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预兆
送走了太子,太皇太后与皇后又唠了些家常,却都有些讪讪的,全然没了之前的兴致。
阿紫陪着两人用了午膳,又讲了些自己在东原的奇闻轶事,气氛这才缓和了些。
午的时光眨眼过去。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趁天还没黑,早些回去吧。”太皇太后看着窗外说道。
阿紫得了之前太皇太后的提点,此时也不忸怩,点头应了。
太皇太后就喊了莫姑姑来,让她着人去看看西边皇帝是否留着左淇洋另有要事,如果没有什么紧急的,就放了他过来,护送阿紫回去。
阿紫这时却再也坐不住了,慌忙从榻上来,屈膝行礼。
“多谢老祖宗厚爱,只是严府离这里没多少路程,轿夫又等在角门外,老祖宗若是不放心,找人送我去角门便是了,不必惊动到皇上那边。”
太皇太后却笑着摆摆手,道:“虽说是没多少路程,可毕竟你一个女孩子家,这样独自回去总是不安全。慈雍那边想必也没什么要紧事,放了左淇洋回去也无妨。
“倒是你路上若真是有个什么闪失,我这把老骨头没人帮着伺候了,以后少活两年,可就损失大了。”
说罢,不待阿紫再说什么,已经命莫姑姑去了。
阿紫自然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谢了又谢。
不多时,左淇洋果然就跟着莫姑姑回来,和太皇太后皇后问了安,就被两人打发着做了“轿夫”送阿紫回去,他倒是毫无怨言,笑着应了。领了阿紫出去。
回到严府,早有管事的预备好了饭菜,等着两人回来用膳。
左淇洋问了阿紫圣心殿的情况,阿紫一一应了,他见一切都还顺利,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倒是阿紫开口感慨道:“太子小小年纪就这样懂事,将来必定是个成大事的。”
左淇洋见她难得肯和自己讲些心里话。笑着应道:“哦?你也这样觉得?”
阿紫奇道:“还有谁是这样想?”
左淇洋就故意拖晒沉吟了一阵。道:“只怕全天稍有些见识的,都是这么想的。”
阿紫见他不过是打趣自己,也就不再说什么。默默吃饭了。
“我是说真的,”左淇洋见状就解释道,“不要说是皇帝皇后爱儿子,太皇太后爱曾孙了。要知道,就是东原的皇室。也是这么觉着的。”
“东原?”阿紫就偏着头看着左淇洋。
“是啊,我还在欣王手做事的时候,严悉烨才刚懂事,就已经有了些这样的苗头。如今他一年年成长起来。东原对这么个小小年纪就很有些雄才伟略的储君就更加忌惮了。
“要知道,说句大不敬的话,以如今的严皇帝的资质。想要超越他,只怕东原的齐王一旦有了机会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如果当真让这位太皇太后一手带大的太子成了气候。继承了皇位,那就是两说了。”
听左淇洋给了太子严悉烨这样高的评价,阿紫反倒有些质疑起来:“果真像你说的这么有能耐?”
左淇洋就坦然应了,拿起筷子在空中比划着道:“你若是不信,咱们只管走着瞧好了,十年二十年后,严悉烨做了皇帝,再看看是怎样一番光景。”
话说到这个份上,阿紫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笑着默默低头吃饭了。
用过晚膳,阿紫正要回房休息,左淇洋突然叫住她。
“给你安排的两个丫鬟和几个护卫,你一个也不收,这样真是叫我很难办啊。”左淇洋一副头疼的样子。
阿紫就微微笑着道:“有什么难办的?我是实在不习惯被人服侍,你让她们去你那边伺候着,不是一样?”
“这小丫鬟还好说,可我安排的护卫你也打发了,可你毕竟身份特殊,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又不在身边,谁能帮你应付呢?”左淇洋一脸认真地道。
阿紫就在心中腹诽:原本你就是最大的麻烦吧?
但嘴上还是回道:“多谢你的好意,我自己会小心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那些护卫守在我的房外,我反倒睡不安稳了。”
左淇洋闻言却沉了脸,半天才道:“阿紫,你还是信不过我,是吗?”
阿紫就垂了眼,一时间沉默了来。
虽说来西京之后一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左淇洋对自己也很是照顾,又有太皇太后和皇后这样尊贵的人对自己的关怀,可身在异国的战俘的身份始终如芒刺在背,让她时时想起来,都无法完全放开心防。
她终究还是想念在东原的日子,想念阿褐……
左淇洋见她神色黯淡去,叹了口气,道:“罢了,你不想要那些人,我就把他们撤了吧。”
阿紫见左淇洋这样为难,心中愧疚,刚想要开口妥协,左淇洋却已经不由分说地转身离去,只落一个无可奈何的背影。
这样的日子又过了几天,阿紫每日被左淇洋护送着去圣心宫陪着太皇太后和皇后,晚上再由左淇洋带回严府歇息。
渐渐得,她与太皇太后和皇后也熟络起来,终于不再拘谨,偶尔甚至能像太子那样和两人打趣两句,圣心宫的气氛也就越发活跃起来。
直到有一日,左淇洋临时被皇帝派了出城的任务,不能赶回严府去,只能命人带信给阿紫,让她若是为难,只管送信到圣心宫告假,不必勉强。
阿紫得了信却觉得左淇洋未免小题大作了些,第二天照常安排了轿夫送自己去宫门口。
可那一日的雾气却异常的重,每吸一口气,阿紫都觉得喉咙干疼,喘不过气来,朝前望去,五步以外,根本连人影也看不清。
“姑娘,这样的天气,不如就按左大人吩咐的,跟宫中告假,在府里休息一天吧?”管事的站在门口送阿紫离开,依旧满眼担心地劝着。
阿紫却紧了紧身上的斗篷,笑着道:“不必了,高管家,您快回去吧,我今天尽量早些回来就是了。”
高管家只得嘱咐着“路上小心”,目送着阿紫上了轿,消失在了浓重的雾气之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