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力挺长松林4
此时的朝阳正缓缓升起,向林顶铺来薄薄的一层金光,忽闪忽闪地亮,可林下貌似始终黑漆漆的。
“这个勇二也真够精明,找这么个神秘地方躲城护!
他,不会还有别的恶主意吧?只要不对本主耍花样就好……”
稀里糊涂嘟囔着,赵水儿已经来到小河边上,着急地俯下身去哗哗地冲洗。可,洗了好半天,她发觉手上还是油乎乎的,便一气之下跑到一旁抓来两把土疯狂地搓,脸上也揉,之后照照水里发叹:
“丑死啦!”
随之她忙着再次冲洗,这才将那油裹进泥土中涮下去了。
洗完后重新照照脸,已经是玉洁冰清。
兴奋之下,她撒腿沿着小河来回跑,很随意地观看,慢慢地停在了最宽敞的河面边儿。
这河确实窄,最宽的此处也只有十几米而已,挺一般。而这里的两岸老松树长得更是茁壮,枝叶交搭更不透出气来,也不允许半丝光亮走进。
“没用,破地方!”
赵水儿鄙视一番,离开。
接下去,她又登上卜香叶在广阔的长松林上空观察很久,扫兴地回返。
“就这样了,再平凡不过的俗地方,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说完,她没多会儿就停落到勇二身旁。
“这个伤猪还真能睡,都要中午了……本主的肚子又,又饿啦!”
有些无奈地转过身,她朝藏鸡的大松树迈近,伸手而去,很熟练地摸。
“哎?烤鸡呢……就放这儿啦!怎么可能?”
她努力很久,最终失望地把手抽出来,气愤地瞧瞧勇二,又很快蹲到他头前,仔细瞅。
“这小子真能装!看他嘴上的油气,那么多,还是新的,潮乎乎呢!如果昨晚沾的早干了。”
赵水儿心里想,却不说话,望望他满面安然的样子,似乎在沉睡。
她起身向周围一圈的松树中钻了一遍,发现好多鸡骨头,一大堆!还不像是一只鸡的!
回来时她高高举起巴掌,到了跟前狠狠地在庞悦翔脸上印下一朵“五指**花”,痛得他马上打开眼睛求饶,同时其受打的面部开始火辣辣地麻!
“说!”
赵水儿怒视着,口中极力发出一个字。
“那些烤鸡是勇二吃的。”
他赶紧承认。
“难道你不知本主中午没饭吃吗?”
她更生气了。
“但是,但是就剩三只烤鸡了,中午你我每人一只,勇二怕晚上就没我吃的了,所以多吃了点儿……”
庞悦翔强调着。
“只是多吃了点儿吗?三只都被你吞啦……你个没良心的大饭锅!大饭锅,大饭锅……”
哭喊着,赵水儿猛地蹲下身去抱住两腿,美丽的脸蛋儿紧贴在膝盖骨上,任凭肚子叽里咕噜惨叫了。
庞悦翔很同情地眨巴两下眼睛,可现在已经无可奈何,于是歪歪脑袋又睡了。
慢慢地,亮烘烘的太阳站上了头顶,她习惯性地磨磨牙齿又抚抚肚子,接下来没精打采地继续趴着头等待。缓缓地,那红日西移,却是半点儿半点儿地,好长时间也动换不了多少,她出着大气干着急。
“不知道那个卖烤鸡的昨天被我吓到没有。谁晓得他今天还去没去卖鸡?他还从不从那条路回来啦?他这次进城带的烤鸡能不能卖完啊?他会不会给本主留五只呀……”
难耐之下,赵水儿脑海里一连串儿的疑问滴溜儿滴溜儿转起来。
渐渐地,秋风微微拂来,擦得肉皮儿有些发凉了,她才抬头注意到夕阳又一次降临。激动之下,她嗖地起身,啪沓啪沓疯着步子冲出长松林,停在那个大牌子旁,聚精会神地望。
“昨天大概就是这个时候,那个单轮车出现的!”
看了一会儿,见那人没来,她鼓舞一下自己。
而之后走个神的空儿,忽然一串熟悉的脚步声混杂着车轱辘碾过声从期盼的那个方向传来,紧转眼工夫不远处便出现卖烤鸡的那人,正全神贯注地扶着单轮车把手赶来。最重要的是,车上立着同样的竖架子,架子旁悬挂五只油黄锃亮的烤鸡!
赵水儿张大嘴瞅着,还没等到开口叫止,这人已经乖乖地将车带鸡一起停放在自己跟前了。
“不错,不错不错!”
赵水儿匆急地绕着烤鸡转了半圈喊着,随后迫不及待地一手把竖架子抽下来,扭身要离开。
“等,等等!”
此人扬手招呼。
她不顾一切地朝松林中迈大步,生怕身后的那个突然变卦,食言,说好的五只烤鸡不给了。
不料此人三步两脚就追上来,到了身前躬身跪地,同时双手很快托出一件宽大的风袍呈递着说:
“如今早晚天气趋凉,手下担心您受不住秋寒,特意准备了衣物送上,请收……”
“慢着!衣物呢,本主答应收下。但是,你也太一厢情愿了吧?
就因为你的几只烤鸡便想成为我的手下,本主的土随行吗?”
