，也不能出手干预，只能等到日后，再给张默出气了。
就在台下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台上的张默却已然做出了应对。
与人打斗他并非第一次，但是醒来之后与人打斗确实头一回，之前和赵铁柱过手更像是彼此之间的友谊切磋，大多都是自己引导他感悟滚石拳的精髓，都没有动用真本事，算不得打斗。
古玉陇那边一动，在张默眼中，他的发力过程、进攻方向、变化后手等等，都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在心中瞬间就有了诸多预案，下意识的，就选择其中最优的方案开始执行。
身体一矮、一晃，张默就想着要侧身避过他的拳势，并且顺势攻击他身侧防守最薄弱的部位，争取一击之下，就瓦解他的战力，锁定胜局。
但是身体刚一动弹，张默心里面就叫了一声苦，一身冷汗立刻就蹿了出来，再也顾不得什么顺势而击，只是加紧躲避的速度，希望能将这一拳躲过去。
原来，张默心中的想法很好，想出来的应对策略堪称完美，但是奈何身体跟不上思维的变化，明明是想着快速躲避，可是身体上偏偏就慢了一拍，导致他进入险境。
之前与赵铁柱切磋，并没有发现这一情况，那是因为两人并非生死相搏，每一招、每一式之间都留足了余地，而且是以张默为主导，所有的节奏都是跟着他在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身上，竟然还有如此大的一个漏洞。
啪！虽然极力躲避，但是已经失去先机的张默，在全力以赴的古玉陇攻击下，仍旧没有完全躲过去，被他一拳狠狠地打在左胳膊处，一阵酥麻、疼痛的感觉传来，这条胳膊经此一击，算是彻底被废，根本无法再用了。
好在张默及时调整身形，虽然被重击但却借机脱离出去，免去被连续攻击之忧。
古玉陇也没有想到，自己全力一击竟然被躲过去，而且对方趁机拉开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心想：这个傻子虽然才醒过来，但是竟然有如此反应速度，还真是不一般，要想杀了他，必须尽快，否则迟则生变。
原来，这古玉陇就是田润雨找到的打手，在上场之前就已经得到暗示，要将张默当场杀死，并且因此收下了一系列的好处，最关键的是，他得到了明确的保证，自己不会因为这次杀人而受到牵连，至少不会影响自己的前途。
只是一招而已，张默就已经负伤在身，在台下众人看来，现在张默直接认输就好了，毕竟规矩只是说不能提前认输，有没有说不能在打斗之后认输，刚才也有人明知不敌，交手没几招就马上认输，也没见裁判怎么着。
但是张默却不这样想，对手虽然比自己强，但是并没有超出自己太多，同样都是低级武者，就算一个是三级、一个是一级，也没有太大的差距，更何况刚才自己失误，所以才让对方有可乘之机，只要自己接下来稳扎稳打，想要胜出还是不成问题的。
最关键的是，古玉陇出招狠辣，用招之间虽然仍显僵硬、不知灵活变化，但是已经可以将招式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磨练对手，有他与自己对打，也可以借机进一步熟悉自己的身体，尽可能掌握自身的状态，明白自己的极限，也好为以后的修炼与打斗打好基础。
有了这个念头，张默并没有马上开口认输，而是拉开架势准备与古玉陇好好地战上一场。
古玉陇一见张默如此，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张默刚才就出言认输，虽然还有后续的手段可以杀他，但是无疑要浪费很多精力，现在他既然不开口，一会在自己的攻势下，就没有机会开口了。
想到这里，他再也不犹豫，踏步上前，两条手臂在身前缠绕、纠结，竟然就真的如同两条怪蟒在那里翻转、腾飞，而脚下步法诡异，忽左忽右变幻不定，偏偏所走的方向都在步伐变换笼罩范围之内，而身体也是随着双臂不停摇摆，如同蟒蛇的身躯一样，催动着蟒蛇不停前行，并且提供源源不断的后力。
这一套双蟒绞杀拳，乃是一套并不在滚石拳之下的顶级拳法，只不过在流风拳场的藏经阁中，并没有这本拳法秘籍，乃是古玉陇自己在外得到的拳法，也是他横行在外最大的依仗，因为此拳精于实战，所以他才会不停到外面闯荡。
这也是张默与他继续对打的原因之一，藏经阁那些拳法，都已经在他脑海中被推演了一遍，所有变化与应对莫不了然于心，眼见一种全新的拳法出现，自然让他见猎心喜，想要将其中的变化摸透，尝试着能不能融入滚石拳中，或者一另外一种方式化为己用。
张默的这个想法，要是被别人知道，非的把他当成一个傻子看待，盖因拳法难得，哪怕是最简单的一套拳法，也是经过千锤百炼才得以流传下来的，普通人就算是想要学好都很难，更何况是双蟒绞杀拳这种顶级拳法，而且还是在对敌中学会，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张默却不这么想，在他眼中双蟒绞杀拳也就那样，或者说所有的拳法也就那样，总体上还是以动作引导内气为主，身体内部的变化，通过分析这些动作都能还原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浑然不知自己的想法多么前卫的他，脚下稳扎稳打如同磐石落地，每移动一下都如同有万千丝缕与大地相连，身体显得既沉重、又迟缓，但与之相反的是，张默出拳却是迅捷无比，如同陨石自天空坠落，又如巨木在山顶滚动，将前方完全笼罩，让你明明可以看到出拳的轨迹，可就是无法避开，不得不来回变招，避免被他打到。
