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8章 一指横天（第四更，四千字大章）

  “龙蛮王？”
  那一刻，无数人抬头，看到那尊龙头人身，浑身黑色鳞甲，身材魁梧高大的巨人。数百万华族，同时脸色一变。
  作为龙蛮族的王者。龙蛮王在华族许多故事中，都是让小儿夜啼的人物，据说最喜欢生撕人族的血肉，痛饮人族之血。
  “这就是龙蛮王？”
  小蛮抬头。
  尽管她已入通玄，但在先天巅峰的龙蛮王面前，依旧感觉窒息，仿佛巨人脚下的蚂蚁。
  “龙蛮王，我华族非你能犯，速速退去。”
  一道剑芒从极远处射来，现出秦洛的身影。他笼罩在铁甲中，寒衣猎猎，剑光清冷，把半空都撕裂，数十头龙蛮族战士，被剑气波及，瞬间撕成粉碎。
  从地面上。
  无数黑甲军如潮水般涌出。
  高大的石墙上，无数强弓弩炮被拉起，十米长上纹破甲符箓的弩箭，直指龙蟒王。一道道先天气息，从祖庙中升起，来到秦洛背后。
  “秦洛，凭你还不够资格与我为敌，让谢长缨那老鬼给我滚出来，否则本王就踏平古华城，屠灭你华族。”
  龙蛮王怒哼一声。
  “好大的口气！”
  秦洛冷笑。
  华族与龙蛮族交手上千年，对彼此之间的实力早就了解甚深。秦洛有把握，只要把这十万龙蛮飞军，拖在古华城前半日。从三十二城汇聚而来的华族强者，以及华族的盟友们，就能把龙蛮王撕成粉碎。而凭借华族在古华城千年经营，这并非难事。
  “呵呵，看来你信心很足啊，好，那我就先杀了你，再攻破祖庙，把谢长缨那老鬼抓出来。”
  龙蛮王嘿嘿一笑，伸出手往虚空一抓，布满鳞甲的手掌，就似怪兽利爪，撕裂空气，带着长长尖啸声向秦洛抓去。
  秦洛丝毫不退，腰间长剑出鞘，周身神辉璀璨，直面龙蛮王。
  “轰隆。”
  两人的交手，瞬间把整个古华城上空，打做一片元气海洋。方圆数十里的元气为之撼动。旋风狂涌，暴雨如怒，天地色变。
  “秦洛大人加油。”
  无数华族抬头，给秦洛打气。
  包括小蛮，也攥紧小拳头，紧张望来。秦洛是华族第一强者，他若败了，对整个华族都是巨大打击。
  “剑气长河！”
  鏖战半刻后，天空中忽然传来秦洛冷淡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挂剑气长虹，如天河横空，长达百丈，璀璨绝艳。这一击，直指金丹，赫然已站在先天最巅峰。
  龙蛮王虽然肉身强悍，但面对这一击，也不敌。在噼里啪啦的声响中，瞬间表面鳞甲破碎，周身被斩出数十个血洞，节节败退。
  “殿下！”
  众多龙蛮族先天色变。
  有人冲上去将龙蛮王救下，其他人则冲向秦洛。秦洛丝毫不惧，举剑举眉，剑气横空。
  半分钟后。
  第二头龙蛮族先天，被秦洛斩下头颅，当场生死。
  两分钟后。
  第三头龙蛮族先天。遭秦洛一剑穿心，肉身爆炸而亡。
  五分钟后...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龙蛮族就在古华城前，倒下了十三位先天强者。秦洛立在百丈石墙上，一人一剑，拦住了龙蛮族数十位先天，和十万大军。
  那一刻，无数龙蛮族默然。古华城百万民众，更是沸腾如海，欢呼雀跃。
  “秦洛大人太强了。”
  “不愧是我华族第一强者。”
  “秦洛大人加油，斩掉龙蛮王，彻底击溃龙蛮族。”
  祖庙内，众多弟子们兴奋叫着。许多女弟子望着秦洛的身影，已经眼睛都化作心形。小蛮同样振奋，为秦洛的无敌之威而激动。只是不知怎的，她眼前忽的闪过陈凡身影。尽管知道陈凡修为很低，但小蛮内心最深处，总有一种触动，在告诉她，秦洛并不如陈凡强大...
