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金缕玉衣(14)
“你一定想不到的……”宋言挑了挑细长的眉毛,转头看了眼装饰的古色古香的大厅,伸手挑了挑鬓角散落的碎发,清了清嗓音,声音变得有些沉重的继续道:“这座酒店,其实就是古墓的一个入口……”
所有的人闻之一震,就连被泡在醋坛子里的顾丹樱都缓缓的抬起头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等着下文。
怪不得这家酒店如此诡异,向着东面的地方永远都是白天,而西面永远处在夜晚之中。阳宅健在阴宅之上,此乃大凶之意……
宋玉皱了皱眉毛,目光紧紧的盯着面前的女孩。须臾,他抬起指尖放在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了揉:“入口在哪?”
听着他像是清炒白菜般淡淡地语气,宋言垂头看着涂着丹蔻的指甲盖,低沉的道:“大哥……你还真以为我是无所不能?什么都找的到?”
宋玉抬手看了看佩戴在腕间的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时间紧迫,一刻都耽误不得。
“既然宋言说这家酒店就是古墓的入口,那我们就不要浪费时间了。”他抬头,视线落在了顾青身上,语气慷锵有力:“我们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顾青听闻,囧囧的目光变得有些涣散,想起躺在家中,生死不明的相堇,感觉回身的力气像是重新回归了一般。他重重的点了点头,首当其冲的答应。
“那我和阿樱一组,找一楼到二楼;顾青你和宋言一组,看看三楼和四楼有什么异常。最后,我们在刚才的房间中集合。”宋玉安排好任务,看着他们两人急匆匆上楼的背影,目光中夹杂着一丝深沉。
半晌,他才回过神来,转身盯着蜷缩在黄花梨木制作而成的凉椅上的顾丹樱,缓缓地走了过去。黑色的风衣将他的身影修饰的更加修长,他探出手臂,白皙的指尖放在顾丹樱的眼前,声音温柔的道:“起来吧……”
顾丹樱双手环抱着膝盖,头枕在手臂上,听见宋玉的话,她请不自己的咬了咬唇,微微抬起眼睑,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在眼底留下了一片斑驳的影子。
犹豫了片刻,她探出指尖,攀上宋玉宽阔的大掌。
窗口关的严严实实的,不知从哪里窜进来一股冷风,击的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长信宫灯中,被烧得通红的灯芯上,闪烁着的微弱的光芒一下子就被扑灭了。顿时,室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顾丹樱惊得一下子抓紧了宋玉的衣角,攥得紧紧的……
宋玉伸手环住她的肩头,动作行云流畅。
过了一会儿,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宋玉才伸手掏出打火机。“吧嗒”一声,室内燃气一窜小小的火苗,他们彼此之间都看得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宋玉走上前去,重新将长信宫灯点燃。
“阿樱……我们现在去……”
宋玉一边说着,一边回过身来。可是,身后却空无一人,他迅速的找了一圈,依旧没有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疑惑的蹙起眉头,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她刚刚呆的地方,恐慌的感觉越来越重,他并不认为,在这个时候顾丹樱还能和自己开这种玩笑,她并非那种不知轻重之人。
“阿樱……”他又低低的喊了几声,空旷的大厅内,除了自己声音的回音在四处流荡,依旧没有人回应他。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宋玉的心情如沉到死海中了一般,无论怎么挣脱,都逃脱不了那种窒息的感觉。
像是有人从后面勒住他的脖颈一样,他的呼吸慢慢变得急促了起来,额头上豆大的汗渍沿着菱角分明的脸颊缓缓地滑了下去。垂了好一会儿,终究是抵挡不住地球的引力,缓缓地滴落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嘀嗒的声音,在这死寂的氛围中显得尤为突兀。
他头晕眼花,身子终于抵挡不住的倒了下去,发出沉闷的声响。摆放在桌上的青花茶盏被打翻在地上,摔得支离破碎,凸出来的地方面向地面,不断地翻转着,与地面摩擦着,发出吱吱的声音。
宋玉双手枕在地上,他抚着胸口,蜷缩成一团,眼神渐渐变得迷离起来。
一不小心,手臂打在了被摔破的瓷器上,被划出来一道道长长的口子,嫣红的血珠冒了出来,浓浓的血腥味充斥在鼻翼间。他的双眉之间皱成了一个深深地八字。
阿樱……
现在,他混沌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她在哪里?一定要找到她,不要出任何的事情,他在害怕。
或许是,他经受不住……再一次失去的痛苦……
就在宋玉挣扎着起身的同时,隐隐约约传来唢呐的声音,喜气洋洋的,一听就知道是成亲时候,站在迎亲队伍前方的领队人吹的。宋玉因为痛楚而紧闭的双眼,缓缓地睁了开来。原本不大不小的客厅,在他此时看来,却像是个无边无际的荒原。
远远看去,身着红色衣衫的人群缓慢的走着,动作统一,宋玉眨了下眼睛,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他们脸上的表情,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他们的动作有些僵硬。
长长的,手中持着被挂着红色丝绸的牌匾的领队施施然的走过,一个骑在高大白马上的男子映入眼帘,他身着大红色的新郎官服饰,即使远远地看着,都能感觉道精致的做工,上面金丝缠绕,形成了一个栩栩如生的龙的图案。
这是……?宋玉迷糊的脑袋中窜出了一个疑问。
新郎官头上,红色的发巾随风飞舞,他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反而显得有些青灰的意味。
宋玉第一反应就是……死人……
蓦然,嫣红的发巾被风吹的贴在了他的脸上,显得诡异之极。宋玉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自主的微微眯着凤眸。
因为,他竟然看见那个被他当做死人的男子,竟然对着他阴测测的笑着。
直教人心底发毛。
宋玉扶着桌角缓缓地站了起来,因为碰到伤口,嘴中情不自禁地溢出一声呻吟。他皱着眉头,甩了甩冒着血珠的手臂,伸手从衬衣上扯了块布巾,胡乱的包扎了一下。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个迎亲的队伍理他已经不到十尺的距离……
一个被粉刷的鲜红的棺材映入眼帘……(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