赵水儿腾出手来快速接过风袍问。
可谁知瞧完衣物再定睛细瞅时,刚才的他早不在了!转身之刻,见其驾着车子又一溜烟似的跑远!
“没礼貌,走之前不请示一番!个子挺小,脾气还蛮大的……”
她久久地望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评价道。
“单看这两条做本主的手下就不过关!”
狠狠地咬定信念,赵水儿提着满身硕果扭转方向去找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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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见到其人的时候,他早醒了,斜坐着发愣呢。
赵水儿亦摇亦摆地在他面前晃来扭去,一边甩动手里的烤鸡。
庞悦翔做做样子,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显示自己想吃,可其实他一点儿都不饿呢。但,赵水儿见此情景,心里乐开了花,就地坐下去拽着一只连嚼带啃,故意馋他。
庞悦翔不说话,心里却比她还美呢,因为瞅到了她腋下夹着的风袍,知得进展越来越快。
等将那只烤鸡吃完后,赵水儿懒洋洋地起身,对他说:
“为了表示惩罚,今晚你的饭餐免掉!还有,眼下本主仅剩四只烤鸡,明天的早上和中午你我每人各一只。倘若,勇二再犯错误,以后自己绝食吧!”
讲完,她径直将那些烤鸡挂进老松树中。
庞悦翔现在十分老实,毫无反抗能力,必须服从。
而对于赵水儿来言,其本人远未解气呢,找个显眼的位置蹲下去,两手得意地摆弄那件大风袍,很快就将其披在肩上又裹住前身了,只露出好看的脸蛋儿给他瞧。
没多会儿,天色便黑下来,但令赵水儿欣喜的是,今夜的月亮特别明,似乎把它皎洁的光芒都洒落在了这里一样,都能看清勇二额畔的长发在飘动。
渐渐地,庞悦翔受够了她的挑逗,小心地躺在**裸的大地上,头对着她。
缓缓地,凉风开始吹扬,席卷整个林顶又俯冲下来,刮得赵水儿身边那长袍呼啦呼啦直响。她随手拉紧风袍,侧脸解恨地瞅瞅勇二,他都要被吹成土人儿了,越蜷缩越像个大土豆!
风越来越大,也愈加冰凉,而到半夜之时已经有些刺骨,十寒。赵水儿不明白天气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怪,只将身体裹得更严实。但勇二慢慢地忍受不住啦,头转向了另一边,右手却一点儿一点儿地移近她那风衣,之后捏住,试图拉过去。
赵水儿狠狠地瞥他一眼,钻出手掌来啪的一下给他打回去。
“这会儿知道冷了?好受了?没良心的大饭锅!给你了我不挨冻吗?一点儿风度都没有……”
嘴里嘟嘟囔囔着,她很快把脸蛋儿也放进袍子里,只留一双大眼睛盯住地面发呆。
“真的很冷,怎么跟冬天似的啦?”
她万分不理解了。
“芸!美儿……天下果然没有比你再温柔的女子了吗?
你在哪儿呀?还记着翔吗?可懂我的思伤……”
这时,庞悦翔内心的痛苦翻涌出来,渐渐显露到脸上。
“芸!美儿……你的家破无依、只身流荡如今是否变了亲聚一堂、饱暖欢康?可懂我的怜伤……”
慢慢地,他更难过了。
“芸!美儿……曾经的一别你为我戴绿,等归返城府我本想令群人对你轮挺,但最终还是不忍而将你绑至床头,为你盖上天蓝被子于众目睽睽之中把你重新夺为己有,挽得我沽园城主面颜,同时给你极大羞辱!之后我一去扬长,继续左怀右抱更多女子大解怨气,却逼得你含恨远走!
你,可懂城主的悔伤……”
想到这里,庞悦翔忽地痛不欲生,热泪奔流。
转眼,阴云蔽月,天色大黑,无数密密麻麻的雪毛狂坠下来,砸得地面沙啦沙啦响。
赵水儿疑惑极了,向四周反复望了好几遍才明白过来是在下雪,便急着甩动宽大的风袍,以免给弄潮。而没多会儿工夫,白茫茫的飞雪已经铺落满地。
向一旁瞅,借着微明的雪亮可以看到勇二眼角晶闪闪的泪光!
“真是丢死人……不给你盖就哭吗?本主瞎眼,收了你!”
气呼呼地叫着,她一把拽下背披着的长袍扔到庞悦翔身上。
这会儿,他哭得更深了。
远方,偌大的沽园城上空那红色的夜明环里绿色的环明灯依旧慢慢地游转浮动,静静地绕着它的城,任凭雪毛一朵朵擦落,向城中。
而城内几乎每个人都清醒:
大忧伤了,城主。
很快,赵水儿的肩膀、头上都被雪花洒白,渐渐压厚,她站起身来一会儿拍,一会儿停,感觉冷极了。
庞悦翔那个傻瓜仍然躺在那里,听从落花一点儿一点儿在自己身边积聚,掩埋……而唯有脸边的小片儿地面总是堆不住雪,被他的热泪冲开。
后半夜的时候,庞悦翔不那么哀伤了,因为他又想到忘情草,由于他深知自己隐入此地的另一目的——
修炼“穿越神功”!
不知不觉地,大雪变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