  “奇怪，我怎么会认为那个懒散的哥哥比秦洛大人更强，一定是近修炼，把脑袋炼坏了。”
  小蛮敲了敲小脑袋，满脸苦恼。
  而此时，古华城墙上，秦洛仗剑而立，寒衣如铁，淡淡道：“还要继续吗，龙蛮王？”
  龙蛮王脸色铁青。
  秦洛的强大超乎他的想象，已经可称作准金丹了，只差半步，就可迈进金丹之境。正在众人以为，龙蛮王要退却时，它忽的一笑：
  “秦洛，你以为这是我族的底牌吗？”
  “什么意思？”
  众人疑惑。而秦洛脸色一变，猛地抬头望向天空。就看到龙蛮王躬身道：
  “有请祖神降临。”
  “恭迎祖神。”
  那一刻，十万龙蛮族战士，同时单膝跪地，恭敬叫道。声浪如海洋般，震动数百里，撼天动地。紧接着，在无数华族惊骇震撼的目光中，一尊撑天拄地的龙头人身巨人，出现在古华城上空。
  它身高百米，黑色鳞甲闪耀金属光泽，足有数十层楼高。
  巨人一现，如山如海一般的威势，就充塞整个天地。方圆百里似都要被压塌了般，恐怖的波动，让无数人跪伏于地，心惊胆颤。
  “龙..蛮..神？”
  秦洛一字一句，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尊百米巨人，正是传说中龙蛮族的真神。因为有它坐镇，龙蛮族才跻身北寒域大族行列，与各大种族比肩而立。
  “龙蛮神你怎敢来此？不怕炎州州主，以及北极宗怪罪下来吗？”
  秦洛厉声道。
  “蝼蚁一般，本神所作所为，岂是你能置啄？死！”龙蛮神抬起手，随意一拍。轰隆，恐怖的黑色波动，沸腾如海洋一般，席卷整个天地，如万丈惊涛来袭。
  “剑气长河！”
  秦洛怒吼，一剑斩出，威势比之前更前，剑气横天。可惜在龙蛮神一击之下，根本抵挡不住，瞬间被从空中拍下来。紧接着，更连人带城墙，被深深拍进地面，造成一个巨大的爪印。等爪印拿开时，众人才看到，秦洛身上铁甲破碎，四肢断裂，已身受重创。
  一击，秦洛败！
  真神之威，震怖人心。
  此刻，不知道多少华族人面如死灰。多少少女涕泪痛哭。便是许多华族先天，都脸色苍白。秦洛已是他们中的最强者，连秦洛都败了，他们上去，更挡不住龙蛮神一抓。
  “谢长缨，本神到此，你不出来一见吗？”
  龙蛮神冷冷注视着祖庙。
  一道华光，忽的从祖庙中升起，现出一位满头苍发的老者。老者无比年老，气血已枯竭到顶点，但依旧挺直背脊，在龙蛮神前毫不畏惧：
  “龙蛮神，根据当年在州府见证下，我们两族签订的约定，你不能直接插手两族之争。否则北极宗与炎州州府，绝不会坐视不管，你要违约吗？”
  北极宗是炎州赫赫有名的修仙宗派。
  其中金丹老祖都不止一位，是华族数千年来供奉的上宗。每年都有无数的灵石、资源、财富被华族献给北极宗。相应的，北极宗也承当庇护华族的指责。
  而炎州州府执掌炎州，同样不允许龙蛮族做大。
  正是因为有这两股大势力保护，华族才能与龙蛮族缠斗到今天。
  “北极宗？炎州州府？”
  龙蛮神忽的哈哈大笑。
  它声音向一千枚炸弹炸开，撼天动地，哄传百里。无数房屋的玻璃门窗，瞬间炸裂开来。更多的凡人，则捂住耳朵，痛苦抱头。若非祖庙长老们及时开启古华城大阵，把音波阻拦在外。恐怕数百万华族，至少有一半，会死在龙蛮族的大笑之下。
  “你现在可以去看看，能不能联系上炎州州府和北极宗。本神此来，岂会毫无准备？”龙蛮神冷笑。
  谢长缨猛地脸色一变。
  不用他吩咐，众长老就掏出传音石，联系炎州州府和北极宗门。但无论哪个，都石沉大海，丝毫没有一点回应。
  “谢长缨，你华族出了个绝世天才，三个月修成通玄期。天赋比起真龙楚家的楚天域还要强。你以为这消息还能瞒得住？你以为炎州州主和北极宗，听到这消息，还会像以前一样庇护你华族吗？”
  龙蛮神字字诛心。
  谢长缨和众多长老们脸色渐渐煞白。
  炎州州府和北极宗，之所以支持华族对抗龙蛮族。只是因为华族弱小，容易控制。若华族出了个金丹，瞬间就会跳出两大势力的掌控之中。这是炎州州府和北极宗万万无法容忍的。所以他们袖手旁观，冷眼以对。
  “你放心，本神来此前，已经和州主做下约定，不会对你华族出手，只要你们交出圣女。我龙蛮大军转身就走。”
  龙蛮神冷酷道。
  它的话，只让小蛮通体生寒，更恐怖的是。龙蛮神话音一落，小蛮就感觉，周围无数道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那些目光中的含义，小蛮根本不敢想象，也不愿想象。
  “一个人，还是一族，任你选择。”
  龙蛮神道。
  整个古华城都为之一静。无论是大长老谢长缨，还是众多先天，都沉默以对。一道道目光，从天而降，最后集中在那个紫衣少女身上。
  那一刻，少女的背影是如此孤独。
  ...