在认识到自己身体不足之后，张默立刻改变战术，将滚石拳的势与力结合起来，配合自己的身法，扬长避短，在方寸之间竟然打出了一种山崩一样的效果，将一套滚石拳法来来回回施展，看上去就是那么简简单单的拳法，竟然有一种大道至简的美感，让在一旁观看的赵铁柱，都看傻了眼了。
其他的弟子和拳场的拳师，很少有修炼滚石拳的，就算是修炼也不过处于入门级别，如何能看得懂张默那一举一动之间的玄妙？！
如果赵铁柱不是跟着张默学了这几天，对于滚石拳的理解今非昔比，恐怕也和其他人一样，看上去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在对战中的古玉陇可是难受死了，张默每一拳打出，必然在他双蟒绞杀拳的薄弱处，而且拳风凛冽、势大力沉，每一次自己都不得不回防，弄得他越打越是憋气，拳架就渐渐地散了开来。
滚石拳最重气势，想那巨石从高山滚落，也是速度越来越快、势头越来越猛、破坏力越来越强，最让对手恐惧的，就是将气势打出来，一旦打的顺了手，绝对是越战越强。
张默在最开始，采用的是避实击虚的方法，每次都是攻敌之所必救，瞅准的是古玉陇的弱点所在，两人毕竟相差两阶，实力的差距是实打实的，硬碰硬的打法实在不是智者所取之道。但是如此打法，却是失去了滚石拳的精髓，虽然张默运用精妙，也无法发挥出滚石拳真正的威力来。
等到掌控节奏之后，这种情况就完全发生了变化，张默每一拳打出，都带有前一拳的威势，并且将力量层层叠加起来，将滚石拳的碾压之道发挥的淋漓尽致，这时就是与古玉陇硬碰硬，也完全无惧于他。
打到现在，张默就已经完全掌握了场上的局势，一拳拳打出如同巨石滚落，竟然发出了隆隆的响声，声音低沉、迫人心神。
张默此时可以马上就将比试结束，但是他为了将双蟒绞杀拳看清楚，竟然有意的控制出拳，不停的对古玉陇造成压迫，却又让他有还手余地，逼得他不得不将双蟒绞杀拳的绝招一一用出，供张默观摩所用。
等到古玉陇开始不停的重复，张默也就没有了新鲜感，口中大声喊道：“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既然打我一拳，那我就还你一拳！”
说完，脚下猛然一踏，跨步上身，真的就如同巨石横空、向前推进一样，气势迫人，硬生生的在古玉陇的拳法中挤了进去，那两条绞杀的大蟒，就如同两条死蛇一样，根本对张默无法造成任何阻碍，更不用谈什么威胁了。
一直以来张默都是用右拳对敌，因为左胳膊刚才经过那一打，已经无法抬起来了，虽然不至于骨断筋折，但是肌肉被重创也需要几天才能恢复，用一只手就能掌控局面，自然也就没有必要动用另外一只手。
古玉陇拳架已散，又为张默气势所迫，明明看到拳头打过来，竟然避无可避的硬生生用肩膀接了这一拳，挨打的地方，竟然与刚才打张默的地方别无二致。当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嘭！咔嚓！不同于张默若无其事的挨了一拳，古玉陇挨上这一拳的同时，骨头断裂的声音伴随着传来，声音清晰的传递出去，肩膀处不正常的扭曲着，森然的骨茬竟然在其中若隐若现。
嘶！如此凌厉的反击，让所有观看的人，不禁全部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
比试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出现如此严重的伤势，其余的大都是些皮肉伤，和张默这一拳无法相比。
其实不要说别人，张默自己也被这一拳的威力所惊，他没有想到，经过自己蓄势、发力之后，滚石拳的威力竟然如此强，可以以一级武者的实力，将三级武者打成残废，这可真是超强的战绩了。
虽然他认为同是低级武者，本质上没有太大的差距，但是级别的不同，必然导致实力上的差距，这一点他也有足够的认识，也在赵铁柱身上得到了验证。
“看来，滚石拳还有待于进一步挖掘，不论是运用手段还是修炼技巧，想来还会给我带来一些惊喜的。”张默打倒古玉陇之后，并没有在趁势扩大战果，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比试罢了，赢了就可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将对方怎样，至于古玉陇出手狠辣，他也归咎于对方实战经验丰富上，没有多想，所以就在原地开始沉思起来。
“好，兄弟，好样的，我就知道你能赢！”在下面的赵铁柱，看到张默一拳将古玉陇这个实战高手打败，内心深处是非常高兴的，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已经认可了张默，看到他能赢得比赛，比自己赢了还要高兴。
“真没有想到，张默竟然赢了？古玉陇可是我们拳场中，实战能力排在前三的人，都赢不了他？！”
“这个傻子，可真是了不得，他才清醒多长时间？竟然就成了一级武者，这怎么可能！”
“真是，太了不起了，一级武者打败三级武者，而且还是实战能力超强的三级武者，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刚才还以为张默得受重伤呢，毕竟一开始就被打伤了，没想到他就凭一只手打败了古玉陇，好强大战斗力。”
??????
