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剑浪滔天
站于局外,一脸惊叹的众人之中,唯有架着吕青的一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沉声道:“这是剑诀?我天辰宗御剑术之中,炼至大成也不过御剑飞行,这劣子辛岚使出的,是哪门哪派的剑诀?”
唯有被人搀扶才不曾倒下的吕青,惨如白纸的脸上见到半空之中的辛岚,脸色骤变,好似感受不到伤痛一般,狂喊道:“这是师父曾经只跟我一人说过的,御剑术的最高境界,登峰!辛岚他,竟然有如此高的剑修!”
“听说御剑术炼到登峰,才算的登上剑修的一片广阔天地,手中之剑,更是能武出玄奥无比的剑诀来,而这等剑诀,名为……”
“天罡剑诀,三丈三剑,剑浪滔天!”
这句话,并非一脸吃惊的吕青所说,而是身在半空,望着疾驰而来的鲁云鹤,英俊不凡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的辛岚所爆呵而出!
御剑术登峰之时,以往玄奥无比的剑诀,亦然融会贯通,而这天罡剑诀,本是辛岚十几年前偶然收拾古屋时,找寻出的一本剑诀,苦修勤炼,才有了今日的境界!
三丈三剑,剑浪滔天,虽只是天罡剑诀之中最入门的一招,而且并非剑锋所斩,而是真元凝成的剑气所迸,但饶是如此,其中蕴含的锋芒,也足以让鲁云喝升出败相。
“嗖……”
三道洁白如雪的气浪,好似欲划破天际一般,接锋而至,如同浩瀚海洋之中的波涛勇浪,一浪胜过一浪,带着浑厚无比的力道,直劈鲁云鹤面门!
“将……”
一丈气浪斩在闪烁着寒芒的剑锋之上,顿时便剧烈的颤抖起来,就连鲁云鹤紧握剑柄的虎口,都渗出血丝,抖动不停,饶是身在局外的众弟子,都能感受到其中的凶险,不由一脸担忧的惊呼起来。
“师父小心,这剑浪威能绝对不俗!”
此等言语,落入鲁云鹤的耳中,只能称得上聒噪二字,辛岚的实力,他身在局中,当然最为清楚,这第一道剑浪都能震得他连连后退,随后紧接而至的,威能又当如何?
而一瞬间,鲁云鹤便深深明白,这第二道剑浪,比第一道不是强了一星半点,而是……整整一倍!
“嘭!”
原本就力发千钧的威能,此时翻上一倍,斩在剑锋之上,早已不是刚才的清脆剑鸣,而是沉闷如磐石碰卵的沉闷巨响,站于半空之上的辛岚,望着脚下步伐踉跄,后退不止的鲁云鹤,原本淡然的脸上,不由升出一丝得意。
第二道气浪,你就只能堪堪接住,那第三道,你且如何!?
电光火石之间,那道长约三丈,在石板之中斩出一道沟壑的雪白剑浪,根本没有半分怜悯鲁云鹤的狼狈,夹杂着呼啸而至的劲风,直斩而上。
局外,原本一脸担忧的众弟子脸上,早已被失落和羞怒占满,眼前的一切,让他们深知,自己的师父,星辰殿殿主,终究,是会败在辛岚手中!
好似是众望所归,也许是辛岚实力的强悍不容抵抗,望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剑浪,鲁云鹤持剑的右手早已是鲜血淋漓,心中那丝决然被实力打成粉碎时,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将手中早已是裂痕满布的宝剑,颤抖的竖于胸前,进行着最后的顽抗。
“轰……”
雪白剑浪斩在碎裂剑锋上的一瞬间,鲁云鹤身处的四周,便已是迸出道道裂痕,无数石屑夹杂着灰尘,将他的整个身形笼罩其中,局外众弟子,看不清分毫。
唯有一人,将方才瞬间被灰尘笼罩的一切看得清楚,那人,便是站于七星龙渊剑之上,嘴角带着冷笑,神色睥睨整个星辰殿的辛岚!
轰鸣声响起来之前,辛岚分明看到,鲁云鹤手中断裂的剑屑,原本四散开来,但却被自己化作威能的剑浪震成粉碎,夹杂在灰尘之中,飘向星辰殿每个角落。
剑已毁,鲁云鹤他是生是死,辛岚不知道,但他知道,被自己一招便斩断手中之剑的鲁云鹤,已经输了!
局外众人,眼神复杂的望着眼前的灰尘,唯有刚好称得上不算愚笨的吕青,面如死灰,口中轻轻喃着:“师父输了……殿主输了……输给一个和我们一同进天辰宗的少年。”
强如辛岚,入天辰宗五十年有余,便能以一己之力,七星龙渊未曾出鞘,便能将星辰殿殿主击败!
虽然星辰殿,只是这欲攀天高的天辰宗中实力最为垫底的一殿,但是……这等实力,论天资论心志,万年以来,没有一人能与其争锋!
天之骄子?就连辛岚也不知道,浩瀚九天所垂青的人,究竟存不存在,但若是真的存在,那他毫不谦虚的认为,自己,便是属于那些人中的一个!
或者准确的说,天之骄子,不是一群,而是一个,而辛岚他,赫然是那一个当中的全部。
良久,那阵灰尘才被劲风拂去,显露在众人面前的,是浑身华贵深蓝长袍破碎,单膝跪地,浑身鲜血淋漓,口中鲜血狂涌不止的鲁云鹤!
望着狼狈至极的鲁云鹤,局外的众弟子,有人愤怒,有人憎恨,有人失落,但唯有辛岚,是满脸狂傲不羁的笑意!
三十年,自己苦修三十年,终有一日,能将当年欺辱自己的祸首,踩在自己的脚下,而他……早已不敢升出半步挣扎之意!
“咯崩……”
一声清脆刺耳的骨裂声响,响彻星辰殿每个角落,也落入了众弟子的耳中,望着口中吐出血块的鲁云鹤,已有不少热血激昂一辈想要冲上去和辛岚抵抗,但是却被踉跄至极,面如死灰的吕青,拼命的拽了回来。
“你输了。”
一声短语,辛岚语气古井无波,英俊不凡的脸上那丝狂笑早已退去,只剩深邃如海的淡然,让鲁云鹤内心仅剩的一丝徒劳,都破灭成粉碎。
是啊,自己输了,想自己堂堂星辰殿殿主,门下弟子百名的鲁云鹤,竟然有一天,会败在一个入宗不足半年的少年手上,是应该耻辱,还是应该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