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 儿戏
“不愿意就算了,我再另外想办法。”谭延龙眼中闪过落寞之色。
他明明答应姑姑不会多看女人的,但是他不仅看,还碰了女人,这下子中毒肯定很深了吧。
姑姑说这种毒药是无药可解的。
他应该算完了。
可他不想回去让姑姑亲眼看到他死去的悲惨场景,姑姑费尽心力地将他给养大,他又怎么忍心让姑姑白发人送黑发人呢,又怎么忍心让她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呢?
他让红衣少女帮他的事情就是想要她帮自己给姑姑带一封信,告诉她,他去周游世界了,归期不定。
这样姑姑就有一些盼想而不会为他伤心了。
他想让人家姑娘帮他带信回去,人家姑娘却不愿意啊!
看谭延龙离开时的落寞神色,红衣少女看去,莫名地觉得心中一疼,一种怜惜敢升腾了上来,她上前叫住了谭延龙:“好吧,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她大胆地猜测着:“看你好像受到的打击挺大的,你该不会是因为快要死了,然后又没有过一个女人,所以才会想要不顾一切地当街强抢民女吧?就是为了体会那个……做一回真正的男人的感觉?”
说到最后,她自己也有些难以启齿,整张小脸都红了。
话落,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怎么觉得自己真相了呢。
刚才她放走了那位姑娘,这个当街强抢民女的色狼不会拿她当做猎物吧?
一想到自己会被那个啥,她下意识地双手抱住自己的身体。
她一边往后退着,一边警惕地看着她:“你别过来哦,我告诉你我家很有钱的,我老爹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物,你要是怎么着我了,我爹他绝对第一个先宰了你!”
“……”谭延龙。
姑娘,你脑洞开太大了。
他看上去像是饥不择食的样子吗?
“并不是。”谭延龙因为需要她帮忙,耐心地回答了她。
她从袖子中抽出一张灵符,咬破手指在上面写了一些字。
说来也奇怪,那些字一写上去,只闪了一下就不见了影子。
红衣少女觉得分外地有趣。
“这好好玩啊,写上去就会发光,还会隐身,为什么要用血来写呢,多疼啊,用狼毫写不行吗?”
“我就要死了,这是灵符,我用它来代替宣纸写给我姑姑的遗书。”
红衣少女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写遗书的,她恍然大悟道:“你让我帮的忙该不会是将你这道用灵符写的信交给你姑姑吧?”
谭延龙写下最后一个字,那个字闪了一下,隐去了之后,他交给了红衣少女:“姑娘,拜托了。”
“好说,好说。”红衣少女拿着灵符左看右看,也试着咬破自己的手指想要写什么。
谭延龙有些心疼她会将他写的灵符弄毁,他另外又拿出了一张:“你想要试验的话可以用这一张。”
红衣少女接过,笑得一脸开怀:“好,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对了,你怎么会死的?”
她一边说道,一边伸出自己的手指头,放在嘴边咬,又有些下不去嘴。
都咬破血了,肯定好疼的吧。
谭延龙神色一暗,将他姑姑告诉他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跟红衣少女说了。
他觉得反正自己该死了,隐瞒这些也没用了,还不如痛痛快快地说出来,至少满足一下人家姑娘的好奇心。
他自己也走得安然。
“我不能多看女人,但是你却一直缠着我,逼我不得不多看你一眼,还不小心与你有了解除,我已经中毒了。”谭延龙知道自己要死了,反而十分的淡然,没有一点悲伤的感情。
他唯一担心地就是他姑姑如果有朝一日得知他死了,不知道会怎么伤心呢。
红衣少女听到他这个说法,呆愣在原地。
好久之后,她痴痴地捂着嘴大笑了起来。
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天真的人。
“哈哈……你这个人怎么什么都信啊!你姑姑说你多看女人一眼就会死你就相信啊?你看看咱们在一起都多久了,你怎么还活蹦乱跳的呢?是不是?我告诉你,你被你姑姑给骗了,她就是想让你远离女孩子一点,不想让你过早地接触感情之事。”
谭延龙脸色一黑,他唇角微抿,不愿意相信红衣少女的说法:“我姑姑从小将我给养大成人,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也是唯一对我好的人,她是不会骗我的。”
“她真的是骗你的,”红衣少女觉得跟谭延龙这种固执的人讲也讲不通,干脆又伸手碰了他肩膀一下,“你感觉感觉,我碰了你之后你有什么不好的感觉吗?和之前一样对吧?”
