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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哥被催眠了,机制虽然不是很明白,也无法判断程度深浅,但是阿布霍斯既然敢把他当做底牌,必然就是有一定的自信。”
容昭掌心贴着墙壁低低絮语,额头抵在冰冷的墙面上,让垂下的发丝挡住了可能被角度刁钻的摄像头拍下的表情:“照你的说法,他现在还有清醒意识,那么就像杨木一样,衡哥应该也是被设置了启动词一类的……大概在某个‘必要’的时候就会启动,而现在掌握了启动词的人数和目标还是未知。”
墙壁叹息:“抱歉了小昭,因为在那个卷毛身边我们就无法听见任何东西,所以更详细的事情也没办法知道了。”
“已经足够了。”容昭很想得开:“世上本来就没有万无一失的事情。”
撤回手掌,容昭转过身去侧倚着墙壁,面朝内侧给了摄像头对面的监视者一个小憩般的姿态,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阿布霍斯打算什么时候撤离?”
“今晚。”墙壁回答得迅速,而后劝了句:“你先休息一会儿,养养精神,有情况了我会叫醒你的。”
好主意。
深入虎穴之后才知道地点敏感性的容昭确实有些累,再加上还有种种事情都牵涉严重,原本定好的计划也有许多细节不得不推翻重来,更糟糕是她现在还无法联系外界……这时候的容昭相当于是猝不及防的单刷副本,不养好精神的话,她还真担心自己会应付不来。
“那就麻烦你了。”容昭嘴唇轻轻阖动,顺势放松身体闭上眼睛:“如果有人靠近或者情报变动,随时叫醒我。”
……
“哗啦啦”的铁链拖动声在空旷安静的走廊中回响。
这条廊道中光线昏暗,整个空间唯一的光源就是镶嵌在天花板上的一盏小小应急灯,能照亮的范围也并没有多远,昏黄的光线延伸到牢房边缘就已经无力为继了,只能勉勉强强爬进铁栏中不过一个手掌的距离。
而在牢房中更深的黑暗里,一个手脚都被墙壁外延伸出的长长链条锁住的男人,则是垂着头静默的靠坐在墙边。
阿布霍斯带了两个属下,走到牢房外停下脚步,打着电筒照进去。
“严衡。”
阿布霍斯站在两人身后,隔着铁栏柔声的呼唤着:“小昭也到这里来了,你高兴吗?”
这个名字一出现,本来一无动静的男人总算动了动,慢慢抬起头来。
在电筒光线的照射下,严衡不是很适应的微微眯了眯眼睛,唇边扯出一角桀骜的嗤笑:“你说老子就信?”
“是真的哟。”阿布霍斯头也不转的伸手,从下属递来的平板电脑中点动了几下,而后笑眯眯的将一个打开的视频转向严衡放映:“看!这是小昭住的房间喔!”
他的口气带着炫耀般的甜蜜和亲昵,就像视频中的女孩子并非是关在牢房,而是住在他用来精心招待客人的华丽城堡中一样。
严衡漫不经心的视线在平板电脑上正在放映的画面中停留了几秒,微微怔了怔,确定了视频中的女子确实就是容昭之后,他却并没有如阿布霍斯所想般的大惊失色,而是懒散的换了个姿势活动下关节,又笑了:“那你倒霉了。”
既然都把容昭亲自放进了自己的地盘,难道还想着能反杀不成?
虽然至今都未能完全摸清对方的底牌,但严衡对容昭的信心甚至比对自己还强。既然容昭被抓了进来,也就意味着对方亲手在自己身边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唯一的不确定性,只在于对方会在何时引爆而已。
阿布霍斯有些不满意严衡的反应,无奈的叹了口气:“你好像对她很有信心,但是你要知道,原来的容昭确实有很强悍的能力,但如果她是失去了异能和健康身体的普通女孩子呢?”
严衡眉头一皱。
阿布霍斯指腹摸了摸视频中的女孩子,随后关闭了屏幕,随手将平板往属下身上一丢,也不管对方来不来得及接住:“容昭和你不一样,你们的出身来历不同,性情也不同。坚定的信仰有时候可以无坚不摧,但是越坚定的东西就代表它越有唯一性。当这个根基被摧毁的时候,就再没有其他可以挽回和支撑她的东西了。”
“比如路西法,他的骄傲让他高立云端,所以成为圣座之下的第一人。但是被折损了骄傲,他也可以堕落到地狱的最深处。”阿布霍斯缓缓走近,颇有兴味的用指尖在冰冷的铁栏上敲出几下欢快的节奏:“容昭也一样,你们为她灌注了一个信念,她也愿意为这个信念奉献一切。但是当她‘没用’了的时候,你以为会怎样?难道是悠闲洒脱的接受这个结果,从此做个平凡快乐的女孩子?”
严衡脑子不爱转弯,但直觉惊人。而且不爱转弯其实也有不爱转弯的好处,比如说阿布霍斯的机锋他就是完全听不懂的。
于是他十分的不耐烦:“那她也不可能反过来帮你卖命。”
这小卷毛未免把事情想得太美了。
下意识怼了一句之后,严衡突然觉得不对,刚才好像还是有听懂了的部分,不由得忙在脑子里调了个回放,而后惊问:“你说她失去了异能和健康?”
“……”阿布霍斯无言的沉默了一会儿,因为不甘心的关系,才勉强说服了自己和这个笨蛋再多说几句:“与你无关。总之有缝隙就有机可乘,你也知道,我擅长的不仅仅是读心。”
“哦。”严衡冷漠脸。
他想知道的部分对方不肯说,那其他废话也就没必要听了。
反正小昭不可能被催眠的。
毫无智商的单细胞动物用直觉如此肯定的想。
阿布霍斯默默看了牢房里已经厌烦脸,摆明了不想再搭理自己的严衡一会儿,突然有些后悔,他为什么要想不开来和这么个傻子说话?
于是阿布霍斯失去兴趣,直接一挥手:“去,把他铐上,准备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