张默听到赵铁柱和其他人的议论，在沉思中回过神来，直接看向裁判，问道：“我这算赢了吗？”
事实就在这里摆着，输赢已经很明显，裁判嘴角有些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沉声说道：“输赢我自会宣布，你着什么急？”
裁判皱着眉头，没有接着宣布结果，而是走到古玉陇身边，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一边说道：“不过是小比而已，虽然拳脚无眼，但是你明明可以收住些力气，最后还是下此毒手，心肠也忒歹毒了！”
我靠之，这是什么状况？怎么还开始给自己带起帽子来，一扣就是一顶‘心肠歹毒’的帽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难道这个裁判，和古玉陇有什么特殊的关系？！
这倒也说不准，临武县不过是一个县城而已，很多世代生存在这里的人，都会有这样或者那样的联系，如果真的有什么关系的话，也能说得过去。
不过，这个帽子他可不敢要，急忙说道：“我也不是有意的，古师兄实战经验丰富，我如果不出全力的话，根本不可能有赢的机会，那种情况下，你让我怎么收手？”
“如果这样说的话，倒也说得过去。不过，你既然不是有意伤他，现在还不过来将他带下去？不要耽误别人继续比赛。”
“好吧，怎么说也是我打伤的，扶就扶吧。”
说道这里，张默跨步上前，就要伸手将古玉陇的身体接过来，带着他一起下去。
不过，张默没有发现，裁判在扶着古玉陇往前走的时候，手指在不经意间划过他腰侧的几处要穴，古玉陇的脸色立刻就变得潮红起来，仿佛用了兴.奋.剂一样，眼睛都泛起了一些血丝。
就在两人相距不到一步的距离时，古玉陇猛然间挣脱了裁判的搀扶，完好的右臂在瞬间鼓起，变得比大腿还要粗，呼的一声，仿佛是一头受伤发疯的巨蟒，带着凌厉的风声冲了过来。
事起突然，张默在急切之间无法闪避，只好尽力将要害躲过，同时高度集中精神，抬起脚就要给对方来一个狠的，只要要弄他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就在张默集中精神的时候，圣神台突然间莫名的闪了一下，停留在圣神台上方的时间沙漏，在这光华闪烁间发生了一种奇怪的变化，仿佛是活过来一样，开始运转起来，再也不复之前的静止模样。
时间沙漏的这一变化，让张默的精神随之而变：原先厚重、磅礴、自然的精神力，仿佛经过了一次洗礼、得到了一次进化，瞬间变得五颜六色起来，如同一大片五彩斑斓的云彩一样。
随即，精神中轰隆隆巨响，那些浓厚的云彩，在一瞬间向内不停塌陷，变成了一粒粒细小的沙粒，提及缩小了上万倍不止。
体积发生了变化，但是精神却在这变化中得到了升华，那一粒粒砂砾，仿佛是张默一个个念头一般，被他清晰地把握住，牢牢掌握在手中，没有任何遗漏。
当古玉陇发动攻击的时候，张默就开始下意识躲闪，当精神中的变化完成之时，古玉陇的拳还停留在进击的路上，可见精神中的这一番变化，到底有多快。
本以为已经全力应对的张默，在精神发生变化之后，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有很多精神没有利用起来，虽然只是一些细小的砂砾，但是数量上还是非常可观的。
很自然的，张默就将所有的砂砾聚集在一起，按照特殊的规律，将其凝合为一，变成一粒更加硕大、五彩斑斓、闪烁着莫名光华的砂砾。
在这大砂砾形成的同时，张默感觉到自己对于精神的掌控，已经到了精细入微的地步，不由得感叹道：“《现在光明掌控法》果然神奇，对于精神的掌控竟然如此强大，不容小觑！”
原来，这一番变化，是因为张默在危机之间，触动了沙漏三法，并且顺利的学会了《现在光明掌控法》的缘故。
学会了《现在光明掌控法》，将所有精神凝合为一的张默，突然就感觉古玉陇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而自己躲避的动作，可以更有效、更迅捷，而进攻的招式，可以更凌厉、更致命。
想到就去做，张默下意识的调整身形，向着古玉陇直接迎上去，开启了一场搏命的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