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王莽的野望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
  即将告别生活了五年之久的新都,也许用徐志摩的诗还不足以形容王莽此时的心情。
  蛰伏在新都将近两千个日日夜夜,并不像世人所说的闭门读书,其实他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大汉政局的走向,多少次梦回长安,可当望眼欲穿的诏令到来时,带给他的不仅是喜悦,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
  诏令里只是让王莽回京城侍奉太皇太后,不但没有说安排了什么官职给他,而且隐约感觉措词间有模棱两可的感觉。
  如今忐忑的不止是王莽,还有王获。
  自从师母逼上门来,老爹老妈把一个黄毛丫头硬塞给自己当未婚妻后,虽然心里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难免意淫一番用十八种姿势啪啪啪的滋味到底如何。
  可是六礼只进行了前四步,关乎到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入洞房最为至关重要的“请期”、“亲迎”这两步却迟迟没了下文,有心想问又怕被父母笑话,不问吧心里又庠庠。
  最让他感觉忐忑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家中所有人几乎都打包装车完毕了,自己也把想好要带到长安的东西归拢到了一起,在春杏和初夏的帮助下给装了箱,可是却没有人过问装车事宜。
  难道是把自己给漏掉了?这可不成,当即找到了如今被委任为搬家总指挥的王兴,结果得到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答案:待定。
  想问具体原因王兴却摇头不知,然后借口要忙着操练护卫、组织协调车辆行进前后顺序把他给支的远远的。
  看来这事只有找老爹才能问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结果老爹的回答更是出乎意料:“伯仁说你现在学业未成,如果半途而废的话会影响你的前途,特意提出想让你在新都再住上一段时日,为父我也在犹豫这事。”
  听到孔休不放自己走,王获当时就着了急,难道是怕我这个准姑爷到了长安看到大把的花姑娘后把小师妹给一脚踢飞了?
  “长安不是有太学吗,我到那里一样可以继续学业呀?”
  “老夫也是这么说过,可伯仁说知弟子莫如师,仲获你时不时做出惊人之举,在新都没有人敢拿你怎么样,到了长安要是出点纰漏难免会成为众矢之的。”
  借口,一切都是借口!什么惊人之举全是狗屁,八孝图,自己早就说过是受《孝经》启发的,这也算惊人之举?椅子那就更简单了,不就是把案几腿给弄高了些嘛。
  弟子规,现在世人都知道那是老爹的事,跟自己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制冰?推说自己是在无意间发现的,倒也说的通。
  至于抄袭曹操的《度关山》并改名为《周官》,那也算不得自己头上,众人都看到了,要是没有老爹和老师的“参与”自己也做不出来。
  三字经?想到这王获似乎明白了,估计老师说的应该就是这件事,自己当初习惯性的把三字经这三个字给写了上去,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自己竟然敢把所写的东西叫“经”,估计一人一口唾沫就会把自己淹死。
  至于这种事,以后加点小心,然后再请老爹把把关不就没问题了嘛。
  想到这,王获决定还是找老师告诉他把心放到肚子里,自己绝不会做陈世美的。
  这回到了孔府丁一比往前还要热情几分,毕竟王获如今可是双重身份,一个是孔休弟子,还有就是孔府的新准姑爷。
  知道老师正在前厅会客,王获就先去了老师的书房,估计是已经知道准姑爷上门了,只待了一会儿孔休就进了门。
  见到老师后,王获用尽量委婉的语气告诉他,自己无论何时也不会悔婚的,再加上如今自己还是个土包子,等到了长安见过大世面,眼界和心胸都开阔了才能和小师妹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本来孔休还认为是自己女儿看上了王获,后来看到夫人从女儿房中“搜”出来的鹊桥仙,又认为是王获勾搭的自家姑娘,有心想上门问罪,结果被夫人闹女儿哭给搞的没办法,虽然口头允许了两人可以定婚,但提出了女儿不到十五绝不能出嫁的要求,想让王获知难而退。
  不成想正好王莽的新家规是男子不到二十不得成婚,加上王莽夫妇压跟就没有跟王获商量,所以稀里糊涂就把亲事给定了。
  他之所以提出让王获在新都多待些时日,并不是像王获想的那样怕他把小师妹给踹了,也不全是跟王莽说的那样怕王获在长安惹出什么祸端来,而是他跟别人在明年有一场赌约,要比试一下谁教育出来的弟子最出色,但要是直接说了自己也抹不开面子,这才出此计策。
  所以当他听完后心想你这小子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模样也就是我姑娘看上你了,口里说是要见大世面,鬼才知道你是不是想四处拈花惹草。
  当即也无二话,拿起戒尺就是一顿狠打,这回师母的传送门不仅没有开启,在他走时还放出话来,想要现在离开新都,那以后就别在登孔府的门。王获哪里知道,当得知孔休让他晚些去长安时,小师妹比定婚时还要兴奋,小师妹高兴师母就高兴,小师妹如果不高兴,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当带着一身伤回到家中,见到孔休竟然如此心狠,王莽当即下了决定,让王获留在新都接受孔休的再教育。
  面对老爹的决定,王获是无语的很,可是无论再说什么他也听不进去了,只好悻悻做罢。
  眼看家人就要走了,才想到还有很多话没有交待,就趁着晚饭后闲余时间拉着大哥来到了老爹的书房。
  首先要当着老爹的面告诉大哥,回到长安后最好离他那个老师远一点,结果这话一说出口父子二人当即是瞠目结舌。
  王获只好把韩语的《师说》拿了出来,告诉大哥老师不过是在学习路上传道受业解惑的,并不是所有老师都是水平高人又正直的,另外,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贤于弟子,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所以跟一个老师重要的是学文化,并不是学做人。
  大哥还认为是二弟刚被自己老师给修理了一顿,所以看所有老师都不顺眼,倒是在一旁的王莽似有感触。
  王获也不多做解释,话已经说到了,如果大哥还不醒悟,那只有等自己回长安时再做计较了。
  然后他又对老爹说起回长安应该怎么做,当然不可能也不敢像对大哥讲话那么真接,而是较为委婉的说道:“此次回到长安如果能重任大司马之职,不知父亲有何想法?”
  “当然是上佐天子,下安万民。”
  “然后呢?”王获继续问道。
  “然后?”王莽想了半天后,斩钉截铁的说出了十五个字:“上以遵周公之遗制,下以明将来之法。”
  王获知道,老爹经过之前自己在家中的一番实验后,遵周公之遗制说的其实并不一定是想复兴周礼,很有可能还有想效仿周公治世的意思,但也没有说破,而是接过话来。
  “既然如此,父亲去往长安时路上不必着急,每到一县也可停留数日,可看看我大汉万民的生活到底如何,这样有朝一日重掌大司马时也便于施政,再加上姨娘有孕在身也不利于急行。”
  本来王莽归心似箭,恨不得当天就飞到长安,可是听儿子说的也有些道理,就点头应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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