  炎州首府，赤焰城，州主府内。
  一个朱袍老者，正站在水镜前，静静观看古华城外的一切。老者赤发怒眉，浑身怒焰腾腾，周身有九只火鸟飞舞。一身气息丝毫不比龙蛮神稍弱，反而更强一筹。
  北寒三十六州，炎州州主，赤焚空。
  哪怕在金丹中，赤焚空都算强者。最简单的证据，他修成了中品金丹，尽管只是第四品，但依旧凌驾于众多下品金丹上。（前面写错了，确认一下。金丹中九品最高，一品最低）
  “州主，我们不插手吗？单凭华族，是绝对挡不住龙蛮神的。”
  一个身穿神甲的青年，上前躬身道。
  “徐昊，你知道坐在州主这个位置，最需要的是什么吗？”赤焚空淡淡道。
  “金丹修为吗？”
  徐昊微微皱眉。
  作为炎州州府，最杰出的天才，他年纪轻轻就修到先天巅峰，自思哪怕比起林舞华、莽古等洞天行走，也就弱半筹罢了。州府内无数人，都将他视为赤焚空之后的炎州州主不二人选，称他为少州主。
  “修为固然重要，但仅凭修为是没法压服所有宗派和强族的。”赤焚空负手傲立，平静的说道：“上位者，最重要的手腕与制衡。”
  “只有制衡，才能让辖地内的各大种族，互相牵制，不敢妄动，这样自然无人敢挑战州府...但现在，华族在破坏这个平衡，这个圣女若扔她修行下去，不出百年，华族就会多一金丹。到时候，就是第二个龙蛮族出世，这是我炎州州府万万不能容忍的。”赤焚空声音冷冽。
  听了赤焚空所言，徐昊悚然一惊。
  周围的众多州府高层，以及赤焰城先天们，也都心悦诚服，为赤焚空的手腕拜服。
  “接下来，华族一定退让，在一族数亿众生的生死存亡面前，一个天才算什么？便是让谢长缨死，他也不得不死。”
  赤焚空摇了摇头，不再看下去，准身欲离开书房。
  ...
  古华城外。
  一切确实都按照赤焚空的推测进行。越来越多的目光，落在小蛮身上，然后羞愧的转过头去。从上到下，所有的华族高层全沉默了。
  “我答应你。”
  在无数人的目光中，紫衣少女开口。
  那一刻，她感受到，许多人错愕望来，但更多人目光中，带着一丝如释重负。
  谢长缨闻言，脸色一变，几次欲开口，手都在颤抖，但始终说不出话来。自后只能化作一声长叹，瞬间如衰老了百年。
  “不要，圣女！”
  秦洛挣扎着，想要仗剑而起，但他受伤过重，连战都无法战起。
  “如果能用我一人，换一族的性命，那小蛮舍弃自己又如何？”
  少女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是如此圣洁。她立在那，身上仿佛绽放圣光，如仙女凌尘。
  “哈哈。”
  龙蛮神哈哈大笑，抬起小山般的黑鳞巨爪，就一爪撕裂古华城的护城大阵，向紫衣少女抓来。无人抵抗，无数人羞愧的低下头颅，更多人则转过去，不忍目睹这一幕。
  小蛮抬起头，看着脚踏天地，一爪抓来的龙蛮神，心中一片平静。她从没感觉到，自己面对死亡时，会这样坦然。
  族人的背叛，自身的生死，此时都被小蛮遗忘掉。
  此时脑海，一个人的身影。
  ‘哥哥，对不起，小蛮不能再帮你做糯米桂花糕了...’
  小蛮轻轻说着。
  这一刻，无数华族人攥起拳头，无数龙蛮猖狂大笑，无数旁观者淡淡摇头。就在龙蛮神的手掌，即将抓住紫衣少女那一刻。
  忽的，一根晶莹剔透的手指，凭空出现，一指横天，将可撕裂山峰的黑鳞巨爪，牢牢的拦在小蛮面前，不得寸进半步。
  一个淡淡的声音，传在所有人耳边：
  “想带走我家小蛮，问过我了吗？”
  ps：第四更奉上，这章四千三百字，写了好几个小时，终于写成了。尽管迟了，但作者菌完成四更约定，无论有多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