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有人盯梢

  “小姐尽管放心,秦嬷嬷不会以为你是偷跑出去的。”
  没心情应对谷穗的打趣,谢宁连一个勉强的笑容都扯不出来,一张小脸面沉如水,怕被二人看出端倪,便没转过头去,只是背对二人道:“好,那我便去了。”
  她没有料到,裴星海居然会亲自来到侯府,还要请她出门相见。她不是不知该如何对裴叔解释,只是事发突然,她唯恐轩王秦曦在外派人盯梢,从而留意到这件事。因与她之间的私怨,无端牵累到裴叔。
  可事已至此,担心无用。若是秦曦真生出这样的心思,她也只能先事先告知裴叔一声,也方便他们商量出个对策,早做防范。
  谢宁满怀着心事出了侯府,刚走到门外,便见马车旁立着一道挺拔的身影。她快步上前,顾不得与裴星海寒暄,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就钻进了马车。
  裴星海紧随其后,在谢宁对面落座后,他虽未察觉到谢宁紧张的情绪,,却也忍不住开口问道:“好端端的,你怎会身体不适?莫非是侯府中有人苛待于你?”
  听出他话音里显而易见的关怀,谢宁勉强扯出一个笑脸,摇头否认道:“我并非身体不适,信上所说,不过是托词,您勿要信以为真。”
  望着一脸沉色的谢宁,裴星海越发摸不着头绪,不由狐疑地出声问道:“那你为何要以此为由,推辞此事呢?”
  “这便是我接下来想对您说的了,”谢宁话音一顿,才又继续道:“上次相见之时,我曾与您提过轩王与我之间的过节。我只怕他要寻机报复,才会推辞此事。想必今日您来侯府寻我一事,也瞒不过轩王的耳目。”
  裴星海皱着眉头,很是不忿地道:“堂堂一位皇子,竟会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气量未免也太狭小了些。何况早前都是一月前的老黄历了,他怎还记在心中?”语气里不由带了一抹难以置信的惊讶意味。
  谢宁心中又何尝不无奈呢?心中暗叹了一声,面对裴叔的质疑,谢宁理清了纷乱的思绪后,才缓声解释道:“说来话长,前几日轩王突然下帖给我,要我去望仙楼为安王送行。却没料到,他送行是假,陷害为真,害得安王殿下惊马。一时情急之下,我便忍不住出手,又将他得罪了一次。他怀恨在心,定会对我下手。”
  说到此处,谢宁陡然掀开一旁的帘布,向窗外看了一眼后,才收回视线,对着裴星海道:“方才我走来之时,便留意到这街上有几道气息很是绵长,可街面上分明人迹寥寥,除了咱们,又有几人?藏头露尾,暗中埋伏,这群人出现在此,必有图谋,极有可能便是轩王派来监视我的。”
  裴星海闻言目光微闪,竖起耳朵,屏息听了一会儿,半晌才语气沉重地感慨道:“如此一番作为,看来他倒真是与你结怨颇深。”
  “呵,”谢宁冷笑一声,“连自己的兄长,他都能毫不手软地陷害,狠辣至此,又怎会将我轻易放过?”受他设计,秦峰不但要担下剿匪之责,还差点惊马坠下,而秦曦对他出手的原因,究其根本,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失去了一处产业罢了。
  也不知秦峰现下如何?燕地距京城不远,想必如今,已有剿匪的奏报传回了吧。脑中突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谢宁坐在车里,却不由关心起秦峰的近况。
  燕地匪乱严重,不知他能否压制得住,会不会受伤?有没有发病?
  “丫头,丫头,”裴星海连唤了两声,没有得到回应,便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皱眉道:“就算轩王有意对你不利,你也不必这般担忧。放心,有裴叔在,不会叫你受委屈的。”
  眼前闪过重影,谢宁才恍然回神,听了裴星海这一番揣度之语,不禁摇头失笑,出言澄清道:“裴叔误会了,我方才所想,不过是一份,并非是您以为的那般。即便秦曦真有图谋,我也未必毫无应对之法。我只担心他察觉到咱们之间的关系,会暗中使坏,向您发难。”
  裴星海默默思量片刻,神情却缓和下来,对着谢宁安慰道:“你不必多虑,莫说轩王不会找上我这等小角色,如今议和事定,我在京中再逗留的时日已不足一月。何况以你裴叔的身手,对付一两个暗卫还不是手到擒来?”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对于裴星海的身手,谢宁还是很有信心的,怕只怕秦曦会暗中捣鬼,以势压人。思及此,谢宁当即出声提醒道:“话虽如此,裴叔你往日出入,还是小心为上,莫要大意才好。”
  “嗯,”入耳是谢宁的叮嘱,裴星海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抬起头,正要敷衍一句,便见着谢宁面上一脸的沉色,他不由将尚未出口的话语咽下,眉头一皱,心中瞬时联想到谢宁方才的言行举止,便不由探头凑近,探究地问道:“当真?既是如此,那你方才所想,又是何事?‘
  听出他话音里隐隐约约的狐疑,谢宁并未多想,径直出声答道:“我只是不知安王殿下近况,有些关心罢了。至于轩王一事,我虽无力阻止他找上门来,却可留神防范。不过是不想再与他正面相抗,惹出什么乱子,才避在侯府,不愿出门的。您莫要多想,也不必为我担心。”
  听了她这番解释,裴星海的脸色却并未好看几分,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精光,语气淡淡道:“安王虽外赴燕地剿匪,身旁却有属下和将士护卫,你不必担心。”
  听他这般说来,谢宁突然觉得自己想得太远,不由抬手向后脑勺摸去,讪讪一笑道:“裴叔所言极是。我只考虑到殿下身患有疾,却忘了他此次外出还有众人随同。若非您方才出言提醒,只怕我还不知要白担心到何时呢?”
  (子岳不在阿宁身边,身边却处处都有他的布局。——记子岳离京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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