谭延龙摇头,他伸手抚向自己的胸口:“这里好像跳动快了一点。”
红衣少女惊讶地“啊”了一声,也摸了过去:“好像真是哎,难道女人真是毒药?呸呸,我怎么也被你给传染了。”
红衣少女将手收回,她说道:“我爹和我娘年轻的时候都是形影不离的,他们牵过手,抱在一起过,晚上的时候还睡在一间房间呢,他们就没事啊,你肯定是自己吓唬自己,没事的,你要是不相信我,等会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相信了。”
她后知后觉地想起,就谭延龙这种蠢萌好骗的性格,又怎么会当街强抢民女呢?有点太不可信了。
她将自己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所以,你以为自己要死了所以才想随便找一个女人破了你的童子身?”
谭延龙虽然不怎么懂她说的什么是童子身,但是基本的还是有些理解了,他摇头:“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我从来没有逼迫过那个狐妖做任何的事情,是我要制服她时她为了脱身才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说的。”
红衣少女面容僵直:“那个女子……真的是……狐妖?”
她其实心中也知道不用问就是了,要不然谭延龙如何会有那些捉妖才有的灵符呢?他为什么不在别处调戏而非要在行人路上调戏呢?这不是自己找抽吗?
光是从逻辑上就有点说不通。
“确实如此,她刚才试图想要引诱一个贵公子,是我识破了她的真面目,但是我要收她的时候没想到她会颠倒黑白,直接污蔑我。”谭延龙道。
红衣少女点头,义愤填膺道:“真是很有心机,看着外表那么像一个人,心肠简直狠毒啊!下一次我要是遇到了她,我绝对不会饶了她,害得我还误会了你这么一个大好人。”
她话毕,上下打量了一下谭延龙的装扮,眸中还是有不信的狐疑神色:“你真的是一个捉妖师?”
谭延龙将身上背的桃木剑给拿了下来给红衣少女:“桃木剑,货真价实,遇到妖邪之物就会发光。”
红衣少女接过,在桃木剑上摸了一下。
桃木剑除了主人谭延龙之外还从来没有被别的人摸过,它在被红衣少女摸的时候傲娇地缩了一下身体。
但是转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红衣少女眼睛都睁大了,她欢喜地叫道:“好有趣的样子,它是真的哎!”
如果说她刚才还有些怀疑谭延龙的身份,但到了这时,如果她还不相信的话,她就真的是笨到不行了。
她抱着桃木剑,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谭延龙关于刚才的事情道歉。
她父亲位居高官,她除了一位久经沙场的哥哥外就是他父亲唯一的女儿。
从小就天真烂漫,被他父亲宠地像是一块宝。
她是一个出生显赫的家庭,一向都是别人跟她赔不是,跟她说尽好话,从来没有人说她。
她哪怕想要跟谭延龙道歉,都拉不下脸面开这个口。
谭延龙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他喜欢安静的静修之地,红衣少女不说话,他也不再说话了。
两人之间的氛围慢慢地沉寂了下来,但是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要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衣少女开口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寂:“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谭延龙。”
红衣少女眸光一亮,看着他的在阳光下的俊朗面庞,心中一动,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你叫谭延龙啊,谭公子好,我姓花,名时兮,你叫我时兮就好了,刚才是我误会你了,对不住啊,我向你赔罪就是了,你就别跟我计较了。”
她以为说道歉的话会很难,但说出来之后感觉心底非常地轻松。
她也有了要继续交谈的兴趣。
“谭公子,你有多大了啊?我看你的年纪和我哥哥差不多呢。”
“今年刚加冠。”谭延龙对年龄没有什么避讳,因为他成长在山上,几乎是过着与世隔绝的地方,也不会有防人之心,别人问他什么,他就会回答什么。
“你比我大了四岁呢,我以后就叫你阿龙哥好不好?”花时兮怀着希冀的目光看向他。
“好,你想叫什么便叫什么。”谭延龙虽然没有男女之防,也不认为女人就天生比男人低贱,心思比较直接,但作为人的天性,他被红衣少女盯得还是脸色有些不自在。
花时兮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阿龙哥,你害羞了呢,你是不是以前没遇到过别的女孩才会这样的啊?
她心中一动,紧接着问:“我是你见过的第一个女孩子吗?”
“不是。”谭延龙回答。
但是却是第一个这么大胆的漂亮女孩子。
在他们门派中不只接收男孩子,女孩子也一样接收,但女孩子非常少,总的也不过两个女孩子而已。
那两个女孩子一见到男孩子就羞羞答答的,他也从未跟她们正面碰面过。
但是她们绝对没有花时兮这么漂亮动人。
花时兮五官精致、容貌出挑清秀。
她个性开朗、洒脱,与人相处自有一种吸引人的活力。
她容貌偏妖媚一些,再配上那一身大红的耀人的衣衫,竟让人有一种倾国倾城之感。
“不是啊。”花时兮有些遗憾道。
但是她也不是过分纠结的人,很快就将这事抛却到九霄云外去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做什么?”
“刚才狐妖跑了,她在人间一定会继续祸害人,我必须要抓住它。”抓妖也是历练的一种。
他碰上了就要负责到底。
花时兮懊恼道:“都怪我,要不是我胡搅蛮缠,那狐妖已经被你抓住了,我真好蠢!”
“也不完全是你的错,你也只不过做你当时觉得正确的事,你是一个善良的好人,是狐妖太过奸诈。”谭延龙动了恻隐之心。
花时兮灵光一动道:“不如我来将功补过怎么样?狐妖是因为我才被放跑的,我就负责帮你将她给抓过来。”
“……”谭延龙。
你确定最后被抓的不会是你吗?
“不用了,只要我不死,我就一定能将她给找到。”
花时兮噗嗤一笑:“你还想着你可能会死的事情啊?你不会死的。”
她这次上山,一是为了躲避那些找她回家的家仆,二来是为了上寺院求姻缘,但谁知还没有上去呢就发现了一个像谭延龙这么有趣的人。
这个人这么可爱,心地一定很不错。
如果是她的有缘人就好了。
“让开,让开……”
一对看似普通的人马从另外一个方向冲了上来,看起来来势汹汹。
花时兮心中一紧,对谭延龙继续道:“不然我们打一个赌怎么样?我们暂时先分开,过三天后,你要是还活着,你就带我去捉妖。”
“花姑娘,捉妖不是儿戏,我不能带你去。”谭延龙坚决道。
捉妖并不是小事。
他自己都可能随时有性命危险。
并且他只有师父和姑姑传授给他的理论上的经验,并未有实际的磨炼,对付妖物尚且没有经验,哪怕他的本领是打过那些妖物的都有可能被他们给钻了空子。
“不行,咱们说好了,三天,三天后,你还要在这里等着我,不许反悔哦。”花时兮眼看那些人冲过来了。
眼疾手快地藏在了谭延龙的身后,躲过了那些冲过来的花家的家仆。
等那些人走了之后,她从谭延龙的身后出来,边往那些与那些家仆过来时的方向跑,边跑边朝着谭延龙挥挥手:“我走了,三天后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